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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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聽也看到了她,但只一瞥便迅速轉(zhuǎn)過臉去。 楚淮南和沈聽并肩走在一起,兩個人和菜市場的氛圍格格不入,活脫脫就掉進雞群里的白天鵝,還一下掉了倆,自然十分扎眼,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這位阿姨顯然也看到了他們。原本神情平淡的臉明顯閃過一絲驚愕。 楚淮南尚在回憶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見過對方。額上冒出細小汗珠的中年阿姨,卻突然把臉壓得很低。 三個人繞著菜場門前用金屬欄桿圍起的雙向通道,擦肩而過。 出門還沒走幾步路,就聽到身后有人大喊:“哎!這兒有個阿姨暈倒了!你們誰給打個120??!” 楚淮南轉(zhuǎn)過頭一看,見竟是剛剛同他們打了個照面的女人倒在了門口。 身邊的沈聽已經(jīng)先他一步?jīng)_了出去。 楚淮南怔了怔,拿出手機迅速撥了個120。 叫完救護車,見沈聽一臉焦急地輕拍著對方的肩膀,他這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在哪里見過這個阿姨。 這位阿姨的照片曾被私家偵探夾在沈聽的資料中一起遞了給他?!巧蚵牭膍ama! 第88章 沈聽按照標準的急救處置法, 單膝跪地, 彎腰拍著沈mama的肩膀,試圖叫醒她。在嘗試了幾次后, 面色如紙、汗如漿出的沈mama終于悠悠轉(zhuǎn)醒。 沈聽噗通直跳的一顆心,略略安定了下來。他皺著眉問周遭的圍觀群眾:“你們誰有甜的東西?巧克力或者糖都可以!” 一個伸長脖子看熱鬧的攤販, 熱心地問:“巧克力沒有,我兒子喝的旺仔牛奶可以嗎?” 沈mama常年都有低血糖的毛病。 這天中午, 她掃完墓回來沒有胃口,就沒吃午餐。 下午出門買菜前有一點兒心悸, 但因為心情低落就也沒有在意。誰知竟在菜市場門口碰到了沈聽。 但見沈聽沒有認她,沈mama便猜出他可能又在執(zhí)行什么不能說的任務。因此也就自覺地低下頭, 不想給沈聽惹什么麻煩。卻不料,沒走幾步就突然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頓時失去了意識。 在喝過帶糖的飲料后, 沈mama恢復了一點。 她緊緊抓著沈聽的手臂, 滿頭冷汗也擋不住一臉慈愛, “謝謝你?!?/br> 沈聽鼻子一酸,一句“不用謝”哽咽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他伸手想要攙扶母親站起來??缮騧ama仍沒有力氣,腿肚子直打顫怎么也站不穩(wěn)。這個時候,她的另一只胳膊也被人攙了一把。 “阿姨, 您不要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楚淮南把沈聽說不出口的話全替他說了:“您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救護車大概還有一兩分鐘就到了, 我扶您去旁邊休息一下?!?/br> 沈mama的眼睛一直沒離開沈聽, 她臉色蒼白地搖頭:“用不到救護車的, 我這個是老毛病, 喝點糖水就好了?!?/br> “還是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 沈聽和楚淮南的異口同聲讓沈mama愣了愣,而后忍不住笑了:“謝謝你們,你們是朋友嗎?” 他們是朋友嗎?還沒摸清楚資本家路數(shù)的沈聽有些猶豫,不知怎么的竟想起早上的那個吻。在母親溫柔的注視下,頓時有種被看穿了的恐慌。 楚淮南倒是很坦蕩地答:“是,是很好的朋友,比普通朋友還要更好一些的那種?!?/br> 沈mama向沈聽遞去個詢問的眼神。沈聽還沒來得及答,救護車便來了。 醫(yī)護人員給沈mama量了體溫、血壓,又用聽診器聽了胸腔呼吸音,在確保沒有異常后,大家都暫時松了一口氣。 