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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先生的原話?!?/br> “是嗎?” 喬磊將夾克衫的拉鏈拉至頂端,踹開桌前的扶手椅,神色淡漠地走了出去。 管家聽見他略帶嘲諷的回答,“也麻煩你轉(zhuǎn)告死老頭子,少他媽多管閑事——這也是老子的原話。” 這趟旅途并不久,大約三個小時半左右。 喬磊下了飛機,臨安市才剛剛到下午三點。 喬家在臨安市沒有太多資產(chǎn),主要發(fā)展還是在港,因而這里也沒什么管家傭人來接機,只有一個他帶過來的菲傭。 人長得黑黑的,沉默寡言的高壯女人,英語很流利,也會幾句簡單的中文,專門負責給他做飯、拉行李、打掃衛(wèi)生之類的雜活。 一下飛機,寒冬的冷風就呼啦地刮了過來,喬磊只穿了一條薄薄的牛仔褲,露出的一截腳踝凍得通紅。 菲傭照顧了他兩三年,見狀很是擔心他會感冒,一邊拉著行李箱小跑地追在他身后,一邊小聲地喊Please put on more clothes,然而喬磊置若罔聞,隔著這寒冷的東風,撥出了一個許久沒撥出的電話。 第一通電話剛撥出了十秒,就被迅速地掛斷,足以見主人看到他的號碼時,心煩意亂和厭惡的情緒。 然而喬磊并不在乎。 掛了一個,他就重新打一個。 這場拉鋸戰(zhàn)進行了四五分鐘,對方終于受不了了,按下了接聽鍵。 “你他媽發(fā)什么瘋?”揚聲器傳來一個女生憤怒的聲音,“我和你說過多少遍啊,別特么來聯(lián)系我了,聽不懂人話?” 喬磊輕笑一聲,“這么久沒聯(lián)系了,好歹曾經(jīng)朋友一場,脾氣沒必要這么大嗎?來姨媽了嗎?” “來你媽?!迸敛豢蜌獾亓R道,“你要是嫌腦子太干凈沒事干就去馬桶里涮涮,實在不行25層大廈好風景等著你,自己找個干凈地方跳了,別特么給別人找麻煩。” “你態(tài)度這么冷淡,我很傷心啊?!?/br> 雖然是這么說,喬磊的臉上完全沒有一絲傷心的情緒。 喬家派來的接機車早就停在了專屬停車位,他拉開車門,自顧自地坐了進去。 他關(guān)上車窗,車內(nèi)暖乎乎的空調(diào)風又再次包裹住了他冰冷的身體。 “葉桐。”喬磊抬起頭,看見路邊一排已經(jīng)落干凈樹葉的梧桐,忽然笑了笑,“我回臨安了。” 電話里寂靜無聲。 菲傭吭哧吭哧地把行李拖進后備箱,坐進副駕駛位上。輪胎在地面上發(fā)出滋滋地摩擦響聲,一團黑霧從汽車尾部噴涌而出,載著車上的人迅速駛離了機場。 大約一分鐘過去,耳邊才重新有了回應(yīng)。 “你瘋了?還有臉回來?” 葉桐的聲音很冷,還帶著兩三分的幸災(zāi)樂禍,“你該不會忘了吧,小孟最恨的人就是你?!?/br> · “啊切!” 孟習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差點噴到站在一旁的田小娟臉上。 “……” 田小娟心有余悸地抹了抹自己的臉,“你感冒了?我有感冒藥你要不要來幾包?” “沒事的,我沒感冒的。嘶、嘶——” 孟習擤了擤鼻涕,把廢紙團扔進垃圾桶里,抽出一張干凈的紙張擦了擦鼻子,重復了以上步驟好幾次后,他才停下了手,在田小娟一言難盡的目光中,用略微深厚的鼻音說:“我只是有點流鼻涕,不礙事的?!?/br> 田小娟十分無奈,下意識地看向了宋淮,“學神,你管管他……” 話還沒說完,宋淮默默地把桌子往外挪遠了兩厘米。 田小娟:“……” “孟哥,我看你還是去醫(yī)務(wù)室拿點藥吧?!彼龘鷳n地說,“這馬上都要考試了,你別再搞出個頭疼腦熱的,到時候還怎么重振你紀委的雄威!” 說起來也奇怪,孟習已經(jīng)穿上了秋衣秋褲,兩件毛衣和一條加絨的外褲,外面套了件長到能擋住小腿的羽絨服。 再看隔壁宋淮,只穿了兩件毛衣和一件中長款的抗風大衣。他們倆之間,竟然是孟習先感冒了,而學神一點事都沒有。 要是往常感個冒也就算了,現(xiàn)在每天晚上都要上學神的沖刺課,為了保住自己在階梯教室的地位,大家連手機都不敢?guī)Вn間自發(fā)地交到前面的手機袋里。 像喝水、說笑、聊天這種事情在宋淮的課堂上都幾乎沒發(fā)生過。宋淮講課速度很快,要是想留下來,就得付出雙倍的努力,大家壓力都挺大的,每天三個小時上下來,第一個廢的是手,其次就是腰。 然而在這樣緊張的環(huán)境里,時不時地能聽到一陣猛烈地‘嘶——嘶——’十分用力的聲音,不用想,那一定是孟習…… 孟哥你搞笑能不能看個氛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被嚇出神經(jīng)衰弱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起來后就一直在流鼻涕?!?/br> 孟習輕輕擦了擦鼻子,總覺得那處的皮膚有點微微的刺痛。 他趕緊擠出一個豆丁大小的護手霜,涂在了鼻子周圍。為了保濕,甚至都沒有抹開,乍一看跟個雪人似的。 田小娟說過之后,宋淮也上了心,給他量了體溫,有些微微的低燒。又按著他的腦袋強行喂了幾天藥,才漸漸地好了。 但也許是前陣子擦鼻子過于猛烈,導致鼻頭紅了許久,宋淮點評說像圣誕老人,還挺可愛。 等到他感冒大好的時候,正好迎來了期末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