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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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么看,這都是個鎖定、甚至直接“狙擊”兇犯的最佳時機,他怎么可能舍近求遠(yuǎn)地選擇一個需要假手他人、效率低下的辦法? 楚淮南顯然持不同意見,俊美的臉上布滿了不贊成的陰云:“但是——” 沈聽粗暴地打斷了他:“沒有但是,我是行動的負(fù)責(zé)人,有能力對有關(guān)行動的一切負(fù)責(zé), 這件事照我說的辦?!?/br> 楚淮南沒再反駁,但沈聽知道他一定生氣了。 自他發(fā)表了那番頗為“一言堂”的言論后,楚淮南就沒再說話,一直保持著沉默,直至散會。 在確定了大致的方案后,沈聽又和陳聰?shù)热松逃懥撕罄m(xù)行動的細(xì)節(jié),等到散會時已是深夜。 送走陳聰一行人后,沈聽回到客廳卻沒看到楚淮南。 他微微嘆了口氣去廚房找,果然看到因為會議結(jié)果不滿意而一臉冷淡的資本家,正守著奶鍋給他熱牛奶?!蚵犠罱露?,作息很不規(guī)律,生物鐘的紊亂直接影響了睡眠質(zhì)量。 遵循營養(yǎng)師的建議,楚淮南每晚都會親自下廚給他準(zhǔn)備助眠用的牛奶。 洗手作羹湯的資本家穿了件純白色的薄襯衫,袖子被卷至手肘處,從沈聽這個角度看過去,抿著嘴唇的楚淮南不像在生悶氣,倒像在拍偶像劇,在廚房燈光的映照下,他的鼻梁直而挺,低垂的睫毛濃密如萬木吐翠。 好看的人,果然怎么樣都好看,連熱個牛奶都很分外養(yǎng)眼。 沈聽故意趿拉著拖鞋走進門,楚淮南肯定聽到了響動卻連頭都沒太,仍然“專心致志”地盯著他眼前的那鍋奶,厚度和形狀都恰到好處的兩片嘴唇輕輕抿著,默不作聲。 在道歉、哄人方面并非熟練工的沈警督想開場白至少用了三十秒,眼瞅著那鍋里的牛奶都要沸騰,他才開口叫了聲楚淮南的名字。 這真是爛透了的開場。沈聽原本都已經(jīng)做好了會遭到無視的準(zhǔn)備,卻不料楚淮南雖然沒好氣,卻還是輕聲“哼”了一下,好歹算是應(yīng)了,只是仍沒有給予他任何眼神接觸,只管低著頭攪弄著鍋里的白色液體,臉色比鍋底還黑。 乳白色的牛奶介于沸與待沸之間,不斷地冒出小而密集的氣泡。楚淮南盯著鍋子,像是要把這鍋奶看出朵花來。 對沈聽他做不到全然“無視”,但卻深知想要對付在某些方面神經(jīng)特粗的沈警督,就一定要學(xué)會把“不高興”加粗、放大后寫在臉上的道理。 他現(xiàn)在的行為就是“非暴力不合作”的一種。 沈聽走得更近了,撐著桌面?zhèn)戎^故意逗他說話:“哎,咖啡機在哪兒呀?” 楚淮南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這個時候喝咖啡?您夠想不開的啊。” 沈聽“噗”地一聲笑了:“我怎么就想不開了?” 楚淮南關(guān)小了火,磨著細(xì)白的牙冷笑道:“沈警督還說沒有想不開?。棵看螆?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都恨不得要做個舍生取義的英雄。要是全中國的警察都能有您這個覺悟,咱們的人口基數(shù)得銳減,減得十城九空?!?/br> 資本家從來沒用過這樣挖苦諷刺的語氣跟他說過重話,這次大概是真的氣得狠了,連瞪過來的眼神里都夾著神色復(fù)雜的傷心。 沈聽不愿意任務(wù)中出現(xiàn)任何不必要的周折,卻也同樣不想見這個人用漆黑的眼睛傷心地瞪他。 在示好上他全無經(jīng)驗,一切都遵循本能,他繞過料理臺默默地又走近了一些,伸手從身后環(huán)住楚淮南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背上輕輕地蹭。 