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他不理朝政,致力于尋仙問道,金山銀?;ㄔ谶@“仙道”上。在農(nóng)業(yè)上收夠了稅,再剝削老百姓而可能就要造反了,就把主意打到商人頭上,這幾年對商人的盤剝加重,時不時巧立名目收錢。 盧青?,F(xiàn)在依附于裴家而住,再加上易晃的相助,那些人暫時不敢打她的主意,只是搬出去后這些問題就要考慮到了。 生活不易,還得想個辦法。 這天盧青桑與元寶去鐘樓街擺攤,發(fā)現(xiàn)有好幾處攤子也在賣烏梅汁、飯團和福壽卷,再一看價格,比盧青桑賣的要低。 元寶氣鼓鼓地說:“他們怎么這樣啊,非得跟著人家來,還壓價!” 這確實算得上是不正當競爭了。 只是說起來飯團福壽卷都不是盧青桑原創(chuàng),別人跟著去賣本來沒什么,但是故意壓價就不對。 這一早上有些顧客被低價給吸引走了,盧青桑的生意不太好。 元寶小聲說:“姑娘,咱們要不要也降低價格?” “不,”她一口否決,“壓來壓去,會造成惡性競爭,最后為了回本,東西會越做越差。元寶,等會兒你去別的攤子買幾個嘗嘗,與我們的對比怎么樣。” 元寶去別家買了回來,嘗嘗烏梅汁,“有些寡淡,應該是添水了!”那飯團不用嘗也看得出,不如自家的好。自家的飯團米粒黏軟剔透,別家買的米粒發(fā)硬,黏性也不好,口感更是差。 這下子盧青桑放心了,篤定道:“不用管他,不出三日,真正想吃飯團與福壽卷的人自來還會回來我們這里買。” “嗯?!痹獙殞ΡR青桑十分信服。 果然過了兩三日,她們的生意重新好起來。 這天巳時末,東西已經(jīng)賣完,兩人在收拾攤子。 元寶忽然指著一處,說:“哎,姑娘你看,那邊柳樹下穿粉色衫子的姑娘昨天好像也來了,奇怪,她又不買東西,干嘛總是出來轉???” 盧青桑抬眼望過去,只看到一個粉色的背影,隨口道:“可能是住在這附近,沒事就出來逛逛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沒有裴大人的一章。 明天見,應該也是中午更新吧。 第22章 自從元寶說起那個粉衣女子,盧青桑便留了心。 第三日這姑娘又過來了,這回看清了她的長相。 柳眉櫻唇,不盈一握的小蠻腰,端的是個小美人兒,而且這姑娘穿金戴銀,一身錦衣,身邊還扶著丫頭,應該是個富貴小娘子。 小娘子連著來了三日,卻什么都不買,盧青桑覺得不好。 她招攬客人,沖小娘子招手,“小姐,我們這里有上好的烏梅汁、福壽卷,您要不要來一點?” 元寶跟著說:“是啊,是啊,我們生意好,剩的不多了,小姐再不買可就沒了?!?/br> 只見那小娘子皺了眉頭,一臉嫌棄。 得,不要就不要吧。 這時有客人過來,元寶連忙熱情的介紹起來。 見那客人打算買了,富貴小娘子急了,忙說:“剩下的我都要了!” 先來后到,盧青桑自然不肯賣她,倒是那位客人憐香惜玉,讓與了小娘子。 元寶拿油紙把福壽卷打包系好遞給小娘子,小娘子蹙著眉毛,看了一眼她的丫頭,那丫頭忙接過來。 可以收工了! 盧青桑叫了一輛騾車,往上頭搬東西,見小娘子還沒走,故作疑惑:“小姐還有什么事?” 小娘子撅著嘴巴,眼神迷茫,慌張搖頭,“沒事兒。” 說著就扶著丫頭匆匆離開。 盧青桑不再理會,讓車夫把元寶帶到安定門附近,才回了裴家。 才一回來,余媽喜氣洋洋地迎上來,“盧姑娘,天大的好消息,咱們大人因為救駕有功,升官了,被圣上封為錦衣衛(wèi)……啥呢?” “錦衣衛(wèi)同知,從三品?!币捉剐Φ?。 “大人果真是大人!” 盧青桑豎起了大拇指。 要知道錦衣衛(wèi)最高長官指揮使的品級也才是正三品,雖然同知并列有兩位,但裴琰現(xiàn)在可以說是錦衣衛(wèi)的二把手了。 眾人都是一臉的與有榮焉。 余媽看盧青桑的眼神還有兩份可惜,大人青年才俊,做他的小夫人也不錯,盧姑娘倒有些傻…… 盧青桑趕緊往廚房溜,“我去看看有什么菜,晚上做好吃的慶祝大人升官發(fā)財!” 這是正事。 余媽忙道:“今日沒買多少菜,盧姑娘,你看還需要些什么東西,我等下去買?!?/br> 易焦則說:“那我去買兩壇上好的金華酒!” 盧青桑簡單地做了牛rou刀削面,眾人吃過午飯后,各自分工。 天氣炎熱,再就是大人的胃口還是偏清淡的,菜得盡量做得清淡些。 