[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41
崔頌想到歷史上華佗確實因為觸怒曹cao而被殺,凝容道:“華神醫(yī)于頌有恩,頌自當盡心竭力。” 遂起身欲往曹cao的治所。 郭嘉準備一同前去,卻被貂蟬按住手腕。 “郭侯莫急。郭侯雖身強體健,近日卻有少許燥熱之癥。我替郭侯開些清熱解毒的方子,還請郭侯再坐片刻,與我‘問診’?!?/br> 郭嘉本想回復(fù)“不若回來再說”,可一接觸到貂蟬清澈鄭重的凝視,他收回即將出口的話語,轉(zhuǎn)口道: “如此,便麻煩任姑娘了?!?/br> 第155章暗疾 崔頌離開后,貂蟬取出木牘,認認真真地寫起“清熱”藥方來。 郭嘉對藥理亦有幾分研究,垂眸辨識,發(fā)現(xiàn)貂蟬落筆記下的確實是尋常的清熱藥材。 大約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在藥方即將完成的時候,貂蟬冷不丁地開口: “郭侯為何要服用鎮(zhèn)痛的藥草?” 郭嘉正巧替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品飲,聽到貂蟬的詢問,他握著酒卮的手微微一滯。 貂蟬放下毛筆,清亮的杏眸如刀若劍,綻開利芒: “醫(yī)者,望聞問切,缺一不可。切脈者觀于脈象,五臟六腑、百脈九竅之病,皆在脈象上有跡可循。唯獨頭顱一處,繁奧貴重,無法通過脈象診斷病灶,亦無法通過‘望’、‘聞’辨識,必須由病人自述病癥,方能入診?!?/br> 她丟開木牘,緊緊盯著郭嘉的雙眸, “郭侯若當真如脈象所示那般身康體健,又為何要服用鎮(zhèn)痛通痹的虎狼之劑?” 郭嘉放下酒卮,如若嘆息一般地稱贊道:“任姑娘‘望’、‘聞’二道,確實不同凡響?!?/br> 平緩而鎮(zhèn)靜的話語,變相證實了貂蟬的猜測。 貂蟬瞿然而驚:“何時而起?為何不如實問診,反自行用藥?” 她知郭嘉乃心性堅定之人,若非痛楚劇烈,絕不會冒險使用鎮(zhèn)痛之劑。 可若當真是需要用烈性草藥方能抑制一二的頭疾……貂蟬心下愈沉,腦中閃過崔頌言笑晏晏的模樣,一時間竟不敢揭開答案。 郭嘉垂眸凝視著杯中淺淺晃蕩的酒液,眸底如云影般飄渺:“且問任姑娘,這頭疾之癥,可否治愈?” 貂蟬心亂如麻,卻是下意識地回道:“頭疾亦分好幾類。似曹司空所得的頭疾,乃是過于勞損、內(nèi)邪上亢所致。民間稱之為頭風,雖難治愈,卻無大礙,可用對癥的藥方子緩解。而除此之外,尚有先天、外傷、外邪入侵、內(nèi)風等頭疾之癥,基本無藥可治……” 貂蟬驀地止住話音,強笑道,“若為外傷與內(nèi)風,郭侯如何能好端端地站在這?依我猜測,郭侯所患的頭疾,應(yīng)與曹司空一般,只是尋常的頭風之癥。” 郭嘉笑著搖頭:“任姑娘心善,可嘉亦略通幾分岐黃之術(shù),是何病灶,嘉一清二楚。” 貂蟬沉默地拾起丟在地上的木牘,輕輕地擱在案幾上:“或許家?guī)熌苡修k法……” “即使是神醫(yī),也有力所不逮之處?!惫谓舆^那片木牘,取過桌上的刀筆,刮去最末尾因主人情緒激蕩而寫偏的筆鋒,“最初顯現(xiàn)征兆的時候,我便讓人隱去身份,拿了癥狀到幾位神醫(yī)處詢問……得到的結(jié)果盡數(shù)相同?!?/br> 此邪疾,無人可醫(yī)。 若早知如此……但凡早些時候知道此事,他便不會與子琮表露心跡。 眸中一閃而過的黯然猶如掠過林地的樹影,不留任何痕跡。 他朝貂蟬鄭重行了一禮,懇摯道:“姑娘已識得端倪,卻未當著子琮的面點破,嘉不勝感激……尚有一不情之請,可否請姑娘答應(yīng)?” “郭侯是想……繼續(xù)瞞著崔郎?” “正是。子琮與我……乃金蘭之交。我不欲他為此傷神,還望姑娘替我遮掩一二?!?/br> 貂蟬反詰:“你瞞得了一時,可瞞得了一世?” 郭嘉一禮行畢,卻仍維持著行禮的動作,不曾放下:“只需瞞得這一時,即可瞞得這一世?!?/br> 貂蟬久久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