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以古喻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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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塵揉揉被雷萬春抓疼的肩膀,道:“還有一個消息,皇上已經(jīng)下詔,命中書侍郎張鎬接替賀蘭進明,馬上就會來救援睢陽。”這一個消息更加令人振奮,事關睢陽的切身利益,一旁的士兵嘩的一聲散開,奔走相告。 許遠笑道:“南將軍,去廚房說一聲,把那塊豬rou全部煮了,別留著了。”南霽云應了一聲,興沖沖的往廚房走去。江一塵暗自心酸,這么點rou,幾百人分著吃,每個人最多只能吃到一根rou絲。 張巡忽道:“張鎬何時可以出兵?”江一塵一怔,道“我離開長安時,廣平王已經(jīng)派快馬過去,命令張鎬盡快出兵?!睆堁病芭丁绷艘宦暎辉傺哉Z。許遠道:“反正有這么個事就行,朝廷并沒有忘記我們,睢陽不再孤立無援了?!?/br> 江一塵道:“廣平王說了,籌備反攻的物資錢財絕大多數(shù)來自江淮,沒有睢陽的堅守,就沒有平叛的勝利?!睆堁埠驮S遠互相看看,心下大慰,艱苦卓絕的守衛(wèi)睢陽,就是為了得到朝廷和天下百姓的肯定,有這么一句話,這些天的苦難也算值了。 江一塵看到張巡和許遠心情不錯,又道:“郭元帥讓我?guī)г捊o張帥和許大人,等光復洛陽后,他想和你們見一面,把酒言歡。”許遠笑道:“郭子儀威名赫赫,我還真想見見?!睆堁惨驳溃骸肮觾x一直在邊關,如果不是安祿山叛亂,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相見,希望解圍后去會會這位郭大元帥。” 許遠道:“城內還有幾百人,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能夠活到解圍的那一天?”無論張巡或者許遠,還是南霽云,雷萬春等人,早就把生死看成浮云,從不忌諱談論死亡,包括城池失陷。 胡婉心道:“我記得700年前,漢朝名將耿恭以數(shù)百人守衛(wèi)疏勒城,最后僅余十三人返回玉門關,比我們慘多了,但是功績卻遠遠不如今日張帥和許大人死守睢陽。” 耿恭,字伯宗,扶風茂陵人,東漢著名開國將領耿弇之侄。據(jù)《后漢書》卷十九記載,耿恭出自名將世家。東漢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冬,耿恭隨軍出塞,因戰(zhàn)功被任命為戊己校尉,作為一支威懾力量,率所部屯戍在車師后部的金蒲城。當時的西域,東漢有三個戰(zhàn)略支撐點,一個是塔里木北緣的西域都護陳睦駐地西域都護府,一個是戊己校尉關寵據(jù)守的柳中城,另一個就是戊己校尉耿恭屯戍的金蒲城。 公元74年,北匈奴進攻漢朝西域都護府,圍攻駐扎柳中城的關寵部,駐扎金蒲城的耿恭部也被合圍,而這兩支部隊都不過才幾百人。次年三月,數(shù)萬北匈奴大軍勢如破竹,攻破了歸附漢帝國的車師后國,駐扎車師的是耿恭部下的三百名漢帝國將士,全部戰(zhàn)死,救之不及。戊已校尉耿恭的駐地金蒲因駐地過于遙遠,后方救兵不至,糧盡,兵士們“煮鎧弩食筋革”,拒降堅守。后為保衛(wèi)戰(zhàn)略地位更重要的疏勒,耿恭放棄了金蒲城,率領數(shù)百部下移師疏勒,隨即又被北匈奴圍困。 匈奴軍隊圍困疏勒以后,斷絕了城外的水源,企圖困死城中的漢軍。