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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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韞看她一眼,頷首應道:“好?!?/br> 謝珠藏聽他應下,才轉身走入風雪之中。 * 謝珠藏在毓慶宮換好見命婦的宮裝,直奔翊坤宮而去。 謝珠藏才進翊坤宮正殿,還沒來得及行禮,位于上首的扈昭儀就滿懷高興地道:“我們的貴客總算來了。” 扈昭儀親自走下來,拉著謝珠藏的手,讓她坐到謝大夫人身邊。扈昭儀親切地道:“在翊坤宮,你便如同在毓慶宮一般,只管怎么自在,怎么來?!?/br> 玄漢帝不在,翊坤宮里只有扈昭儀、趙婕妤和謝大夫人。謝珠藏抿唇環(huán)視一周,依舊起身行禮。 “禮不可廢?!敝x大夫人看了眼謝珠藏,慢慢地品了口茶:“是我謝家的好孩子。” 這話就有些暗指扈昭儀不知禮數(shù)的嫌疑了。扈昭儀眸色一暗,咬了咬牙。 趙婕妤溫和地贊同:“謝家是書香門第,又有賴昭敬皇后親自教導,阿藏自是極知禮的孩子?!?/br> 扈昭儀一揮帕,掩唇而笑:“瞧瞧,我就說趙meimei一張巧嘴最惹人愛,合該由你的延祺宮來做東才是。” 扈昭儀語調輕快,可轉身背對著謝珠藏和謝大夫人時,她的眸中是滿目的陰鷙。 “扈jiejie說笑了。”趙婕妤微笑道:“扈jiejie得圣寵,尊高位,延祺宮哪比得上翊坤宮呢?” 謝大夫人放下茶盞,漫不經心地道:“趙婕妤還漏了一點,您可沒有一個好侄女?!?/br> 謝大夫人把這個“好”字咬得極重,肅殺之氣立現(xiàn)。 扈昭儀猛地抬頭,橫眉看向謝大夫人。但那刀光劍影之勢只在一瞬間,扈昭儀立刻就無奈地笑著甩了一下手帕:“哪家小娘子能個個都像謝家的小娘子一樣出色呢?” 扈昭儀又頗為遺憾地道:“要不是謝大姑娘,我家嬌嬌還不知道謝姑娘在宮里頭待悶了,想出來走走。只可惜賞梅宴的時候,聽說謝大姑娘沒說幾句話,不然,也好叫我們這些沒見識的,見見風采?!?/br> 扈昭儀說這話時,意味深長地看著謝珠藏。 扈昭儀無非是在說,給謝珠藏下帖子,是謝爾雅提醒的緣故。謝爾雅在賞梅宴上沒有極力護著謝珠藏,還想想說謝爾雅比謝珠藏更強些。 這樣挑撥離間的話,謝珠藏都已經聽厭了。謝珠藏哪能不知道她能得到賞梅宴的貼,少不了謝爾雅的推波助瀾? 但是這一次,謝大夫人連謝爾雅都沒帶入宮中,謝珠藏就知道謝家的態(tài)度,至少對謝爾雅也算不上多滿意。于是,她就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只做出一副認真聽話的模樣。 謝大夫人短促地笑了一聲:“有時候啊,沒聲名反倒是好事兒。不用像我們阿藏,分明是最嫻靜不過的人,話也沒說幾句??少p梅宴一結束,外頭風言風語,都在說我們阿藏恃寵而驕、誤導殿下?!?/br> 謝珠藏一驚,在衣袖中緊握了拳頭。 扈昭儀哈哈一笑,在半空揮了兩下帕子,道:“嗐,市井之言不足聽。我們嬌嬌,那樣溫柔的性子,不也莫名傳出了個目中無人、嫉妒成性的名聲?” 扈昭儀頓了頓,似笑非笑地道:“連帶著本宮的哥哥也被參了一本,說是教女無方?!?/br> 扈昭儀和謝大夫人的目光在空中一觸即散。謝珠藏仿佛能看到她們眼神交匯時迸裂的火花。 趙婕妤笑著打圓場:“本是兩個極好的小娘子,不要因為一點誤會生了嫌隙?!?/br> “是啊?!膘枵褍x笑道:“她們以后相處的日子還久著呢,可別因為這點小事就鬧了別扭。” 她對讓扈玉嬌成為太子良娣一事,勢在必得。 “誤會?”謝大夫人放下杯盞,冷笑一聲:“扈昭儀的意思,難道是說殿下對阿藏的維護,只是因為他無知莽撞?” 第20章 奪體面 謝大夫人此話一出,翊坤宮霎時如死一般的安靜。 