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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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被他贊譽過,被他熱愛過的玫瑰嗎? 那為什么結(jié)婚后不久,他就開始動手打我呢? 第一次,是因為了我不慎跌破了一只花瓶。 他的臉色比窗外陰沉的天空更糟糕。 “對不起?!蔽倚χf。但等來的不是他的沒關(guān)系,而是劈頭而來的一個耳光。他瞪著眼睛對我說:“吵什么!你的男人正在午睡!你瘋了嗎?” 耳朵里嗡嗡直響,我哭著尖叫:“你怎么能為了一個花瓶就打你的玫瑰?到底是誰瘋了?” 他愣了愣,低聲向我道歉。 于是,對一個新手丈夫溫?zé)岬奈?,和誠懇的歉意,我照單全收。 第二次動手,是因為我進了他的書房。 他是小說家,房間里堆滿了各種書和素材。我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罐血色的飲料,問:“這是什么?總不會是血吧?” 他用模擬殺人犯掐死受害者時使用的鋼絲衣架,抽了我四次。 我哭著問:“所以,才結(jié)婚六十七天,你已經(jīng)動手打了我兩次!” 他沉默著,轉(zhuǎn)身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他為我準(zhǔn)備了一份早餐。 對他這樣驕傲得根本不屑進廚房的“藝術(shù)家”而言,這史無前例。 早餐的配菜是我最愛吃的溏心蛋,水餃里的醋放多了,我酸得哭了。他舔我的眼淚,說了三十七次對不起。于是,我心軟了。 第三次動手,是因為我對他所寫的小說素材來源感到好奇。我懷疑他小說中所有的情節(jié),都是真的。 他抽絲剝繭、極為詳盡地描寫一名罪犯,是如何誘騙一位未成年的女學(xué)生,進了他的私人花園。 在掐暈?zāi)莻€可憐的姑娘后,他一件一件地剝掉了對方的衣服,和幾個畜生一起侵犯她,最終讓她長眠在了這個花園的地下。 而我之所以懷疑,是因為我們的家里,有和書中描寫的一模一樣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張一模一樣的長椅。我甚至在他的衣柜里,發(fā)現(xiàn)了書中提到的那件,被犯人收藏在淺藍色收納袋里的蕾絲內(nèi)衣。 我真的怕了。于是在某個暗無天日的夜里,點起燈,去花園的長椅下,尋找那具尸體。 長椅下的泥土非常松動,我?guī)缀鯖]費什么力氣就挖開了它們。好在,并沒有尸體。 (許多年后,我才知道并不是沒有尸體,而是他提前發(fā)現(xiàn)了我探索的意圖,搬動了那張長椅。) 轉(zhuǎn)過頭時,他立在黑暗中,面目可怖,像一條見不得光的幽魂。 我尖叫起來,他卡住我的脖子,使我的頭重重地撞向椅子的把手。我尖叫著暈厥過去。 醒來時,他滿臉淚痕地跪在床前。 “我的小玫瑰,請原諒我的罪惡。找不到你使我驚恐,強烈的愛使我發(fā)瘋。請你包容這個為了愛你,已經(jīng)發(fā)瘋了的丈夫吧,他不曾愛過任何人,如同愛你。” 眼淚使我軟弱,淚光中他的臉不再像幽靈,閃爍著溫柔的光芒,如同像女巫低頭懺悔的王子。 都怪你。 他說。 是你太美了,讓我變得不像自己。 我哭著撲向他,要他承諾,不會再將一切不滿訴諸暴力。 我發(fā)誓。 他說。 我向這天上存在的一切神明發(fā)誓。 我含著眼淚拼命點頭,卻忘記了,眼前這位虔誠的丈夫,是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 此刻,他打過我三次,一共九下。 這個數(shù)字或許并不準(zhǔn)確,但很快也失去了意義。 因為,我不再記得他后來又因為哪種瑣碎的原因?qū)ξ覄哟?。我?shù)不清次數(shù),更記不得挨過多少下。 只知道后來,但凡他一不順心就打我,打完后又能若無其事地觍著臉向我求歡。 我拒絕,但并不強硬。因為我愛他,也恨他。 我終于知道,我并不是他想要放在玻璃罩里保護的玫瑰。我是在玻璃罩里挨打的玫瑰。那道寬厚的屏風(fēng)不過是苦難的遮羞布。my小王子,我曾付出一切地愛他。但他不配。 是他配不上我。 他選擇我,并不是因為我太美,而是因為我的愚蠢。 …… 十一年后的今天,在這個記錄自己與江麥云戀程的帖子最后,徹底醒悟過來的王芷蕾,這樣寫道:『原來my小王子,不是麥云小王子,更不是我的小王子。而是……沒有小王子。』 傻姑娘,如果你自己活得不像個公主,那很遺憾,你的世界里,永遠沒有小王子。 王芷蕾堅定地點開短信頁面,輸入了12110短信報警號碼。 『我是在逃人員王芷蕾,此刻不方便接電話,因為我正和江麥云在一起。我要自首,我們現(xiàn)在在通向金山三號碼頭渡口的路上……』 在通過短信報警后,王芷蕾迅速將手機的短信清空。 