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大,我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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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萬姿以為視頻卡頓了。 仿佛被按下靜音鍵,梁景明直直地望著她。 眼睛睜得比嘴還圓,他本來就瞳色淺,眸光更如出鞘的利刃般戳在她臉上,透著微顫的光芒。 別說攥緊的大手未動分毫,他連呼吸都沒起伏一下。 然而,真正停滯的畫面不會映出動態(tài)變化。 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紅,正從耳根漫上他的面頰。 “你……” 方啟唇又停頓,梁景明的聲線有種虛弱。 “你叫我什么……?” “你聽得很清楚,何必明知故問?!?/br> 上次見他如此失態(tài),還是騙他懷孕的時候。萬姿越看越想笑,又愈發(fā)拿腔拿調(diào)。 咬字故意延宕了音,旖旎著蕩漾開去。 “主——人——” “怎么?還是不信?” 纏綿呢喃如硝煙彌漫,她并不給梁景明機(jī)會喘息。 一句慢過一句,一語低過一語,仿若子彈裹挾迷香,擊入他搖曳的神經(jīng)—— “真想讓我學(xué)小狗???” “那是要我跪在你面前,舔你的手指?” “還是要我戴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一走路就會晃,還有一副皮項圈,讓你牽著……” “其他什么都不穿,好不好。” 不知不覺,她已斜倚于鏡頭前,在他瞳孔里放大得清晰。 身軀流轉(zhuǎn)如眼波,柔若無骨般酥軟。 “想看嗎?!?/br> 聲音輕到極點,幾乎被他紊亂的氣息蓋了過去。 “想看的話,就乖乖點頭?!?/br> “乖乖求我。” 最優(yōu)秀的獵手,總愛偽裝獵物。明明才剛喚他主人,此刻她卻要他臣服。 要他撕去冷靜自持的皮囊,裸著獸般劇烈鼓噪的心臟,耐不住滿腔欲望,對著她低下頭顱。 于是他只能照做。 “Good boy.” 如愿以償,她笑得暢快,仿佛真能從屏幕這頭伸出手,撫慰他這只馴良猛獸。 可口吻再輕松,喉間有種嘶吼過的guntang,燒得她小腹有難耐的癢,必須要除掉所有衣服。 更何況,他的眼神沉默而渴求,蘊(yùn)著她無法拒絕的光。 事實證明,最優(yōu)秀的獵手,也難敵自我織就的情網(wǎng)。 “那我脫了哦。” 喝醉了般暈眩著,萬姿慢慢撩起T恤下擺。 即便潛意識里仍有個聲音清冽,說不該這么做。 她談戀愛一直有個原則,哪怕再喜歡一個人,發(fā)再多的視頻照片,都不能留下把柄。 要么露臉不露點,要么露點不露臉。 雖然這個人是梁景明。 大框畫面里,他寬闊身體微微前傾,全情投入一場表演一樣,帶著不自知的壓迫感。 視線與她平行,但他眼睛很亮,那是雄性被挑起情欲的目光,灼灼緊鎖住她,亟待一場爆發(fā)。 他西裝革履整整齊齊,而她即將不著寸縷。 微闔上眼,緊抿起唇,仿佛這樣,就可以將那些不好的預(yù)感完全吞咽。 可無法抹蓋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極了社交網(wǎng)絡(luò)流傳的,那些偷拍小視頻。 凌亂角度夾雜著含混呻吟,像隱藏rou色秘密的潘多拉魔盒。 被陌生人打開又細(xì)品,再竊竊私語地轉(zhuǎn)發(fā)給下一個他者。 里面男人大都面目模糊,躲在鏡頭之后,大多則是女人沉溺于欲望,半推半就展露著身體。 無論未來有無變數(shù),一時歡愉有何后果,彼時她們看起來,都是如此濃情意蜜。 雙手緊捏布料,交迭在胸際,再高一點就是軟乳下緣,萬姿的動作卻慢了下來。 