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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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沒有應他,手指在沙發(fā)的扶手上敲出一連串嗒嗒聲,“江麥云家有地下室嗎?” “有,他家是個三層樓高的小獨棟,外面還有個花園呢?!?/br> 沈聽沉吟片刻,敲擊著沙發(fā)的手指突然一頓,說:“陳聰你讓人去查查江麥云近兩年來的銀行流水。文迪你帶人去江麥云家再仔細搜查一遍,尤其要注意地下室和花園,看有沒有留下什么其他線索。蔣志——” 被點名的蔣志推著眼鏡抬起頭。 沈聽朝他一抬下巴,“你找人把趙業(yè)泰給我盯牢了。他在黃苒失蹤前去過江麥云家又曾給江麥云做了證。如果江麥云真是賊喊捉賊,那趙業(yè)泰協(xié)同犯罪的可能性很高。畢竟在黃苒失蹤的那天,趙業(yè)泰是唯一去過江家的人!” 沈聽用手指抵著太陽xue,想了想又說,“明早九點前,我要看到江麥云的銀行流水。讓痕檢科的同事加加班,明天下班前給我一份完整的現(xiàn)場勘查報告。還有——” 在刑偵支隊當頭當慣了的陳聰,有種班長在讀書時被老師單獨布置任務的緊張感,暴躁龍?zhí)貏e馴服地問:“還有什么?” 沈聽敲了敲手機屏幕,說:“把楚淮南提供的那封郵件轉(zhuǎn)去網(wǎng)監(jiān),讓查查發(fā)件人是誰。我總覺得這個發(fā)件人知道得很多,卻并不坦誠。那個暗網(wǎng)上的重金求購如果是真的,那案件的調(diào)查方向?qū)⒔厝徊煌??!?/br> 陳聰點點頭,卻仍有一處沒想明白。 “沈隊,咱們?yōu)槭裁匆榻溤频你y行流水?如果他真把黃苒賣給了暗網(wǎng)上的那個賣家,那雙方恐怕會用虛擬貨幣之類的形式進行交易吧?走自己的賬戶不是太傻了嗎?” “黃苒應該暫時還沒被交易出去。” 沈聽用指尖在求購消息的更新時間下劃了劃,“這個求購者在今天下午還更新過求購信息。如果這是一起定向交易的綁架,那這條消息的更新時間足以證明拐賣者在今天下午兩點前,還尚未和求購方取得聯(lián)系?!?/br> 陳聰點了點頭,又直眉楞眼地重新問了一遍,“那咱查銀行流水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沈聽很欣賞陳聰這種略顯耿直,在職場中往往討不著好的釘子精神。 這個世界上不懂裝懂的人太多,偶爾碰上個不懂就問,還一路問到底的便尤顯珍貴了。 “查銀行流水,是為了了解江麥云的經(jīng)濟狀況,以及其長久以來的資金流向——” “這個我知道?!标惵旊m然耿直,卻不是新人二愣子。他當然知道查流水是為了查清經(jīng)濟狀況和資金流向。 “我的意思是細節(jié)呢?我們要特別注意的細節(jié)是什么?”和沈聽共事了幾個月,陳聰多少對這位隊長的辦事風格有了一些了解。 沈聽不會無緣無故做多余的事情。他讓查流水,那一定是已經(jīng)有了某些與江麥云經(jīng)濟狀況相關(guān)的猜想。 沈聽看著這個眼前這個逐漸與自己生出默契來的副隊,微微地笑了:“之前黃承浩利用僵尸詐賭贏了一大筆錢。你猜那些錢里有沒有江麥云的棺材本?” “所以他投毒是為了殺黃承浩?” 沈聽不置可否,深黑色的眼睛里透出幽微的亮光,“江詩茵和黃苒失蹤時,江麥云和王芷蕾都在屋子里沒有出來。如果真是江麥云自導自演了這兩起失蹤案,那么至少還有另外一名同伙幫他劫走了‘孩子’?!?/br> 話說到這里,一直沒有吭聲的蔣志霎時明白過來,皺著眉頭接話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會愿意和江麥云一起制造犯罪現(xiàn)場的同伙,一定是與他被某些東西深深羈絆、捆綁著的。這種捆綁一般源自血緣,也可能是源于利益?!?/br> 而根據(jù)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江麥云是個六親緣淡薄的人。