耿恭在城中打井,“井深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榨馬糞汁而飲之”。耿恭仰嘆道:“聽說從前漢將前貳師將軍李廣利伐大宛得勝還國,途中眾將士渴乏,李廣利引佩刀刺山,飛泉涌出。今漢德神明,豈有窮哉!” 于是耿恭重整衣冠,鄭重的向枯井再拜,為之祈禱。此時水泉從井中奔出,將士們頓時高呼萬歲,耿恭下令向城外揚水,以示水源充足。匈奴人見了,大驚,以為是神跡出現(xiàn),漢軍有老天爺庇護,于是撤走了圍城的軍隊,讓大軍在疏勒周邊一邊放牧,一邊繼續(xù)遠距離包圍,想要把漢軍困死。 匈奴派使者開出了極為優(yōu)厚的條件,用封王來勸耿恭投降。耿恭當場將使者斬首,就在城頭洗剝干凈,和士兵們在城上對著敵軍烤了吃,匈奴兵嚇的魂飛魄散。宋代抗金名將岳飛讀漢書耿恭傳時曾作滿江紅一詞,內有:"壯志饑餐胡虜rou,笑談渴飲匈奴血?!?/br> 西域都護府的緊急求援文書送到了剛剛繼任皇位的漢章帝劉炟手里,經(jīng)過一番爭議,漢軍出動張掖、酒泉、敦煌三郡以及鄯善國軍隊共計七千人,開始了救援遠征劃。公元76年,大軍反擊車師前國,大破車師前軍,斬首3800敵軍,另俘虜3000余人,繳獲駱駝馬4萬頭。車師前國再次向漢軍投降,北匈奴見漢軍兵威正盛,不敢交鋒,遠遠地逃走了。如果想繼續(xù)救援耿恭,必須翻越白雪皚皚的天山,此時正是冬季,大雪封山,行軍的難度極大,繼續(xù)遠征救援的損失可能會遠遠大于堅守疏勒數(shù)百官兵人數(shù)。但是全體戰(zhàn)士聽聞疏勒保衛(wèi)戰(zhàn)之壯烈,無不動容,紛紛要求前往疏勒城。酒泉太守段彭最后決定派出二千名戰(zhàn)士,翻越天險天山,前往疏勒城,救出耿恭余部。 一月后援兵至,疏勒城中僅余26人,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翌日,耿恭率部東歸。從疏勒城返回玉門關有近兩千里路,途中還有北匈奴一路追殺。天山北麓雪深丈余,這條路著實九死一生。耿恭所部回軍至玉門關,僅剩13人。 “吏士素饑困,隨路死沒,三月至玉門,唯余十三人。衣屨穿決,形容枯槁。中郎將鄭重為恭以下洗沐易衣冠。”——《后漢書?耿弇傳》。將軍為君解戰(zhàn)袍,漢代中郎將大概相當于現(xiàn)在的戰(zhàn)區(qū)司令,上將軍銜,上將親自給幾位戍邊官兵搓背洗褲衩,這份榮耀曠古爍今。 回首都后,耿恭被譽為“節(jié)過蘇武”,授近衛(wèi)騎兵軍司令。大漢帝國軍隊對耿恭的個人鑒定是這樣寫的:“恭以單兵固守孤城,當匈奴之沖,對數(shù)萬之眾,連月逾年,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弩為糧,出于萬死無一生之望。前后殺傷丑虜數(shù)千百計,卒全忠勇,不為大漢恥。恭之節(jié)義,古今未有!”《后漢書》作者范曄曾感嘆道:“余初讀蘇武傳,感其茹毛窮海,不為大漢羞。后覽耿恭疏勒之事,喟然不覺涕之無從。嗟哉,義重于生,以至是乎!以為當疏高爵,宥十世?!?/br> 張巡和許遠都是飽學之士,自然知道耿恭的事跡,見胡婉心以耿恭的事跡比喻自己,無不暗中自得。許遠笑道:“婉心姑娘過譽了,吾等僅僅是忠于自己職守而已。”胡婉心道:“不然,疏勒城距中原萬里之遙,即使失去,對整個國家也沒有什么妨礙,而睢陽事關天下歸屬,更是江淮千萬百姓的安危所在,任何一方面而言,都是遠遠超過了古人,無論睢陽最終結果如何,都值得后人大書特書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