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一把手槍被他一腳踢到一旁,另一個蹲著挖眼睛的回頭還未掏出槍就被顧不得疼痛的鄭一拿著軍刀插向露出的脖頸。 對方的熱血噴了一旁的薛錦鶴一臉,現(xiàn)在朝著他露出最脆弱的脖頸,可不是至高無上的忠誠之意。 鄭一果斷抽出刀踩著尸體躍起,他近戰(zhàn)頗有能耐,無論是賽場還是兒時看上薛錦鶴以后。 就算中槍也只會激發(fā)他的腎上腺素,眼前的兩人做成防守姿勢試圖近戰(zhàn)壓制,交談時口中講的希伯來語混著馬格布里國家的阿拉伯語土話。 他不能分神考慮太多,將刀換到無傷的手上反握住便邁了一步,作勢揮拳時在對方格擋時幾秒內(nèi)立即將他抹了脖子,鮮紅的血瞬間噴出灑向艙壁,掛在上面往下流,駭人無比。 另一個見勢不妙立即退后躬身開槍,鄭一拉起女醫(yī)生的尸體擋住數(shù)顆,但還有一顆子彈穿過女醫(yī)生尸體直接射入他的肋骨,他疼的眼前發(fā)昏,手一松刀也“咣當”一聲落在地上,僅剩的一人和他體型大差不差,躲子彈的時候后背受的傷應該也被對方察覺。 那外國殺手收起槍一腳踢開同伴尸體,雙手握拳主動出擊,他的每一拳都是想要將鄭一壓倒,眼前這個男人中了他兩槍還有明顯外傷,他不可能打不過一個半廢的人。 只是兩人數(shù)次rou搏下皆是鼻青臉腫,鄭一傷勢過重逐漸不敵,人高馬大的對手壓在他身上上突然停止揮拳,看向一旁碎掉的玻璃罐伸手拿了過來,另一指按著他肩頭血淋淋的槍傷往里插,讓鄭一更多紅血被激了出來。 “啊啊啊——”鄭一痛苦的慘叫,脖頸青筋暴起,他牙都要咬碎了還是忍不住這種非人的折磨。 殺手將玻璃罐底部碎掉的地方對著他另一側完好的肩頭就猛然刺了進去,血rou破開的聲音在耳邊回響,鄭一扯著嗓子痛苦的嘶吼兩聲,他不怕死,但不想在薛錦鶴沒有安全登島前死,他要給這個男人一條命! 可他眼前正在逐漸失焦,黑血一口口被他嘔出,在自己本就看不清的視線里蒙上了紅色,四肢開始無力癱軟,他意志強又堅定,可他身上真的好痛,剔骨般的痛。 壓在他身上的殺手更加用力的虐待起來,一邊大笑一邊使著蠻力,他的大拇指半根插進了鄭一肩上的皮rou彈孔里讓他體會生不如死。 另一肩頭插著的玻璃罐被他掌心的力生生捏碎,玻璃爆裂的聲音下無數(shù)碎渣被深深抵入鄭一肩頭骨血里。 座椅上亦是只剩半條命的薛錦鶴顫抖著眼皮,他聽到了鄭一痛苦的聲音,但他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如此高壓的環(huán)境,整個人的細胞都在爆炸就算了,剛睜眼就看到一個男人騎在鄭一身上,他眼前突然明亮,果斷拿起一旁尸體配備的短刀便自敵人身后插進他肩頭。 殺手一聲哀嚎響起,薛錦鶴被一胳膊甩開,他的側肩猛烈撞在方向桿下的鐵臺上,讓他當即便暈了過去,他瞄的明明是后頸,可刀落下便是在肩頭。 殺手也不好受,肩上插了把短刀,他咒罵幾句薛錦鶴就彎著腰吐了口血,鄭一神志逐漸回籠,他看到對方的動作后迅速起身,拔掉插進自己肩頭的玻璃扔到一旁,抬腿蓄力一膝自下而上將對方踢的仰頭噴血脖頸也嘎嘎響,滿嘴牙齒掉落數(shù)顆,混在血里不知被咽下還是吐出。 空氣安靜的可怕,鄭一搖搖晃晃撿起槍和刀站了起來,看著對方倒在地上抽搐,壓在他身上一刀直接插入他的股動脈里緩緩打著轉,用胳膊勒著他的脖子問,“除了塔西婭,你們還聯(lián)合了哪一方?” 對方被他這種能控制度的裸絞折磨到神志不清,聽著他口中的人名開始瘋狂慘叫,試圖抬手揮出最后一拳時鄭一果斷攥住刀往下壓去,他胳膊繼續(xù)用力不顧涌出的血強行壓迫對方頸動脈,鄭一瘋了般重新嘶吼著用希伯來語問他,“還有誰!” 只是對方xiele氣不再吭聲,頭一歪翻著白眼逐漸停止掙扎,但他沒死透呢。 既然什么都問不出,鄭一只好抽出刀在血柱噴起前看著薛錦鶴還準確無誤在對方小腹下的地方補了一槍,順手了結他的痛苦和生命。 