這么多年來,別說是親戚了,就連和自己的親生父母也都早早斷了聯(lián)絡。身邊也很少有什么保持長時間交往的朋友。 這么看來,能把他和同伙牢牢捆綁著的,恐怕就只剩下利益了。而調(diào)取江麥云的銀行流水,則是查與其利益相關(guān)方,最簡單也有效的方法。 第85章 江麥云一向篤信自己判斷。 黃苒失蹤后, 警方的屢次到訪, 讓他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雖然江詩茵父親的身份會很大程度上地幫他暫時洗脫嫌疑,但那也只是暫時而已。 警方高頻次的聯(lián)絡讓他本能地覺得危險。 但分析過后,江麥云覺得此刻按兵不動才是上策。他堅信,只要自己不自亂陣腳, 那些警察壓根沒有辦法找到能直接證明他參與犯案的證據(jù)。 況且在他看來,這次的事情壓根算不上罪大惡極。畢竟江詩茵是自殺身亡的,他可不是“殺人犯”。 可一封突如其來的郵件, 讓信心充足的江麥云產(chǎn)生了動搖。 清明節(jié)當天的凌晨, 在沙發(fā)上和衣而眠、已有些草木皆兵的江麥云被手機新郵件的提示音吵醒。 這是封郵件來自一個署名為whisper的神秘人。 標題聳人聽聞——『游戲開始!不想被抓的話,快逃吧!』。 江麥云的呼吸停滯了一下。最討厭被人愚弄的他壓著怒氣點開郵件??烧牡膬?nèi)容卻讓一向麻木的心慌亂了起來。 『警方已經(jīng)確認你就是斗狗場幕后真兇,也已經(jīng)查明江詩茵和黃苒的失蹤是你在耍把戲。不過別擔心,我會幫你。但作為報答, 你要把黃苒給我。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白忙活。我知道有人出200萬美金想要買她, 那我就出250萬美金, 如何?:d』 膽大包天的江麥云,因這這短短幾句而冷汗?jié)裆馈?/br> 他用略略發(fā)抖的手, 點開了郵件的附件?!@是一張數(shù)年前,攝于他簽售會上的一張高清照片。 江麥云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因為照片里正握著筆埋頭簽名的他,虎口處的翅膀紋身栩栩如生。 他深吸了一口氣,睡意毫無。巨大的驚恐讓他來不及思考, 出于本能地快速打下一行字, 問:『你是誰?』 暗夜深處的另外一頭。 屏幕前的清雋青年嘴角略略上揚。 江麥云回的是句反問句。但此刻, 沒有否認即是默認。 這句簡短的反問,證實了他的所有推理。 意料之中,黃苒果然在江麥云的手上。 那就來玩一場“貓和老鼠”的游戲吧。 鍵盤發(fā)出輕快的噼啪聲,郵件正文閃爍的光標處,跳出一行字:『不論如何,你要快點兒走。保持聯(lián)絡哦,希望你不要被警察逮住,因為我想要黃苒?!?/br> 修長的手指輕輕一點,這封答非所問的郵件便被送去了形同怪獸的父親面前。 很快青年人清澈的眼睛里,又接連倒影出好幾封閃爍著紅光的新郵件提示?!蛔〉慕溤朴诌B續(xù)發(fā)來了一連串追問。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燃燒中的雪茄,才會有的特殊松木香味。而黑暗中,直沖式打火機發(fā)出的幽幽藍色火苗,則像是引誘飛蛾奔赴的那簇絢麗火光。 現(xiàn)實里,住在破茅屋內(nèi)的小白兔,未必能夠稱王。 但沉不住氣的獵物,卻注定一敗涂地。 逃吧,逃跑是落網(wǎng)的序章。 …… 沈聽開完會從悅淮出來時,天已經(jīng)大暗,還飄起了蒙蒙細雨。等紅燈的時候,看到亮著的公交車站牌上附有『清明時節(jié)春漸暖,青團鮮果正當吃』的巨大食品廣告。沈聽這才后知后覺,今天是清明節(jié)。難怪出門前楚淮南會叮囑他要早點兒回去。 記得還在讀書時,每逢清明和中元節(jié),沈mama也會叮囑沈聽不要在外停留到太晚,最好能趕在天黑前回家。 因為老人們都說,這兩個日子是鬼門關(guān)大開的時候,外頭陰氣很重。沈mama擔心他晚上不早點兒回家,會碰上群鬼夜游,惹上什么不干凈的臟東西。 而作為典型的唯物主義者,沈聽對這些迷信的說法,一向不以為然。但面對母親的善意,他從不辯駁一向都很聽話。 