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恐怖襲擊
“怕跟我走太近被特別關(guān)照?” 宗曳嗤之以鼻,把紅酒瓶重重放在吧臺上,抬眼:“你也跟別人一樣,膽小如鼠嗎?” 白皙指尖按在高腳杯上,顧徭把紅酒一飲而盡,目光鋒利如刀刃,漫不經(jīng)心的抿了下鮮紅的唇:“我說的不是這個。” “雖然不介意被人知道做過什么,但招呼不打一聲,就向穆轅透露風(fēng)聲,告訴他我們之間的合作?!鄙倌昃従從讼聻囦偃绫痰捻?,輕輕一笑:“你故意的宗曳?!?/br> 意料之外的被戳破所作所為,宗曳眼神幽然了片刻,抬眼看向面前少年。 他聲音機械平靜,也沒有后悔:“我不否認(rèn)。能讓你跟穆家不合,我沒理由拒絕。” “我們之間的合作終止了?!鳖欋鎽醒笱笈e杯,跟他碰過最后一杯酒,緩緩把空杯子放下。 “找上我只能說明你太孤獨了,宗曳。”少年側(cè)身,毫無留戀離開。 “可惜,我們從不是同類?!?/br> 她留下最后一句話,不顧而去。 宗曳靜靜目送少年離開,淹沒在人海,把手里晃了許久的紅酒一飲而盡,一直坐在原地。 他好像覺得有點兒傷心,但也可能是錯覺,頂多是有點兒……孤獨。 強者是不需要孤獨這玩意兒的,宗曳一向如此認(rèn)為,且堅信自己就是絕對的強者。 那他為什么會孤獨? 他隨便倒著酒,覺得自己大約是戀愛了。 只是不巧,沒找準(zhǔn)合適的人。 如果……她再弱一點,或者穆家從帝都消失,一切那就再好不過了。 宗曳對著已經(jīng)空了的位置舉杯,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熱說:“敬你小獅子,看看我們誰才能贏到最后?!?/br> 余光所及之處,好戲已經(jīng)開場。 …… 顧徭剛回到座位,隔著十幾米就看到了穆轅被一群人眾星拱月,捧在最中間,比她更像是宴會的主角。 這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不說穆家的地位,單單是穆轅本身的身份所限,出現(xiàn)在這種交際場合的機會少之又少,上趕著想要結(jié)交的人當(dāng)然要把握機會。 杜明祁掃了一眼,看向顧徭:“他剛剛過來找過你,去喝杯酒嗎徭徭?” 顧徭搖了搖頭:“我跟他關(guān)系不熟,不用?!?/br> “既然不熟?!倍琶髌畹奶а郏暰€落在穆轅身上,回眸勾了勾唇:“那他為什么會過來參加你的升學(xué)宴?看來是穆深請過來的?!?/br> 顧徭沒說話,她事先也并不知道穆轅今天會過來。 “會不會是舅舅請過來的?” 杜明祁搖了搖頭:“老爺子不會,他要是要請,我會知道?!?/br> 顧徭多看了穆轅周圍一眼,若有所思想著事情,視線里突然多了一道影子,她一愣。 “看誰呢?”孟錦鴻正坐在顧徭對面,見到她的眼神,納悶的回過頭去看。 “孟晚?!”于淼淼悻悻的驚呼了一聲,皺著眉心,回眸嗔怪道:“杜家怎么會把她請過來?是不是哥你偷偷帶進來的?” “啊?不是我?!泵襄\鴻苦笑,忙安撫她:“哥只喜歡你一個人,發(fā)誓!” 于淼淼掠過顧徭心不在焉的臉,撇嘴看向杜明祁。 “不是杜家請過來的,應(yīng)該是跟著別人進來的?!倍琶髌罨貜?fù)。 “某人不會還惦記著從前的未婚妻吧?”于淼淼嘲諷的看著顧徭。 江息哲聞言也看向顧徭,但還沒來得及開口,顧徭就已經(jīng)站起來。 “我再出去一趟?!鄙倌晟裆?,完全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徑直離開了座位。 杜明祁隔著人群大約瞧見了他們口中的“孟晚”,長得很漂亮,穿著淡藍(lán)色吊帶裙,下巴略微傲氣的抬著,頭發(fā)精心編了起來,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多了幾分成熟的嫵媚。 “徭徭?!彼_口喊住顧徭,眼神清澈鎮(zhèn)定,桌子下邊的手指了指手機。 顧徭回頭看到了他的暗示,點了點頭,繼續(xù)走向人群擁擠處。 孟晚所在的地方,正好在一處潔白圓柱后邊,加上身邊都是湊過去追捧穆轅的人堆,她就被擋的并不顯眼,仿佛一個眨眼就會消失。 顧徭的第一目標(biāo)并不是她,而是維姬.戴維斯。 