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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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伺候的嬤嬤轉(zhuǎn)述池夫人的原話,“夫人說,白鷺別院里有的是活禽魚鳥。院子里有火有柴有灶。大男人有手有腳,怎么都不該餓著自己。餓死了就別提親?!?/br> 池縈之:“……” “那就是沒準(zhǔn)備早飯了?前幾天我出去踏青打回來的幾只山雞還在嗎?天氣這么熱,壞了沒有?” “在冰窖里用碎冰鎮(zhèn)著呢。小姐要拿去給云副使?只怕夫人不肯。” “嗐,好嬤嬤,芝麻大的小事一樁,你別跟娘說呀……” “吁——” 池縈之在西邊跨院門口下了青驢,從驢脖子處卸下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口袋,從里面掏出兩只凍山雞。 山雞在冰窖里凍得硬邦邦的,從布袋子拿出來的時候摸了摸,還挺冷的,應(yīng)該沒壞。 她提著山雞過去推門。 門沒關(guān),虛掩著,輕輕一推便推開了。 位于白鷺別院西邊外圍的小跨院,平日里鮮少有人住。半邊院子種滿了細(xì)竹林,半邊院落空著,鋪滿了白色的細(xì)砂石。 院落中央的空沙地處,盤膝坐著的男人應(yīng)聲抬起頭來。 面前一小堆剛升好的篝火。 江南天氣悶熱,大清早的坐在火堆旁邊,司云靖的額頭滲了一層汗,一滴滴地滲入鬢角旁邊。 他也懶得理會,任憑晶亮的汗珠順著臉頰弧度滑落,從下巴滴到了地面。 篝火上支著兩只臨時搭建的烤架,上面穿了兩條色澤焦黃的烤魚。 “來了?過來坐?!?/br> 司云靖對早上過來的人并不感覺意外,招呼池縈之坐下,熟練地翻動著烤架, “你母親的下馬威實在厲害。若不是我在軍里歷練過一年,好歹學(xué)了些點火和支烤架的本事,只怕要直接餓死在你白鷺別院了?!獊淼恼茫~烤熟了。你我分而食之?!?/br> 池縈之吐了吐舌頭,“我來加個菜。” 她把凍得硬邦邦的山雞從背后拎出來,再摸出幾個廚房里順過來的調(diào)料瓶,擺在司云靖面前,“多放點鹽巴和孜然,千萬別放糖。” 司云靖嘴角噙著細(xì)微的笑意,把兩只山雞接過去,“下官遵從清寧縣主的吩咐?!?/br> 池縈之叮囑完了,抱膝坐在他身邊,歪著頭看他的動作,追問了一句,“你烤rou的手藝怎么樣?寧愿烤焦些,別半生不熟啊……” “我烤rou的手藝如何,你吃吃看?!?/br> 當(dāng)天下午,池夫人想來想去,擔(dān)心真把人餓出毛病來,遣人去西邊跨院里悄悄看了一眼。 探查的嬤嬤很快回稟了結(jié)果。 沒餓著,挺好的。 就是院子里多了個人。 院子里遮蔽陽光的細(xì)竹林下鋪了大涼席,自家小姐和云副使兩人并肩挨著呢…… 一個愜意地喝茶看書,一個拿人當(dāng)枕頭抱著睡午覺。 院子里熄滅的篝火旁邊,散了滿地的山雞羽毛雞骨頭。 池夫人得了消息,半天沒說話,最后幽幽地嘆了口氣。 “給小姐準(zhǔn)備好的嫁妝呢。從庫房里搬出來,一件件地清點裝箱。今天就去搬?!?/br> 第68章 咸魚第六十八式 得了消息的令狐羽當(dāng)天便親自趕來了。 “使節(jié)隊伍即將返程, 多留三日倒是無妨,滯留三個月,萬萬不可?!?/br> 在外人的地界, 他只說了一句便停下來,左右打量著跨院, “小縈之呢, 我勸勸她?!?/br> “倒不是她的主意。是池夫人的意思。至于她人——” 司云靖的臉色不大好, 淡淡說,“她家睿王表哥早上登門拜訪, 她欣然接待,對坐閑聊了整個時辰,至今還沒有散場?!?/br> “哦”令狐羽驚異地問,“他們單獨對坐閑聊?” “……自然有池夫人相陪?!?/br> 令狐羽大笑起來,“既然有池夫人作陪, 云副使又有什么可多慮的。這院子里翻倒的十缸陳醋為哪般, 好酸, 好酸?!?/br> 令’云副使’酸倒了醋缸的書房閑聊,到了晌午還沒談完。 “娘, 哥哥,我想好了。白鷺別院住了兩三個月,有娘陪著過了一次生辰,我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br> 池夫人拿帕子蒙著臉不說話。 池懷安在勸meimei。 “縈縈,才住下沒幾個月,就要回返北周國境?雍都這邊冊封你為縣主的事情剛開了頭,還在商議著。好歹再留幾個月?!?/br> 池縈之搖頭, “不必了。” 她站起身來,抱了抱哥哥, “南唐這里是極好的,江南的景致美極了,就連晚上的月亮都秀氣;我每天晚上對著窗外看著,卻開始想念大西北的月亮了?!?/br> 池懷安露出感慨的神色,伸手摸了摸meimei的秀發(fā)。 “罷了……你若想清楚了,要回北周,我不攔你。但有件事,我要問清楚了。母親與我說,這次北周使節(jié)隊伍里的云副使——” 沒等他說話,池縈之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地連連點頭, “是他。就是他。已經(jīng)見過母親了,挨了一頓教訓(xùn),母親點頭同意了,其他的哥你就別問了。我說的對不對,娘?”她轉(zhuǎn)過頭去問旁邊坐著的池夫人。 池夫人從帕子下面哼了一聲,作為回答。 “這等大事,怎的不和我商量?!背貞寻草p聲埋怨了她一句,“人呢,我要見他?!?/br> 這兩人不能見。 池縈之沒吭聲,心想,哥哥看人犀利,萬一三言兩語起了疑心,大周的新任陛下就得扣在南唐一輩子了…… “人就在白鷺別院。我留著他呢?!背胤蛉税雅磷酉崎_,露出隱約發(fā)紅的眼角。 “五品的官職而已,叫他告假三個月,留在江南娶親,他居然不肯即刻答應(yīng),還叫了他上司來商量。我看他心意不誠?!?/br> 池懷安聽得皺眉,委婉地奉勸母親, “畢竟是兩國來往的使節(jié),怎么好為了私事把人扣下來不放。母親,趕緊把人放了吧。北周的使節(jié)隊伍這兩天就要返程了。” 池縈之也連連點頭,勸說母親。 池夫人一張嘴說不過兄妹兩個,氣得一拍桌子,指著池縈之, “皮猴子,我是為誰著想!你的嫁妝都是我這么多年慢慢替你攢的,大的小的,金的木的,堆滿了整個庫房。不留他三個月,我哪里有時間幫你一一清點整理了,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裝箱籠,十里紅妝送嫁!” “娘~~”池縈之感動地?fù)溥^去抱住了母親。 母女倆感動地?fù)肀Я艘魂?,池懷安在旁邊冷靜地說,“不行,云副使不能滯留江南。再過兩日,北周的使節(jié)隊伍回返本國時,正副使節(jié)一個都不能少?!?/br> “那迎親納彩的儀程怎么辦,你meimei的嫁妝怎么辦!”池夫人氣得大喊,“只給我兩天的時間,我就算是三頭六臂也忙不完!” 池懷安記憶力驚人,被母親的話提醒,想起了隴西王喝醉后無意中提起的一樁舊事, “娘,父親曾經(jīng)說過,當(dāng)年你是人先到了平?jīng)龀牵袅巳鍌€月嫁妝才送過去?” 池夫人:“……” 池縈之還是頭一次聽說,頓時覺得茅塞頓開。 “那就跟娘當(dāng)年一樣,不必把人在這里扣仨月,先把人放回去。嫁妝什么的慢慢準(zhǔn)備,反正我又不講究什么面子上的虛禮——” 池夫人抬手敲了她一記爆栗。 “好的不學(xué)壞的學(xué)!池老賊教壞我女兒!”她氣鼓鼓起身走了。 正事談到一半親娘跑了,剩下的兄妹倆面面相覷了一陣。 池懷安正色問,“當(dāng)真想好了?不要留在我和母親的身邊?南唐地界廣袤,多得是大好適婚男兒。” 池縈之想了一會兒,還是說,“其他的南唐男兒再好,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其實毛病挺多的,但我就想和他在一起?!?/br> 池懷安聽了,半天沒說話。 他最后點了頭。 “罷了,我不攔你。我和母親都在雍都,若是那云綏卿對你不好,你便回來。白鷺別院是蕭家給母親的,我再給你置辦一處更好的別院,你隨時可以回來住?!?/br> 池縈之感動地?fù)溥^去把人抱住了,“哥~~” 兄妹倆擁抱了一陣,池縈之擦了擦眼角的淚光,小聲說,“哥,其實我更不放心你。最近……你夜里還回漣漪居嗎?” 池懷安淡淡說: “一如往常。” 那就是每隔幾天過去一次的意思了。 池縈之憂心地說,“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盡頭呀?!?/br> 池懷安倒是平靜的很。 “或許是前世做下了什么不尋常事,才會今生異于常人。你不必?fù)?dān)心我?!?/br> 他安撫地拍了拍meimei的肩膀,“說起來,兩邊都是父子,兩邊的局面都穩(wěn)下了。我能出什么事呢。就這樣過著吧?!?/br> 池縈之卻不想看哥哥頂著兩個身份,將就著過一輩子。 她心里一直有個想法,今天大著膽子和哥哥提起, “北周新帝還是太子爺?shù)臅r候,我在京城和他相處了一陣子,我們算是……有交情的?!?/br> 在池懷安的注視下,她繼續(xù)說道: “如果‘隴西王世子’上書請求去南唐‘病重的母親處’侍疾,陛下說不定會答應(yīng)呢。你在平?jīng)龀菗Q回世子裝束,接了圣旨,光明正大地搬來母親處,在白鷺別院住下。哥哥,你再不必白日夜晚兩地辛勞了?!?/br> 池懷安:?。?! 池懷安震驚了。 他久久地思慮著這個大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