他來不及休息,立馬又跪在薛錦鶴身邊將他槍傷簡單包扎,擦掉他臉上的血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側腰盡是散落的彈片插在肋骨處,上腹部也不知何時中了一槍螺旋子彈,直接穿透了防彈衣射進他rou體,看著殷紅的血和古銅的鐵襯的他肌膚慘白。 鄭一血與淚模糊視線,他此生都未如此絕望愧疚。 艙內(nèi)環(huán)境無法讓他繼續(xù)處理傷勢,他脫掉薛錦鶴的衣服簡單消毒后將他抱在懷里,臉上寫滿自責二字。 兩個肩頭劇痛無比,塔西婭的軍火子彈向來是螺旋式入體,輕而易舉便可破人骨而出。他擠入駕駛位時阿比群島上燈火通明,靜夜依舊如白晝的航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眼前。 剛松一口氣雷達就直報紅色預警,顯示后方數(shù)顆無法攔截的導彈十五秒內(nèi)將擊中他們的飛機。 鄭一摸了把汗降低高度,和塔臺通話后準備降落,耳邊傳來又一陣連續(xù)的轟鳴和爆炸聲,空氣震的這架飛機都晃了晃。 塔臺接到他降落意圖后迅速下發(fā)指令,雷達上的護衛(wèi)機群已經(jīng)四散開來進行側翼轉彎,迅速回頭反打跟上來的敵方戰(zhàn)斗機。 他心中一松調(diào)整踏板和方向桿,落地和起落皆是考驗技術的難題,絕大多數(shù)飛機員無論在航母降落還是陸地航道,都需要更大的空間進行回旋側翼式落地,當然,一次性直停的高手除外。 鄭一單手抱緊了氣息奄奄的薛錦鶴,他沉重的腦袋靠在他狂跳的胸腔前,讓鄭一本就缺氧的心臟和大腦突然清醒過來,他單手推動方向桿,同時繼續(xù)降速與高。 但起落架壞了,他只能懸停,剛穩(wěn)穩(wěn)在阿比航道十厘米高處時,機頭上的螺旋槳和整個機身便開始發(fā)生共振,幾秒之間飛機在原地解體機頭“砰”的一聲砸在水泥地上,其他零件碎了一地,高質(zhì)量的有機玻璃風擋也和青蛙張嘴一樣彈開。 新鮮清涼的冷空氣涌入鼻腔,干澀帶著劇痛被他吸入肺部,鄭一松開安全帶奮力抬起眼皮,看著拿著擔架奔赴而來的醫(yī)療團和保鏢咧著干澀的唇輕笑一聲。 雙手也下意識抱緊了他,只是還未來得及深呼一口氧氣緊接著就一頭暈在了眼前一片按鈕之上。 阿比群島常年二十度出頭,只有夏季時暴雨增多,位于太平洋中心偏南的孤島,屬于偏冷的海洋氣候,這也是薛天縱大手一揮買下的主要原因,方便南極科考和避暑躲難。 阿比是平原群島,養(yǎng)了不少的牛羊馬豬,然后將奶與新西蘭奶酪廠進行合作,制成奶酪和羊毛衣衫售出或大額捐獻至所有戰(zhàn)區(qū)。 主島近二百四十畝,周遭還有七座帶著活火山的小島組成,薛天縱是美加多國籍,所以很方便就通過海島公司買了阿比一千年當避暑山莊。 這里嚴格按照軍事化進行管理,有著不容越級的上下級區(qū)別,姓薛的人,就是管這里所有牛羊馬豬,一切花草樹木的老大。 阿比在薛錦鶴案發(fā)后立即進行基層改善建設,短期內(nèi)增備兩個私人機場,多條環(huán)島高速以及不少的沿海別墅區(qū)和建設好的娛樂場,也是方便將他流放在這里躲躲風頭。 兩人均重傷昏迷不醒正在全力救治,薛天縱在廣州得知消息后才算是松了口氣,他行程嚴謹,幾乎是不可能去看一眼他,只要活著就行了。 外界對于薛錦鶴是否存活眾說紛紜,薛天縱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運作封鎖消息,他上下打點,聯(lián)系自己在意大利的暗殺組織拿出一雙少數(shù)人種的紫瞳證明薛錦鶴身亡屬實。 又連夜讓人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同時安排港方議員也放出消息,這樣一番cao作下,他才真的讓一個人起死回生,給薛錦鶴一個新的身份和人生。 而全球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不會知道那天的太平洋上發(fā)生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