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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瑜確實挺想贊同的點頭,順便來一個吐槽大會,但是看到自家哥哥冰冷的眼神后,沈知瑜選擇躲回了自己的臥室。 謝恒眼看著客房的房門在自己眼前關上,一轉(zhuǎn)頭就對上了站在客廳內(nèi)的人。 燈光下鏡片后好看的眼睛泛著清冷。 老男人向來極其會掩藏情緒,剛住進二手書書店時,謝恒總是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所以總是準確的踩到沈莫的底線。 每當沈莫煩了時,總是毫無預警的給他一巴掌,更甚至直接踹腿上。 反正下手從來不留情。 可能是過往記憶太過慘痛,謝恒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警覺道:“沈莫,別想趕我走,我就睡沙發(fā)?!?/br> “你喊我什么?”沈莫眼睛一瞇。 “哥哥?!敝x恒一秒都沒有猶豫,“哥哥,我餓了,有吃的嗎?” “沒有?!鄙蚰獙λ姓惺?,“過來聊幾句?!?/br> “聊什么?”謝恒走過去,垮著肩,一副可憐相,“我晚上沒吃飯,真的特別餓,我一二十出頭的大小伙子,不吃飯扛不住,你行行好,反正都已經(jīng)收留我了,難不成還差我這一口飯?” “冰箱里有食材,自己做。”沈莫不為所動。 沈莫的冷酷無情謝恒是深有體會的,只能自己走到廚房去找吃的。 晚飯吃的很干凈,沒有剩飯,冰箱里還有阮白買的新鮮西紅柿。 謝恒往鍋中接了些水燒著,將西紅柿洗干凈切了花刀放在碗里備用。 廚房是開放式的,沈莫懶懶靠在流理臺上看謝恒煮東西。 謝恒穿了件白色帶字母的寬松T恤,露在外面的胳膊肌rou不是很明顯,但是線條很漂亮,青筋蜿蜒而上,拿東西時手臂用力,手肘繃緊,彰顯著著這個年齡男孩子的力度。 沈莫淡淡移開視線,問謝恒,“酒店為什么不能住了?” 鍋內(nèi)的水不多,開的很快,謝恒將燒開的水倒進了盛放著西紅柿的碗里。 “我爸逮我呢?!敝x恒沒多說,但是也沒刻意隱瞞。 沈莫嘖了一聲,語帶嘲諷,“請問您今年貴庚?還學十八歲離家出走那一套?” 謝恒雙手撐在流理臺上傾身看他,“小爺我今年二十三,不知這位哥哥今年貴庚?這毒舌的的功力不減當年啊。” “毒嗎?”謝恒離他太近,壓迫感太強,沈莫抬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西紅柿好了?!?/br> 謝恒突然挨了這么一下,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不僅毒還帶刺,扎人?!?/br> 謝恒給被熱水燙過的西紅柿去了皮,然后切成小塊放進碗里。 “西紅柿雞蛋拌面你要吃嗎?”謝恒問沈莫。 沈莫想了想,“吃?!?/br> 謝恒將五個雞蛋敲碎放進碗里攪拌均勻,然后鍋中倒油將雞蛋煎熟。 謝恒做西紅柿炒雞蛋,沈莫就靠在那里看著,有幾分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五年前,謝恒背著包來到郴縣,除了一張汽車票外,身無分文,站在汽車站外不知何去何從時,一抬眼就看到了破舊的二手書書店門口那張?zhí)梢巍?/br> 躺椅上面躺了一個人,白襯衣黑長褲,臉上罩著一個老大爺在大樹下下棋時搖的那種大蒲扇,搖搖晃晃吱吱呀呀。 謝恒也不知道怎么的,看這個畫面看的入神,最后他干脆蹲在對面街上點了根煙。 沈莫睡了多久,謝恒就看了多久,直到蹲的兩腿發(fā)麻,煙蒂扔了一地時,那人才緩緩移開蒲扇,坐了起來。 細眼長眉,帶著落日余暉望過來時,慵懶中帶著漫不經(jīng)心。 謝恒當時一個用力咬碎了嘴里的煙,這特么是狐貍成精啊。 老頭經(jīng)常說謝恒沒見過世面,十八歲的謝恒梗著脖子不服,見到成了精的男狐貍那一刻,謝恒服了,他確實沒見過世面。 死皮賴臉住進狐貍精家里,謝恒以為狐貍精都是溫柔和善的,誰承想他遇到的這只不止毒舌,還有暴力傾向,一言不合就動手。 狐貍精果然不適合他。 他才十八歲,以后會遇見更好的。 后來,謝恒發(fā)現(xiàn),十八歲的誘惑,像五十年醇釀,后勁十足。 謝恒將西紅柿炒雞蛋盛出來放到盤子里,鍋內(nèi)加水。 “水開了,把面條放進去會嗎?”謝恒問沈莫。 “不會?!鄙蚰獡u頭。 “您這五年是功能退化了嗎?”謝恒從流理臺后走出來,撩起T恤的衣擺擦了擦汗,“我去洗個澡,水開了,放面條?!?/br> 沈莫別開眼睛。 謝恒也沒指望他回應,又說道:“我從酒店跑的太匆忙衣服都沒帶,先穿你的了?!?/br> 沈莫看他往洗手間走去,提醒,“用我臥室的洗手間?!奔依镉袃蓚€洗手間,一個在他的臥室里,一個在外面,只要沈知瑜在的時候,沈莫便不會用外面的這個洗手間。 謝恒瞬間理解他的意思,應了一聲就進了沈莫的臥室。 沈莫走到流理臺后等水開。 五年前他和謝恒一起住了大概三個月,六月七月八月,一年中最熱的三個月。 沈莫從來沒試過跟人這么朝夕相處過,也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能與一個陌生人一起住三個月。 謝恒臉皮厚,所以幾乎沒有陌生便直奔一種詭異的熟悉,認識第二天,沈莫便能毫無負擔的往他腦袋上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