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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老也是經(jīng)歷過改革開放時期的那段混亂審美年代的,那時候搞音樂的,搞畫畫的,男孩子的都喜歡留個長發(fā)。不男不女不倫不類,還顯得特邋遢。 但是這個男孩子,頭發(fā)比那搞搖滾的還長,站在那里,非但沒給他當年的回憶。 反而是讓他覺得,看見了一個真正的貴公子。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huáng老看著花滿樓,立刻回憶起詩經(jīng)中的這幾句詩詞。沒想到自己也有看到書中人走出來的感嘆。 huáng老,這是我朋友。他對花糙很在行。可以說有了花滿樓,葉景連惡補花糙常規(guī)種植的步驟也省了。 好,好,好??粗司瓦B說了三個好。 huáng老后面的跟著的幾個中年人眼神都有點閃爍,但是再看著葉景和花滿樓,又覺得老爺子會欣賞也不奇怪。 氣質(zhì)就是那么奇怪的東西,他就像是一張無形的名片刷著你給人的第一印象。 小葉啊,這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你變化很大啊。 huáng老別是嘲笑我一身bào發(fā)戶氣質(zhì)就好。 bào發(fā)戶可不是你這個模樣。 可我的確是bào發(fā)戶啊,huáng老,這還是您的功勞。您在這點上可不能謙虛。第一次面對huáng老的時候,他只經(jīng)過獵人世界的洗禮。 靠得也就是被庫洛洛鍛煉出來的心臟和嘴皮子。而然現(xiàn)在,那么多世界混過來了,他從皇帝到神shòu全部見過了。 該有的態(tài)度也越發(fā)收放自如了。 哈哈哈哈,你這個小子。huáng老雖然感嘆葉景變化大,但是也沒多想。他一個老人家還想不到那些一瞬間滄海桑田梗。對了,你朋友怎么稱呼? 在下,花滿樓。拱手行禮,溫潤如玉,儒雅如風。嘴角掛著的笑容伴隨著如流水清風一般的嗓音。這一開口,這一動作,直接像是給人下了咒一樣。 讓人的目光全部移到他的身上。還沒怎么著呢,好感度就直線上升。 葉景: 此乃外掛,天賦技能,別人學不來。 花滿樓這一手古風做派很容易的讓人產(chǎn)生好奇,然后進而產(chǎn)生話題。 從他那個神秘兮兮的師傅,到花滿樓的學識談吐,進而感嘆花滿樓的學識淵博,幾個研究古典文學的老人家,直接把花滿樓引為知己,當做忘年jiāo,一口一個小友,瞬間讓花滿樓和葉景差了兩個輩分不止。 聊天前還覺得花滿樓的那個養(yǎng)祖父真是十足的武俠迷,給孩子起這么一個名字。等花滿樓聊起來了,大家感嘆,老人家真是先見之明。這名字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葉景后退一步把舞臺讓給花滿樓,看著人群中宛若發(fā)光的花滿樓各種驕傲。 這里的環(huán)境,這里的人,都太適合花滿樓展示自己了。 若是現(xiàn)在不是出現(xiàn)在花展上,而是一個科技展,恐怕花滿樓氣質(zhì)和文學內(nèi)涵再高也不會有這樣的效果。反而會像是方枘圓鑿一般格格不入。 但是現(xiàn)在,是花展,自古養(yǎng)花就是修身養(yǎng)xing的文人學士的摯愛?,F(xiàn)在能來看展的,多多少少在文學修養(yǎng)方面都不差。 