其實,早該如此的…… 而諷刺的是,這種通過短信向警方報案的方式,還是她從江麥云的小說里學(xué)會的。 王芷蕾疲憊又輕松地閉上眼睛。 一切都結(jié)束了,這才是真正的解脫。 第104章 江麥云和王芷蕾在離碼頭兩公里的主干道上被捕。 江麥云試圖闖卡, 但沒有成功。設(shè)卡顯然不是臨時起意, 除了交警之外, 一隊荷槍實彈的武警和一排排防撞欄,都讓他插翅難飛。 楚淮南的保鏢押解著曹小琴去了公安局, 刑偵支隊的外勤組為了抓回江麥云空了一大半。潘小竹提前收到消息, 回隊里連夜開審。 沈聽在電話里囑咐她:“問清楚, 宋辭到底對她女兒做了什么。還有, 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那聲音十分冷厲,潘小竹幾乎能想象出他冷淡而一絲不茍的表情。 打電話時,沈聽正在醫(yī)院。 副院長兼外科主任, 被楚淮南一通電話從睡夢中挖起來。楚淮南的語氣難得急切,他以為碰上了什么疑難雜癥,胡亂地套上衣服,就急匆匆地趕到。 年輕的“外科一把刀”氣喘吁吁地沖進急診室,在見到病人后, 氣得破口大罵。 “楚淮南,你就為了這種外傷讓我趕過來?” 楚秋白比楚淮南大了幾歲,兩人是遠房堂兄弟。楚家家大業(yè)大,各行各業(yè)里的能人不少。楚秋白爺爺?shù)倪@一脈, 在醫(yī)療界聲名赫赫, 貢獻不小。 楚淮南是獨子, 和幾個近齡的遠方堂兄弟們, 從小走得很近。 這個堂兄雖然和他在血緣上不近, 但兩人一塊兒長大, 關(guān)系很好,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楚淮南自小就是人中龍鳳,他爺爺只楚振棠這一個兒子,他便理所當(dāng)然是楚家眾所周知的未來當(dāng)家,方方面面都出類拔萃得毫無意外,在同齡的楚姓孩子中一枝獨秀。 而楚秋白除了在讀書方面腦子好使以外,其他一概不行。楚家人多,大人分派別,小孩子們便也有樣學(xué)樣,拉幫結(jié)派。 他雖然比楚淮南大幾歲,卻從來拎不清,小時候沒少挨其他兄弟的打。但自從一向能服眾的楚淮南,為他說過一次話后,楚秋白便被兄弟姐妹們,認為是楚淮南的心腹,是不折不扣的“淮南黨”。 此后,不僅沒再挨過打,還被其他想要討好楚淮南的孩子,可著勁地巴結(jié)。 直到現(xiàn)在,楚秋白也仍然是個除了工作,啥也不行的。 接到楚淮南電話后,他慌慌張張地從被窩里爬起來,手忙腳亂地套好衣服。這會兒衣領(lǐng)是歪的,腳上的襪子一邊一個色,連鞋帶都松散。 “外科一把刀”抱著臂一臉不豫:“這點兒傷,又死不了人。” 楚淮南在忌諱生死方面尤其老派,何況楚秋白妄談的是沈聽的生死。 和楚秋白比起來,他倒更像長輩,不太高興地瞥過一眼:“怎么?辱沒你了?” “你知道我昨晚幾點睡的嗎?”楚秋白不滿。 我管你幾點睡的。楚淮南比他態(tài)度更橫,把他按在椅子上:“好好處理,不要留疤?!?/br> 楚秋白利索地剪開襯衫。沈聽手臂上已經(jīng)纏了幾層厚厚的紗布。 據(jù)負責(zé)包扎的值班醫(yī)生說,傷口不大但很深,所幸沒有傷到動脈,出血不算太多。 楚秋白望著已經(jīng)包好的傷口,眉頭一皺:“傷到神經(jīng)沒?” 立在一旁小醫(yī)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應(yīng)該沒有。這個位置最危險的是橈神經(jīng)淺支,但病人沒有出現(xiàn)手腕下垂、手掌外翻的情況。”低氣壓中,他看了眼楚淮南,又委委屈屈地向楚秋白告狀:“病人家屬不讓我縫,指名要您來——” “剪刀?!背锇滓簧焓?,打斷了他的絮絮叨叨。 小醫(yī)生知道,這位年輕有為的院長,最討厭婆婆mama,于是立馬閉了嘴,老老實實地打下手。 聽說傷口大但沒縫,楚秋白迅速拆開紗布。 是處貫穿傷,的確很深。他拽過沈聽的肌電圖看了一眼。 橈神經(jīng)淺支離斷,橈神經(jīng)外膜也有損傷。 楚秋白問沈聽:“你手指還能動嗎?” “可以。” “那運氣還不錯,只傷了分支,手麻嗎?” “還好?!?/br> “麻就是麻,不麻就是不麻,沒有還好。到底麻不麻?” 沈聽沉默了一下,說:“食指手背有一點?!?/br> 站在一旁的楚淮南,比他難講話,一揚眉毛:“楚秋白,你什么態(tài)度?” 楚秋白正往病歷本上寫字,頭也不抬:“就這態(tài)度。”囂張地把病歷本和收費卡,往楚淮南手里一塞,“不服?不服憋著!看在咱是親戚的份上,問診費給你打個折,只收三千,手術(shù)另算,概不賒欠。不想他有后遺癥吧?麻溜交錢去!” 楚秋白仗著技術(shù)耍橫,樂滋滋地看著從不吃癟的楚淮南,咬牙切齒地接過收費卡,讓保鏢繳費去了。 手術(shù)前,楚淮南比沈聽還要緊張。 “痊愈要多久?會有后遺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