為了避嫌,沈mama在上車后就沒有主動和沈聽搭過話。 倒是楚淮南“健談”得分寸感十足。一路上,把不太舒服的沈mama逗得直笑。 這個時候,沈聽還挺感謝身邊有個“會聊天”的楚淮南在。萬一換個人,場面大概會尷尬得多。 他撇過臉,假裝不太在乎兩人聊得熱火朝天的樣子。 沈mama和楚淮南聊天,不經(jīng)意間問到沈聽。 已經(jīng)做過自我介紹的楚淮南,很得體地回答:“這位是宋辭?!?/br> 沈mama微笑著看過來,特別理解地說:“這孩子好像挺靦腆的,不太愿意和我這個陌生人說話。” 母親竭力為他掩飾的樣子,讓沈聽更心酸了??伤惶敢庠谏騧ama面前演別人,況且還是像宋辭那樣的人渣。 其實如果是在其他人面前,以沈聽的專業(yè)度,即便面對母親他也一定會演得十分逼真??刹恢罏槭裁?,楚淮南帶著點笑意的眼睛,讓他覺得或許沒有這個必要。 沈mama和楚淮南十分投緣。聊到自己家人的情況,楚淮南的臉上難得出現(xiàn)了一點憂悒:“我母親十幾年前就不在了,父親也在前幾年突然病逝了。” 任何一位母親在面對長相別致、舉止得體優(yōu)雅,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人時,都很容易被激發(fā)出母性。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不是普通人,而是雙商俱高,手段高明的楚淮南! 見楚淮南情緒低落,沈mama立刻十分心疼地寬慰他。 楚淮南抬起頭,特別陽光堅強地朝未來丈母娘笑:“我mama要是在的話,應該和您一樣,一樣這么溫柔?!?/br> 到醫(yī)院后,沈mama立刻被安排做了個常規(guī)體檢。 沈聽雖然焦急,但從頭到尾卻都只能表現(xiàn)出一副旁觀者的平淡和冷靜。 比起他,處處周到的楚淮南倒更像是沈mama親生的。 由于情況并不緊急,沈mama被從急診轉(zhuǎn)到了門診。 接診的是個鬢發(fā)全白的老醫(yī)生。他看完檢查結(jié)果又詳細詢問了沈mama的病史和用餐情況,最終也判斷這次暈眩是由于低血糖引發(fā)的。 老人家德藝雙馨,是退休后又被醫(yī)院返聘回來坐鎮(zhèn)的老教授。他透過老花鏡,眼神在楚淮南、沈聽和沈mama之間打了個轉(zhuǎn),最終嚴肅地叮囑楚淮南:“你媽這個低血糖是由于三餐不規(guī)律造成的。你們年輕人也別總只顧忙工作!父母這邊還是要經(jīng)常關心的!” 站在一旁的沈聽被醫(yī)生的這通數(shù)落說得很不是滋味。 他抿著嘴唇朝沈mama看了一眼,而后擰起眉迅速地低下了頭。 而被誤會成“兒子”的楚淮南卻并沒有解釋,他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伸手接過老醫(yī)生開的單子。 單子上列了幾個有助血糖穩(wěn)定的保健品。 老人家見楚淮南態(tài)度良好,湊過來耐心地說:“嚴格來講,沒好好吃飯引起的低血糖不能算病。這些保健品我們醫(yī)院是不賣的,晚點你到外面藥房看看。低血糖這個東西,有的人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你媽這個情況用不著吃藥,但發(fā)作起來還是蠻討厭的,你要多注意一些?!?/br> 致力于成為“半子”的楚淮南,聽得很認真。 倒是沈mama不好意思起來:“醫(yī)生這不是我兒子?!?/br> 老醫(yī)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特別上心的楚淮南,立刻有了自己的判斷,贊賞地說:“不是兒子?那是家里的小輩吧!哎,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忙著工作,連爹媽生病都沒空管!你家這個孩子倒是很好,有耐心還負責任!”他說完又責備起沈mama來:“你也是!這么大個人還不知道要按時吃飯?這都什么年代了?在江滬市居然還有人餓暈過去!說出去誰能相信?。磕氵@個樣子,往小里說是不知道保重身體,讓孩子擔心!往大里說,簡直就是浪費國家的醫(yī)療資源!” 