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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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南平日吃慣了各色精致的料理,難得吃點兒農(nóng)家菜,倒也覺得別有一番風味。 沈聽的心思完全不在吃飯上,他正反復回想著在槍響之前貝隆的表現(xiàn)。 貝隆確實連拍了幾次桌子,但動作很自然。況且像貝隆這樣在道上有點兒名號的,被宋辭這樣的小輩氣著了,忍不住捶幾次桌子,也在情理之中,可以說得過去。 而且,如果貝隆真想狙宋辭,以他謹慎的行事風格,不太可能會讓自己身邊連一個保鏢都沒有。畢竟,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狙擊沒成功,在貝隆身后站著的林霍,第一個不會買他的賬。 再說了,現(xiàn)在殺了他,貝隆又能有什么好處呢?不僅得不到僵尸的配方,還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背上一條人命。若貝隆真是那種會為了一言不合就殺人的莽夫,也不可能能有今天。 換個角度想,貝隆唯一的殺人動機,可能就和那個長島莊園被毀有關(guān)。 但據(jù)沈聽的調(diào)查,那里應(yīng)該就只是個已經(jīng)空置多時的基地。哪怕被炸了,貝隆的確需要花點力氣安撫周圍村民,還要想辦法掩人耳目,以期逃過警方的調(diào)查。 但也不至于恨得要殺了他吧?再說,貝隆并沒有證據(jù)證明這起爆炸就一定和宋辭有關(guān),說到底也只不過是懷疑罷了。 況且,哪怕真就是宋辭為了阻止貝隆和楚振生的談判炸了長島。那在這個時候,殺了他,也只會讓事情變得更麻煩而已。 畢竟,和沒有人員傷亡的爆炸比起來,槍殺案件要嚴重的多。這個時候,在同一個村里,如果再發(fā)生一起相關(guān)人員被槍殺的案件,那不想引起警方關(guān)注,希望能早點兒息事寧人的貝隆,只會更給自己惹來一身sao。 一切都說不太通,像幅蒙了層硫酸紙的畫,昭然若揭又似是而非。 還有這個堅持要和他一起進山的資本家,算上上回追李廣強時在天臺的那次,他又救了他一回。 但這個人卻也處處透著古怪。 偵查系出身的沈聽,在分析任何行為時,都習慣性地會從動機入手。那楚淮南一直對他處處維護,照顧有加的動機又是什么呢? 一開始,沈聽懷疑對方接近宋辭是為了僵尸。 可在了解到楚淮南一向?qū)Χ酒飞類和唇^,且每年都會捐大量資金,用于支持江滬市的禁毒工作后,他發(fā)覺這個動機根本站不住腳。 “想什么呢?” “沒什么?!鄙蚵犕鲁鲆豢跉猓骸斑@兒的菜可真難吃?!?/br> “是因為不夠甜?”楚淮南朝他眨了眨眼睛:“那你一會兒多吃幾個烏米飯團,那個甜?!闭f著叫來服務(wù)員,讓催一催廚房盡快出烏米飯,又加點了好幾個偏甜口的菜。 沈聽低頭,用筷子尖把竹雞里的茄子一一挑出來,“楚淮南,我問你個事?!?/br> “嗯?” “你平時不用上班嗎?” “什么意思?” “我有點兒納悶,你哪兒來這么多時間,可以天天跟著我,多管閑事。” 楚淮南被他問得一愣,深黑的瞳孔亮亮的,像綻放著兩朵溫柔的火焰:“我其實挺忙的,但比起你,別的事情對我而言,沒那么重要?!?/br> 見沈聽仍狐疑地看著自己,資本家特別科學地解釋道:“參照時間管理理論中的四象限法則,我的大部分時間都會花在重要但不緊急的事務(wù)上。但面對你,那些事情也都得讓步。” “為什么?” 楚淮南伸手把被沈聽擱在一邊的茄子,全部都夾走了,笑著說:“因為有關(guān)你的一切,都是我人生中為數(shù)不多的,重要且緊急的事情?!?/br> 他給沈聽搛了一筷剛剛上桌的糖醋魚,但怕沈聽吃飯不認真被刺卡著,便特地挑了魚腹部少刺的部分。 “我很早前就說過吧,宋辭,你不是我會喜歡的類型?!?/br> 那張很會適合接吻的嘴巴,也很會說情話,鄭重且認真,“但我喜歡你。” 