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陸斯佩的想法，裴真渾然不覺, 因為現(xiàn)在她正跟周燦陽說著話，聽到陸斯佩這么問了后, 倒不急著回答, 而是去問了周燦陽：“燦陽哥哥, 你要留下來吃飯嗎？”

    周燦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 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阿姨, 我答應(yīng)了爸爸會在晚飯前回家的?！?/br>
    “這樣啊，那就下次有機會再留下來吃飯吧, 真真你呢？”陸斯佩惋惜地說道，將目光投向了裴真。

    裴真想了想，瞥了一眼身邊的周燦陽, 仰起頭沖陸斯佩說道：“陸阿姨，我也跟燦陽哥哥一起回去吧。”

    既然裴真和周燦陽都這么說了，陸斯佩也不好再繼續(xù)挽留，她看著站在玄關(guān)處換鞋準(zhǔn)備離開的小朋友的背影，開口問道：“燦陽、真真，你們準(zhǔn)備怎么回去？”

    其實裴真剛剛已經(jīng)用手機給家里的司機發(fā)了消息，但是聽陸斯佩這么說，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圓圓的眼睛里飛快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對不起啦司機叔叔，你就在家里休息一下吧，裴真在心里這么想著，乖巧地回答道：“我準(zhǔn)備打車回去，燦陽哥哥呢？”

    周燦陽今天也是打車過來，聽裴真這么說，便也附和道：“那我跟真真一起打車回去吧?！?/br>
    看著兩個這么小就會自己坐車的小朋友，陸斯佩不由得有些想要夸獎他們，不過就算周燦陽和裴真說他們可以自己回去，作為大人陸斯佩也不會真的讓他們兩個小孩子這么晚去打車，“這個時間，這里不太好打車，我讓謹言送送你們吧?！?/br>
    程謹言點了點頭，接過妻子手中的車鑰匙，朝門口走去，“我你們回去?！?/br>
    程暄明的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他開心地站在陸斯佩的身邊，沖著裴真和周燦陽揮了揮手，跟他們道別：“燦陽、真真，再見?！?/br>
    裴真也沖他們揮了揮小手，一一跟他們道完別后才邁著小步子跟在了程謹言的身后，一起去了停車場。

    程謹言等周燦陽和裴真都坐好了、系上了安全帶才上了車，松開手剎，轎車緩緩地移動了起來。

    裴真看著窗外的景色飛速往后退去，回想起剛剛在程家和周燦陽的對話。

    剛剛裴真和周燦陽聊了一會兒，聽了周燦陽的描述，裴真很快就明白了為什么最近周燦陽的爸爸周?？偸巧軤N陽的氣了，那當(dāng)然都是這位白阿姨的杰作。

    按照周燦陽所說，白阿姨跟他說過“最近周先生還在生你的氣，有什么事都告訴我吧，我?guī)湍戕D(zhuǎn)告給你爸爸”，所以周燦陽就聽了白阿姨的話乖乖地不去找周海，而是把什么事都告訴了白阿姨，讓白阿姨幫忙。

    但是就算周燦陽沒有去打擾周海，周海卻好像更加生氣了，這就讓周燦陽覺得很委屈，覺得爸爸是不是不喜歡他了，明明有些事他早就讓白阿姨說過了啊，為什么還要怪他不懂事呢？

    看著真情實感地懷疑他自己是不是被爸爸討厭了的周燦陽，裴真忍不住想敲敲眼前這個小朋友的腦袋，告訴他：那當(dāng)然是因為白阿姨肯定沒有把你說的話告訴你爸爸呀！

    這種套路，對付一下天真的小朋友還可以，但是遇上了裴真那可就不行了。

    這么想著，女孩的唇角微微上翹了幾個弧度，慢悠悠地轉(zhuǎn)過頭看向周燦陽，壓低聲音小聲問道：“燦陽哥哥，你剛剛說白阿姨總是忘記事情，我想了想，這會不會是生病了??？”

