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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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不是您藏了好久,等著弱冠再喝的酒嗎?”槐嬤嬤看了一眼謝珠藏的房間,故意大聲地在玄玉韞身后追問。 玄玉韞足下生風(fēng),將槐嬤嬤的話倏爾就甩在了腦后。 槐嬤嬤正捶胸頓足,就聽到身后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謝珠藏發(fā)髻還有些散亂,汲著木屐就匆匆地推門而出:“韞——” 她的呼喊聲在看到槐嬤嬤時戛然而止。 槐嬤嬤連忙迎了上去:“姑娘,您醒了怎么不叫人進(jìn)去伺候呢?” 謝珠藏困惑地左顧右盼:“我好像……聽、聽見你喚……韞哥哥了?!?/br> 她太累了,吃不下東西??杀M管精神和身體都很困頓,她卻怎么也睡不著,便索性趴在桌上前思后想,權(quán)當(dāng)小憩。 謝珠藏的心里一團(tuán)亂麻,她緩過了最氣的時候,約莫也知道玄玉韞看到桌上只有生魚片生了氣。他大概是誤以為自己不想跟他用膳,所以才賭氣地問她是不是討厭他。 謝珠藏幽幽地嘆了口氣。 玄玉韞哪里知道,這世上她無論討厭誰,也絕對不會討厭他。從前不會,而今,更不會。 可問題是,先前在箭亭的時候,玄玉韞為什么拔腿就走,又為什么去而復(fù)返? 謝珠藏苦惱地?fù)沃X袋,還得小心地避開自己受傷的右手掌——玄玉韞讓她最頭疼的地方,也莫過于此。 玄玉韞不說,她又要如何才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謝珠藏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忽地聽到了槐嬤嬤高聲的那一句“殿下!”言語間,還提到了松醪酒。 謝珠藏一聽就知道玄玉韞來了。 盡管她仍舊不明白,玄玉韞明明怒而離去,又為什么會在短短的時間里,再次登門。但謝珠藏的身體,先于她的思緒給出了反應(yīng)。 她來不及收拾妥當(dāng),直接站起來想奪門而出,甚至為此她的左小腿還磕到了桌子角。 然而,門外卻只有槐嬤嬤,不見玄玉韞的身影。 槐嬤嬤低著頭:“殿下以為姑娘哭了,急得想來看姑娘。到了門口,聽老奴說姑娘本想問他討要松醪酒,殿下就親自回身去取了?!?/br> 謝珠藏訝然地張大了嘴。 松醪酒是昭敬皇后和玄漢帝在玄玉韞出生時,各埋下的兩壇酒。 謝珠藏雖然口中說,想問玄玉韞要一壇松醪酒,但那正是因?yàn)樗浪甚簿茖π耥y來說很重要,所以她才調(diào)皮說要去討要。至于到底討不討得到,謝珠藏壓根就沒往心里去。 然而,暗夜燈火照耀下的玄玉韞,卻提著兩壇繪著吉祥如意紋的松醪酒,快步而來。這兩壇酒沉甸甸的,玄玉韞的腳步又沉又重,可他卻未曾假手于人。 謝珠藏下意識地走向玄玉韞:“韞哥哥?!?/br> 可她忘了自己的小腿才磕到了桌角,她急著往前走,卻一個趔趄,身體歪了一下。謝珠藏下意識地伸手去撐著梁柱,便露出了裹著繃帶的手。 玄玉韞心口一痛:“阿藏!”他頭一個反應(yīng),竟是要丟下這松醪酒,直奔謝珠藏而去。好在松煙和入墨機(jī)靈,兩人一左一右,嚇得趕緊接過了玄玉韞手中的松醪酒。 玄玉韞甩開累贅,奔向謝珠藏,想都沒想就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披在了她的身上,又焦急地握著謝珠藏的右手手腕,不讓她再次傷到自己:“你還傷到哪兒了?” 他這時哪里還想得起白天的事——謝珠藏右手手掌的繃帶,實(shí)在太過刺目。 謝珠藏低頭看著自己的左小腿,想伸手去揉。玄玉韞連忙制止了她,急切地道:“孤抱你,你不要碰到手。” 謝珠藏還沒回過神來,玄玉韞竟將她攔腰抱起! 謝珠藏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爾后,又把自己的頭埋到玄玉韞的的懷里,以在宮人面前掩飾自己通紅的臉。 