楚淮南愣了愣,但很快就掙扎起來,竟然油鹽不進地試圖要掰開他的手。 好在,捏住手指力道卻并不大,沈聽知道他態(tài)度有松動,立刻見縫插針,趁熱打鐵地哄:“好啦,不要生氣了,我知道你是在擔(dān)心我?!?/br> 面對他笨拙的刻意討好,楚淮南仍然沉默,可緊繃的身體卻漸漸放松下來。 “我擔(dān)心你?我擔(dān)心得過來嗎?你是行動的最高負(fù)責(zé)人,你是領(lǐng)導(dǎo),都是你說了算!開什么會?。⊙b什么假民主?我看你根本聽不進不同意見!簡直就是暴政一言堂!” 沈聽又想笑了,但見楚淮南一臉嚴(yán)肅連耳朵都?xì)獾冒l(fā)紅,立馬憋住了,抱著他的手臂勒得更緊:“對,剛剛確實是我不好,是我一言堂,我暴政!沒有尊重你的意見是我的不對,可是那是我的工作呀,我總得為工作成果考慮對不對?這類的任務(wù)前期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每拖延一天對國家來說都是損失?!?/br> “國家的損失我來負(fù)責(zé)!”楚淮南暴怒轉(zhuǎn)身,掐著他肩膀的手手勁驚人:“你的命還抵不上那些人力物力是不是?沈聽你有沒有想過失敗的后果?” “想過啊?!鄙蚵牨凰梦⑽櫭迹骸坝芯湓捲趺凑f來著,死有輕于鴻毛,有重于泰山,你說,要是你是我你選哪個?” 楚淮南被他氣得想殺人:“老子一個也不選!” 沈聽又想笑了,湊上前,避重就輕地吻他氣紅的側(cè)臉:“對啊,所以你要相信我,我絕不會失敗?!?/br> 楚淮南咬牙切齒地轉(zhuǎn)過來臉來,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你拿什么來跟我保證?” 沈聽胡攪蠻纏,趁勢環(huán)住他的脖子,“用我的一切。” 楚淮南被他溫?zé)岬臍庀⒀梦⑽⑽鼩?,但理智卻仍然在線,冷著臉說:“沈聽,這不是你一個人可以保證的事情。我以前就說過,我什么都可以不計較,唯獨你的安全,這一條沒得商量。” 沈聽松開手,往后退了一步,“那慕鳴盛和我,你相信誰?” “廢話?!?/br> “那不就行了?你干嘛一直擔(dān)心他會把我怎么樣?說真的,這么多年以來,我的命還挺多人想要的,但絕沒那么容易拿——”他邊說邊繞過料理臺,伸手去拿放在廚房架子最頂端的咖啡機,“楚淮南,你得相信我。你別弄錯了,我可不是那種需要被人護著的溫室里的花朵。”伸長手臂的動作,使得襯衫與褲子之間露出一段坦白的腰腹。緊實而平坦,像海島上風(fēng)景最美卻沒有游客的沙灘——那是楚淮南想要獨享的私人熱帶花園。 但這一次堅決不想被“美色”誘惑的資本家站在原地沒動,沈聽把咖啡機放在了桌上,他也知道楚淮南之所以會這么生氣,是因為很重視他,老實說,這種被人珍若珍寶的感覺真的不差。 沈聽只是敬業(yè)并不是受虐狂,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也不想承擔(dān)任何安全上的隱患??娠L(fēng)險和收益永遠(yuǎn)是成正比的。 正如很多投資者所信奉的“富貴險中求”那樣,在工作中,總也會有讓他不得不放手一搏的時候。 要是不賭上命,又怎么能夠有機會把那些亡命之徒一網(wǎng)打盡呢? 早在十五年前,在得知父親死訊的那一天起,沈聽就深刻地體悟到了,只有盡可能多地懲治加害者、施罪者,才能讓這個世界上少一些像他父親一樣無辜的受害者。 為此,他早已習(xí)慣了負(fù)重前行,卻從沒想過有一天,他的執(zhí)著和選擇會傷害深愛著他的另外一個人。 楚淮南的憤怒令他更深刻地感受到,他是被愛著的。 鍋里的牛奶早已煮到了沸騰狀態(tài),可楚淮南卻并沒有主動關(guān)火的打算。惡狠狠地盯著他的資本家孩子氣得格外可愛。 覺得他莫名可愛的沈聽再次動作利落地用嘴唇偷襲了對方的側(cè)臉。這是今天之內(nèi)的第二次,他輕車熟路,因此撤退得很快,可耐不住楚淮南的動作更快。 