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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教室,幾個女孩子還在說下雪的事。 只不過用的詞更浪漫,初雪。 一個本沒有任何一點不同的日子,因著一場雪,被賦予了特別的意義。 班里男生對“初雪”顯然沒什么執(zhí)念,新鮮勁過去后,掛在嘴邊的,就只是今早食堂限量提供的“小餛飩”。 半天過去,雪就化得差不多了。 本來大家以為這天氣,正是體育老師生病的好時候,可誰知,沒一個主科老師來搶。 孫雨蒙都沒來得及去辦公室問,體育老師便出現(xiàn)在后門,把一群人轟了下去。 一群男生都快一個月沒摸到籃球了,熱完身,體育老師一說自由活動,也顧不上地上有沒有雪漬,跑到器材室就拿了籃球,沖到了籃球場。 路言陪著玩了一局,松了松骨頭,就下了場。 其他人兩局打完,身上出了汗,冬大袍穿著又實在重,打不動了,就橫七豎八躺在看臺上。 卻沒看見顧戚。 路言正往器材室那邊看,孫雨蒙就先開了口:“言哥,戚哥去寢室了!” 路言回頭:“寢室?” 孫雨蒙:“嗯,說拿個東西,讓我跟你說一聲?!?/br> 路言“嗯”了一聲,坐下后,隨口又問:“有說拿什么嗎?” 孫雨蒙搖頭:“沒有。” 很快,路言就知道拿的東西是什么。 早上沒帶出門的圍巾。 顧戚把圍巾給路言裹好,才在他身邊坐下:“貓養(yǎng)在實驗樓后面。” 路言只頓了一下:“儲物室那邊?” 顧戚:“嗯?!?/br> 實驗樓下邊有間廢棄的儲物室,遮風擋雨是夠了。 路言看了他一眼:“不是說讓林季去問嗎?!?/br> 顧戚:“剛好碰到隔壁樓的阿姨,就問了一句?!?/br> 顧戚也剛從籃球場下來不久,嫌悶,校服外套還敞著。 路言伸手扯了扯敞開的校服底邊:“拉鏈拉好?!?/br> 顧戚輕笑了下,照辦。 坐在兩人身后的林季他們,總算從椅子上爬了起來。 朱瑞斜靠在徐樂天身上,感慨著說了一聲:“我覺得我不該以老周為偶像的,應該去考體育?!?/br> “有寒暑假,各科老師還主動替我上課,打一份工,掙兩份錢,除了全校學生都知道我身體不太好之外,簡直不要太美?!?/br> 朱瑞說著,還看向路言和顧戚:“哥,你們覺得我行嗎?” 路言順口回:“行。” 顧戚語氣閑適:“挺合適。” 朱瑞樂呵呵一笑。 其他所有人:“……” 有一種人,就是瞎扯都很有說服力。 比如言哥。 比如戚哥。 “等你哪天體測項拿了第一再說,也不用全部了,就其中一項就行?!编嵰獍讶送匣噩F(xiàn)實。 朱瑞比了個拒絕的手勢,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來,突然往前排靠了靠。 朱瑞位置離顧戚比較近,于是看著顧戚:“說起第一,我都忘了,戚哥你知道你和言哥這幾天在隔壁附中有多神嗎?” 這下不僅是路言和顧戚,其他人也全部抬起頭。 “我錯過了什么?”林季率先開口。 聯(lián)考的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沒再組織聯(lián)考,聯(lián)賽倒有,但也是高一和高二學生參加,沒他們高三什么事,近期一中也風平浪靜得很,怎么突然扯到戚哥和言哥身上了? 朱瑞聲音并不重,可話里頭信息量大,陳蹊她們都圍了過來。 “附中怎么了,快說!”陳蹊催促道。 “就隔壁附中教導主任,不都說是我們幾所省重點中最嚴的一個嗎,這個你們知道吧?!敝烊鹛裘肌?/br> 眾人點頭。 “然后前幾天那聯(lián)賽,也剛出結(jié)果,”朱瑞笑了下,“就學校大屏放了兩天喜報那個,我們第一,附中第二。” 林季一頭霧水:“這跟戚哥言哥有什么關系?” “你聽我說啊,”朱瑞吸了一口氣:“本來聯(lián)考就已經(jīng)被我們壓了一頭,聯(lián)賽我們又是第一,然后成績一出,他們教導主任就把聯(lián)賽團隊的學生帶走了,具體說了什么不清楚,但最后說了一句,大致意思就是等很多年以后,畢了業(yè),大家能記住班里考第一的,但考第二的是誰,沒人記得?!?/br> 朱瑞:“本來就是這么個理,話糙理不糙,老曾以前也經(jīng)常掛嘴邊?!?/br> “可偏偏這次隊里有個頭鐵的高一新生,實事求是,拿了戚哥和言哥做例子?!?/br> “言哥和戚哥一個第一,一個第二,的確是所有人都記得,還不只我們一中記得,附中都記得。” 一群人回過神,坐在看臺笑開來。 路言下意識看了顧戚一眼,卻剛好和顧戚撞上視線。 路言:“怎么了?” 顧戚語氣帶笑:“看我的第一名?!?/br> 他第二還是第一,別人記不記得,記多久,都無所謂。 只要這人記得就行。 因為他從來也不是其他人的第二名。 只是他男朋友的。 路言先怔了下,反應過來后,也低頭笑了。 身后一群人就著這個話題說開,幾分鐘后,不知道是陳蹊還是孫雨蒙,先仰頭說了句“好像下雨了”,攤開手心一接,才發(fā)現(xiàn)不是雨,是雪。 體育老師也察覺過來,吹了解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