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暮云有些得意的笑。

    “這個吃過嗎？”謝圖南伸手指了指。

    “沒——”暮云頓在這，抓住他手腕, 那里裹著一層保鮮膜, “這什么？”

    “紋身。”謝圖南把衣袖往上提了一點, 大大方方給暮云看。

    “你什么時候有的紋身……”

    “剛剛?！彼f的理直氣壯。

    “你——”暮云呆了呆，“我讓你去買書, 你紋了個身？”

    “正好路過?！?/br>
    “那家店正規(guī)嗎你就敢進去，萬一感染怎么辦?！蹦涸粕鷼饬恕?/br>
    謝圖南摟住她肩膀安撫，把手腕伸到她面前，“先看看喜不喜歡?！?/br>
    “什么?！彪y道和她有關(guān)嗎。

    上面敷著藥膏，還有些血跡，隔著保鮮膜看不太清，但暮云忽然想起來, “這里之前是那個疤嗎？”

    “嗯。”

    “紋的什么？”

    謝圖南作勢就要去拆保鮮膜，被暮云攔住, “人家說多久拆的？”

    “……三個小時?！?/br>
    在暮云的注視下，謝圖南很自覺的放下了手，“那稍微等等?！?/br>
    “你不能說嗎？”暮云的好奇心被他勾起來。

    “要你自己看?！?/br>
    “……誰想看?！蹦涸评^續(xù)翻著菜譜，但心里卻記下了時間。

    三個小時后，謝圖南揭開了保鮮膜，暮云幫他用溫水和肥皂沖掉了上面的藥膏還有血跡。

    那一塊的皮膚泛著紅，原本的圖案顯現(xiàn)出來。

    似乎是一串字母，用的斜體，筆鋒都連起來，但暮云認清了，就是“喬暮云”的拼音。

    男人幼稚起來真是……很容易讓人無話可說，當然，暮云也不知道為什么勾起了嘴角。

    “喜歡嗎？”謝圖南從背后抱住她。

    “這什么字體？”暮云盯著他手腕。

    “我寫的?！?/br>
    暮云回頭看他。

    “喜不喜歡?！彼^續(xù)問。

    “……湊合吧?！?/br>
    “只是湊合？”謝圖南不太滿意，咬著她耳垂，語帶威脅。

    “……一點點。”暮云躲開他的濕/吻。

    “暮云?！敝x圖南不打算放過她，“這邊離脈搏很近。”

    脈搏，就是心臟。

    暮云的心臟也在那一瞬間被擊中，她回身抱住謝圖南，腦袋蹭了蹭他胸膛，仰頭道：“很喜歡很喜歡?！?/br>
    謝圖南低頭就吻到了她的唇，“那以后這只手不戴手表了?！?/br>
    “嗯?！?/br>
    “……”

    在青城住了兩晚，第三天，暮云和謝圖南吃過中飯回了北城。

    下了飛機是三點不到，老程在外面等著，他們直接去了醫(yī)院。

    病房里只有大哥在。

    知道她下午來，張顯成也沒睡，一直在等著。

    “舅舅，大哥?！蹦涸平辛巳恕?/br>
    “快坐吧?！睉蜒缯f。

    “你們是一起來的？”張顯成才看到暮云和謝圖南的手是牽著的。他不清楚他們的關(guān)系，不由愕然。

    懷宴彎下腰，低聲說了句什么。

    “這樣。”張顯成顯然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他似乎有些顧忌，“那——”

    懷宴注意到暮云手上的戒指，又和謝圖南對視上，“應該不需要回避?！?/br>
    “那你拿過來吧。”張顯成說。

    懷宴點頭，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交給暮云。

    暮云順著懷宴的意思翻開，扉頁上赫然寫著一行大字：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

    “我不能要。”暮云合上還回去，懷宴沒接，她只好放到了前面的茶幾上。

    張顯成道：“我這次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醫(yī)生說以后都不能再cao勞?！?/br>
    “正好前兩年在南山買了個宅子，住到那去養(yǎng)養(yǎng)身體，公司的事就打算徹底脫手了?！?/br>
    “這些股份你只管拿著，就當你爸爸當年入股了，現(xiàn)在傳給你?！睆堬@成說著輕咳兩聲，“快簽字，舅舅該睡覺了，身體吃不消的?！?/br>
    ……