手掌截住了后腦勺的退路,他惡狠狠地啃了啃難得主動的愛人,沈聽連耳根都紅了,手背捂著嘴唇往后退:“喂!還帶咬的?。恳朔敢?guī)?。 ?/br> 公狐貍精皮笑rou不笑,一雙桃花眼卻漂亮得要命:“誰讓你欠收拾?” “誰欠收拾???”沈聽不服氣地一側(cè)臉,目光觸及灶臺,不由驚道:“哎!你把牛奶煮糊了!” 負(fù)責(zé)煮牛奶的資本家注意力完全被轉(zhuǎn)移,一鍋純白牛奶沒人看顧,燒過了頭,連鍋底都變成了咖啡色。 沈聽看了眼鍋里奶茶色的液體,無辜地沖他眨眼:“今晚沒得喝了?” 楚淮南關(guān)了火,打開排氣扇,拉著人往臥室去。 余怒未消的資本家暗戳戳地磨著牙:“今晚管你飽?!?/br> 第207章 就在幾天前, 當(dāng)慕鳴盛斥巨資請來的黑客團隊反向定位到了“地下室”網(wǎng)站的入侵者時,他的屬下立刻向他匯報了一切。 慕鳴盛一向是個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對于誤闖地下室的小老鼠, 他的容忍度是零。 “不論對方是誰, 我要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最好連今晚的落日也能一并錯過。” “可是,先生——”彎著腰向他匯報的隨從顯然不覺得這是樁輕松的差事,因此皺著眉勸道:“那并不是普通的小老鼠。入侵者的身份很不一般,是個姓林的華裔,這些年, 在美國的上流社會也有點名氣, 他很年輕但很有頭腦,十多年前是靠博彩業(yè)起的家, 這些年與各國政要都有著不同尋常的私交。如今更是在境內(nèi)的醫(yī)療器械板塊也混得風(fēng)生水起。我們評估過, 與其直接動手, 貿(mào)然得罪, 倒不如客客氣氣地協(xié)商, 看看對方到底是為了什么?!?/br> 慕鳴盛沉默了片刻,堅決的態(tài)度松動了一點:“好, 那就抓活的,關(guān)起來,等我回了美國再說?!?/br> “但是慕先生, 林有匪前不久已經(jīng)入境了,就在江滬市內(nèi)。他在國內(nèi)投了家娛樂公司,雖然本人并不高調(diào),但由于旗下藝人很紅,所以連帶著他也算得上是半個公眾人物, 我們在境內(nèi)動手恐怕容易引起sao動,不太妥當(dāng)?!?/br> 林有匪國內(nèi)外的人脈都很廣。他資產(chǎn)雄厚卻為人和善,從來不仗勢欺人,對誰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溫儒樣,因此在各界的口碑也非常不錯。 且不說動他會得罪一大批人,就算真下定決心要同他過不去,想要解決那些常年跟在他身邊的保鏢,不橫生枝節(jié)地抓住他,實際cao作起來難度也很大。 想到這些,十分頭疼的隨從并不主張貿(mào)然行動。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以最近江滬市嚴(yán)查為由,竭力勸說慕鳴盛放棄在境內(nèi)對林有匪動手的念頭。 可從來謹(jǐn)慎的慕鳴盛,這一次卻十分冒進。 李世川的失蹤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慮,看誰都不順眼的他,急于殺雞儆猴,因此面對隨從的苦勸,他不為所動地提出了一個膽色驚人的設(shè)想:如果安安靜靜不可能逮到林有匪,那就索性用大型卡車包抄,配合強火力壓制。 “在江滬市用槍?”這回,連跟在慕鳴盛身邊多年的梁碩都忍不住要皺眉頭。 江滬市的治安全國第一,此前為了處理在康仁辦事不利的萬浩,他們已經(jīng)驚動了警方的人。雖然最終因為證據(jù)不足,警方不得不放了他們的人??梢朐谶@個節(jié)骨眼上再動林有匪,簡直是在頂風(fēng)作案,這是個無比瘋狂的念頭。 “這不太合適,在境內(nèi)單單非法持槍就已經(jīng)罪名不輕了。” 慕鳴盛不以為然:“他不是娛樂公司的老板嗎?