玄玉韞不慣用濃烈的麝香,他的身上只有淡淡的皂角香氣。她此時才意識到,原來玄玉韞已在悄然地成長,而他如今的胸膛,比起荼蘼閣那一夜的肩背,要更為堅實(shí)和可靠。 只是,玄玉韞的心跳聲清晰可聞。謝珠藏聽著聽著,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亂了起來。早先想好的事、想不明白的事,此時都變成了一團(tuán)漿糊。 玄玉韞目不斜視地抱著謝珠藏走進(jìn)了西殿。 槐嬤嬤見狀,悄然地帶著西殿的宮人隱沒進(jìn)了角落里。松煙和入墨對視一眼,將松醪酒放進(jìn)門口,就無聲無息地合上了門。 * 玄玉韞小心地把謝珠藏放到美人榻上,然后蹲下身去,想查看謝珠藏撞傷的小腿。 謝珠藏嚇了一跳。她連忙把腿縮了回去:“不許看!” 玄玉韞滿心惦記著謝珠藏受傷的事,哪里還想得起來,女孩子的玉足不能輕易觀瞻??墒撬惶ь^看到謝珠藏通紅的臉,如醍醐灌頂般醒悟過來。玄玉韞的臉也不由得紅了。 但是,玄玉韞依舊好聲好氣地道:“阿藏,你受傷了,要涂藥?!?/br> 謝珠藏縮著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只是……磕了一下?!彼娦耥y蹙著眉頭,只好估摸著指示玄玉韞:“好像是……拔步床右側(cè),第二個?可能是……第、第三個匣子,有……活血化瘀膏。” 玄玉韞松了一口氣,他倒是也沒覺得謝珠藏嬌弱到不能自己涂藥,便依言去找。 玄玉韞先打開第二個匣子——他才打開,啪的一下就把匣子門合了起來。 這一聲碰響,把謝珠藏嚇了一跳,她伸長脖子,困惑地問道:“怎么了?” 玄玉韞啞聲道:“沒事?!?/br> 可第二個匣子里的那個桃粉色的,露出鴛鴦戲水的一角的肚兜,卻在玄玉韞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玄玉韞趕緊搖了搖頭,深吸了幾口氣,手微微發(fā)顫,去打開第三個匣子。 好在第三個匣子里,正放著一支活血化瘀膏。 謝珠藏伸手問玄玉韞要活血化瘀膏。玄玉韞遞給她,然后轉(zhuǎn)過身去,不看她上藥:“你要是不會,孤讓阿梨進(jìn)來幫你?!?/br> 謝珠藏想都沒想就搖頭道:“不要,我自己來?!?/br> 她現(xiàn)在這臉上的熱氣還沒散呢!而且剛剛才被玄玉韞抱著進(jìn)房門,她現(xiàn)在一點(diǎn)兒都不想看見宮人。 哪怕是阿梨也不行! 好在她的小腿只是有點(diǎn)淤青,瞧上去倒是沒什么大礙。謝珠藏松了一口氣,又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發(fā)髻和衣裳,才正襟危坐地道:“好了。” 玄玉韞聽她這么說,才轉(zhuǎn)過身來。 玄玉韞這一轉(zhuǎn)身,就直直地撞上了謝珠藏的目光——謝珠藏的眸中有光,顯見是期待玄玉韞說些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太子殿下,也是在長大的! —— 第41章 解心結(jié) 看到她期待的目光, 玄玉韞反而一噎,滿心的話好像一下子就被堵到了嗓子眼。他扭過頭去,硬邦邦地道:“你怎么不吃飯?” 謝珠藏沒想到他一開口居然問的是這個, 她扁著嘴問道:“韞哥哥難道吃、吃過了?” 玄玉韞坐下來, 有點(diǎn)氣。也不知道是在氣自己,還是在氣沒有提醒他吃飯的松煙——反正不是在氣謝珠藏就對了。 玄玉韞的目光掃過門口的兩壇松醪酒,又匆匆將視線投向房梁:“孤不餓。”他半點(diǎn)不提站在門口充當(dāng)門神的松醪酒。 可謝珠藏的視線卻隨著他的目光, 落在了那兩壇松醪酒上——酒壇上還沾著沒來得及完全清洗干凈的黃泥, 瞧上去水霧蒙蒙的。 謝珠藏的心因此而一點(diǎn)點(diǎn)地軟了下來。但心軟可不代表著她不能調(diào)皮,她眨巴著眼睛, 狡黠地道:“那韞哥哥,提著松、松醪酒,來作甚?” 玄玉韞呼吸一滯。 但謝珠藏意不在讓他難堪, 她自己就接了下來:“韞哥哥,是為了……同、同我慶祝嘛?” 這么好的臺階, 玄玉韞怎么可能不下。他立刻頷首:“對。”