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我又發(fā)現(xiàn)……

    陽臺上堆滿了花。

    全是玫瑰，有干枯的，有還算鮮艷的，幾乎快把陽臺塞滿。

    我一時之間陷入了沉思，好像……真的有點太多了……

    要么隔一天送一次吧。

    “ryan是還在睡覺嗎？”我轉(zhuǎn)過頭問嚴(yán)律。

    嚴(yán)律點點頭，道：“嗯?！?/br>
    “你也住這兒嗎？”

    “沒?！眹?yán)律說，“ryan哥一個人住這兒?！?/br>
    “那你經(jīng)常來？”

    嚴(yán)律放下了手里的馬克杯，一雙眼睛看向我，揚起嘴角，說：“謝然，你問題好多。”

    他看似在笑，但眼里并沒有多少笑意。

    我這才認(rèn)認(rèn)真真地打量起嚴(yán)律來——他看起來比我稍微小一點，最多二十二，或者二十三歲，長相挺端正清秀，收拾一下絕對不難看。

    我考慮了一會兒，打算直接問了：“你是不是……喜歡ryan？”

    他一下子漲紅了臉，眉頭皺起來，不客氣地說：“關(guān)你什么事?！?/br>
    嗯，確定了。

    嚴(yán)律不僅喜歡楊舟，而且看起來也不怎么會隱藏自己。我不動聲色地消化著，卻聽嚴(yán)律又說：“你別裝了，我知道你?！?/br>
    我有點兒驚訝地看他：“你知道我？”

    嚴(yán)律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他沒我高，但是神情很居高臨下，說：“我一開始也不確定，想給你點面子。但是謝然，你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你明明……”

    我打斷了他，平靜地說：“噓?！?/br>
    嚴(yán)律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我說：“換個地方說吧，ryan不是在睡覺嗎？”

    嚴(yán)律似乎被噎住，胸口不斷地起伏著。我看著他，他怒極反笑：“行，走吧，換個地方說?！?/br>
    我和嚴(yán)律穿好衣服去了附近的星巴克。

    點東西的時候，我說我請他，順便冷靜地積了我的卡，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我把咖啡放在他的面前，但他依舊沒有冷靜下來。

    他咄咄逼人開口：“我知道ryan哥和你以前談過，但那已經(jīng)是過去了，你倆以前既然分了，那就說明不合適。你就算現(xiàn)在死纏爛打成功了，然后呢？你們再重復(fù)一次過去？他在美國已經(jīng)過得很不好了，你還想再害他一次？”

    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籠罩上我的心頭，我的喉嚨頓時發(fā)緊，問道：“他在美國怎么了？”

    第90章 眼睛里的雨

    嚴(yán)律看著我，生氣地說：“原來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又問了一遍：“他在美國過得不好嗎？”

    “怎么可能好呢?！眹?yán)律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一點點彎起嘴角，“你以為他是怎么過來的？天天開心地上學(xué)？無憂無慮地組樂隊？”

    我試著找回一點我的聲音，卻根本發(fā)不出聲。

    嚴(yán)律咬了咬牙，眼神里帶著陰郁，平緩地說：“當(dāng)然不是。過去幾年都是我哥在陪他，ryan有一陣子甚至拒絕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后來我們才知道他出國前一直在等一個人，可惜他等到最后一刻也沒等到?！?/br>
    我的心跳在不斷加速，聽著嚴(yán)律的這番話，竟然越聽越冷，接著我的手開始發(fā)麻，片刻后我竟有些察覺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

    嚴(yán)律沒放過我，他還在說：“你把ryan害慘了，他去了美國，書壓根念不下去，只好又退學(xué)重考。后來是我哥把他接到洛杉磯去，他才慢慢地好起來?！?/br>
    “你哥是……”我想抓住一些重點。

    “我哥追過ryan?！眹?yán)律談起這個反倒有些別扭。

    “那你……”我皺起眉頭。

    嚴(yán)律微微一愣，惱羞成怒道：“是是是，我也喜歡他，但我又沒說出來！”

    我靜靜地看著他，胃里已經(jīng)扭成了一團，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伸進我的身體。我極力壓抑著情緒，放緩了呼吸，嚴(yán)律又在此時說道：“你果然是個很冷酷的人?！?/br>
    “什么……？”我沒反應(yīng)過來。

    嚴(yán)律說：“我說了這么多，你看起來卻一點也不替ryan心疼。說真的，你為什么又要追過來？”

    我真是啞口無言。

    嚴(yán)律面前的咖啡一口也沒喝，他站了起來，最后尖銳地說道：“從外人的角度看，你倆真的不合適。我知道你在蔣承臨的公司工作，他給你股份了嗎？你一年賺多少？七八十萬？這點錢對ryan他們那種家庭來說，可能就是點零花錢。真不知道為什么ryan會喜歡你！”

    嚴(yán)律說完便離開了，留我一個人在星巴克坐了很久。

    我的咖啡也沒喝，那天我怎么回家的也忘了，我的記憶仿佛缺了一塊，心臟像是被人連根挖起，然后如同垃圾一般被丟在地上，什么人路過都能踩上一腳。

    我怎么不知道。

    我太清楚了。

    嚴(yán)律還沒見過最早的我呢，那才是真正的不相配吧，畢竟當(dāng)時的我打工幾個月才能賺四千塊。

    只是已經(jīng)太久沒人能這么直白又不客氣地對我說過這番話，就連六年前，楊舟哥哥和mama過來找我聊的時候，他們也沒有這么說。

    可是不說，不代表這不是事實。

    回家后我什么東西也吃不下，心里一直在想嚴(yán)律的話。

    他說我是一個冷酷的人，這讓我想起我剛和楊舟認(rèn)識的時候，我對他……確實不怎么好。再后來呢？我決定放棄他，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他，以為這是給他最好的結(jié)局。但我沒有想過他是怎么想的，或者其實我也想過，可我還是決定放棄他，因為我難以再承受那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