燉菜油炸之類取消,盧青桑打算在涼菜與炒菜上下功夫,心里有了計劃,便把要買的食材告訴余媽。 她自己則忙活開了,稱了五斤粳米,淘洗干凈,放置在木桶里用水泡著。 沒錯,她打算做年糕了! 不過這種年糕不是過年常吃的糯米年糕,而是江南的水磨年糕,用大米所制,口感柔軟清爽,最重要的是不粘牙好消化。雖然名為年糕,但不拘于什么時候都能吃,用來做湯、炒菜都是極好的。 這可惜這粳米要泡夠六個時辰,所以只能留著明日做早飯了。 等裴琰與易晃晚上回來時,一桌子菜剛剛做好。 易晃已經(jīng)聞到香味了,湊過去一瞧,好一桌豐盛的菜肴,有葷有素還有湯,涼拌青瓜海蜇皮、生炒鱔絲、炒雞片、櫻桃rou、清炒竹葉菜、清蒸鱸魚、黃豆苦瓜湯。 “好香!” 他去撈筷子,手被易焦拍了一巴掌,“洗手去!” 盧青桑殷勤地招呼裴琰洗手,然后道:“恭喜大人升官發(fā)財,今天我特意做了大人喜歡吃的菜,請大人多多捧場!” 女子眼睛閃閃發(fā)亮,額頭上微微沁著細密的汗珠,笑容滿面望著自己,讓裴琰本來不好的心情突然好轉起來。 他眼睛含笑望著盧青桑,“盧小姐的心意,我一定捧場?!?/br> 聲音低沉柔和,盧青桑聽在耳朵里癢癢的,她抓抓自己肩頭垂下的小辮子,“也不止是我的心意,余媽去買的菜,易總管還準備了金華酒?!?/br> 說完趕緊轉身往飯廳去。 真要命,裴大人不光聲音吸引人,那雙黑眸專注地看人時也仿佛要把人吸進去。 眾人開飯。 首先由易焦領著眾人舉杯祝賀裴琰,之后裴琰再回敬眾人。 余媽主仆觀念分明,不肯跟裴琰一桌,一向是獨自在廚房吃飯。易家兄弟早就在劃拳助興,無暇他顧,裴大人喝酒吃菜,沉默斯文,一副雅士的派頭。 金華酒果真是好酒,色澤清如水,余味中帶著一股甜,一點也不燒嗓子,回味無窮。 印象中原主在南京時常陪著父親喝一小杯金華酒,但盧青桑在現(xiàn)代時只喝過啤酒果酒,喝黃酒對她來說是第一次。 只覺得好喝,不知不覺就多喝了一點。她覺得自己的臉發(fā)燙,忍不住伸手去捂,然后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不知不覺笑了。 盧青桑猛然清醒過來,自己這么笑,落在別人眼里可不就是傻笑么。她抬眼去瞧,正好與裴琰的眼睛撞到一起。 她覺得不好意思,忙舉起酒杯,“大人,我敬你一杯,祝大人——” 糟糕,腦子突然短路,敬酒詞一時想不起來了。 盧青桑硬著頭皮說:“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說完一飲而盡,裴琰不動聲色地說:“你醉了?!?/br> “我沒醉!”盧青桑本能反駁,見他似乎不信,又強調道,“我真沒醉,你不信啊,我可以背《出師表》給你聽?!?/br> “先帝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為了證明自己沒醉,盧青桑嘰里咕嚕背起了《出師表》 易家兄弟一臉懵逼,易晃喝得有七八分醉了,聽到盧青桑在背出師表,嘴里含含糊糊地說:“你背這玩意兒,我還以為夫子來了,最討厭夫子了!哥,我們繼續(xù)喝呀!” 盧青桑憨態(tài)可掬地背完了一整篇《出師表》,神氣地問裴琰:“裴、裴大人,你背的下來嗎?” 裴琰眼里都是無奈的笑意,搖搖頭,“背不下來?!?/br> “那你承認我沒醉了吧?” 裴琰:“不承認?!?/br> 壞大人! 盧青桑生氣,把那盤子清蒸鱸魚移到自己面前,“我沒醉,我還可以給你挑魚刺!” 她手上不穩(wěn),筷子把魚戳到千瘡百孔,用手去拿挑出來的魚刺時,不小心戳到食指上,血珠立刻冒出來。 盧青桑嘶一聲,“好疼!” “給我看看?!?/br> 裴大人面色一急,立刻過來查看。 盧青桑把出血的手指伸到他面前,扁著嘴,眼睛濕潤潤地望著他。 其實也不算多疼,往常沒人關心時,就這么過去了,被裴琰這么一問,盧青桑覺得格外疼。 她也是有人心疼的人呢。 裴琰帶著她去了隔壁屋子,找來酒精棉布,細心地為她包扎。 盧青桑腦子暈乎乎的,撐著下巴,盯著他瞧。 大人真好看,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也好看…… 盧青桑蠢蠢欲動,伸出了罪惡的手想去捏大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