老醫(yī)生說得有理有據(jù),沈mama被他批評得臉都紅了,也顧不上澄清楚淮南不是她家后輩的事情,很難為情地攏了攏頭發(fā),說:“是,您說的對。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飯,不給國家添麻煩。” 從醫(yī)院里出來,一路上,沈mama都在向楚淮南道歉。 可楚淮南渾不在意白白挨了老醫(yī)生的一頓數(shù)落,還善解人意地反過來寬沈mama的心。 一句“白首如新,傾蓋如故”把出自書香門第的沈mama,哄得笑開了花。 盡管她還不知道眼前這個長相俊美,又風度翩翩的青年和沈聽究竟是什么關系,但心里卻已不自覺地對楚淮南生出了幾分親切的好感。 但面對楚淮南是否要送她回家的詢問,沈mama卻溫和地婉拒了。 考慮到沈聽的工作性質(zhì),在沒有確定楚淮南的身份前,盡管自己再喜歡他,做了幾十年警察家屬的沈mama也仍是替沈聽多留了個心眼。 家這個地方太過私密,是盔甲也是軟當。 沈聽平時工作忙,肩負的責任已經(jīng)很重,而心疼孩子的沈mama更和天下所有母親都一樣,不舍得給沈聽添任何可能出現(xiàn)的麻煩。 好在,一直表現(xiàn)得十分熱心的楚淮南,這回倒也沒有堅持。 他一向很懂得把握分寸,深知自己再過分熱情下去就難免會有“不懷好意”的嫌疑。加之在他副駕駛上坐著的這個又是個疑心病晚期…… 過猶不及。面對明察秋毫的沈警督,在尚未完全取得信任前,他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的好。 于是,楚淮南體貼地把沈mama送回了先前的那個菜市場。 沈mama在表達謝意后下了車,隔著車窗和又做了一回“熱心群眾”的他倆,揮手道別。 沈聽看著母親略有些泛紅的眼眶,朝她揚了揚手:“聽醫(yī)生的,好好吃飯?!?/br> 縱使母子對面,卻仍要裝作不相識。沈mama心里也很酸楚,卻配合地點了點頭,得體地又說了一聲“謝謝”,轉(zhuǎn)身往菜市場里去了。 這天,沈mama的運道大概很一般。 她買完菜回家,半路上卻又差一點兒被一輛轎車給撞倒。 好在司機關鍵時刻緊急制動,萬幸沒有撞傷人。 見沈mama因為慌忙后退而摔倒在地,他趕忙打開車門,一邊道歉一邊伸手去扶。 開車的是個長相乖巧的年輕人,穿著一件氣質(zhì)溫和的棗紅色薄毛衣,生了一雙水汪汪的無辜眼。 一時不察,差點闖下大禍,羊犢般良善的臉上浮出羞赧的慌張:“阿姨不好意思!是我不好。剛掃完父母親的墓回來,開車時一直在想心事!沒有注意紅燈?!?/br> 年輕人一臉歉然的樣子,讓沈mama不忍心責備。 況且,聽這言下之意,眼前這個一臉乖相的青年人,還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善良的沈mama立刻原諒了他。 “算了算了,沒關系的。唉,你這孩子,開車的時候分神是很危險的呀。以后一定要注意!” “您說得對,真的非常抱歉。”青年人又連聲說了好幾個對不起,而后真誠地問:“阿姨,您摔疼了沒有?腳還能走路嗎?您告訴我您住哪里,我送您回去吧?!?/br> 沈mama的右腳略微扭了一下,雖然不嚴重但也要起碼休息幾天才能正常走路了。 青年人內(nèi)疚地扶著行動不便的沈mama上了車,在問清沈mama的住址后,差一點兒釀成一場車禍的小轎車,絕塵而去。 沈mama住得不遠,就住在附近一個九十年代末建造起的小區(qū)里。她家在五樓,但沒有電梯。 那個青年人便主動屈下身子,背著她一口氣爬到了五樓。 四月份的天還不太熱,但背著一個成年人上五樓,也實在不是一件輕松的活。 沈mama見對方額上滲出了一層薄汗,也有點不太好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阿姨,我叫林有匪?!?/br> 青年人笑起來露出一排細白的牙,和楚淮南一樣,招人喜歡的不得了。 “有匪?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你父母給你起了個好名字?!?/br> 林有匪不置可否,半開玩笑地勾起唇角說:“我這個匪是盜匪的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