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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節(jié)無所謂地站起來撣了撣褲子,冷笑著望向兇狠瞪視著他的賀明風。兩個人間劍拔弩張,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他們都站在了對方的對立面,真相被揭破后,alpha間的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露臺上似乎卷起山雨欲來的暴風。 賀明風捏著拳頭道:“他不喜歡你,別再纏著涼月!” “那又怎么樣呢?就算他不喜歡我,我也可以一次、兩次、無數次地向他表白,現(xiàn)在每個人都有資格追求他,”他走到賀明風身邊,眼風凌厲地側過頭,一字一字挑釁地說:“——除了你!” 宛如在賀明風心口狠狠扎了一刀,他這個不懂珍惜的前未婚夫,確實是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追求沈涼月的人!暴躁濃烈的雨氣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可賀知節(jié)竟絲毫沒有被他壓制,另一股強大的alpha信息素反撲而來,兩者猛然相撞,露臺上頃刻仿佛暴雨將至! “你的信息素...這他媽是怎么回事?!”賀明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內心驚詫無比,他分明記得賀知節(jié)的信息素是微苦的海水味,可他嗅到的卻是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雨水味道! “你說,沈涼月會不會因為這個愛上我?畢竟這個腺體和他的匹配度有90%呢!我讓人找了一年多,好不容易才尋到?!彼麑⒁r衫的領子往下一扯,露出布滿疤痕的后頸皮膚,在賀明風震驚的眼神中詭秘一笑,“你和他從湖畔區(qū)回來后的日子,過得很快活吧?那個時候,我正躺在手術臺上,腺體手術連續(xù)做了一周,我?guī)状涡呐K驟停,差點就死了......但就 算死了,也好過看著你擁有他、看著你從出生就擁有一切!” “你能為他做什么?我為了他可以成為任何人——甚至變成你。” 賀知節(jié)當真愛沈涼月到發(fā)瘋,竟不惜代價地換了一個和沈涼月匹配度更高的腺體!賀明風終于忍無可忍地低吼著撲上去,他可以忍受賀知節(jié)騙他,但絕不能容忍他如此瘋魔、甚至病態(tài)地覬覦沈涼月!誰知道這么瘋子還會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來?! “神經??!你發(fā)了瘋,別去禍害他!” “禍害他?這話是在說你自己吧!” 他們如同兩頭爭奪領地的年輕雄獅,互不相讓地扭打在一起,賀明風格斗技巧更好,可賀知節(jié)用的都是陰招,很快兩個人就都掛了彩。他們互相拖曳著從露臺上翻了下去,賀明風在落地時一個翻身,快一步壓制地騎在賀知節(jié)身上,用力扼住他的脖子,紅著眼道:“把腺體換回去!別想用這些東西蒙騙他!” 賀知節(jié)咳嗽了幾聲,緩緩勾起帶傷的嘴角,“你怕了?信息素的吸引力如何,你是最清楚不過的吧?92%的匹配度就讓你迷惑了,現(xiàn)在我和你的信息素一模一樣,你說,他會不會也會猶疑、也會被信息素控制?” “媽的!”賀明風的心臟都要裂開,他一拳貼著賀知節(jié)的臉狠狠砸在地上,力氣之大甚至在地上砸出一個坑。指節(jié)破皮流血,如今只有身體上的疼痛,才能分擔他內心的痛苦。 賀明風沒再管躺在地上笑個不停的賀知節(jié),他恍惚失措地站起來,抬手用力抽了自己一個嘴巴,該挨打的人是他自己!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信息素和愛情根本不能等同——重要的不是信息素,而是那個人。即使是罕見的s級腺體,也能找到相同的代替品,愛情卻是獨一無二的,可他竟以更高的匹配度為借口,狠狠傷了沈涼月的心!為什么這么簡單的事,他到現(xiàn)在才明白? 賀知節(jié)的瘋狂像一面鏡子,反復提醒著他自己錯過了什么。沈涼月從小就是他的,賀明風輕易地獲得了那個特別的位置,他以為自己知道沈涼月有多珍貴,可直到此時,他才發(fā)覺自己完全低估了帝國之月的魅力。 沈涼月太懂事,從來都知道照顧他的心情,無意像 那些花蝴蝶般的omega似的,樂于讓自己的alpha保持危機感,他給他的感情一直都很干凈、很純粹,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情根愛芽,但賀明風卻把他的自尊貶斥為愛面子,懷疑他對自己的感情! 他到底對沈涼月做了什么?他怎么還有臉來見他!賀明風已經失去了阻止其他人追求沈涼月的身份,那些人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他們每個人都比他更有資格站在沈涼月身邊,至少他們都沒有傷過他的心。一切都是賀明風自作自受! “回醫(yī)院去吧,接著去自我感動吧,賀少將!”賀知節(jié)爬起來,他的模樣雖然狼狽,但說出的話仍字字如刀,“替我好好謝謝那棵雜草,如果不是他那么拼命,沈涼月哪兒有這么容易就離開你?我一直都擔心計劃不能成功,哪有人會蠢到放棄帝國之月,選擇那個平凡粗莽的Omega?” “褚飛就是平權運動里最容易被鼓動的那些人,他骨子里的自卑讓他在沈涼月面前提不起頭來,所以他要借你打敗沈涼月,來證明自己的價值。他嘴上說著omega不比alpha差,內里卻虛弱乏力,到底把另一個比他更美、更好的omega當成假想敵。可笑啊,你竟然還成全了他的妄想!” 賀知節(jié)把亂掉的頭發(fā)用手一攏,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和賀明風分外地相像,“從某種層面上來說,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兒?一個是小乞丐,一個是大慈善家!” 他擦著賀明風走過去,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大笑著說:“我可不會再過去了,他以為我喜歡他的模樣,實在是太自作多情了,我怕忍不住會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