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飛：也不是我瞧不起人，我也為愛昏過頭，我懂。他要跟你好好的我屁都沒一個，當(dāng)時還是我攛掇的呢。但你看他干人事兒嗎？樂啊，聽話，咱換個好的。

    人委屈時真是巨不禁哄，隨便被人送點(diǎn)兒溫暖就能化得淅淅瀝瀝，喬樂然防線崩塌，難受得直扭，扭得像條磕床單的小蟲子。

    聶飛：不行我跟你藏不住話，陳焰讓我想辦法這周日把你單約出來，他打算偷偷過去找你談?wù)劇Ｎ矣X得他挺好，流氓就流氓點(diǎn)兒唄，再說實(shí)際上也沒把你怎么著，其實(shí)你就是對他沒好感，你一沒好感他喘氣兒都是錯。

    聶飛：再說……你現(xiàn)在知道歲數(shù)大的好了吧？歲數(shù)大知道疼人，什么都讓著你，什么都慣著你，你千錯萬錯都是他哄你，沒有你哄他，他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是他的小王子。你知道他為什么調(diào)頭回來追你嗎？因?yàn)樗犝f姓林的對你不好，你開心他怎么都可以，但是看你被姓林的欺負(fù)他氣得頭都要炸了。

    聶飛：以上基本都是他說的，太rou麻了艸。

    喬樂然紅了眼圈，不想讓林涯看見，一拱一拱鉆進(jìn)被里，團(tuán)成粽子，含著兩包眼淚敲下灑脫的字：算了，我以后再也不談戀愛了，談戀愛又難又沒勁，我累得慌。陳焰挺好，但我以后肯定特別壞，我再也沒有心了，配不上他，就這樣吧。

    聶飛：……

    媽的我兄弟是個小學(xué)生吧。

    聶飛沉默半晌，發(fā)來一句：兄弟，你還沒談過戀愛呢，哪來的再也不談？

    喬樂然瞥一眼屏幕，少年心咵嚓一聲，碎得稀里嘩啦。

    他媽的！原來連戀愛都算不上！

    林涯在那隆起的小被包外跪好一會兒了，猶豫著不敢掀，喬樂然這會兒情緒這么大，脆弱得跟沙子堆出來的一樣，一碰就塌，一吹就散。結(jié)果就在這時，小被包里傳來幽幽咽咽的壓抑哭聲，哭的人拼命憋著捂著，卻還是溢出來了。

    于是喬樂然正心碎著，忽然頭頂一輕眼前一亮，被子讓林涯扯飛了，他被拽著死死箍進(jìn)懷里。

    “樂樂……媳婦兒……”林涯瘋了似的一下下猛親他濕漉漉的臉和咸澀的嘴角，唇瓣炙熱得不行，不知是激動還是怎么，它們微微哆嗦著。

    真男人鐵骨錚錚，不能一親就腿軟，喬樂然負(fù)隅頑抗，手臂被箍在身體兩側(cè)，嘴唇也被密不透風(fēng)地封住，只好以眼殺人。

    林涯對上那兇悍中透著奶味兒的視線，發(fā)泄般粗野的吻驀地停住，稍微退開些，用那種侵略性極強(qiáng)的目光與喬樂然對視。

    下一秒，耳畔傳來粗重的呼吸聲，伴隨著林涯低啞的聲音：“……我前幾天說的，帶鱗片的東西……是我?！?/br>
    喬樂然心臟一抽：“……什么？”

    林涯又將他推開少許，直勾勾地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象征著嫌棄、討厭、畏懼的微表情。兩人的身體距離雖然遠(yuǎn)了，林涯那條鋼筋似的手臂卻不動聲色地將喬樂然的腰鉗得更緊，他面部肌rou微微顫抖著，語氣稚拙、兇蠻：“我是……我是龍……一半是龍。你早就嫁給我了，都和我拜過堂了?！?/br>
    喬樂然先是哈地笑了一聲，接著，笑容緩緩僵在臉上。

    林涯兇狠地鉗著他，模樣明明很不講理，卻又莫名透著一絲凄惶：“反正你跟我拜過堂，洞過房，你歸我，我歸你……你嫌我也沒用，也別想攆我，你他媽想養(yǎng)我也得養(yǎng)，不想養(yǎng)我……你也得養(yǎng)?。?！”

    喬樂然心跳如鼓，喉嚨漲得像是塞了個拳頭，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視線被冥冥中的什么牽引著，徑直落到林涯襯衫微敞的胸口……

    那鼓脹結(jié)實(shí)的胸肌上竟覆著一層龍鱗，利如刀刃，銀如霜雪。

    作者有話要說：

    樂樂：我……我男朋友應(yīng)……應(yīng)該不吃人吧……

    好的，比較完整地掉了馬！

    第21章愛情買賣（二十一）

    龍，神話產(chǎn)物，華夏圖騰，流淌在先祖血脈中的隱秘與傳奇，龍象征著尊崇、力量、正統(tǒng)、皇權(quán)……古往今來，引無數(shù)帝王蹭熱度。可這無法改變龍?jiān)谏飳W(xué)層面上的爬行類特征。

    分明是人的身體，卻覆蓋著鱗片，如此鮮明的異類特征如硫酸般潑向視網(wǎng)膜，嘶啦……激起劇痛般的驚撼。

    喬樂然的腦內(nèi)閃過一些意象：森白的巨蟒，冷膩溜滑的銀鱗，扭動的軀干緩緩摩挲皮膚的煎熬，爬行類低得令人寒毛直豎的體溫……他打了個冷顫，卻拔不開視線，著魔地盯著。

    林涯行事一貫粗暴，揪住一根線頭就能把毛衣拆了，攤牌也一樣，既然一時沒忍住，那就索性攤它個片甲不留！見喬樂然僵著沒動靜，他努力組織語言，笨嘴拙舌地講述前因后果，什么半仙之體龍神庇佑啊、什么寫作拜神讀作成親啊、什么他偷偷保護(hù)他十幾年啊、什么童養(yǎng)媳啊、什么之前不說是怕他折壽、什么現(xiàn)在有人參娃娃續(xù)命不怕了啊……甚至還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他不吃人！

    可講著講著，他發(fā)現(xiàn)喬樂然一直不給反應(yīng)，那張掛滿淚痕的臉渾渾噩噩，一雙大眼睛中了邪般愣愣看著他胸口那幾片用來自證身份的鱗。

    ……嚇傻了？

    林涯的心緩緩沉下去。

    他循著喬樂然的視線掃視自己的胸膛，心里騰地?zé)鹨还闪钏餆岽掏吹男盎?。他費(fèi)了這么多口舌，暗中護(hù)他這么多年，忍受了這么久的誤解，不懂事兒的小郎君卻一門心思關(guān)注他的外形、他的鱗片……

    他閉上嘴，不再徒勞地解釋，而是沉默地任由龍鱗蔓延，胸、腹、腰背、手臂……他微微一動，身上便響起金石相蹭的刮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