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FUCK!”硝煙中,人群一聲低喊傳來,祁將夜看著半死不活的宗明被訓練有素的雇傭兵從后座生拉硬拽出來,直接被卡車的輪子順著脖頸處攆過,白花花的腦漿和腸子被擠壓出來,爆了一地。 他特意一動不動等到了夜晚,從樓頂跳下驅(qū)趕開禿鷲,趁著夜色在血rou模糊的尸體身上翻找了一通,除了一張護照和身份證之外,別無所獲。 不過還好,人是死了,帶著他已知的所有踏上了奈何橋。 祁將夜收起槍背在身上想回加油站樓頂湊合一晚,他剛撿起護照和身份證還沒來得及收拾好,寂靜的夜里,他自身后聽到了一聲突兀的上膛聲。 職業(yè)本能,他保持背對姿勢,緩緩舉起了雙手,試圖轉(zhuǎn)身時一顆子彈當即射在他腳下,帶著酥麻的感覺讓他立在了當場。 對方一步一步走來,他垂下眼看到兩人的影子重迭,在幾秒之間抽出小腿處的軍刀轉(zhuǎn)身揮了過去,奈何對方反應亦是迅速,他的刀擦著對方顴骨而過,rou眼可見的冒出了細小的血珠。 兩人之間的rou搏,拳拳到rou,次次噴血,祁將夜狙法甚佳,但近戰(zhàn)稍有遜色。 很快就落入下風,在對方的一次次揮拳中腎上腺素飆升,他蜷起雙臂擋在臉前阻擋,對方壓著他的腿往上掰,一副將他廢在這里的架勢。 在他的鬼哭狼嚎下對方似是聽出端倪,松了手勁將他翻了個身死死桎梏著。 “是你,怎么這么久,你還這么遜?” 趴著吃了一嘴黃沙的祁將夜一愣,他越掙扎被對方鎖住的上肢便越疼痛難忍,聽到熟悉的稱呼,祁將夜這才偏頭看向?qū)Ψ健?/br> 紅色骷髏的面罩上,是一雙棕色的眼,細長上揚的單眼皮,他還真匹配上一個人。 “你怎么在這里!”他硬生生從喉嚨擠出這幾個字,扭了扭身子要對方松手,“松開我!” 身上的女人是松了手,不過是換為用膝蓋壓制著他,一只手在他身上的兜里摸來摸去,摸到一個黑色的衛(wèi)星電話后才松了手坐在一旁。 “問你呢,你怎么在這里!”他活動著酸麻的胳膊,坐在尸體旁點上了一根煙,他欲言又止,看著一旁的女人結(jié)巴起來,“你…你不是,不是應該在國內(nèi)嗎?!?/br> “就許你賺快錢?”女人冷道,“這里沒有信號,加油站和交易所都是擺設,要是沒有交通工具,你我要徒步從這個沙漠離開?!?/br> “你是誰的人?”他看了眼散發(fā)惡臭的尸體,“他的,還是那群雇傭兵的?” “這個男人仇家不少,我拿錢辦事,誰知道上家是什么情況,死了就行了?!迸舜蛄藗€寒顫,脫下尸體的衣服將上面的碎rou抖了下來披在自己身上。 她撿起槍和子彈往交易所走去,祁將夜心有余悸獨自留在了門外,比起寒冷刺骨的沙漠夜晚,他更怕一開門是無數(shù)槍口對著自己。 一整晚,他一動不動看著那尸體被禿鷲和尾巴像銀環(huán)蛇的沙漠貓分食殆盡,這才在無盡的寒冷中迎來曙光。 清晨,女人披著衣服推開門,抬手在額頭遮住刺眼的陽光,一雙眼掃過他狼狽的樣子和干裂的嘴唇,“你怎么到古拉沙漠的?” “租了一輛直升機,當?shù)厝耸撬緳C,那么貴居然還包去不包回?!彼S口道,站起身活動著酸澀的筋骨。 “行,衛(wèi)星電話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我的人,繼續(xù)等吧?!迸穗p手環(huán)抱揚起意料之中的淡笑,靠在門框上點了根煙。 一旁的尸體,一夜之間只剩被黃沙漸埋的白骨,刺眼的血骨插在黃沙里顯得凄慘無比。 “你老板是誰?”他問,烈日炎炎下的生命禁區(qū),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一個軍火商,為了向航空局表忠心,派我來做掉宗明?!迸溯p飄飄道,又轉(zhuǎn)頭看著他,“別來無恙?!?/br> 他沒說話,轉(zhuǎn)身推開交易所的木門走了進去。 里面是幾十年前的綠洲未漠化前的古老酒吧,破舊不堪的墻壁上掛著獵槍,四角結(jié)滿蜘蛛網(wǎng),到處干涸的血跡,灰塵和黑色的橡木混在一起散發(fā)混著漠土的淡腥味,他拂去吧臺的塵土,卸了槍撐著身子躺在了上面休息。 女人環(huán)顧了一圈外面的情況后才走了進來,扔給他幾塊壓縮餅干,“在軍校你就打不過我,十年了還打不過?!?/br> “打不過就打不過?!彼麚纹鹕碜铀洪_餅干,真空壓縮的非常難嚼,不過現(xiàn)在這情況,有的吃總比沒有好。 一連幾日過去,她的“人”沒等來,倒是等來了又一批人的探查。兩人躲避不及,只能彎著腰躲在酒臺下面,又用廢棄的酒桶擋住身子,祁將夜屏住呼吸聽著對方的交談。 幾人地道的葡萄牙語他只能聽個大概,就在一行人即將離開時,一輛車碾過黃沙的動靜又讓他們坐了下來。 “死了?”為首的男人雙手插兜漠然的問,“芯片呢?” “老大……芯片…沒了…”手下支支吾吾突然說起英語,男人神色一凜坐在了酒臺上,下面,就是祁將夜兩人躲藏的地方。 祁將夜此刻只祈禱,自己的嗓子眼不會突然一癢讓他猛烈的咳嗽起來。 “我們趕來的時候那就是一具白骨,什么東西都沒有留下?!?/br> 手下看著還在叛逆期的老大也冷汗直冒,他可不想成為古拉格爾沙漠里虎斑響尾蛇的食物。 “為什么這么簡單的事都會失敗?”讓人不寒而栗的聲線溢出,男人翹著腿坐在酒臺上擦拭愛槍,帽沿下的粉色卷發(fā)悄悄冒出了一撮。 “屬下失職!”幾人當即低下頭,齊聲喊了一句。 祁將夜突然眉頭一皺,悄聲從懷里拿出那張護照打量,他粗糲的指尖拂過最后一頁夾層,果然有一個凸起的地方。 兩人對視一眼,他小心翼翼將東西從里面拿了出來,正是一枚芯片。 祁將夜淺吸一口氣表情緊張起來,看著手中的定時炸彈又放回了原位,謹慎的塞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