    裴真圓圓的眼睛里寫滿了擔(dān)心，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周燦陽一聽原本因為困意而有些耷拉下來的小腦袋迅速地抬了起來，眼睛驚訝地瞪圓了，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度，詫異道：“不會吧？難道白阿姨是生病了嗎？”

    “燦陽哥哥你不是說過，之前你去外地參加比賽，讓白阿姨幫你養(yǎng)一段時間金魚，結(jié)果她忘記給金魚喂食，所以金魚都被餓死了嗎？”

    聽到自己養(yǎng)的金魚被餓死這件事，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一段時間，但是周燦陽還是難過地垂下了頭，點了點頭，示意裴真繼續(xù)說下去。

    見狀，裴真眨了眨她的眼睛，煞有介事地掰起了手指，一件一件地慢慢道來：“還有，之前你讓白阿姨告訴周伯伯陪你去朋友家的生日會，白阿姨不也是忘記了，作為道歉，是白阿姨陪你去的吧？”

    除了這種擺在明面上的“記性不好”，還有許多周燦陽沒意識到問題的“記性不好”，例如：

    明明周燦陽已經(jīng)提前跟周海約好要去看自己的足球賽，結(jié)果周海卻臨時放了周燦陽的鴿子，只有白阿姨滿臉愧疚地來跟周燦陽道歉，讓周燦陽不要怪周海，而這所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周燦陽覺得周海不守信用，周海覺得兒子莫名其妙發(fā)火很讓人心煩，父子倆的關(guān)系越鬧越僵。

    裴真這么想著，覺得白阿姨真的是記性不好，要不然怎么總能忘記把這么重要的事轉(zhuǎn)告給周海，每次都能造成他們父子的矛盾，偏偏他們父子倆誰也不會向誰低頭，不然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聊一聊，就能清楚地發(fā)現(xiàn)是誰在搗鬼了。

    周燦陽聽了裴真把這些事慢慢跟自己分析清楚，忽然覺得裴真說的有幾分道理，頓時有些緊張起來，畢竟在他的心里，白阿姨可是家里唯一會關(guān)心他的人了，萬一真的生了很重的病怎么辦？

    “真真，那怎么辦?。堪装⒁陶娴氖巧×藛?？她是生了什么病啊？會不會很嚴重？”周燦陽焦急地問道，眼睛里寫滿了擔(dān)心，都快哭出來了。

    裴真看著眼前天真的小朋友，頓時覺得白阿姨真是一朵罪孽深重的白蓮，雖然她心中這么想著，但是臉上也跟著露出一副擔(dān)心的樣子，她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高興地說道：“對了，程叔叔不也是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的嗎？我們問問他，他肯定知道的！”

    程謹言剛剛就注意到后排的兩個小朋友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但他也沒有多問覺得應(yīng)該只是小朋友們之間的話題，然而在停車等待紅綠燈的時候，裴真和周燦陽都一臉緊張兮兮地從駕駛座后面探出頭來，似乎有話想說。

    “怎么了？”程謹言從后視鏡里看到了他們蠢蠢欲動的小嘴巴，便開口問道。

    周燦陽似乎因為太擔(dān)心白阿姨了，以至于沒有辦法順利地問出口，所以就由裴真出場來詢問程謹言這個問題。

    只見女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后才下定決心地開口問道：“程叔叔，我有一個朋友，她好像生病了，我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

    程謹言沒想到小朋友會問這種問題，出于職業(yè)習(xí)慣，他便也有些好奇起來，反問道：“你形容一下吧，我再來判斷她有沒有生病?！?/br>
    裴真點了點頭，煞有介事地說道：“我這個朋友她還很年輕，但是最近一段時間記性卻突然變得很差，養(yǎng)的金魚都忘了喂餓死了。做事還總是出錯，明明想這么做，但是卻怎么也做不好。”

    程謹言默默聽著裴真的描述，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開口道：“出現(xiàn)這種癥狀多久了？”