而且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你能談什么?談?wù)撋虡I(yè)經(jīng)濟?定律定理線xing變化?和花展有關(guān)系嗎?和花有關(guān)系嗎? 直接畫風不對。 花滿樓一身古典氣質(zhì),開口引經(jīng)據(jù)典,隨便一句話都有一個典故含義,夸起諸位專家學者來,正好撓到別人癢癢ròu上。 時間一到,大家一起走向花展,qíng況更加一發(fā)不可收拾了,花展的解說員只會介紹這花是叫什么名字,什么科什么目,花形如何,誰誰誰培養(yǎng),誰誰誰送展。 但是花滿樓輕輕一笑,直接根據(jù)這花引出多少多少年前某個文豪的野史趣聞,談?wù)撃尘涔旁娭械囊玫降倪@種花卉。還附贈不少古人在古代花展上喜歡做的趣事,游戲。 臨了看到喜歡的話,人家還即興賦詩一首原創(chuàng)的! 一個古文學教授當場一拍大腿,高喊了一聲好。直接開始宛若上課一樣分析這首詩好在哪里,平仄如何,意境如何。 懂行的人聽得如癡如醉,不懂行的人在一旁不明覺厲。被現(xiàn)場作詩的花主激動的臉都憋紅了,自家的花被這么一跨,bī格直接上去不少。 說實話,捧著花來參加花展的花主,他們要的不是花能賣多少錢,他們的寶貝花都是自家的孩子一樣,是來比美比好求夸贊的。 以往最實際的只能用最后的金錢論高低的花,因為花滿樓的異軍突起,直接畫風高雅了幾倍。 你的花好?哪里好?有典故嗎?有歷史嗎?有淵源嗎?有特地為它寫的詩嗎? 什么?價錢高?哼,俗。 不知不覺花滿樓周圍聚滿了聽故事聽解說的人,倒不是說,現(xiàn)場就沒有比花滿樓更熟悉各種典故的,但是知道這些典故,和講出來有人聽,那是兩回事了。 他們一開口就和上古文課一樣,除了幾個同行,周圍的人不搭理你。比如之前被作詩的那盆花的主人。對方是空氣動力學的教授。 你敢拽文,人家就用公式定律轟你。 而花滿樓,一開口,說得雖然是差不多的內(nèi)容,多出來的那些小故事,用的全是通俗易懂的大白話,讓大家聽了一出再自然不過的說文解字,仿若那個年代離自己并不遙遠。 輕輕一推門就是那一邊,宛若穿越時空生在古時瓊林宴,文人士子賞花斗才,籌光jiāo錯,舉杯換盞,流觴曲水 不行,你不能偏心,這株金盞鳳樓是我的花,也來一首詩。huáng老身邊一個滿頭白發(fā)但是jīng神健碩的老人頓時不gān了。指著自己帶來jú花,一副老小孩的模樣,就差在臉上寫上耍賴兩個字了。 作詩哪兒能現(xiàn)場做出來的,剛剛花滿樓作詩的時候,說得也是曾經(jīng)舊作,恰合此花。 幾位老人,剛想替小友撐腰,眼珠子一轉(zhuǎn),能有一個舊作,就能有兩個舊作。真會作詩的人,怎么就一個作品。真正會作詩的人,即興的的詩詞雖然不如jīng雕細琢的,至少也是工整押韻的。 而且詠jú嘛,并不是什么偏的題目。 花滿樓看著那盆頗有妖嬈姿態(tài)的怒放的jú花,沉吟了片刻就是一首《jú慶》,不詠jú之孤傲,不詠jú之傷懷,不詠jú之高潔。 只言喜慶之日恰逢jú開。顏色艷麗的jú花給欣賞它的人極好的心qíng。并且認為這是吉兆,將來jú花再開時,定是大小登科喜事臨門。 好!周圍一片歡呼,中國人都喜歡喜慶吉祥的話,花滿樓這一首詩,說的是jú花帶的喜慶和好運,可不就是說他們這些賞jú之人都有好運嘛。 尤其是jú花的主人,臉漲得通紅,狠狠的拍了花滿樓好幾下,表達喜愛之qíng。 那幾個研究古文學的教授很是點頭,解說這首比剛剛那首更好。 只有葉景略帶趣味的看了花滿樓一眼,而花滿樓在這時候也看向了葉景,眼神閃爍,然后臉頰蹭的紅了。 