既下了臺階,玄玉韞便反客為主地問道:“你先前來箭亭找孤……” 玄玉韞提到箭亭, 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最后那一支射歪的箭。他輕咳了一聲, 才繼續(xù)道:“不就是想跟孤求一壇松醪酒嗎?” 玄玉韞這才光明正大地看向那壇松醪酒:“孤允了。這兩壇你想要就都拿去吧。”他的目光里, 多少還是流露出了不舍。可這不舍, 也不過是剎那之間。比起謝珠藏來說, 兩壇酒不過是死物而已。 謝珠藏知道, 這就是玄玉韞表達(dá)歉意和內(nèi)疚的方式了。 謝珠藏唇邊有了淡淡的笑意,她從美人榻上站起來:“我不要?!毙耥y一見她站起來, 嚇得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扶她。 玄玉韞不管謝珠藏回答了什么,先低聲斥道:“你腿受了傷,手也受了傷, 不好好坐在榻上,站起來作甚?” 他的手干燥而有力,謝珠藏怕他又要攔腰抱她,連忙反手挽著他的手,借力蹦跳著走到桌旁:“我想離、離韞哥哥,近一點(diǎn)?!?/br> 玄玉韞無話可說,只好又咳了一聲:“你有什么事喚孤就是。”他話音才落,就聽到了謝珠藏肚子咕咕的聲音。 謝珠藏伸手捂著肚子,看著玄玉韞,委屈巴巴地道:“餓。” 謝珠藏明顯看到玄玉韞松了一口氣,玄玉韞把她安頓好,想要出門去叫槐嬤嬤布膳。謝珠藏連忙道:“不……” 玄玉韞擰著眉頭轉(zhuǎn)過身來,以為她不想吃飯,剛要說謝珠藏一頓,就聽到謝珠藏道:“不、不要松醪酒。” 玄玉韞微愣。 “埋起來吧?!敝x珠藏看著玄玉韞,眸中的燈火暖融,透著溫柔。 玄玉韞抿了一下唇,他看穿了謝珠藏眸中的認(rèn)真和堅持:“好?!彼o繃的脊背,緩緩地松下來。列松如翠的少年,透出幾分夜色家中該有的慵懶。 他們明明還沒開始將今日在箭亭的心結(jié)一一解開,可只是這幾句對話,兩人就都放下了心來。原本冷冰冰硬邦邦的心口,又重新溫?zé)岬靥鴦悠饋怼?/br> 謝珠藏的笑容里,便沾染了幾分理直氣壯:“但是!我還、還要……開河魚!” 玄玉韞一個趔趄,差點(diǎn)兒把手中的松醪酒壇嗑在門柱上。 * 這么一折騰,圍爐小烤自然是吃不成了。不過,御膳房巧手做了魚羹,并幾道玄玉韞愛吃的菜,端到了西殿的桌上。 玄玉韞也餓,可他看著謝珠藏津津有味地喝著那一道魚羹,一時竟沒有下筷。玄玉韞有幾分難以置信地道:“你以前從來不吃河鮮和海鮮?!?/br> 他直到這道魚羹端上來之前,都以為謝珠藏是故意想氣他。直到現(xiàn)在,他才知道,謝珠藏是真的愛吃。 謝珠藏用帕子沾了沾自己的嘴角:“是韞哥哥不、不愛吃?!?/br> 玄玉韞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他一直跟謝珠藏同用晚膳,桌上擺著的大多是他愛吃的菜。謝珠藏也從來沒說過她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于是,他便想當(dāng)然了,以為他愛吃的,就是謝珠藏愛吃的。 可事實(shí)上,他從來沒問過謝珠藏喜不喜歡。 玄玉韞將飯菜放入口中,原本他最愛吃的野豬rou,此時也味同嚼蠟。 謝珠藏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她親手替他斟了一杯冰雪酒:“這一次……沒、沒有蜜了?!?/br> 她一步步地來解釋今日發(fā)生的事。 玄玉韞接過冰雪酒,一飲而盡:“其實(shí),添了一勺蜜,也沒有那么難喝。”玄玉韞放下酒杯,看見謝珠藏眸中的驚訝,連忙亡羊補(bǔ)牢地道:“總之沒有你先前添兩勺五倍子花蜜的茶那么難喝!” 謝珠藏撇撇嘴:“五倍子花蜜……那么貴、貴重呢。我都舍、舍得,添兩勺!”如今,玄玉韞消了氣,謝珠藏也恢復(fù)了理智,相當(dāng)?shù)睦聿恢睔庖矇选?/br> 玄玉韞瞪了她一眼,唇邊卻勾了笑意:“強(qiáng)詞奪理。” 當(dāng)他唇邊染了笑,接下來的話便沒有那么難說出口了。玄玉韞又抿了一口冰雪酒:“你今日穿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