    男人沉默的面龐像是冰冷的石雕一樣，看上去莫名的嚴肅，仿佛下一刻就要說出“對不起，我們盡力了”一樣。

    周燦陽看到程謹言這個樣子，一下子就沒忍住地抓緊了裴真的手，心想：完了完了，看樣子白阿姨不僅僅生病了，病的應(yīng)該還不輕！

    裴真安慰地拍了拍周燦陽的手背，很想告訴他：不是的，只是程謹言看上去很嚴肅而已。

    裴真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皺的更緊了，“好幾個月了，很嚴重嗎？”

    說完，裴真和周燦陽都一臉緊張地看向程謹言。

    寂靜的車廂內(nèi)，終于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程謹言開口道：“這不好說，但是記憶力退化和智商下降，都是大腦退化的表現(xiàn)，短時間內(nèi)造成的原因有很多種，但是如果持續(xù)的時間很長，患者又是年輕人，那么可能就是大腦出現(xiàn)了萎縮。”

    程謹言鄭重其事地說著，當(dāng)他說完的時候，他從后視鏡里看到了兩個一頭霧水的小朋友。

    大腦？退化？萎縮？

    周燦陽有些不太懂這些詞的意思，但是從程謹言的表情來看，他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白阿姨，你的命真苦！

    周燦陽忍不住抱緊了懷里的柯爾，覺得自己從前真的是太不省心了，竟然都沒有意識到白阿姨原來生病了。

    程謹言并不知道后排的兩個小朋友腦袋里已經(jīng)想的十萬八千里遠，他只以為裴真和周燦陽是聽不懂自己在說些什么，他努力地想了想，盡量用小朋友可以理解的詞匯補充解釋起來。

    “簡而言之，就是可能腦子出問題了的意思?！?/br>
    程謹言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道。

    作者有話要說：　　裴真（寫筆記）：原來天然呆才是這個世界里最不能惹的人。

    周燦陽：白阿姨，你好慘！

    第35章

    快到晚飯的時間, 公務(wù)繁忙的周海才難得地抽空回了一趟家。

    這些日子周海一直都在跟進一個大案子，如今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他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也總算落地, 能夠好好地在家休息一段時間, 好好陪陪妻子和兒子。

    想到周燦陽，周海卻又覺得有些頭疼。

    這段時間他們父子倆沒少爭吵過，燦陽的母親也是個忙人, 沒時間管周燦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周海覺得周燦陽越來越不聽話, 要不是白助理一直幫忙照顧，不知道家里還要亂成什么樣了。

    回到家中，周海卻發(fā)現(xiàn)家里只有定點來打掃衛(wèi)生的家政, 而周燦陽和白助理都不在家里。

    周海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拿出手機撥通了白助理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后白助理才慌慌張張地接通了電話，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哪里, 電話那頭聽上去有點嘈雜。

    “白助理, 你和小陽出門了嗎？”周海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 隨口問道。

    白助理自從被周海安排了照顧周燦陽的工作后, 每天需要做的事情都很簡單。做飯、打掃衛(wèi)生之類的工作有專門的家政負責(zé), 她只需要在工作日接送周燦陽上下學(xué), 休息日到周海家里來陪周燦陽，其余的時間都可以自行支配, 比在公司上班可輕松了不少，薪酬還更加豐厚。

    而周海夫婦開出這么優(yōu)渥的條件，本意是不想讓白助理為別的工作勞神費力, 可以更加專心地照顧周燦陽。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這樣寬厚的條件卻起到了反效果，白助理不僅沒有因此更加負責(zé)，而是看周海夫婦對自己這么信任，周燦陽又很懂事聽話，干脆就自己玩了起來，反正也沒人會來監(jiān)督她做了什么。