剛剛她第一眼注意到這邊的時候,看到的并不是孟晚,而是維姬.戴維斯,可等到一轉(zhuǎn)眼,人就消失不見了。 少年長身玉立在人群邊緣,不掙不搶,但也讓人無法忽略。 孟晚也注意到了顧徭。 她微笑著從圓柱陰影里側(cè)身,抬手沖顧徭遠(yuǎn)遠(yuǎn)打招呼。 顧徭瞇了瞇眼,并沒有看到維姬.戴維斯的影子,正準(zhǔn)備過去找孟晚。 身后突然伸來了一只手,人群也跟著擁擠了過來。 穆轅和藹親切的拉住顧徭手腕,推拒了身邊幾個敬酒的人:“剛剛過去找過你顧徭,你表哥說你去了洗手間?!?/br> 顧徭回眸了他一眼,疏離的扯開他的手,不冷不熱的抿了抿唇:“現(xiàn)在不是見到了?!?/br> “調(diào)查你背景的事,確實是我做的,我向你道歉,但這不代表我個人針對你顧徭,一切都是為了穆家,我對你并沒有什么意見。”穆轅不在乎她的無禮,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少年肩膀。 “我今天是替穆深來的,他最近忙壞了,你應(yīng)該也知道,祝賀你顧徭,考的很好?!彼麥睾竦狞c頭贊許。 顧徭視線越過他的肩膀,再看向圓柱附近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孟晚已經(jīng)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離開。 “我知道。”顧徭看了他一眼,不客氣的打斷剩下的話:“我還是有事,還有什么祝語,你可以寫下來寄給我?!?/br> “你……”穆轅頓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 顧徭已經(jīng)推開蜂擁而至的人群,腳步不停地追向目標(biāo),眼神銳利。 孟晚走的很快,翩躚裙角在人群中像是魚兒入海,轉(zhuǎn)眼就拐入了通往安全出口的走廊。 顧徭追出去,遠(yuǎn)遠(yuǎn)的只看到了一個背影。 只有一扇天窗的走廊十分昏暗,聲控?zé)綦S著過路人的腳步而明滅,一恍惚之間,顧徭發(fā)現(xiàn)孟晚拐向了另一邊的洗手間。 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身穿保守的西裝,頭發(fā)上透露出歲月的痕跡,夾雜灰白從衛(wèi)生間走了出來,溫和的對孟晚笑笑,兩人乘坐電梯,相攜離開。 顧徭拍下來這男人的照片,背靠墻壁,用手機搜索了一下,很快就調(diào)查出了他的身份。 孟家人,會跟孟晚認(rèn)識不稀奇,孟晚能出現(xiàn)在宴會上也說得通了。 顧徭按滅了屏幕,擰緊眉心,剛剛在宴會上第一眼看到維姬.戴維斯的瞬間,仿佛就像一個錯覺。 但顧徭無比確定,并不是。 他們什么時候來的h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顧徭又想到了那場被冒充替考的英語老師,她的行蹤一直被戴維斯的人監(jiān)視,放出冒牌貨挑釁之后,他們還會做什么? 誰也不知道。 少年陰沉了臉色,桀驁眼底透露出殺機,突然偏過頭,冷冷的盯向走廊盡頭。 在通往安全通道的那扇門前,出現(xiàn)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影子。 維姬.戴維斯。 她一頭耀眼的金發(fā)盤起在后腦勺,夾著黑色紗網(wǎng),媚惑的遮住了一雙碧眼,身穿修身露背晚禮服,雪白頸肩佩戴鉆石首飾。 維姬.戴維斯抬手微笑,撫摸鮮紅的指甲,小心翼翼的吹了口氣:“是在找我嗎?” 顧徭目光如炬,定格在她臉上。 維姬.戴維斯被看的后退一步,抱臂恨恨的冷笑:“你是在為那兩位老人的死記恨我嗎?看你的眼神,一定恨不得把我挫骨揚灰吧?” 顧徭從墻上起身,直起腰,冷然一笑:“所以你怎么敢出現(xiàn)的,今天不派殺手過來了?” “戴維斯是欠你兩條命,但你欠戴維斯的東西也不少八年前的兩顆炸彈,毀掉了我們無數(shù)人的心血,不久前就因為你散布的那些流言,害得我們不得不放棄世代生存的地方,狼狽逃竄在國際之間?!本S姬.戴維斯眼神里流露出了一抹冷光,倨傲抬起下巴。 “你真是該死,不過我今天不準(zhǔn)備要你的命,只是來告訴你,既然你毀掉了我們在m國的根基,那戴維斯就只好來h國繼續(xù)實驗。