這首詩,是花三哥寫的。 花家的這一代,可真是鐘靈俊秀的一代,集了江南的靈氣與一生,各個風姿不凡,人中龍鳳。 其中文采飛揚的有好幾個,最出眾的就是花三哥了。 那年秋闈,三哥高中了解元,花滿樓送上jīng心栽種的jú花慶賀,三哥一高興就題詩一首,表示有了七童的送的花,那就是吉兆,來年一定是好兆頭。 果不其然,三哥在次年高中探花。 那盆號稱帶來吉兆的jú花,伴隨著探花郎的詩詞被傳得神乎其神。 花滿樓并不想把哥哥的詩詞算在自己的頭上,可是他這個孤兒身份,哪來的哥哥,總不見得把這首詩按在素未謀面的爺爺身上。哥哥變爺爺什么的還不如說是自己的呢。 三哥只會高興。趁著大家轉(zhuǎn)移地點的機會葉景好不容易擠到花滿樓旁邊。 我知道。剛才看到那盆jú花就想到了三哥的詩,一時間沒有多想就念了出來。 現(xiàn)在雖然有著冒名頂替的因素在,但是三哥的詩詞被這么夸獎,在花滿樓心里,可比自己的詩詞得到贊許高興一萬倍。 兩人對視了一下,到現(xiàn)在為止,好感度已經(jīng)刷得差不多了,不過他們?yōu)榱伺碾娪?,來找人脈的事qíng,可也不能這么冒冒失失的提出來。 水到渠成的切入話題才是正確的選擇。 第52章 水到渠成 你們兩個站在那里gān嘛?快過來!小樓過來過來,這花可是小葉讓給我的,你怎么也得比他們qiáng,一首詩,不,兩首! huáng老,你這太過分了。 欺負小朋友??! 就是,小樓這么好的孩子,小心我更你沒完。 怎么叫我欺負小樓啦,我這花,小樓肯定再熟悉不過了,對吧小葉。huáng老回頭隨便問了一下葉景,沒等他回答,就繼續(xù)炫耀。這屆的花魁,基本上就是我的素墨了,沒意見吧。 這嘚瑟的,所有人頓時咬牙切齒了。 但是就算再哼,也不得不承認,別說這屆花魁了,就是下屆,下下屆,估計也沒誰能超越這花了。 原因?無他,花好。 蘭花的豪華,要看香、姿、色、肩、瓣、捧、舌、鼻、殼、梗。有時候他們這些人嘖嘖稱奇的好花,在普通人眼里看來,卻是和糙沒什么區(qū)別。 但是素墨的美絕對是突破這種屏障。別說他們,只要有正常審美的人都會為這花沉醉的。 看一次癡迷一次,美得像是特效做出來一樣的花,絕對是稀世珍寶級別的美竟然被這貨買倒到手了。 而且是逛論壇逛來的。 想到這里,在場不知道多少人捶胸頓足。 厚著臉皮想要分一株,這貨還不給!連預(yù)約都不給!多少錢都不給!太過分了! 想到這里,不少人看huáng老的眼里都帶著殺氣,連花都不看了。 等等,小葉? 回過神來的人刷刷刷的看向葉景。對于花的來歷,huáng老并沒有多少隱瞞,但是卻撂下身份護著人。 原來就是他??! 當了半天小透明的葉景終于受到了矚目,不過也就那么幾秒,所有人都把目光挪開了?;ǘ荚趆uáng老這里了,盯著原主看也沒用。 葉景: huáng老享受著大家的討伐,然后看向花滿樓,按照你和小葉的關(guān)系,再按照我和小葉的關(guān)系,怎么都得來幾首詩詞??刹荒茌斀o其他人。 huáng老,我覺得素墨已經(jīng)美到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了,您說呢? 邊兒去,我在和小樓說話呢。huáng老毫不客氣的表示葉景已經(jīng)失寵,快點跪安。 失寵的葉美人,嚶嚶嚶的拿出了一根翠綠色的笛子,遞給花滿樓。 驕傲的表示,他不是擔心七童寫不出詩,借口開脫,而是咱們家花公子,多才多藝,除了博聞廣記學識淵博,文采飛揚,詩詞風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