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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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真不改?!” 二皇子愣了下,下意識的對四周警惕起來,回身,是杜興平的人在廝殺,幾乎呈壓倒性的局勢,沒什么好怕的。 “父皇,你若是再猶豫,我可要效仿你的手段,讓你身染惡疾而暴斃..” “逆子!”建元帝猛一擊掌,宮外墻頭萬箭齊發(fā),以杜興平為首的禁軍抵擋不過,沒多時,他帶領(lǐng)的幾百人便只剩下十幾個鎖在墻角,再不敢露面。 “你對我早有防備?” 話音剛落,大皇子便清風(fēng)霽月的從后頭走出,上前恭敬對建元帝行禮后,不屑的望著二皇子,嗤道,“以下犯上,弒君篡權(quán),二殿,你簡直太讓父皇失望了...” ... “宮里亂了嗎?”司徒宏負(fù)手在密林走來走去,陳旌搖頭,“不到時候?!?/br> 四皇子陳景林還未插手,城門的守衛(wèi)亦沒有換成可靠的那波。 “旌兒,你想好了?!彼就胶赅嵵氐挠謫柫艘槐?,目光朗然。 “祖父,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你放心,這個計劃,從我入營時,便開始布置了,鄭將軍...” “鄭將軍怎么了?”陳睢打了個哈欠,從營帳內(nèi)走出,他連續(xù)奔跑了幾個晝夜,早已是精疲力盡,小睡了一會,起來后眼睛依舊是紅的。 陳旌與司徒宏對視一眼,上前拍打著陳睢的肩膀,嚴(yán)肅道,“三郎,此番兇險,你應(yīng)當(dāng)清楚,既然來了,大哥會護(hù)你周全,一會兒打起來的時候,你盡量跟著我,別跑遠(yuǎn)?!?/br> 陳睢不以為然的笑,抱著胳膊挑了挑眉,“我哥在,我自然什么都不怕?!?/br> 他是為著孟大將軍的仇,司徒滿門的冤。 他在沛國公府養(yǎng)了十六年,早就是沛國公陳家的人了。 陳旌復(fù)看他數(shù)遍后,壓低嗓音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初你的父親桓王,只差一點,便會被立為太子?!?/br> 陳睢滯住,他不覺往后站了站,“大哥,你什么意思?” 陳旌唇角勾起一抹笑,看的陳睢有些不知所以。 “沒什么,三郎,你到底是桓王的兒子,身上流的是皇室的血,你要記住,你的仇人是建元帝,是整個皇室!” “可是大哥,我是爹娘的兒子,我沒想那么多,我得活著,給他們養(yǎng)老。”陳睢警覺,忽然上前握住陳旌的胳膊,“大哥,你別糊涂?!?/br> 就在這時,一道響箭劃破長空,升至最高處,怦然綻開。 陳旌一把抽出長劍,厲聲下令,“出發(fā)!” 往日里燈火輝煌的宮城,在此刻變得尸首縱橫,遍地□□,在大皇子與建元帝拿下杜興平與二皇子的同時,貴妃自縊。 大皇子攙扶著建元帝,還未走出寢宮的大門,四皇子便率精兵強(qiáng)將,將寢宮里外四道門,全部封鎖,墻頭弓箭手,亦在此時重新修整弩/箭,將矛頭對準(zhǔn)了建元帝和大皇子。 四皇子陳景林從未表現(xiàn)出如此冷靜果決的戰(zhàn)斗力,他幾乎沒有與建元帝說話,只有兩個眼神的對決,便揮手令人射箭屠戮,緊接著便是大火猛攻,他們在一墻之隔的外沿,親眼目睹了里面人被大火炙烤焚燒的慘狀。 