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們的位置在教室最角落,倚著窗邊,前面和旁邊都空著,仿佛一個被遺忘的孤島。 但郝運來似乎很滿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處境。臉上表情淡淡地,看不出情緒。 窗戶沒關嚴,雨滴濺到他臉上,他這才從復雜的中文里抬頭,目光落到獨孤朗桌上的試卷上。 這是一張英文周測卷子,他關上窗戶,回頭看著那張卷子。 這是張滿分試卷,沒想到這只狼的成績還不錯。他翻了翻試卷,感覺他的英文字寫得意外好。 “獨孤朗……”他手指點了點姓名欄,原來他的名字這樣寫。 他百無聊賴地用筆在自己筆記本上,學著一筆一畫地寫,很慢,成品像小學生的字。 寫完,他還欣賞了一下,覺得自己的中文書寫有很大的進步。 “喂?!?/br> 一把低沉的聲音,從他背后響起,把他扎實嚇了一跳。 他抬頭,碧綠色的眼珠對上獨孤朗的丹鳳眼。跟第一次見面一樣的不友善。 安靜的自習課,埋頭功課的學生,目光瞬間集中在這對“孤島同桌”身上。 郝運來臉上掛著笑,聲音很糯,用不流利的中文說:“你回來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瞇成彎彎的一條線,是發(fā)自心里的開心。 同學們都愣了,小混血來這里的幾天,沒幾個表情,居然對著獨孤朗笑了?還笑得那么好看…… 獨孤朗也愣了,在學校里,多得是看到他繞著走的人,不在背后罵他算不錯了,哪有人看見他會開心? 他有點不自在,撇開眼,故意不去看他的笑,嘴上硬梆梆說:“讓開。” 大家都暗暗替郝運來捏一把汗,幾個對郝運來只敢遠觀不敢褻玩的“jiejie粉”,更是緊張得咬緊下唇。 心里想的都是:嗚嗚嗚,混血小奶狗要被欺負了??! 郝運來背著雙手,起身走了一步,給獨孤朗讓開了位置。 把他的試卷推給他,臉上的笑容依然不減,琢磨半天,說了句:“你很厲害!” 關你屁/事!換做是別人,獨孤朗早就掄拳頭了。 但郝運來的臉過于精致,皮膚白皙,手指一用力估計就要留印子。眼睛又好看,清澈又帶著愚蠢,像淋雨的小狗……實在是,下不了手。 他垂眸看了眼試卷,同時也看見郝運來在作業(yè)本上,歪歪扭扭寫著他的名字。 心里吐槽,幼兒園寫的都比他好看。 他把試卷塞進抽屜,在位置坐下,丹鳳眼打量著郝運來,低聲說:“不許隨便看我的東西?!?/br> -------------------- 作者有話要說: 獨孤朗的內心:錦鯉老婆叫我一起走,一起??!心跳300(救護車:viwuviwu~ 第4章 郝運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雨勢少了許多,風聲卻沒減弱。吉姆尼沒在路上飛馳,而是停在了服務站。 他蹭著車窗動了動身體,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蓋著一條薄毯。獨孤朗不在車里,只留了點車窗縫隙。 把他當小孩還是小狗么。 按亮手機屏幕,他這一覺睡了兩小時。手機里,全是jane的消息,估計是知道航班取消了,著急問他怎么去北市。 想起上一條消息,自己還信誓旦旦說沒問題,結果航班就取消了,接著他坎坎坷坷才租上車。重看這條消息,還真打臉。 他手指猶猶豫豫地回復:我租車開去北市 jane幾乎秒回:就你自己? 郝運來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屏幕,還是決定如實說:遇到一個同學,他剛好也去北市 突然想起,從機場相遇到現在,他還沒跟獨孤朗單獨聊過天,也不知道他去北市干嘛。 jane:在寧市這種小地方,還能遇到同學? 郝運來:對啊,我也感覺好巧。 jane:那人可信嗎?長什么樣子,叫什么名字?別把你載去荒山野嶺ga了。 郝運來細想了想,要是把獨孤朗的名字和照片發(fā)給的jane,恐怕她立刻就按“110”了。 可郝運來對獨孤朗,從來沒什么戒心。哪怕當年整個學校的人對獨孤朗避之不及,郝運來依然在他身邊當小跟班。 但為了讓經紀人安心,他還是說:放心,不是壞人,不說了先開車。 他暗熄屏幕,覺得眼前一陣暈眩,睡了兩個多小時,應該很清醒才對。他卻覺得頭疼得厲害,渾身發(fā)燙,鼻子也堵了。 他立刻把手貼到額頭,心里念叨:天吶,真發(fā)燒了? 獨孤朗打著傘從雨中跑來,打開車門,一股冷風瞬間涌入。他掃了一眼副駕,跟郝運來的視線對上,他的手還貼在額頭。 “醒了?” 郝運來放下手,帶著鼻音甕聲甕氣應了聲“恩”。獨孤朗低頭上車,把甩過的雨傘丟到后座,低聲說:“要下去走走?” 車里睡太久,下去透透氣也好,可以松松四肢。 “恩,我上個廁所。晚飯怎么吃?” 獨孤朗低頭翻了翻導航:“還有一小時到市區(qū),先吃飯,再找酒店休息一晚?!?/br> 郝運來挺驚訝,沒想到他都規(guī)劃好了。 他轉頭看向獨孤朗,低聲問:“睡一晚的話,就得晚到北市,你來得及?” 獨孤朗幾乎立刻回:“來得及,你呢?” 郝運來抱著毯子,手指交纏在一起,他身高不矮,但手很小,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