大框畫面旁連綴著小框,忠實地映照出她正在脫衣。 充足燈光下,一截腰肢白得過曝,像是某種不可逆的提醒,她離危險只有咫尺之遙。 小針?biāo)频?,很晃眼睛?/br> “不行……我做不到?!?/br> 眉目沉了下來,萬姿猶豫著,終究放下了T恤。 抿著嘴撩了撩長發(fā),看起來有些內(nèi)疚倦怠。 “抱歉啊,剛才是我提議要……現(xiàn)在我又這樣,真的很掃興……” 深吸一口氣,她笑得近乎無奈。 “我只是……突然有點害怕了?!?/br> “……嗯?” 變化來得太快,梁景明還保持著沉浸表情。 倒沒有急躁之色,他只是微挑起了眉毛,人又坐近了些,直盯著她瞧。 “怕什么?” “我怕你偷錄視頻,如果我們以后鬧分手,你發(fā)到網(wǎng)上給別人看,留了一手報復(fù)我?!?/br> “……” 怔了怔,梁景明低頭一笑。 可意識到她沒有促狹意味,他又很快斂起神情,認(rèn)認(rèn)真真半舉起手,掌心朝屏幕,跟無辜投降似的。 “我沒有錄……我沒有拿東西?!?/br> “不是說這次……我怕我們之后,總有可能會忍不住。” “就跟那個破窗理論一樣,今天我們這樣視頻,只會越來越大膽,下次我頭腦一發(fā)熱,說不定就發(fā)裸照過來了……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性格。有時候興致來了,就不管不顧的?!?/br> 下意識勾唇自嘲著,但萬姿問得直抵靈魂—— “如果我真發(fā)給你,你會存嗎?!?/br> “我……” 猝不及防,他還真卡殼了。 存,正好印證“留了一手”; 不存,感覺也哪里怪怪的—— “我靠,梁景明你找死??!” 長久得不到答案,萬姿果然爆發(fā)了。 但這下存心是逗他,邊板起臉邊咬著笑:“我的裸照不存你要存誰的!” “干嘛不存?擔(dān)心另一個女朋友發(fā)現(xiàn)是不是?” “……” 存不對不存也不對,哪有什么標(biāo)準(zhǔn)答案。 他如此濃重的五官,無所適從起來卻皺皺的,簡直像漫畫里的小動物,幾乎要化成一灘水。 但望向她時,眉梢眼角依舊柔和到了極致。 郁悶著,莞爾著,他一個字沒說。 可所有話語,都浸透在神情里了。 “是這樣的?!?/br> 這般無言的包容,逐漸低緩了氣氛,消弭了笑鬧。 再抬頭時,萬姿換了表情。講得很慢,也很沉靜。 “跟你談戀愛之前,我總有很多原則,一些我認(rèn)為對的東西,能保護(hù)我的東西……” “我有感覺,它們有因為你的介入,在一點點改變,我不知道是好是壞……” “但我總覺得打破了這些原則,我就不是我了?!?/br> 萬籟俱寂的夜,唯有只言片語漾起漣漪。 她仿佛也變成了一只小獸,在曠野間卸下提防,袒露心臟。 有時候壓抑在心的,隱秘而微妙的,不僅是情欲。 還有幾乎與生俱來,對另一性別的恐懼。 “你可以不打破。” 沉默片刻,他對上她的眼睛。 “可是我又不想讓你太委屈太遷就,我知道我自己事很多……” “沒關(guān)系的。” 看她煩得快抓頭發(fā),梁景明微瞇起眸。長睫毛垂落下來,看起來軟軟的。 “萬姿,把窗簾打開一點,把燈關(guān)了?!?/br> “啊?為什么?” “你先試試看?!?/br> 照做完所有步驟,她立刻明白過來。 房間由亮轉(zhuǎn)暗,只有月光潑灑而入,蕾絲薄紗般披離在身,悠悠蕩蕩,光澤溫潤。 更襯得她,冰肌玉骨。 能捕捉這一切的,只有人眼。任何電子設(shè)備都看不清也拍不出,除非用夜視功能。 可夜視功能,又有什么情色意味可言呢。 梁景明太了解她家構(gòu)造,但更了解她。 “你給我買的新手機(jī),現(xiàn)在在跟你視頻;我還帶了之前的舊手機(jī)來新加坡。但收起來了,應(yīng)該早就沒電了。你也知道我的,我沒有什么相機(jī)?!?/br> 扳著手指,不疾不徐,他條分縷析得一清二楚。