陳景林轉(zhuǎn)過身,從侍衛(wèi)手中去過弓/弩,縱身一躍,立在墻頭上,建元帝與大皇子本已躲進(jìn)寢宮內(nèi),卻被濃煙嗆得不得不回到宮院中。 陳景林拉滿弓,蓄勢毫不猶豫的射出,弓箭直直的竄向建元帝的胸口,他站立不穩(wěn),猝然吐了一口血。 大皇子將建元帝推出,擋在自己身前,一邊對著陳景林大罵,狼子野心,黑心黑肺,雜種孽種... 最后的一支箭,射透了建元帝,將他與大皇子穿在了一起。 陳景林收箭,與暗衛(wèi)一同去了上書房。 那里,禮部的官員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天亮之時,新帝繼位。 第50章 雨勢漸大, 一遍遍的沖刷著宮城的每一處角落,臨近天明的時候,建元帝的寢宮被燒的只剩下黑乎乎的骨架。 肅穆而凝重的氛圍中, 不斷有侍衛(wèi)抬著尸體來來回回, 禮部備好了棺槨,燒的看不清面目的建元帝, 如今正躺在里頭。 四皇子與禮部的官員對完喪葬登基流程,鄭將軍的護(hù)衛(wèi)隊已然將宮城全都搜索完畢。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黨羽,雖未拔除干凈, 殘余的勢力群龍無首,也已經(jīng)不具威脅性。 離城門大開還有一個時辰, 四皇子目光忽然落在宮墻上,那里是一處角樓, 按理說,上面站的應(yīng)該是鄭將軍的人手。 可他遠(yuǎn)遠(yuǎn)看去,卻覺得有些異樣。 內(nèi)侍要來千里望,四皇子將放在眼睛上,神色驟然大變。 便在此時, 一記冷箭穿過千里望直直嵌入他的左眼,一聲凄厲的慘叫,周遭禮部的官員紛紛混亂起來。 雨勢越來越大, 角樓處的呼喊卻像山呼海嘯一般, 四皇子心中無比驚駭, 饒是已經(jīng)備好的詔書,卻在此時此刻變得毫無用處。 他懷揣詔書,狼狽至極。 “四殿下,鄭將軍叛了我們, 殿下快逃!”內(nèi)侍剛說完,便被人從后一劍斬殺,緊接著,無數(shù)侍衛(wèi)身穿甲胄,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在場官員全都拿下。 “你,為什么背叛我!”困獸猶斗,四皇子不甘心的斜眼瞪向鄭將軍。 鄭將軍冷眼睨他,將身子讓開后,便見身穿黑衣的陳旌與陳睢相繼走出,陳景林駭然失色,捂著眼睛連連后退,如同看鬼一般,指著陳旌結(jié)巴道,“你沒死,你果然沒死,父皇說的對,你們沛國公府,早就懷了逆反之心。 你們這一家子亂臣賊子...” “這句話,送給你們皇室才更妥帖。”蒼老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在眾目睽睽之下,司徒宏慢慢走了出來。 他須發(fā)銀白,滿面褶皺,在場的官員忽然不知誰喊了一聲,“司徒宏..” “是司徒將軍?” “那個通敵叛國的罪人?” “他竟然還活著,要不是他...” ... “你是司徒宏?” 對于陳景林而言,司徒宏只存在他的記憶中,他知道孟大將軍死后,司徒宏通敵,司徒一家滿門抄斬,面前這個雄壯的老年人,真的會是傳說中的司徒宏? “是我,我是司徒宏?!?/br> 話音剛落,便聽到周遭傳出低低的吸氣聲。 “我要來揭露當(dāng)年真相,一個因為功高蓋主,而被建元帝毒殺的真相,孟大將軍一輩子戎馬倥傯,得勝歸來,被建元帝授意兵部尚書杜興平,暗中毒害。 