如果哪天你們國家發(fā)生動亂,你就是罪人。” 燈光熄滅的一瞬間,她說完轉(zhuǎn)身就消失在門后。 顧徭毫不猶豫的追了出去,指尖解鎖手機,給杜明祁打過去電話:“我看到了維姬.戴維斯,帶保鏢封鎖酒店,堵住出口?!?/br> 杜明祁接到消息立刻乘坐電梯到了酒店一層,通知安保封鎖各個出口。 門外守候的記者媒體一陣動亂。 “發(fā)生了什么?” 人人皆是一臉茫然,本能的舉起攝像機,把一切都拍下來。 顧徭即將追上維姬.戴維斯的瞬間,一輛車直接撞破了酒店大門開了進來。 顧徭沒有收手的打算,用力攥住她身上披肩。 接應(yīng)的人,待維姬.戴維斯上車,一刻不停的甩尾開走。 杜明祁伸手?jǐn)r住要扒上車門的顧徭,臉色不好看的讓保鏢去追,回眸搖頭看向她:“別去,小心陷阱?!?/br> 顧徭眼神冰冷的看了眼汽車影子,掃了眼被誤傷的媒體路人:“叫救護車,不用管我?!?/br> 杜明祁確認(rèn)顧徭冷靜了下來,這才緩緩松開了手,轉(zhuǎn)身在安靜處,撥叫救護車。 現(xiàn)場一片混亂,還有沒受傷的媒體沒一點兒同情心,爭先前后的擠過來,堵著杜明祁,詢問到底怎么回事。 杜明祁擰了下眉心,一言不發(fā),讓保鏢攔住不要命的媒體,側(cè)身去找顧徭,眼神緊了一下。 人不在了。 樓上宴會被打斷,打聽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各家都派了專車過來,行色匆匆的離開,生怕恐怖分子第二次沖進來。 諾大的宴會廳,轉(zhuǎn)眼只剩下了宗曳跟穆轅兩個。 兩人離得很遠(yuǎn),互相對視了一眼,不對付的冷“嗤”一聲,各自轉(zhuǎn)身離開。 穆轅當(dāng)先一步乘坐的電梯,宗曳自然不會跟他一起,自己走安全通道離開。 杜明祁在安全通道門口打電話,讓人增派保鏢,追查顧徭的下落,剛掛斷,回眸就看到了從樓梯走下來的宗曳。 “剛剛這里遭受了恐怖襲擊,宗先生的人不來接你離開?”杜明祁淡淡的開口,禮貌性問了一句。 宗曳不以為然,面無表情的瞇眼:“有什么恐怖襲擊是我沒見過的,想要我命的人不少,但他們都死了?!?/br> 杜明祁沒興趣聽他說自己的豐功偉績,轉(zhuǎn)身離開,“你自便?!?/br> 宗曳徑直離開酒店,從碎玻璃渣里踩過去,走向?qū)γ婵Х瑞^。 杜明祁打發(fā)了媒體,找來酒店負(fù)責(zé)人,把工作移交了,到地下車庫提車四處轉(zhuǎn)著尋找顧徭。 十分鐘后,他讓人調(diào)的監(jiān)控已經(jīng)發(fā)到手機上,車子停在路邊,他直接從顧徭下樓的視頻開始看。 偶然掃過車窗外,杜明祁眼神微動,定格在了一身白西裝的宗曳身上。 一輛車停在路邊,宗曳俯身跟駕駛座里的人說了兩句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大概是宗曳的手下,一切都很正常的畫面,職業(yè)警惕性作祟,杜明祁還是拍下了對方的牌照。 他心思繼續(xù)停在監(jiān)控視頻上,追隨者顧徭的行蹤而去。 杜明祁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時候,顧徭并沒有從酒店損毀的大門離開,而是到負(fù)一層,開出來了一輛車。 從視頻軌跡來看,顧徭是在追載著維姬.戴維斯逃跑的那輛車。 杜明祁進追著,心急如焚,但他得到的視頻,一直都晚顧徭一步,時間至少拉下了十分鐘。 從市中心追到了城郊。 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監(jiān)控,沒有路線導(dǎo)航,杜明祁只能一邊喊人過來,一邊憑感覺,四處碰運氣,希望能找到顧徭的車。 漫無目的的搜尋持續(xù)了將近三十分鐘,杜明祁在一處廢棄工廠外,看到了顧徭開過的空車。 他下車審視這座工廠,眸光收緊,這里一定就是戴維斯暫時安置在帝都的老巢,地表建筑受損嚴(yán)重,看起來空曠無人。 顧徭應(yīng)該追著他們?nèi)チ讼聦印?/br> 杜明祁來不及等保鏢集合,只身奔赴進工廠電梯,放輕呼吸,摸向口袋內(nèi)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