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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錯(cuò)拿了萬人迷劇本的咸魚在線閱讀 - 第85節(jié)

第85節(jié)

    池縈之在老娘的屋子里,躲都沒處躲,四處找窗戶,“娘,你是我親娘,你別問了成不成……”

    池夫人氣鼓鼓地拍著桌子說,“就是因?yàn)槲沂悄阌H娘我才要問清楚!你——你別跑!女兒家家的,不許跳窗戶!——”

    池縈之一溜煙跑回了自己院子里,靠在門板上抬袖子擦汗,又拍了拍剛才從窗臺(tái)跳下草地時(shí)裙擺沾上的灰。

    她估摸著老娘不會(huì)罷休,很快就要跟過來繼續(xù)追問,趕緊叫了熱水。

    自己的老娘她是很了解的,高門教養(yǎng)的大家閨秀,走不快……

    過了半刻鐘,等池夫人果然氣喘吁吁地走近女兒的院子,高聲叫門的時(shí)候,池縈之院子里伺候的小丫頭回稟說,“夫人,小姐在打水沐浴呢。小姐說身子乏了,要泡兩個(gè)時(shí)辰,叫夫人明天再來?!?/br>
    池夫人:“……”

    外頭沒動(dòng)靜了,池縈之趴在浴桶里緩了口氣。今天算是拖過去了。

    說泡兩個(gè)時(shí)辰,就泡兩個(gè)時(shí)辰。

    她在北周京城被誆著走了趟京畿大營,其他的都沒什么好提的,只有兵營里的大木桶泡起澡來舒服得好似活神仙,令人念念不忘。

    這次在白鷺別院,她特意畫了個(gè)樣子,求母親找木匠打了個(gè)一模一樣的大浴桶放在房里,沒事就泡一會(huì)兒。

    半開的窗外,暮色漸深。

    今晚的是一輪新月,月似彎鉤,勾在窗外的竹枝上頭。

    池縈之趴在浴桶里,盯著初升的新月,心里琢磨著,為什么江南的月亮看起來都比大西北的月亮秀氣呢……

    悠揚(yáng)的笛聲就在這時(shí)響起,浸入了白鷺別院的夜色之中。

    秀美的江南夜色,更襯托著笛音婉轉(zhuǎn)動(dòng)聽。

    池縈之在西北長大,平?jīng)龀抢锏膶④姸嗟檬?,文人墨客少,?huì)音律的人更少。她從沒聽過這首曲子,只覺得曲子的樂音入耳是極好聽的。

    門外幾個(gè)剛留頭的小丫頭竊竊私語著,

    “什么曲子呀?”“誰在吹呀?”“哪個(gè)嬤嬤出門辦事,順路去外頭看看?”

    那曲美妙的笛音并不很長,池縈之裹著大毛巾浴桶里站起身來,一邊穿衣,一邊聽著。

    幾件衣裳還沒穿完,那樂音便停了,只留最后一點(diǎn)尾音搖曳著消失在夜色中。

    “哎呀……”她惋惜地嘆了一聲。

    停頓了片刻,那悠揚(yáng)的笛聲卻又再度響起。

    還是同一首的曲子,這次奏得更加活潑輕快了些,聽在耳邊,宛如枝頭的黃鸝婉轉(zhuǎn)清鳴。

    池縈之把窗戶推開了一些,在悠揚(yáng)的笛聲中抱著衾被躺下了。

    半夢半醒間,她隱約也有些懷疑。

    但轉(zhuǎn)念一想,肯動(dòng)不是他。她在守心齋隨侍了兩個(gè)月,閑暇書畫是經(jīng)常見到的,沒聽過那位吹過笛子。

    或許是附近搬來了某位喜愛山水的隱士,笛聲以寄情吧……

    她雖然不會(huì)吹笛,但聽起來這隱士似乎心情挺好的……

    第二天池縈之躲她老娘,一大早就跑出去了,傍晚才回。反正白鷺別院地方大,二十傾的地界有山有水有竹林,哪里都?jí)蛩愕摹?/br>
    到了晚上,差不多時(shí)間,笛聲再度悠悠響起,回蕩在月色下的夜空中。

    池縈之還是聽著笛音入睡。

    第三天早上起來,她突然發(fā)現(xiàn),院子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對(duì)了。

    剛留頭的小丫頭們眼神閃閃發(fā)亮,看到她就捂著嘴笑,笑出一嘴的小豁牙。

    池縈之:“……” 怎么回事這些小丫頭。

    剛用完早飯,池夫人就派人堵她,把女兒叫過去了。

    “你老實(shí)說,和你在北周京城有過一段情的那個(gè)男人,是不是這次北周使團(tuán)里的那個(gè)云副使?”

    池縈之被她老娘的單刀直入和火眼金睛驚呆了。

    “娘……你怎么知道的?”她震驚地說,“是羽先生來找你了?還是曲師父告訴你的。”

    池夫人呸了一聲:“還用別人來告訴我?天天晚上跑到白鷺別院門外吹笛子給你聽的高個(gè)子北周年輕后生,不就是云副使嗎?!?/br>
    池縈之震驚了。

    吹笛子的不是山間隱士……還真是他???

    她臉上微微發(fā)紅,但當(dāng)著老娘的面,死也不承認(rèn)。

    “娘啊,人家不見得是吹給我聽的。吹笛子嗎,說不定人心情好了,就喜歡找個(gè)有山有水的地方,吹曲子自娛自樂呢。”

    池夫人徹底沒脾氣了,盯了自家女兒看了一會(huì)兒,意識(shí)到問題出在哪里,

    “縈縈,你聽出人家吹得是什么曲子嗎?”