資本家壓得低低的嗓音和認真的神情,令毫無防備沈聽,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早前準備好的,那一連串邏輯縝密的問題,被這番突如其來的告白,打亂了陣腳。 沈聽怔了怔,剛想開口把話題拉回正軌,卻聽見門口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抬眼望去,只見一名身材魁梧,穿著白色休閑t恤的蒙面人,一腳踹開了飯店的門。 他的右手上搭著一件深色的外套,身高少說也有兩米,收銀臺前的一個飲水機,被他比得像個迷你的玩具。 “先生,請問您幾位?”服務(wù)員還算訓練有素,賠著笑臉迎上去。 那男人陰鷙地掃了一眼屋內(nèi),目光最終落在了沈聽的身上。他猛地掀開蓋在右手上的外套,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第98章 這一次, 不再是敵暗我明的狙擊。 沈聽的反應(yīng)速度要比對方的行動速度快得多。 餐廳的桌子是老式的拼裝圓桌,上頭是一張桌板, 底下則是幾根木頭腳座。 沈聽用腳尖勾著支棱起整張桌板的木頭框子, 長腿一掃就把寬大的桌面,給橫著撂倒在地。 楚淮南被他薅著手腕一拉,就帶到了桌板的后頭。 “砰!” “砰!” “砰!” “砰—砰—” 連著數(shù)聲巨響, 桌板被一排密集的子彈, 打得搖搖欲墜。 躲在收銀臺后原本昏昏欲睡的收銀員,被嚇得大聲尖叫起來。 沈聽擔心有無辜群眾受到牽連,于是從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縫的桌板后頭探出了頭。那個男人立刻又扣動扳機,迎面又是“砰——砰—砰—”的三槍。 卻都被沈聽身形輕盈地險險躲過了。 好在,這個一進門就開槍的高大男人,目標明確, 似乎并沒有傷害其他人的打算, 只一路端著槍, 往被沈聽選作掩體的桌板方向逼近。 正常來說,移動靶比固定靶要難擊中得多。因此,在遇到對方手中有槍, 但自己手里卻沒有的情況下,沈聽多會選擇移動作戰(zhàn)。 但由于這家餐廳本身的面積不大, 可供藏身的地方也不多, 再加上他身邊還有個非專業(yè)作戰(zhàn)人員出身的楚淮南, 因此, 他決定以不變應(yīng)萬變。 然而剛剛的那一眼, 已經(jīng)足夠令訓練有素的沈聽,看清楚對方手里握著的,是把64式手槍。 這種型號的手槍,彈匣的負荷量只有七發(fā)。也就是說,哪怕加上槍膛里的那一顆,這把槍里頂多,也就只裝得下八發(fā)子彈?!獎倓傄呀?jīng)都打完了。 趁著對方換彈匣的功夫,沈聽瞥了一眼楚淮南腰間系著的皮帶,只三兩下就把帶著金屬扣的皮帶給扯了下來。 資本家:…… 沈聽一米八幾的個子絕不能算矮,但仍比眼前這個超過兩米的壯碩大漢,矮了大半個頭。 他沒有選擇近身作戰(zhàn),而是站在離對方尚有一米左右距離的地方,手腕翻轉(zhuǎn)著一甩手,手中的皮帶頓時如同一條靈活的蛇,昂著頭向?qū)Ψ綋淙ィ?/br> 硬度很高的金屬扣擦著槍身“锃——”地打在對方的手背上,瞬間就把男人握在掌心的槍打得脫了手。 沈聽閃電般地騰躍上前,用腳尖把槍撥到了身后,楚淮南立刻默契地把它從地上撿了起來。 在解除了對方的武裝后,沈聽越發(fā)游刃有余,捏著皮帶的手一抖一揮,那皮帶便又像活了過來似的,在空氣中挽了個圈,活蟒般地發(fā)出一記利落而清脆的呼嘯音。 皮帶的尾梢“嗖”地纏住了t恤男的手腕。 沈聽用力地往后一扯,皮質(zhì)上乘的腰帶,便立馬被他拉成了一條繃得筆直的線。 而那名身軀偉岸的大漢,竟被這面不改色的一拉,拉得一個踉蹌。 沈聽屈肘抬臂左手成拳,直擊對方面門,那大漢側(cè)臉一避,卻沒能徹底避開,被這一記硬拳結(jié)結(jié)實實打在了左側(cè)的下巴上,嘴角頓時磕破了皮。 怒不可當?shù)拇鬂h大吼一聲,用沒被縛住的那只手,直擊沈聽頭部。 沈聽屈膝往后退了一步,在降低重心的同時,左腳又快速向上一步,身體前俯,左閃而進,左拳防于頦下,用一記右勾拳猛擊對方胃部。 