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慕稚順著他們的視線轉(zhuǎn)頭,看到熱鬧的氛圍里,廖松琴推著黑色行李箱,鼻梁上架了副墨鏡,一步步朝這里走來。 他看著有些瘦了,側(cè)臉線條更加清晰。 “讓你擠這幾天假可真不容易啊。”南語調(diào)侃。 慕寧看到他就笑開了,“這還沒太陽呢,您就把墨鏡戴起來啦?” 廖松琴自然地穿過南語等人,走到慕寧與慕稚站的地方。 他開口:“最近忙,熬出黑眼圈了,遮一下。” 慕寧立刻說要給他寄國外貴族用的眼霜,被廖松琴懟“你少說話,讓我飛機上補個覺比什么都有用”。 慕寧不忿,慕稚在一旁做起了啞巴。 陸隅來找他說話,“你暈機嗎?” “不暈?!?/br> 小時候暈,高一那年慕寧常帶著他出去,就漸漸不暈了。 陸隅苦著臉,“我暈?!?/br> 慕稚聞言要去翻自己的包,“我?guī)Я藭灆C貼,你上去前貼上?!?/br> 陸隅笑得露出小虎牙,“謝謝吱吱?!?/br> “哼?!?/br> 陸端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悄聲對廖松琴說,“那小子明明帶了,就要找機會跟人家聊天。” 他見廖松琴雖然戴著墨鏡,但看方向一直在盯著慕稚與陸隅,就問他,“我弟怎么樣,是不是和你那半個弟弟挺配的?” 廖松琴很輕地嘖了聲,“不是我弟弟?!?/br> “知道不是,這不是問你呢嗎?怎么樣?說啊?!?/br> 廖松琴突然開口,“阿稚,來一下?!?/br> 慕稚茫然地看過來,又左右看了看,好像見周圍人都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才敢過來似的。 廖松琴眉頭皺了起來。 “怎么了?”慕稚終于過來了,微微仰著頭,雙手放在身前,一副很乖的樣子。 “眼罩?!?/br> 廖松琴言簡意駭,“你走的時候拿去洗了,落在家里?!?/br> 他沒有加定語,慕稚也能聽明白。 他點頭,接過眼罩要走,卻見廖松琴繼續(xù)從風衣口袋里拿東西出來。 “暖貼?!奔依镞€有剩的。 “耳塞。”當時給慕稚買了三對,這對是新的。 他最后道,“進去了再買口香糖,暈了就嚼幾片。” 試圖插話的陸端以及湊過來觀摩的慕寧都靜了。 慕稚低了低頭,小聲說“知道了”,又說“謝謝”。 住進廖松琴家后他暈機的次數(shù)很少,只有十九歲生日那年,廖松琴帶他去黃金海岸玩,那是他第一次和廖松琴一起出國,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前一晚沒休息好,下飛機后慕稚難受了很久,錯過了廖松琴預約的摩托艇,第二天才緩過來。 后來摩托艇當然還是坐上了。 廖松琴再帶他坐飛機時,就會準備好一個小包,里面放著慕稚可能需要的東西,甚至頸椎貼都有。 太過無微不至。 二十一歲的慕稚還是會為這種照顧恍惚,生出種被愛和能夠去愛的錯覺。 這愛是真的,只是他不被允許越界。 慕寧感動異常,摟著廖松琴的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只有你可靠,把吱吱托付給你我才能放心……” 陸端在旁邊咳嗽,“陸隅,學著點?!?/br> 他說完又反應過來,自家弟弟也暈機,這趟旅程別說照顧了,說不定還要從慕稚手里拿東西。 陸隅猛點頭,對慕稚發(fā)出邀請,“等會兒一起去買口香糖吧?!?/br> 慕稚表情還有些不自然,“……好。” 登機后慕稚和陸隅醒醒睡睡,一起看了兩部電影,再睜開眼時就快落地了。 中途他回頭看了眼慕寧等人。 角度限制,慕稚只看清廖松琴戴著遮光眼罩的半張側(cè)臉,雙手環(huán)胸,看起來睡得安穩(wěn)。 陸隅原本正睡著,突然被慕稚戳了戳。 “怎么了?” “把這個給廖松琴?!蹦街勺诶飩?cè),從包里拿出u型枕,“我睡醒了?!?/br> 陸隅其實也想要,但廖松琴畢竟是年長且常年坐辦公室的虛弱哥哥,確實該給他。 得到u型枕的廖松琴:“?” 怎么好像并不高興。 他們出發(fā)時是上午,新洲此時臨近破曉,幾人一到度假屋就癱的癱,倒的倒。 廖松琴不知是不是飛機上睡飽了,還有心思出門去馬場上遛了圈。 陸隅跑過來拽慕稚,“日出了!快來看日出。” 慕稚只想軟進沙發(fā)里,“明天看吧……明天,我先洗漱一下睡覺了。” 陸隅很失落,但還是乖乖放手,抓著慕寧和他哥跑出去了。 一覺睡醒,慕稚從屋里出來,發(fā)現(xiàn)隔壁房門大開。 他湊過去看了眼,里面沒人,只有被床腳遮住的半個行李箱,辨認不出主人。 陸隅大變活人似的從對面房間躥出來,“去騎馬吧!” 慕稚嚇一跳,差點栽進隔壁。 陸隅拉住他,“啊呀,嚇到你了?!?/br> 手腕有不屬于自己的體溫,慕稚自然地抽回手,笑罵,“遲早被你嚇死。” 身后傳來響動,陸隅一嗓子把二樓的人都叫了出來。慕稚先是看到半條紅色的絲絨裙擺,隨后是皓白的腕,南語從陸隅隔壁走了出來。 她對上慕稚的視線,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告知名字,啟唇,“我叫南語?!?/br> 沒等慕稚反應,南語側(cè)過頭,對著剛從影音廳回來的廖松琴“嘖”了聲,“都在樓下安排呢,怎么就你在上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