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在心里許愿,我說,保佑楊舟、我的朋友們身體健康。 離開那座小寺廟后我出發(fā)去了車站,下一站便是我這趟旅行的目的地。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已經過去了十一天。直到坐上車后,我才給蔣承臨和大龍發(fā)了消息。 我:【我來北京了。】 龍的傳人:【?】 西西弗:【??】 龍的傳人:【???】 西西弗:【什么時候?!?/br> 龍的傳人:【我睡醒了嗎?】 我:【大概下午兩點半到,酒店在這。】 我在車上睡了一覺,睡醒之后蔣承臨給我打了電話:“你不要住酒店了,住大龍家吧。” 我說:“別了吧,我酒店訂了?!?/br> 蔣承臨說:“可以退。” 我說:“不退。” 蔣承臨笑著罵我:“你小子怎么是個倔驢?!?/br> 大龍的聲音遠遠地傳來,跟個破喇叭似的響:“我他媽已經緊急讓保潔阿姨打掃干凈了!” 他剛說完,列車在下一秒進了站。 北京到了。 第67章 南方姑娘 見網(wǎng)友不是什么時髦的事情,但這兩年“見網(wǎng)友”已經變成“面基”。 蔣承臨和大龍的幫會里面經常有人面基,一會兒誰誰誰和誰誰誰見了,一會兒誰誰誰和誰誰誰出去吃火鍋。 但是據(jù)后來蔣承臨所說,我給他倆都打了個措手不及,我在車上睡覺的時候他們兩人就在緊急開會,把后面幾天要做的事情全都推了。 我還是去住了酒店。 因為不趕時間,所以放下東西后我也沒什么事,待在房間里看了會兒電視。 我把背包里的秘密罐子拿了出來,放在手里晃了晃,里面的小紙片隨著我的動作而在瓶子里四處搖擺。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打開罐子時—— 蔣承臨的電話打了過來。 蔣承臨言簡意賅:“下樓?!?/br> 大龍咆哮道:“我們來了。” 我頓了一秒,面無表情地說:“你們不會把我賣了吧?” 蔣承臨笑起來:“不會,快點下來?!?/br> 我只好把玻璃罐子放在桌上,重新穿好羽絨服,戴好圍巾,拿著相機下了樓。我剛出電梯,就看見兩個男人在酒店大堂里面玩五子棋,正是蔣承臨和大龍。 我猶豫著開場白,但蔣承臨最先抬頭發(fā)現(xiàn)了我,大冷的天,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長款羽絨服,頭發(fā)用發(fā)膠抓了抓,見到我后他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拍了拍大龍的肩膀。 大龍又是咆哮了一聲,說:“嗷!你打我干嘛!哎……哎喲我cao,謝……然?” 我走過去,對他倆笑了笑:“嗯。老板,大龍?!?/br> 大龍說:“終于見到你真人了啊?!?/br> 蔣承臨站了起來,對我說:“別叫老板了,叫蔣承臨就行。走,去吃飯?!?/br> 和他們兩人面基的過程順滑得難以想象,不過這多虧了蔣承臨和大龍兩人都很外向,又因為彼此是朋友的關系,聽他倆講話像是聽相聲。 蔣承臨開車帶我去吃了烤鴨,還有各種北京的特色小吃。他們問我怎么忽然過來了,要待幾天,我說不是你們喊我過來的嗎?這時候又不算數(shù)了?蔣承臨和大龍都瞪著眼睛,說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北京歡迎你。 飯店里暖氣足,我脫了外套吃飯,還是吃了一身汗,大龍拿著個手機,很正式地叫了我的名字:“謝然?!?/br> “什么?” “可以直播你吃飯嗎?” 我一口雪碧差點噴了出來。 大龍說:“幫會里面的人都想看你。” 蔣承臨往我這邊坐了一點,說:“拍張我和我專屬代練的照片給他們當做賞賜,直播不許。” 大龍說:“可以拍嗎?” 我說:“可以……吧?!?/br> 我“吧”還沒說完,大龍就拍了,還開閃光燈,閃得我眼睛都要瞎了。 蔣承臨立刻竄到大龍身邊,說:“我看一下拍的好不好,記得把我臉上的痘印p掉?!?/br> 我忍不住笑,覺得他倆真是太有意思了。 吃過飯后他們帶我去清吧喝酒,蔣承臨走我前面,回過頭問我:“你能喝酒吧?” “能啊?!蔽艺f,“最近幾年感覺酒量鍛煉得還行?!?/br> 我這么信誓旦旦,但其實喝到第三杯的時候頭就開始有些暈,而蔣承臨和大龍則什么反應也沒有,仿佛他倆喝的是白水。 我坐在清吧的沙發(fā)上,抬起頭看被打成藍色光調的天花板,不遠處有駐場歌手在唱歌,他唱了一首趙雷的《南方姑娘》,十分好聽,但我看不清他的臉。 南方姑娘,我們都在忍受著漫長…… 南方姑娘,是不是高樓遮住了你的希望…… 我想,我終于又來到了北京。 這次沒有楊帆的助理幫我訂機票,也沒有第一次坐飛機時感到的局促。沒有了像是即將墜落深淵一般的害怕,也沒有了來到新世界,遙望楊舟時感到的自卑。 我為什么會放棄。 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自卑。 因為我什么也沒有,所以我覺得我配不上。 但這次的旅行,我走出來了,完全是靠著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來到了這里。我的背包里裝著的是孤獨,而我不再害怕孤獨。 蔣承臨問我:“你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