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我跟他認識也有了一段時間,確定他絕對不是楊舟,家里有錢是因為爸媽早年在北京做了點生意,更像是那種突如其來的暴發(fā)戶。他比我大幾歲,今年芳齡大概二十八,平時可能也沒個正經(jīng)工作,整天到處晃來晃去。 螢:【今天又不做日常?】 我:【不做?!?/br> 我:【今天出來做伴郎?!?/br> 螢:【喲?!?/br> 螢:【朋友結(jié)婚?】 我:【老板結(jié)婚。】 螢:【另一個老板?】 我:【嗯?!?/br> 我:【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 螢:【我不結(jié)婚。】 說個好笑的。 我覺得我似乎能夠察覺到一點螢老板身上和我相似的感覺,我總覺得,他談的對象都是男人。 舒悅對我說性取向是流動的,可放在我身上,卻沒法再流動回去了。我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接受不了和女人戀愛結(jié)婚,她們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變得十分遙遠。 是不幸嗎? 或許我可以再認識認識和我一樣的gay? 想要找到一個同類在生活中比較難,但也沒那么難。 多虧了互聯(lián)網(wǎng),智能手機普及后各種社交軟件涌現(xiàn)出來,其中也有專門面向某一類的。 我無聊的時候會看看,后來有個軟件出了個“七天一周情侶”的活動,我還在上面打了個卡。 我填了自己的性取向是男生,系統(tǒng)絕對公允地給我分配了個男生。 他比我小一點,第一天聊的時候還好,第二天聊的時候他要我在耳機這邊給他喘。 我喘個屁。 刪了。卸載。 然而這之后我冷靜下來想想,好像有點對不起他。 “一周情侶”活動像是我和這個陌生人之間的一個約定,我單方面地打破了約定。 最起碼我得說聲再見再走吧,或者讓那個群管理員再給他分配一個……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舒悅和張塵涵,他們都笑得不行,讓我別理那傻x。后來我又無意中對螢老板說了這件事,他的回復(fù)是——你是不是不會喘? 我:【你再這樣我連你也刪了?!?/br> 螢:【哈哈?!?/br> 螢:【別啊,開玩笑?!?/br> 螢:【受不了那男的居然這么心急,他大概不知道你有多好玩?!?/br> 我:【什么鬼?!?/br> 螢老板說外面的圈子是這樣的,快餐式的戀愛,猴急一點的連快餐都不想吃,恨不得直接裸著聊天。我問他為什么知道這么多,螢說,因為我也喜歡男的啊。 他那么自然地說了出來,絲毫不擔(dān)心我會作何反應(yīng)。 螢:【其實我也察覺到了一點?!?/br> 我:【察覺到了什么?】 螢:【你和我一樣?!?/br> 螢:【你單身多久了?】 我?guī)缀鯖]法對其他人說我和楊舟的事,除了舒悅和張塵涵。我知道舒悅和張塵涵可以耐心地聽我說,不斷地安慰我,在我需要的時候陪著我,但他們永遠無法真的理解我。 異性戀的世界有時候還是很單純的。 最起碼不會人為地再在上面加上許多阻礙——比如家庭,比如社會,比如得不到任何保障,比如無法真的獲得一些祝福。 前幾年楊帆對我說的沒錯,楊舟mama說的執(zhí)迷不悟也沒錯。 而我。 我在這段關(guān)系里所感受到的愛越多,回彈的傷害也越大。我的窒息感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反而越來越沉重,像是每過一天,我所背負的殼就越來越重。 我想要一個“出口”。 想要傾訴,想要拔出要和我融為一體的“刺”,想要忘記,想要停止。 嘩啦嘩啦的聲音響了起來,是一陣大風(fēng)吹過了我窗外的荒草地。這一陣風(fēng)來得很突兀,大頭貼機的布簾被風(fēng)吹的晃了兩下,然后嘶拉一聲,簾子都給吹跑了。 我去二樓窗戶邊看了看——嗯,已經(jīng)沒救了,就這么光著吧。 再一回神,我伸出手把放在窗邊的秘密罐子擺正。我盯著它看了很久,忽然意識到一點不自然的地方……這里面的紙條為什么好像變多了? 第64章 牛奶糖 人的記憶會出錯。 我把罐子里增加的那些秘密紙條當(dāng)成是我的記憶出錯。 要不然怎么解釋楊舟已經(jīng)不在了,這里面的秘密還會持續(xù)增加?除了他沒人會這么幼稚。他應(yīng)該也不會無聊到趁我不在家的時候開門進來,偷偷地往罐子里放東西吧。 不過即使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但一想到這是有關(guān)他的事情時,我還是忍不住多想了一會兒。 想了半天,我竟記不清他到底寫過多少紙條,也記不清我看過的那些秘密被我放在了哪里??赡茈S手扔掉了,也可能在別的地方? 我不知道。 最簡單的辦法是打開看看。 但我猶豫了很久,卻還是沒有勇氣打開。 也許是我內(nèi)心的某個聲音在求救——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想到最后,我覺得我自己是一個巨大的矛盾體。我到底是希望他回來還是不希望? 因為這件古怪的事,我和螢老板的聊天中斷了,我沒有回答我單身多久的問題。但顯然他還沒有忘記,過了幾天后又重新提了起來。 我:【一兩年?!?/br> 螢:【這么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