    池縈之挺不好意思地說,“從小沒有音律師父,我又沒學(xué)過笛子。就覺得挺好聽的。”

    池夫人拿帕子遮住了臉。

    “《鳳求凰》。”

    池縈之:???

    “你們北周來的云副使,跑到白鷺別院門外,晚上反反復(fù)復(fù)吹的曲子,是《鳳求凰》。你還敢說不是他?不是他還有誰!”

    池縈之:“……”

    她最后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下了:“是……是他。云副使,云綏卿。”

    池夫人拉著她不放手,連珠炮似地盤問,“他在大周朝任幾品官職?年紀(jì)幾何,可有妻妾,是不是跟隨新帝得勢的重臣?”

    池縈之含糊地說,“他嗎,五品官職。今年二十二,尚未娶妻。這次的北周正使羽先生是新帝身邊的重臣,他……他不算吧?!?/br>
    池夫人放心了。

    “不是北周新帝身邊的重臣就好。來人,拿大家伙來?!彼龘P(yáng)聲吩咐身邊跟隨的親信嬤嬤。

    池縈之隱約感覺哪里不太對(duì),趕緊追問了一句,“拿什么大家伙?娘,你要干嘛呢?!?/br>
    池夫人咬著銀牙說,“無媒無聘就敢對(duì)我女兒下手,色膽包天的混賬。等他今晚再來吹《鳳求凰》,我要叫齊別院里所有的嬤嬤,抄大棒子,一起圍上去揍他!”

    “咳咳咳……”池縈之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咳嗽著連連擺手:“別別別……娘,你你你冷靜點(diǎn)……”

    當(dāng)天晚上,月上枝頭,司云靖握著一只紫竹笛,沿著長長的砂石山路,悠然走近白鷺別院的正門。

    距離緊閉的朱紅獸首銅環(huán)正門約莫三四十丈處,有一處三洞石拱橋,是進(jìn)入別院的必經(jīng)之路,橋下溪流水潺潺。

    他握著竹笛徐徐前行,走近石拱橋,正打算像前兩日那樣踩著石階越橋而過時(shí)……

    白鷺別院緊閉的正門突然左右打開了。

    門里涌出來一群精壯的婆子仆婦,個(gè)個(gè)手里拿著拳頭粗的三尺大棒,氣勢如虹地向石拱橋處直沖過來。

    “……”司云靖的腳步停在石拱橋第一級(jí)臺(tái)階上。

    什么情況這是?

    清淺的月色下,一道苗條靈活的人影從石拱橋下方拱洞處鉆出來,二話不說,皓白如玉的手腕扯住他就往下一拉。

    “跑!”

    第66章 咸魚第六十六式

    手拿大棒的大群婆子仆婦順著石拱橋沖過來, 鬧哄哄地左右尋找:

    “人呢!人呢!剛才眼瞅著走過來了,怎么突然人不見了!”

    “分成兩隊(duì),沿著左右方向搜!夫人有令, 見了面不必說話,圍住暴揍就行了!”

    一群婆子喧鬧著分成了兩隊(duì), 果然沿著左右兩個(gè)方向往別院外的山道追出去了。

    新月如勾, 淺淡的月色映照夜晚的大地, 拱橋下方的三處拱洞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周圍恢復(fù)了安靜后,拱洞下緩緩漂出一只細(xì)而狹長的扁舟。

    司云靖神色復(fù)雜地盤膝坐在小舟一頭, 望著另一頭的池縈之。

    “她們口中的夫人,是你母親?下令要‘圍住暴揍‘的那個(gè)……莫非是我?”

    “除了你還有誰呢?!?nbsp;池縈之單手托著腮說。

    若隱若現(xiàn)的月色下,她指了指司云靖面前的長篙和木櫓,

    “不想被圍住暴揍的話……劃船吧,云副使。我從水路送你出去?!?/br>
    水聲陣陣, 搖櫓聲聲。

    葉子形狀的輕巧扁舟在溪水里……四處打轉(zhuǎn)兒。

    北方過來的兩只旱鴨子, 從來沒劃過船。

    司云靖搖了一會(huì)兒船頭的木櫓, 成功地在原地轉(zhuǎn)了仨圈,暈得池縈之差點(diǎn)趴下了。

    “長篙……換長篙……”

    她抓著船尾的艙板說, “溪水淺,一篙下去撐著底,肯定能往前?!?/br>
    司云靖扔了木櫓,這回?fù)Q用細(xì)長的竹篙撐船,果然好多了。

    手臂用力,竹篙撐著溪水底部,細(xì)葉形狀的扁舟晃悠悠沿著水流輕巧地往下游滑去。

    “前面通往哪里?”

    “這條小溪是山里流出來的, 匯進(jìn)前頭的蓮塘,繞過半個(gè)蓮塘就是船塢。我從船塢送你上岸?!?/br>
    司云靖又撐了一竿篙, 停下動(dòng)作,把長篙橫放在船頭,“我倒不急著上岸。這樣挺有意思,就在小溪里漂一會(huì)兒。”

    池縈之沒忍住,抿著嘴笑了,“堂堂大周陛下,差點(diǎn)被人圍住拿棒子一頓胖揍,是挺有意思的。不行了,讓我笑一會(huì)……”

    司云靖瞥了眼對(duì)面悶笑不止的人,勾了勾手指,“過來。”

    池縈之在船尾站起身,剛往前一步,那長而窄的小舟便失了平衡,在溪水里晃了幾下。

    “哎呀,不能過去?!彼s緊坐下了,“有什么事,就這樣說吧?!?/br>
    司云靖盤膝坐在船頭,修長的手指擱在船邊輕輕地叩了幾下,“你母親突然吩咐莊子里的仆婦圍我,莫非是知道我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