謝珠藏驚愕地看著謝大夫人——她梳著簡單的高椎髻,穿著靛藍色的飛花布棉襖,搭一條烏金色四合如意云紋的馬面裙,皆不是都城時興的雅致花樣,而是顯得格外的莊重,甚至比她真實的年齡還要老氣幾分。 可這樣老氣的裝束,令謝大夫人如同一尊石佛。即便是坐在翊坤宮的下首,面對著玄漢帝最寵愛的妃子,她依然鎮(zhèn)定而又威嚴。 謝大夫人也有這個資本。 謝大夫人是應天四大姓中“程”姓的嫡長女,她的夫君是太學大學士,她的父親,是如今的丞相。更不用說,謝珠藏的祖母早逝,父親全賴謝大夫人長嫂如母地撫養(yǎng)長大。而后來,謝珠藏的父母救先帝而亡,奠定了今上的太子之位。 趙婕妤回過神來,立刻道:“殿下聰敏過人,是性情中人呀,怎么會是無知莽撞呢?” 謝大夫人慢慢地抿了口茶,頷首道:“是啊。殿下得陛下與文華殿諸位學士悉心指點,敏而好學、仁義孝悌,是有目共睹的?!?/br> 謝大夫人慢悠悠地說話時,扈昭儀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果然,謝大夫人“啪”地放下杯盞,就道:“此事上,殿下總是沒錯的?!?/br> 玄玉韞沒錯,那被他潑了一臉酒的扈玉嬌,就必然是有錯了。 扈昭儀一激靈,立刻道:“殿下此時還在奉先殿跪著呢?!?/br> 謝大夫人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殿下真性情,難免有年輕人的意氣。若是其他的小郎君,只會得滿堂喝彩。我謝家闔家感激殿下出手維護。但殿下是國之貳儲,陛下深謀遠慮,對殿下嚴加管束,是國之大幸?!?/br> 姜還是老的辣。 謝大夫人這話一出,謝珠藏立刻就明白——扈昭儀敗了。 扈昭儀這話無非是想說玄玉韞被玄漢帝罰了,所以玄玉韞有錯??伤龥]想過,有的錯,玄漢帝能說,卻不會允許旁人指摘。 扈昭儀也不是個蠢的,她頓時醒悟過來,差點氣得仰倒,卻硬生生地忍了下來,緩緩地道:“謝大夫人說得極是,是家里把嬌嬌養(yǎng)得嬌憨了些?!?/br> 扈昭儀臉上露出了歉疚的笑意,看著謝珠藏道:“嬌嬌被人撞到,打翻了酒壺,因著阿藏離她最近,就誤會了阿藏。她素來喜歡阿藏,又是嬌憨的性子,還當阿藏不喜歡她呢,一時就別扭上了?!?/br> 扈昭儀說罷,露出了無奈又好笑的神色:“她知道錯了,急得發(fā)了熱。阿藏會原諒她的吧?” 扈昭儀知道謝大夫人難對付,直接將矛頭轉向了謝珠藏。 謝珠藏抿了抿唇,只道:“殿下,還在……奉先殿呢?!?/br> 她說話很慢,卻口齒清晰,用扈昭儀的話,堵了回去。 扈昭儀一噎。 謝珠藏這話,可跟扈昭儀說這話時的意思截然不同——既然扈昭儀已經親口說了是扈玉嬌太過“嬌憨”,那她先前跟玄漢帝告狀,讓玄玉韞跪在奉先殿的事,可就大為不妥了。 謝大夫人頭一回露出了笑容:“阿藏跟殿下倒是齊心。只不過,解鈴還須系鈴人?!敝x大夫人鎮(zhèn)定自若地看向扈昭儀。 扈昭儀寬袖下的手,緊緊地攥住了扶手。 這就是讓她親自去陛下面前認下這個錯了。 可扈昭儀也不是這么好糊弄的,她說出來的話,再和氣不過:“是了,若是叫嬌嬌知道連累殿下受累,她定是寢食難安。我且去求求陛下,陛下看在我侍奉多年的份上,許會賜我一份體面。” “什么體面?” 扈昭儀話音方落,玄漢帝就大步走了進來。 眾人起身行禮,扈昭儀頭一個迎上去,親昵地挽著玄漢帝的手臂:“方才臣妾還在說呢,嬌嬌被家里養(yǎng)得嬌憨了些,誤以為阿藏撞倒了她的酒壺,這才委屈起來,卻不曾想連累了太子殿下。殿下是真性情,本沒什么錯處,還望陛下開恩,讓殿下早些回去歇著吧?!?/br> “也罷,誤會說開便是好事?!毙h帝示意高望去奉先殿傳他的口諭,他目光掃過謝珠藏,又問扈昭儀:“嬌嬌沒來?” 扈昭儀心神一緊,立刻道:“嬌嬌還以為阿藏不喜歡跟她玩,心里頭正難過呢,便病了。” 扈昭儀哪里敢等謝大夫人開口,她緊接著道:“不過如今知道是個誤會了,臣妾會派人好好地去寬她的心?!?/br> “這樣吧。”