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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顧戚為什么忽然會出現(xiàn)在他床邊,就跟昨天晚上一樣。 等他稍醒過點神來,顧戚脖子就多了一道。 路言本來不太想管,可在桌子前坐了十幾分鐘,卷子鋪開十幾分鐘,別說做了,連題都沒怎么讀進去。 又看見那件掛在椅背上的衣服,半晌,連衣服帶藥箱,出了門。 路言遞過衣服和藥箱就想走,意思很明確。 可門口的林季不敢動,不敢接。 路言語氣平靜地提醒:“衣服?!?/br> 林季現(xiàn)在只想跑,隨口說了一句:“言哥、戚哥,你們慢慢聊,鄭意還在cao場上等我練鐵餅,我先去看看?!?/br> “鐵餅?”楊旭之不知道林季的腦回路是怎么長的,編也不知道編個靠譜的,“我們學校沒有那東西?!?/br> “說錯了,鉛球、鉛球。”林季也不管別的,穿著拖鞋就跑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楊旭之的錯覺,他總覺得在林季跑后,戚哥看了他一眼。 楊旭之決定保險起見,跟著林季走:“林季忘帶校卡了,我去送一下????!?/br> 然后拿著薛定諤的???,出了門。 寢室里只剩下路言和顧戚。 顧戚把椅子拉開,示意路言坐下。 “傷口沾水了。”路言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地說了一句。 顧戚:“沒破,就紅了點,消得快。” 路言想起顧戚掌心那次,好像也差不多,明明才過去沒多久,傷口就好了。 也不知道什么體質(zhì)。 脖頸的位置,總歸有些曖昧,顧戚也沒讓路小同學動手。 取了個棉球擦了兩下,走了個過場,便把藥箱合上了。 就好像只是涂給路言看的。 顧戚今天早上倒真不是有意的。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九點,平常這個時候,他早醒了,路言的生物鐘也差不多。 今天難得睡這么晚,顧戚沒吵他。 可半個小時后,小后腦勺還沒有醒的跡象。 還埋在被窩里一動不動。 顧戚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走了過去。 他輕聲喊了幾聲“言言”。 沒應,也沒動靜。 顧戚不自覺想起路言燒了一個星期的事,皺了皺眉。 然后上了床。 然后……他脖子就讓真的只是睡沉了的路小同學添了一道彩。 “這兩天不舒服的話,先睡下鋪?!鳖櫰菹肫鹇费匝系膫?,今天早上看了一眼,青青紫紫一片,看著比昨晚更慘點。 “都是紅花油的味道,”路言起來的時候,鼻尖似乎還繞著一層,于是也沒多想,下意識說了一句,“要睡你睡?!?/br> 顧戚卻輕笑:“行啊?!?/br> 路言:“……” “那上鋪可能也睡不了,”顧戚順勢在路言身邊坐下,“也沾上了?!?/br> “早上聞到了?!?/br> 路言:“…………” 周一晚自習,月考成績一出。 尚清北以一分之差,最終拿下了三月限定款,榮登狀元寶座。 而第二名就在隔壁。 當成績出來的時候,九班橫著走出了班級門。 尤其是在知道隔壁榜眼聽到和狀元只有一分之差,覺得可以據(jù)理力爭一下,拿著數(shù)學卷就沖到辦公室去,想要老師再給他加兩分過程分,最后由于言辭過于激烈,被老師反抓住計算錯誤的一小步,倒扣了三分之后。 尚清北也是人生第一次摸到榜首,本來覺得沒什么,只是一場月考,顧戚還不在。 可往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熱切的氛圍里一坐,忽地也有種贏了一仗的感覺。 “北北,爭氣?!?/br> “看看這步驟,精簡干練又不失嚴謹,老周看了都想再多給你兩分?!?/br> “八班說了,讓我們在運動會上見高低?!?/br> “見就見,誰怕他!但現(xiàn)在,來來來,都傳閱一下我們北北的卷子。” “太優(yōu)秀了太優(yōu)秀了。” 卷子跟圣旨似的一個傳一個,最后傳到了顧戚和路言這里。 全部人都扭頭看著最后排兩位大佬。 尚清北也不自覺回過頭去。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考試的時候沒緊張,老師宣布成績的時候沒緊張,可現(xiàn)在竟然這么緊張。 顧戚本來靠坐在椅子上,等前面把試卷遞過來,顧戚翻著最后幾道大題,把尚清北的步驟過了一遍,點頭:“寫得不錯?!?/br> 隨即把試卷遞給了路言:“看看?” 路言:“……” 路言本來不想接,可一抬頭,發(fā)現(xiàn)尚清北嘴抿成一條直線在看他,路言:“…………” 這么多天下來,路言也發(fā)現(xiàn)了,尚清北緊張的時候,就這樣。 路言沒轍,低下頭,也學著顧戚的樣子翻了翻。 可看著看著,路言很快發(fā)現(xiàn),顧戚那句“寫得不錯”可能真不是敷衍的話。 物理最后一題的題型,其實和上次差不多,可和上次相比,尚清北的解題步驟明顯精練了很多,在考場上能節(jié)省不少時間。 路言放下卷子,本來想著看完卷子就好了。 誰知道,包括尚清北在內(nèi)的一群人,還在盯著他。 而且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就好像一定要等他給出一個像樣的評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