    就比如現(xiàn)在，白助理正在外面跟朋友喝酒，沒想到周海卻突然打了電話過來，一下子就慌了神。

    不過很快白助理就冷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在周海心中形象很好，所以就沖正在吵鬧的朋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安靜下來，然后自己深吸了幾口氣，裝出有些擔(dān)憂的語氣說道：“周總，小陽今天說他要到朋友家里玩，我以為是他的同學(xué)就答應(yīng)了，但是沒想到小陽現(xiàn)在都沒回來，我打電話去問他的同學(xué)，他的同學(xué)都說不清楚，我又聯(lián)系不上他，只能自己出來找?！?/br>
    周海一聽頓時緊張了起來，“燦陽沒說他什么時候回家嗎？”

    白助理聽得出周海語氣的變化，絲毫沒有心虛地撒起謊來，“沒有說，都是我不好，就算小陽不想告訴我，我也應(yīng)該堅持問下去的?！?/br>
    說著，白助理的聲音就開始哽咽了起來，哪怕是隔著電話，也能讓人覺得仿佛看見一個雙眼通紅、滿臉愧疚的女人，“周總，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小陽?！?/br>
    周海捏著自己的眉頭，覺得煩心的事怎么一件接著一件來。燦陽也不小了，自己是怎么教他的，出門前要告訴大人自己去的地方和回來的時間，怎么現(xiàn)在一天到頭也不說一聲就往外面跑，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心煩歸心煩，對周燦陽的擔(dān)心也是真的，周海趕緊通知了社區(qū)保衛(wèi)處這件事，讓他們把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然后讓白助理也先回來，畢竟像她這樣無頭蒼蠅地亂找也是行不通的。

    白助理一口應(yīng)下，掛斷了電話，拎起了座位上的手提包，沖著朋友們揮了揮手，笑道：“待會我再來，老板現(xiàn)在叫我回去?！?/br>
    等白助理不緊不慢地回到周家的時候，周海的妻子宋薇也回來了。

    跟周海不同，宋薇跟白助理接觸的不多，因此當(dāng)?shù)弥裉熘軤N陽出門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后，她當(dāng)時就對白助理感到有些不滿，覺得這是白助理工作上的失職。明明白助理只需要負責(zé)照顧燦陽這一件事，結(jié)果竟然連燦陽去哪個朋友家里都不知道，如果這是她自己的助理，她早就開除了。

    宋薇和周海是在生意場上認識的，夫妻倆都是出了名的性格強硬，兩人都是工作狂魔，對待工作十分認真，尤其是宋薇，絕對的實力主義者，對下屬的要求十分嚴格，但同時只要是被她看中栽培的人，沒有誰是沒有扶搖直上的。因此宋薇在業(yè)內(nèi)毀譽參半，是無數(shù)人又愛又恨的對象。

    對于白助理，宋薇覺得她自己已經(jīng)很寬容了。因為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母親，她知道照顧一個孩子要耗費多少心血，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白助理犯錯，但是這一次，她真的覺得忍不下去了。

    “白助理，雖然我和周海都跟你說過，你只需要像陪自己家里人一樣地照顧燦陽，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這就不是一份需要你認真負責(zé)的工作。過去的事，我不想提，但是這一次，你是不是要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失職在哪里？”

    宋薇毫不掩飾自己對白助理的不滿，眼神冰冷地看向匆匆忙忙趕來的白助理，語氣有些不高興。

    白助理被宋薇的這番指責(zé)說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她聽到在一旁的家政們正竊竊私語著，立馬擺出一副愧疚的樣子，眼角泛出些許晶瑩的淚花，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周海，“周總，對不起，宋總監(jiān)說的對，是我不夠關(guān)心小陽，沒有時時刻刻陪在他的身邊。”

    白助理說的真情實感，幾乎快要潸然淚下，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倒顯得一旁一臉冷漠的宋薇有些里外不是人了，讓人不由心想，明明周燦陽是宋薇的孩子，她自己都沒有好好關(guān)心兒子，怎么現(xiàn)在還指責(zé)起幫忙的人來了？

