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他……他方才好像是想將她揉碎在懷里一般。 真真是嚇到她了。 她還想起他方才落在她腮上那抹冰涼的吻,又哆嗦了下。 寶婳再傻,心里也清楚得很。 梅二爺那樣妖冶的男人,可不是哪個女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第22章 鼎山王有急事要見梅襄。 梅襄這一去,一直到寶婳睡著了都沒回來。 深夜里寶婳睡得迷迷糊糊,卻一直聽見有人在不斷得咳嗽,似乎極為難受。 寶婳困得睜不開眼。 等她醒來,外面卻正是黎明初曉之時。 她起身走到外間,便瞧見梅襄坐在紫檀圓桌旁。 他坐在那里,手肘靠在桌上,支撐著額,似乎就這樣坐了一整晚。 “二爺……” 寶婳蹲下身,輕聲將他喚醒。 梅襄睜開眼睛,緩緩看向她。 “二爺,你怎么不上床去睡?” 寶婳觸到他冰涼的手,心中慚愧至極。 她昨天晚上分明聽見了外面有動靜,可偏偏沒有醒來,叫他這樣坐上一宿,身體怎能吃得消? 這會兒紅日未出,空氣中尚且還滲著涼意。 寶婳忙拿了一件披衣替他披上。 梅襄看著外面的天色漆眸幽深無比,他余光里瞥了她一眼,并未阻止她的舉動。 “我在等天亮。” 他的話甚是意味不明。 等天色一亮,他就要離開鼎山王府,為鼎山王去辦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 外面天色暗昧不明,看上去有些壓抑。 京城的天就要變了。 其實(shí)從鼎山王攝政開始,大家都有了這種意識。 然而好幾年過去了,這種如烏云罩頂?shù)膲阂址炊鴿u漸讓人習(xí)慣。 日子仿佛就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區(qū)別。 鼎山王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他要的就是讓人猝不及防,且萬無一失。 “二公子,可以出發(fā)了?!?/br> 管事的過來,顯然一早也都準(zhǔn)備好了。 梅襄微微頷首,便起身來。 寶婳惶惑得很,著實(shí)不明白他們到底要做什么。 等她跟著他上了馬車后,馬車便又在幽靜的環(huán)境下離開了鼎山王府。 梅襄這時候才要睡去,“馬車停下再叫我?!?/br> 他枕在寶婳的腿上,幾息間便睡去。 寶婳看了他一會兒,想到他昨天似乎極為憂傷的模樣,心下難免憐惜。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她反復(fù)想著梅襄那句離開她會死的話,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定然是傷心過頭了,才說出這種話來…… 她坐著胡思亂想了會兒,又忍不住去打量他的臉。 他沉沉地睡在她的腿上,長睫乖乖地合攏,卻又像是在引人伸手去撫一般…… 他柔軟的唇,他秀挺的鼻梁,他的睡容著實(shí)是有些……可人。 寶婳甚至忍不住想,她往后既然要花錢買相公,直接收留了二爺,豈不是還省了一筆錢? 然而她想到這點(diǎn)便連忙搖頭自我否決。 他那么兇…… 寶婳想著,目光又落到了他的臉上。 她看了一會兒,心思又變得搖擺不定。 可他也不是一直都那么兇,而且還這么脆弱,以后病怏怏的,還不一定能打得過她呢。 最重要的是,她花錢也不一定能買到這么好看的小相公呀。 寶婳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也跟著睡了過去。 等到了地方之后,似乎過了許久許久。 有人在喚寶婳。 寶婳睜開眼睛,便發(fā)覺馬車停了下來,而且有人在馬車邊上對她說話。 “小姑娘醒得可真慢,快些把你家二爺叫醒。” 這是個陌生的青衫男子。 寶婳回過神來,忙輕聲喚醒梅襄。 可她叫了好幾次梅襄都沒反應(yīng)。 那青衫男子便細(xì)細(xì)打量了梅襄沒什么血色的面龐,對寶婳道:“你試一試他鼻息,看看他還喘氣不?” 寶婳被他這話說得甚為茫然,還真就去探了探。 “……有喘息呢。” 那青衫男子聞言口中“噗嗤”了一聲,轉(zhuǎn)頭對寶婳說:“那還活著,就是暈了過去。” 寶婳輕輕地“啊”了一聲。 她就說二爺這一路怎么都沒醒來,感情他昏迷了一路,她都還沒發(fā)現(xiàn)。 待梅襄被人安置進(jìn)一間屋中。 那人便轉(zhuǎn)頭在桌上翻出了一堆藥材來配。 寶婳替梅襄擦過臉后,本想過去幫忙,卻聽見對方一邊配藥一邊滿含怨氣道:“這回看我還毒不死你……” 寶婳嚇得臉色都白了。 對方察覺到她,轉(zhuǎn)頭將她仔細(xì)打量一眼,忽然對她笑瞇瞇道:“你就是奪他元身之人吧?” 寶婳又驚又懼,還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說的什么元身。 對方卻十分歡喜地拿了一瓶藥遞給她,“這是個好東西,你我第一次見面,你快些收下?!?/br> “我……我不要?!?/br> 寶婳覺得他古古怪怪地,著實(shí)不像個好人。 可他偏生要將這瓶藥遞給她,她不要他反而還著急了。 寶婳嚇得反手一推,便將那瓷瓶推翻,咕嚕嚕滾到了地上,發(fā)出好大的動靜。 “你這小丫頭……” 那人連忙當(dāng)心肝一般將瓷瓶撿起來,生怕摔壞。 “你們在做什么?” 梅襄不知何時醒來,便立在一道簾子旁邊,臉色蒼白地看著他們二人。 寶婳連忙躲到他身后去,驚恐得很,“二爺,他方才說要毒死你呢。” 梅襄掃了對方一眼,反而勾唇道:“放心吧,他沒那個本事?!?/br> 然后牽住寶婳,將她領(lǐng)進(jìn)里屋去。 隗陌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隨即狠狠地將那采陽丸放在桌上。 “我要沒本事毒死你,這天底下就沒人有這本事了!” 寶婳跟著梅襄進(jìn)到屋中,見他愈發(fā)虛弱,便遞了茶水給他。 他喝了一口,問了她路上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寶婳都搖著頭,他便也安靜下來。 他這身體似乎突然就變差了。 寶婳莫名有些擔(dān)憂。 “二爺……” 寶婳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梅襄轉(zhuǎn)頭看她,就聽見她攪著衣帶,遲疑道:“二爺先前說的話是真的嗎?” 梅襄喝完茶水,心不在焉地說:“也許吧?!?/br> 他不太清楚她問的是什么。 不過如果她說的是指他會變成一個離不開女人的廢物,那他還真的不如先找根樹枝戳死自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