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醉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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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帆存了個心,每次喝酒時都留下半杯,一方面掩飾的好,一方面史朝義等人醉眼朦朧,都沒發(fā)覺江一帆的作弊行為,是故別人都喝多了,江一帆暫時還保持了清醒。 駱悅忽道:“殿下,你是陛下的長子,為何沒有被冊立為東宮太子?”史朝義道:“父皇忙于國事,暫時來不及考慮此事,等攻下長安后,自然宣布?!瘪槓偽恍Γ滞币恢?,道:“殿下,別怪我多嘴,我看太子之位最后會落在范陽的那位身上。”史朝義也知道父親不喜歡自己,寵愛兄弟史朝清,日后肯定會傳位給史朝清,現(xiàn)在聽駱悅直言說出來,不免有點悶悶不樂,道:“太子不太子的不要也罷,我也不是當皇帝的料,能夠跟隨父皇,和大家吃吃喝喝,就什么都滿足了。”駱悅冷笑道:“滿朝文武,都知道殿下你是個好人,但是范陽的那哥們可不是你這樣的好人,人家對太子之位是志在必得,而且陛下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蔡文景一直沒說話,此時也道:“殿下,無論最后誰被立為太子,都要預做準備,防人之心不可無,現(xiàn)在大燕國順風順水倒還罷了,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到時再做打算可就晚了!” 這些宮廷爭斗的事哪朝哪代都有,最近的就是安慶緒為了皇位,殺害安祿山。史朝義胸無大志,本就不是個喜歡爭權(quán)奪利之人,對史思明又是極為害怕,聽駱悅等人這樣說,既不愿說父親的壞話,也不想責備這幾個心腹,只能道:“現(xiàn)在李唐還在,父皇還年輕,這些事以后再說吧?!瘪槓偣恍?,舉報喝酒,不再提此事。 江一帆見史朝義這幾個親信說話肆無忌憚,就當自己這個外人不存在一樣,不禁暗暗稱奇,心道:“你們膽子倒是夠大的,也不怕我去告密,要知道歷朝歷代對謀逆的鎮(zhèn)壓都是毫不留情的,父子兄弟殘殺的事數(shù)不勝數(shù),史思明聽到你們現(xiàn)在的話,想來更不會有絲毫的憐憫,小手指一劃拉,你們四個就人頭落地了!” 駱悅生性膽大,又是熟知史朝義的秉性,對江一帆這個外來的小醫(yī)生更是沒放在眼里,加上酒勁發(fā)作,說話間自然沒什么忌憚了,根本不會考慮到什么后果。 史朝義因為花弄影的腿疾痊愈,心情高興,駱悅?cè)吮揪褪染?,這一場酒直喝的昏天黑地,江一帆最后也是昏昏沉沉,走路歪歪斜斜,余下幾人都趴下了,駱悅更是吐了一地,斜靠在椅子上鼾聲四起。 一陣香風進來,花弄影掩著鼻子出現(xiàn),眉頭一皺,說道:“朝義,怎么又喝多了?”史朝義嘻嘻一笑,道:“弄影,別生氣!幾位好兄弟一起,一來二去酒多了!”花弄影白了沉睡中的駱悅一眼,道:“每一次都會喝醉,有意思嗎?”轉(zhuǎn)頭看看江一帆,道:“何神醫(yī),你也喝多了?”江一帆道:“還行,多謝殿下和夫人,在下這就告辭了!”勉力站起,剛邁出一步,突覺頭一暈,腿一軟,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 花弄影譏笑道:“果然海量,確實還行!”吩咐丫鬟下人,把四人安排進客房休息。 江一帆暈乎乎的,滿心想回客棧,可實在是站不起來,只能被丫鬟攙扶著進入客房休息。 坐到床上,江一帆就一頭倒下,睡的跟死豬似的。丫鬟無奈,只能幫江一帆脫去衣服鞋子,再蓋上被子,掩上房門離開。 睡到半夜,江一帆醒來,覺得口渴,床邊的壺中尚有溫熱的茶水,起床連喝三碗,渴意盡消,就是頭還有些暈乎。 半躺在床上,全身舒展,聽著外面的更鼓聲,頭腦慢慢清醒,這次來到史朝義的府中,收獲還是不小的,不需要費力打探,因為這次太子妃花弄影偶發(fā)的疾患,就把叛軍的情況弄清楚了,盡管駱悅和許季常的說法不一,但是至少可以肯定,燕軍士氣不如以前,是不是攻取洛陽的好時機,江一帆不需要做出決斷,只要把真實的敵情告知李光弼即可,一切決策有朝廷和李光弼做出。 江一帆臉露微笑,來到洛陽差不多十幾天,也該回去了,敵情探明,再待下去沒有意義了,想到這里,下床推開房門。外面是個花園,客房處于一幢二層小樓的上面,隔壁房間傳出鼾聲,正是駱悅?cè)恕R魂嚊鲲L吹來,夾帶這寒意,江一帆頓覺渾身一爽,睡意全無,輕手輕腳走下樓梯,站在院子內(nèi)伸展一下身體。 黑暗處一人走近,沖著江一帆彎腰行禮,道:“何神醫(yī),為何不去睡覺?”原來是懷王府負責巡哨的侍衛(wèi)。江一帆掏出二兩銀子遞給他,道:“我起來喝了碗茶,一時倒睡不著了,于是就下樓走走?!笔绦l(wèi)接過銀子,道:“多謝何神醫(yī)!外面天冷,請早點回去休息。”江一帆擺擺手,道:“不礙事,我就在這花園里走幾步,不會亂跑的。”侍衛(wèi)道:“夫人吩咐了,何神醫(yī)是貴客,一定要保證您的安全!”江一帆笑道:“王府中有危險嗎?我怎么一點都不覺得!”侍衛(wèi)也笑道:“這里當然是安全的,只不過職責所在,總得提醒一下?!苯环▓@外面一指,道:“洛陽城宵禁,街上空無一人,要想進來搞破壞可不容易。”侍衛(wèi)道:“說的也是,哪有不開眼的賊人敢進來鬧事?我和幾個弟兄巡邏之余,經(jīng)常偷懶睡覺?!苯环恍?,道:“行了,你去忙吧,我隨便轉(zhuǎn)一會就回去睡覺?!笔绦l(wèi)應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目送著侍衛(wèi)的身形在黑暗處消失,江一帆輕輕嘆口氣,信步走上一座石板橋。早春料峭,微風吹來,帶著絲絲寒意,江一帆不由得打了個寒磣,縮了縮身體,準備上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