我背上通敵的罪名,也只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了此中玄機(jī),被圍剿不成,反遭誣陷?!?/br> 大雨瓢潑,下的愈發(fā)壯烈。 “我司徒滿門,無一留后,這樣的朝廷,這樣的帝王,憑什么值得我們效忠!你們服嗎?!服嗎?!” 他聲音厚重,猶如穿過重重雨幕,擊破人的耳膜。 “當(dāng)然不服。”陳旌的臉上掛滿雨水,他與司徒宏并肩站在一起,目光落到鄭將軍身上,兩人對視后,很快別開眼去。 “當(dāng)年的桓王,他做錯了什么,無非是做皇子的時候,更得先帝喜愛,在建元帝即位后,卻對其恨之入骨,尋了私心誅殺了桓王極其軍隊。 皇天有眼,桓王遺孤尚存人世...” 這與計劃的完全不一樣,陳睢往后退了一步,手被陳旌抓住,舉到半空。 “我家三郎,自幼承蒙沛國公不棄,養(yǎng)在府中。他乃是桓王府中婢女所生,機(jī)緣巧合沒有死在那場屠戮之下,桓王仁厚,禮待下人,其子孫亦會如他一般,承襲先帝意愿,做一個開明慈善的君王!” 他聲音鏗鏘有力,如同鼓槌般砰砰敲打著在場每個人的心臟。 聽得熱血澎湃。 “可,如何證明他就是..” 這聲音低低的,幾乎聽不到。 陳旌從陳睢脖懷中取出一枚玉佩,“桓王貼身之物,生前倍加喜愛,誰還有疑慮?!?/br> 滿城都是鄭將軍的手下,還有被私放入宮的司徒宏軍隊,誰敢有疑慮。 除了陳睢。 他心中充滿了不解,玉佩哪來的,什么時候放在自己胸口的,爹娘說了,他爹桓王的確有造反之心,沒有冤枉。 大哥在這作甚?! 他雖不解,卻不能拆臺,只能任由陳旌拿他當(dāng)幌子,忽悠的所有人齊齊跪下,大喊“為新帝盡忠!” 他就,這么,莫名其妙,登基了? 他不想做皇帝,他就想做陳家三郎,逍遙自在的陳家三郎。 他想jiejie,想爹娘,也想放在周玉家里的那只大公雞。 “三郎登基了?”陳懷柔哭笑不得,在花廳來回踱步后,禁不住又問了一遍,“三郎,是不是聽錯了,三郎怎么可能?” “他就是個孩子,他怎么可能做皇帝,瘋了嗎,大哥是不是瘋了,他要三郎死嗎?!” 陳懷柔氣急,忽然猛地一拍桌案,“你得幫我想法子!” “殺紅眼的人,不會聽任何人的建議,你大哥,恐怕早就起了謀逆之心。尤其是知曉陳睢身份后,他..” “他是多么和風(fēng)儒雅的一個人,他不該是這個樣子?!标悜讶釃@了口氣,“我爹娘呢,來信了嗎?” “放心,他們處理好李清綺的事之后,已經(jīng)遠(yuǎn)遁江湖了,待你我撇清一切,離開京城,便可去尋他們?!?/br> “不帶三郎了嗎?” ... “哥,你饒了我吧,行不行,饒了我,我這輩子就會一件事,招貓逗狗,我當(dāng)不了皇帝,哥,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你放我走吧,我找姐去...”陳睢繞著桌子來回轉(zhuǎn)了好幾回,一打眼看見榻上備好的龍袍,不由得汗又流了下來。 他趴在桌案上,望著一本正經(jīng)寫字的陳睢,與他商量,“哥,要不然皇帝你來做,你不是最疼我嗎?” 聽到這里,陳旌才勉強(qiáng)給了個反應(yīng),他抬起眼皮,淡然道,“最疼小柔,其次才是你?!?/br> 陳睢一愣,抓著他袖子不依不饒,“我不管,我要出宮,我要去找爹娘,找jiejie,我不留在這里,這太臭了,到處都是血腥味。 我怕!” “那晚上找兩個得力的婢女陪你。” 陳旌頭也沒抬,圈好那幾個官員的名字,將剩余幾個化了紅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