扈昭儀心思活絡,馬上就想出了個好法子:“嬌嬌這時候病著,沒法親自入宮來跟阿藏解釋。不如陛下恩準阿藏上元節(jié)出宮去瞧燈會吧?” “臣妾讓家里準備好畫舫,正好能邀小娘子們一塊兒聚一聚。如此,有什么誤會也都能好好說開了?!膘枵褍x笑盈盈地給玄漢帝捶肩捏背,顯得極為親近。 玄漢帝看向了謝大夫人:“謝大夫人,你意下如何?” “臣婦只是擔心阿藏,故而入宮拜見。見阿藏一切都好,臣婦也就放心了。旁的,臣婦謹聽陛下所令?!敝x大夫人看到玄漢帝輕輕地拍了拍扈昭儀落在他肩上的手,低眉垂眸恭恭敬敬地道。 玄漢帝便又看向謝珠藏。他看著謝珠藏的目光透著慈愛:“阿藏,想出去玩嗎?” 扈昭儀悄悄地捏緊了自己的衣袖——玄漢帝這一句“想出去玩嗎”,分明是把謝珠藏的喜樂置于解除誤會之上。 謝珠藏乖巧地點頭。她當然是一萬個不愿意去,但謝珠藏也深知,扈昭儀在玄漢帝面前遞了這個梯子,也由不得她不去。 玄漢帝撫掌而笑,看向扈昭儀:“朕讓太子和阿藏一道去,你可得讓扈家把人給朕護好了?!?/br> 扈昭儀心下一松,知道此事已經翻篇了。她忙親自給玄漢帝斟茶:“臣妾陛下還不放心嘛。” 玄漢帝一笑,此時才意識到一旁還坐著趙婕妤,對她頷首道:“趙婕妤,你去送送謝大夫人?!?/br> 趙婕妤低眉垂眸,恭聲應是。 * 謝珠藏把謝大夫人送到宮門,謝大夫人只拍了拍她的手,她旁的什么也沒說,只道:“好孩子?!?/br> 謝珠藏怔怔地點了點頭。她因著謝爾雅的緣故,對謝大夫人的感情十分復雜,也只是看著謝大夫人遠去的背影,輕輕地吐了一口濁氣。 趙婕妤一直沒有出聲,等到她們分別,也只是朝謝珠藏笑道:“謝姑娘放心?!?/br> 謝珠藏覺得她們說話總是別有深意,只是她跟趙婕妤并不太熟悉,便只朝趙婕妤頷首:“多……謝?!?/br> 趙婕妤笑了笑,這才跟她告別,起轎回了延祺宮。謝珠藏也徑直回了毓慶宮。 槐嬤嬤見她回來,高興又意外:“殿下還在東殿梳洗,一會兒就過來。阿梨,你正好帶著蓮霧,親自去催一下御膳房,省得御膳房以為姑娘還會跟謝大夫人用午膳呢。” “陛下,沒留。”謝珠藏解釋道,她回想起在翊坤宮時的場景,深感玄漢帝對扈昭儀的寵愛。以至于趙婕妤雖然跟扈昭儀同掌鳳印,卻被扈昭儀襯得跟個隱形人似的。 槐嬤嬤想到他們是去的翊坤宮,撇了撇嘴:“這也是娘娘不在了,才由得那起子不安分的出頭?!?/br> 槐嬤嬤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她們都知道她在說誰。自打槐嬤嬤聽說謝珠藏在賞梅宴上的遭遇后,原本對扈昭儀尚可的觀感便一落千丈。以至于不論扈昭儀說什么做什么,落在這位老嬤嬤心里,那都得三思一二。 謝珠藏知道槐嬤嬤是跟在昭敬皇后身邊的舊人了,聞言問道:“那,趙婕妤呢?” “趙婕妤啊?!被眿邒呗韵肓讼?,嘆了口氣:“娘娘喜歡她安靜本分,可她家世弱了些?!?/br> 槐嬤嬤一邊尋了蜜漬果脯來給謝珠藏墊饑,一邊道:“她父親以前是苗郡的監(jiān)御史,娘娘仙逝的那年,聽說她父親也過世了。后來,好像她哥哥又奔赴苗郡當了監(jiān)御史?!?/br> “苗郡?”謝珠藏覺得這個地名耳熟。監(jiān)御史她是知道的,下屬于御史臺,由御史大夫委任,監(jiān)督各郡的郡守或駐軍,直報中央。 這時,外頭有人通稟玄玉韞來了。 第21章 血燕窩 “韞哥哥!”謝珠藏高興地站起來,笑瞇著眼睛:“午膳,就、就可以,一起吃啦?!?/br> 玄玉韞看到謝珠藏神色安然,松了一口氣:“怎么沒留伯母一道用午膳?”他說罷,又嗤笑一聲:“孤忘了,你們去的翊坤宮?!?/br> 皇帝去了翊坤宮,自然顧不上旁人?;实鄄毁n恩,謝大夫人也難留在宮中用膳。 玄玉韞說罷,不再追問謝大夫人的事,轉而問道:“你方才跟槐嬤嬤在說什么呢?” “在說,苗郡。”謝珠藏正好想著要問玄玉韞,便不假思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