你們想點辦法,演得像點兒,讓路人以為是在拍戲不就行了?” 正因為大家都默認(rèn)沒有人敢在江滬如此明目張膽地持槍行兇,所以即便為了抓住林有匪他們會搞出大的動靜,只要實施者能妥善地迅速清理好現(xiàn)場,并向圍觀路人說明這只是在拍戲的話,這場過于坦蕩的當(dāng)街掃射,就不太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這個設(shè)想也不是不可行,但前來匯報的隨從卻仍不贊同,他苦口婆心地繼續(xù)勸說:“慕先生,這真的不妥當(dāng)?!?/br> 慕鳴盛微微挑了挑眉,梁碩知道,那是動怒的神情。 “既然做什么都不妥,那就不抓了?!彼阎魅吮镆呀?jīng)冷掉的茶水倒在了濕泡臺上,掀起眼冷冷向著對方:“你替他死?” “這”隨從低下頭一臉的汗,結(jié)巴著說不出一句囫圇的話來。 站在慕鳴盛身邊的梁碩,立刻出面替他打圓場:“慕先生真幽默,他知道了,這就去辦。”說著給對方遞了個眼神,站在茶幾前的隨從如獲大赦,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 事實證明,人都是逼出來的。不消多時,慕鳴盛的人不僅抓到了林有匪還一并將外界盛傳和他“關(guān)系親密”的路星河,也當(dāng)做軟肋捏在了手中。 得手比他們想象中要容易許多,林有匪天不亮就從路星河的住處出來,坐在周邊一家早餐店不知道在等什么。 前來踩點的人很快就摸清楚他身邊只帶了一名司機和一個保鏢。這是個下手的絕佳機會。 四點剛出頭,路星河也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視線里,他和林有匪說了幾句話,就上了車,車子調(diào)了個頭往郊外開。 他們的運氣好到令人不敢相信,在這個點,通向近郊的路罕有人至,他們甚至不需要浪費時間向任何“圍觀群眾”解釋,就輕松地得了手。 “人已經(jīng)抓到了,您現(xiàn)在要見嗎?”梁碩問。 穿著睡衣的慕鳴盛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fā)上,食指抵著嘴唇:“不著急,你先去見見宋辭?!?/br> “我嗎?” “嗯,你。” 雖然沈聽和楚淮南在花了整整一夜“促膝長談”后,達(dá)成了某種共識。 可在與慕鳴盛約定見面的當(dāng)天,楚淮南仍然忍不住再三地叮囑他要注意安全。 這次輪到沈聽恨得直磨牙:“真這么擔(dān)心我,你晚上倒是讓我早點睡,少花點力氣?。 ?/br> 楚淮南一手揉他的腰,另一只手的拇指按了按他脖子上一塊顯眼的淤紅:“演戲演全套,你這樣才比較像宋辭。再說了,公平地講,論花力氣,是我花得比較多才對?!?/br> 沈聽?wèi)械酶麪幷?,眼尾微微一吊高倒顯出幾分宋辭的風(fēng)流:“老話怎么說來著,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你給我小心點兒?!?/br> 楚淮南啞然失笑:“放心,就花這點兒力氣還不至于累死我?!?/br> 眼看已經(jīng)到了和慕鳴盛約定地點的樓下,資本家斂去笑容問:“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上去?” “不用。”見他臉色肅然,沈聽假意嫌棄,試圖活躍氣氛:“要是你跟著我,真出點兒什么事的話,我還得分心照顧你這頭累不死的牛,放心啊,我死不了,你就乖乖在家攢力氣吧?!?/br> 比起在家攢力氣,楚淮南更希望跟他一起去。但這個場合他出面確實不合適,于是只好再三叮囑“萬事小心”。 沈聽拉開車門,沖他揮手:“行啦,沒死都被你煩死,你趕緊回公司好好工作建設(shè)祖國,還有,回家等著我?!?/br> “別一天到晚死不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