這幾個招數(shù),雖然十分實用但并不花哨,在外行人眼里和亂打一氣的“王八拳”并沒什么兩樣。 可自小就練了許多種格斗術(shù)的楚淮南,并不是外行。 他看著沈聽干脆利落地出招拆招,心里涌上一種難言的熱氣。 這個人,是他未來的愛人。 雖然不合時宜,但驕傲自豪的情緒,就是來得這么突然,這么的不講道理。 與數(shù)年前初遇時相比,沈聽的應(yīng)戰(zhàn)能力與日俱增。 他用看似迅猛而沒有章法的一頓亂拳,將比自己高了有二十公分的對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一番游刃有余的迎頭痛擊,帥得實在太不像話!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大漢,突然暴喝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地往死纏住手腕的皮帶上重重一劃,刀尖順著牛皮“滋啦”一下,繃得筆直的皮帶應(yīng)聲而裂,轉(zhuǎn)眼便斷成了兩段。 這一下的力道太大,刀鋒沒能收住去勢在他壯碩的手臂上,割出一條極深的口子,血頓時就流了滿地。 這個一臉兇相的男人,顯然被沈聽雜亂無章的一頓打給震懾住了。在割斷皮帶后,他按著流血的手臂猶豫地向后接連退了好幾步,最終,轉(zhuǎn)身奪門而逃。 楚淮南拉住準備追出門的沈聽,“等等!你打算繼續(xù)追?” 沈聽轉(zhuǎn)過頭,特別不識好歹地問:“難道就讓他這么跑了?”他很擔心資本家已經(jīng)起疑,又立馬真情實感地補罵了一句:“cao,誰讓你不帶保鏢的?” “我不是帶了你嗎?” 這句話背后的深意十分危險。 但沈聽最擅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我也就是運氣好,在多倫多碰巧學了點雙節(jié)棍……而且,我這個人吧,雖然看著膽子挺大,一副身強力壯挺能打的樣子,但要真遇到厲害一點的歹徒,可能也就是多加個受害者的下場?!?/br> 親眼目睹了剛剛那場,碾壓式抗敵全過程的楚淮南,并不認為沈警督這頓能把身高兩米多的壯漢嚇得落荒而逃的打,可以僅僅被歸功于“運氣好”。 但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運氣好,就運氣好吧。最會把握分寸的資本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就在沈聽還在猜測他究竟有沒有起疑時,便見楚淮南神態(tài)自若地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兩把槍——是貨真價實的那種真槍。 且彈匣的容量比剛剛差點殺了他們的那把64式手槍,還要大得多,滿負荷的話能夠裝下21顆子彈。 非法持有槍支? 沈聽警惕地盯著對方,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與此相關(guān)的無數(shù)種犯罪名目。 楚淮南利落地把槍上了膛,而后將槍柄塞在了他的手里。 “別這么看我,有備無患。”資本家形狀好看的眼睛略略一彎:”況且,我有持槍證的?!?/br> 在國內(nèi),普通人申請民用持槍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楚淮南不是普通人。 素來鄙視特權(quán)的沈聽一挑眉:“可是我沒有?。 ?/br> 面對拼命強調(diào)自己沒有持槍證的沈警督,楚淮南又忍不住笑了,卻仍最大程度地配合著他演戲:“拿著,要真有什么極端情況,你就是正當防衛(wèi)了?!?/br> 沈聽接過槍,“那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沒人給我作證這槍不是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