    白助理知道自己長著一張?zhí)煺婕兞嫉哪槪无彪m然是個美人，卻美得過于凌厲，會讓人心有膽怯，所以她盡管擺出一副柔軟的樣子，別人就會不由自主地站到她這邊來。

    果不其然，周?？匆娖拮舆@么不客氣地叱責(zé)自己的助理，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再看看白助理一個外人都會為周燦陽擔(dān)心得眼眶通紅，而自己的妻子宋薇卻冷著一張臉在指責(zé)別人，難道到這種時候，她還要這么咄咄逼人嗎？

    這段時間周海一直在跟宋薇冷戰(zhàn)，因為前段時間周海的助理一不小心犯了錯，給公司造成了一些負/面影響，宋薇知道了這件事就把助理開除了，雖然整件事都符合公司的章程，但是周海覺得人都會有犯錯，宋薇就這么開除了自己的助理，實在有些小題大做，太得理不饒人了。

    “白助理，不關(guān)你的事，是燦陽最近太不懂事了?！?/br>
    周海安慰著白助理，宋薇在一旁冷笑一聲，剛想開口，就看見樓下院子里閃過一陣燈光，緊接著便傳來兩聲按喇叭的聲音，家政從樓下急忙忙地趕了上來，語氣欣喜地說道：“先生、太太，小陽回來了。”

    宋薇一聽也顧不得去說白助理了，趕緊往樓下跑去，恨不得立馬就沖到周燦陽的身前。

    望著宋薇遠去的背影，白助理眼里有些失望，她還指望宋薇繼續(xù)數(shù)落她的不是呢，這樣周海就會更加覺得宋薇欺人太甚，她就有機會博得男人的同情，插足周海跟宋薇之間。

    周海雖然在生宋薇和周燦陽的氣，但是畢竟還是關(guān)心兒子的，趕快就走到了院子里，剛好看見周燦陽滿臉笑容地抱著柯爾走了進來。

    見孩子沒事，周海頓時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心中的不滿也涌現(xiàn)了上來，他皺著眉頭走到了周燦陽面前，語氣嚴厲地喝道：“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知不知道爸爸mama有多擔(dān)心你？”

    周燦陽看見許久不見的爸爸出現(xiàn)在家里，原本很高興地朝周海跑去，誰知道跑到半路上就聽到周海這么言辭嚴厲地指責(zé)自己，心里頓時委屈極了，抱著柯爾停在了原地，小聲嘟囔道：“我明明說過了我這個點回來啊。”

    這番解釋聽在周海耳里，只覺得是狡辯，他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沒想到兒子年紀(jì)這么小孩還學(xué)會撒謊了，“你跟誰說的？”

    周燦陽抬起頭看向剛走進院子里的白阿姨，仿佛看見了救星一樣，朝她投去了求救的目光，“我跟白阿姨說了。”

    周海微微嗯了一聲，沒想到周燦陽竟然還真的說出了名字，心里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錯怪了孩子，他扭頭朝白助理望去，問道：“白助理，燦陽跟你說過了嗎？”

    一時間，院子里各種各樣的視線從四面八方朝白助理投來，處于視線焦點的白助理卻并沒有因此感到慌張，早在騙周海的時候她就想好了該怎么應(yīng)對這種場面。

    這么想著，白助理先是裝出一副楞了一下的樣子，仿佛沒有反應(yīng)過來，然后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道：“嗯？是、是的，小陽跟我說過這件事。周總，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忘記了，才鬧出了這么個笑話?！?/br>
    看著白助理磕磕絆絆地給周燦陽解釋，這笨拙的表演讓人一眼就看出了漏洞，周海的臉色并沒有因為聽到白助理的解釋而緩和下來，反而更加陰沉起來，他揮了揮手，打斷了白助理蹩腳的解釋，“不用再替他說話了，就是你對他太好了，這小子現(xiàn)在才會這么不懂事！”

    宋薇一聽就來了氣，周海是失了智嗎？不相信自己兒子的話，竟然相信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