    看著暮云寫下最后一筆，張顯成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他有些撐不住，“我要睡會?！?/br>
    “那我們先走了，名天再來看您?！?/br>
    看著暮云走到門口，張顯成又喊住她：“暮云，以后結(jié)婚，會請舅舅的吧？”

    “會的?！蹦涸坪苷J真的說，“您是長輩，我沒有其他的親人了。”

    ……

    從病房出來，暮云有些走神。

    可能她也不太了解股份和分紅，所以對這幾張薄薄的紙沒有特別的感覺。

    沿著走廊走了很長一段，暮云忽然抬頭問：“我現(xiàn)在是不是挺有錢的？”

    “是?！彪娞菡眠^來，謝圖南拉著暮云進去，“如果你和我結(jié)婚，會更有錢?！?/br>
    “……”

    電梯里很擠，暮云瞬間感覺周圍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她腦海里短暫的空白，電梯停了一次才發(fā)現(xiàn)是上行。

    “我們?nèi)ツ模俊?/br>
    “見家長。”謝圖南說，“你的見過了，也得見見我的?！?/br>
    “……”暮云扶了扶額頭，總覺得這兩天自己的思維變得遲緩了不少，都忘了祝教授還沒出院。

    十八樓。

    祝教授又在為看書這件事和祝夫人據(jù)理力爭，但看大謝圖南牽著暮云進來，兩人雙雙噤了聲。

    “回來了？”祝夫人先問的。

    “剛到?！敝x圖南說。

    祝夫人拉過暮云打量，“嚇著沒？前幾天他到處找你，我還以為是他惹你生氣了，罵了他一頓，沒想到……”

    “我沒事的。”暮云說。

    “沒事就好?！弊７蛉宋罩涸频氖郑S即感覺到什么，低頭一看，果然是戒指。

    “好，這樣很好?！弊７蛉诉B說了兩遍。

    “池老師?！蹦涸朴行┎缓靡馑?。

    “是不是該換稱呼了？”

    “我……”暮云一時有點無措。

    “逗你的，不著急?！弊７蛉司谷灰查_起了玩笑，“等你祝老師身體再恢復些，我?guī)湍銈儨蕚溆喕閮x式。”

    “不用這么隆重。”暮云不是特別注重儀式。

    “要的?！弊７蛉诵χf，“別怕麻煩，可能會累一點，但我們得告訴外面那些人，謝家訂婚了，還得讓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認識你?！?/br>
    暮云知道，嫁給謝圖南，這是一項浩大而必不可少的程序。

    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祝教授又偷偷拿起了文獻，戴上老花鏡看的津津有味。

    祝夫人回頭看到，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三兩步走過去一把抽走書，“剛才的話你聽沒聽到，就知道看這些?！?/br>
    “聽到了?！弊＝淌跇泛呛堑?，調(diào)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結(jié)婚，聽的清楚著呢，我耳朵又沒聾?！?/br>
    “高興呢?！弊＝淌谟职褧鴵尰貋恚翱匆粫趺戳?。”

    “行，你看吧看吧，看成老年癡呆看我管不管你！”

    “看個書怎么就老年癡呆了?！?/br>
    “……”

    回到家已經(jīng)是傍晚，客廳里已經(jīng)被收拾過了，那些彩帶和氣球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阿姨迎上來問：“先生，吃過飯了嗎。”

    “沒有。”

    “那想吃什么，我去做?！?/br>
    謝圖南脫了外套掛在門口，指了指暮云，“問太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