工作后,沈聽和家人聚少離多,便再也沒人管他在清明或中元究竟是幾點回家了。 警察尤其刑警,在碰上大案時,加班到深更半夜是常有的事情。連活人都查不完,哪里還管得上鬼? 而像沈聽這種類型的警察,工作起來就更是沒個準點了。對他來說,工作就是生活的全部。 這份風險和強度雙高、還必須二十四小時全情投入,且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的工作,讓沈聽哪怕是在睡夢里也得時刻保持謹慎。 眼下,沈mama就在江滬市,就在那個離沈聽不遠、卻又很遙遠的家里。 附近這一片,沈聽都十分熟悉。只要從前面那個路口右轉(zhuǎn),再直行通過三個紅綠燈,就到了那個他無比熟悉的小區(qū)。 他在那里長大,而母親正在那兒等他回家。 這個時候,沈mama應該已經(jīng)吃過晚飯,收拾好碗筷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了。沈聽知道她一定也很想他,卻不知道他就在家門口。 可哪怕就在家門口,為了任務、為了沈mama的安全,他也得繼續(xù)保持“三過家門而不入”。 車開到半路,手機響了。 楚淮南在電話那頭委婉地催他回家:“晚餐已經(jīng)好了,你什么時候回來?今天清明,趙嬸想早點兒回家。” 棠城濱江有兩個寬敞的保姆間,別說是一個趙嬸,就是趙嬸一家人都來了也能住得下。 案子尚未查清的焦躁和有家不能回的郁結(jié),在資本家輕柔的語氣里,稍微散去了一點兒。 沈聽加了把油門,趕在綠燈變黃的最后一秒過了線,隨口說:“和人聊正事沒注意時間。要不你先吃吧,不用等我?!?/br> “我一個人吃不下?!背茨峡胺Q華麗的聲線連在抱怨時都格外性感,壓低的尾音帶著點兒令沈聽哭笑不得的委屈:“出門的時候,你不是答應過我會早點兒回來嗎?” “我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br> “那你慢點開?!?/br> 這句話聽著倒還像句人話。 沈聽微微笑了,又踩了一腳油門連超兩輛車,奔著過江的隧道去了。 原本二十分鐘的車程被車技超群的沈警督,硬生生縮短了一半。 到家的時候,趙嬸還在擺碗筷、疊口布,見他進門很驚喜地笑了,客客氣氣地打過招呼,轉(zhuǎn)頭沖廚房里另外兩名阿姨說:“菜可以端上來了?!?/br> “楚淮南呢?” “先生在書房?!?/br> 楚淮南去年年底投資了新的賽道,這會兒正在看某個子公司第一季度的報告。 沈聽在外敲了敲門,見里頭沒有動靜,拔高了點音量說:“趕緊洗手,準備吃飯?!?/br> 楚淮南放下文件開了門。見十分鐘前還和自己通著話的沈聽,這會兒已經(jīng)抱臂站在門口,不由心情大好。 “這么快?” “能不快嗎?我怕某人吃不下飯餓死,回頭找我索要天價賠償金。” “難道不是因為冤枉了我,覺得不好意思才急急忙忙地趕回來?” “冤枉?”沈聽微微抬高眼梢,卻被楚淮南伸手按了下去。 “別這么看我,我會忍不住親你的?!?/br> 沈聽后退兩步,勉強拉出個安全距離,說:“趕緊來吃晚飯,不來也行,反正我一個人也吃得挺開心?!?/br> 楚淮南“你退我進”地上前幾步,抓著沈聽的手臂把他拉進了書房門口的洗手間,“不是說要先洗手的嗎?” 資本家客衛(wèi)的大小快趕上普通人家的客廳了。 寬敞的雙盆洗手臺上放著嬌嫩的綠植,精致得連葉子上的露珠都仿佛在全天候待命,時刻準備裝點天之驕子們的心情。 洗手間里明明并排安著兩個洗手盆,楚淮南卻偏偏要跟他擠著用一個。沈聽滿手泡沫地往后挪了挪,正準備去另一個洗手臺上沖掉,卻被楚淮南從后面滑膩膩地抓住了手:“舍近求遠干什么?”水溫剛剛好,熱度比對方的掌心還要再低一點。 沈聽被楚淮南半圈在懷里,就著這個別扭姿勢飛快地沖干凈手上的泡沫,而后用手肘把靠得過近的資本家推開了一點兒,特別不解風情地說:“我又不是小學生,洗個手用不著你監(jiān)督?!?/br> 他越看越覺得楚淮南笑容礙眼,忍不住抬手甩了對方一臉水珠,然后同手同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