甚至還調(diào)亮了臺燈,把他的面容照得愈發(fā)安穩(wěn)而深邃。 他在明處,她在暗處。 “所以萬姿,不用害怕?!?/br> “如果你真的不舒服,其實就這樣聊天也好,不用每次都……” 搖頭笑了笑,他安慰得近似語重心長。 “總之放心,我不會做那種事情?!?/br> “我也有原則,我也不想打破?!?/br> 一顆心仿佛泡在溫吞水里,裹挾暖流上下沉浮著。 咬著唇,她極力不讓甜意溢出嘴角。 “可脫衣服的,不止有女生?!?/br> “你就不怕我偷拍你嗎?!?/br> “我有什么好看的?!?/br> 然而這次,梁景明答得飛快。 他只是垂著眸,笑意更深,人更靠前了一點,仿佛要隔空揉揉她的腦袋。 “不過也行,這樣我就有把柄被捏在你手里了?!?/br> “那無論以后發(fā)生什么……” 緊盯住她,他瞇起眼睛:“我肯定不敢鬧分手。” “……” 一時語塞,萬姿真是發(fā)現(xiàn)了,梁景明這人即便難得聰明一回,機(jī)敏里也透著愚鈍。 他怎么會覺得,自己“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每一抹表情,每一處眼神,每一寸皮膚。 明明都是一闕闕詩,都那么值得她細(xì)細(xì)讀。 “你帶舊手機(jī)了,對嗎?!?/br> 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俊臉映在眼中,真切而遙遠(yuǎn)。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似乎身體最深處,有支香薰蠟燭被點燃了。帶著幽微熱度燒灼著,火苗跟隨她的聲線,一起震顫起來—— “去拿一下吧。” “……怎么?那手機(jī)好像都沒電了……” “我給你充了?!?/br> 懶得跟他解釋那么多,萬姿直截了當(dāng)趕他走。 “快去拿,里面有給你的禮物?!?/br> 就在他起身的瞬間,她也立刻行動起來。 腿仍盤在床上,手卻反勾到床頭柜,“啪”地打開,拿出一個東西來。 順著T恤滑到腿根,她夾得很緊,那東西幾乎如心臟般,一起興奮地跳動起來。 再回頭時,梁景明已坐回原位,盯著解鎖的手機(jī)屏,雙眉微皺。 “這是什么……怎么多了一個……” 萬姿當(dāng)然知道那是什么。 一個她背著他下載的APP,圖標(biāo)和名稱都是粉紫色愛心。 點開的頁面構(gòu)造一分兩半,非常簡單。一邊是ON/OFF的圓餅按鈕,一邊是節(jié)拍器般的扇形,隨著手指挪移,指針從弱到強(qiáng)。 “你試試——??!” 她真沒想到,梁景明一上手便推到頂格。 毫無準(zhǔn)備,瞬間被震得酥麻,又是最隱秘的地方,萬姿驟然脫力。 于是他眼睜睜地,看她兩條瑩白長腿間,露出一點物體。 飽滿結(jié)實,粗長的圓柱狀,頂端鈍中帶尖,周身甚至有浮突的脈絡(luò)。 同樣,是惹人遐想的粉紫色。 “別這么猴急啊?!?/br> 緩了片刻,萬姿才有力氣抬頭笑。 “我找了好久,這最接近你尺寸了……” 她離攝像頭貼得極近,棉質(zhì)T恤后的兩點蓓蕾清晰可見。穿著他簡單的衣服,幾乎算得上一種肌膚相貼。 可布料明明直線條,月光明明朦朧如畫,卻不再質(zhì)樸圣潔,只令她有種說不出的妖冶。 “你這么大,我一下子吃不下的?!?/br> “不過不要緊,現(xiàn)在我們有的是時間?!?/br> 視線仿佛抽離出傀儡線,一點點令下身再度窒息般收緊。 在屏幕的另一端,他看著她親了親那個情趣玩具,然后微笑,舔唇,低語,魅惑如女妖塞壬。 然而他并未察覺,她眸間的那些濕潤光亮,一樣綴在他眼睛里,一樣色澤深濃閃爍。 “梁景明,今晚你可以慢慢來。” “一只手遠(yuǎn)程控制我,至于另一只手……” “看你想不想,再干點別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