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終見遺囑(上)
陸英最終還是和那個白大褂一起被交給了警察,顧京墨不知道甘南星做了什么,總之并沒有人來追究她在陸英肩上和腿上留下的傷,也沒有人來要求她或者伯瑯作為證人出場。 顧伯瑯在老六的診所里住了近一周,顧京墨一刻不停地陪著,甘南星也就一日不落地過來。期間幼兒園的園長和林老師都來看過幾次,顧京墨接受了林老師的道歉,也誠摯地向林老師表示了歉意,畢竟,事情因陸英而起,幼兒園也是防備不及。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軌,耽誤的似乎只有甘南星需要在西南山區(qū)里拍的那部戲。 前兩日顧伯瑯終于恢復(fù)了平時的活力,雖然仍住在老六的診所里,卻跟老六一起玩得歡天喜地,完全沒有了病懨懨的樣子。 顧京墨徹底放下心來,終于有時間關(guān)注公司的事,也是在這時候,她看到了網(wǎng)絡(luò)上鋪天蓋地的消息。 “南神秘密離組為何事?” “臺柱不合!xyz的一哥之爭!” “兩男爭一女?南神憤而離去!” …… 顧京墨看著照片里的男人,一席白衫,如瀑長發(fā),黑色高靴,長眉入鬢,形似謫仙,唯一打破這和諧畫面的,是他身后擁擠著的拖著各種各樣行李箱的人群和燈光璀璨的穹頂。 甘南星穿著古裝戲服站在機場的候機大廳里! 顧京墨看了那新聞的時間,一周前,伯瑯失蹤的日子。 其實在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必然是匆匆趕來,卻不曾想,他竟然倉促到連妝都卸,戲服都沒換。 她知道他最不喜歡世人的過分關(guān)注,所以不工作的時候他甚至很少出門,卻沒想到那個時候他卻那樣無所顧忌,不在意世人好奇的目光,不在意可能出現(xiàn)的莫須有的緋聞,這份珍重深深地?fù)糁辛祟櫨┠珒?nèi)心最柔軟的那一處。 顧京墨久久地看著手機上甘南星在機場的照片,他與她的交集,就如同這個畫面一般,亦古亦今,明明是兩個世界中的人,卻機緣巧合地出現(xiàn)于同一個畫面。 “看什么呢?”康溫采拎著保溫桶推門進來許久了,卻見顧京墨一直呆呆地看著手機,完全沒有注意到她。 “???啊?”顧京墨這才反應(yīng)過來,匆忙將手機刷回主頁面。 “別藏了,這條新聞,全國人民都看到了。”康溫采把保溫桶放到桌上,坐到了顧京墨身邊,“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雖然有很多新聞,但是沒人寫到伯瑯的事。話說,這位大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你又是如何跟大俠相識的,速速老實道來!” 康溫采早就想問甘南星了,不過他除了面對顧伯瑯的時候表情柔和一點,其他時候完全是冰塊啊,康溫采最怕這種氣場的人了,所以整體旁敲側(cè)擊地跟老六打聽,可那家伙也是不明就里。 如今伯瑯身體也恢復(fù)了,陸英也被羈押了,她的八卦之魂也終于可以燃燒起來了。 “采兒,你相信命運嗎?”顧京墨的眼睛里閃爍著明亮的光。 “哈?”康溫采聽著這韓劇一般的對話,蒙圈了。 顧京墨有些語無倫次地說了她與甘南星之間兩年多的牽絆,并不十分詳細(xì),卻仍然能夠串聯(lián)起整個故事。 “你是說,兩年多前他在醫(yī)院里陪你生孩子?兩年后你們又很偶然地住在對門的公寓?”康溫采難以置信。 偶然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貴族,然而這貴族會不會太多了點??? 顧京墨和康溫采絮絮地說著那些她知道或者僅僅是聽他說起的事,因為那過去里曾有過他的參與,那段難熬的日子竟然也有了絲絲暖意。 梁維翰在門口站了許久,猶豫著該不該進去。隔著玻璃門,他看到了顧京墨臉上明明是回憶的表情,卻帶著溫暖的笑,兩年多了,她很少這樣笑過,是誰給了她這樣的笑容,是那個人嗎? 梁維翰捏緊了手中的文件袋,到底,該不該拿給她? 如果她看到,他們是否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呢? 或許,就讓這件事情永遠(yuǎn)不被人知道…… “維翰哥?!?/br> 梁維翰已經(jīng)決定轉(zhuǎn)身離開了,卻聽到了顧京墨的聲音,原來她已經(jīng)看到了他,還替他打開了診所的門。 梁維翰硬著頭皮走進屋里,臉上明顯帶著猶豫的神情還沒有散去。 “維翰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嗎?梁伯伯還好嗎?”顧京墨看著梁維翰的神情,感覺有些不對勁。 一邊的康溫采也緊張地站起身了,她總是無法控制自己,始終做不到不去關(guān)心他的事。 “不、沒事,他很好?!甭狀櫨┠崞鸶赣H,梁維翰臉上更加難看,但是早前的猶豫卻消失了,“京墨,你……看看這個?!?/br> 梁維翰終于將手中的文件袋遞給了顧京墨。 “這是什么?”顧京墨有些困惑地接過文件袋,解開封口的繩子,抽出了里面裝著的幾張紙。 顧京墨的眼睛不過剛剛掃過紙張上的字,便蓄滿了淚水。 她匆忙地看著上面的文字,一行一行,一頁一頁,直到最后,看到那熟悉的字體,終于失控地跪坐在地上。 “爸爸——” 梁維翰給她拿來了顧正原的遺囑。 那日梁維翰是在父親病床前聽說了顧伯瑯失蹤的消息,不單是他,躺在床上的梁鴻祚和陪床的梁伯母都吃了一驚,他匆忙出來尋找,他的父母則在醫(yī)院焦急地等著消息。 后來,伯瑯終于被找回來,被陸英綁走的事情也水落石出,他與父親母親說起來,母親自然是一味罵著陸英,說他不是東西,父親梁維翰卻表現(xiàn)得無比激動,不但啊啊地叫著想要說話,更是掙扎著想要下床。梁維翰和母親死命地攔著,才將他拉住。 許久之后,梁鴻祚才平復(fù)下來,眼眶里的淚水卻不斷滴落下來。 梁維翰以為父親是過于擔(dān)心伯瑯,不斷地安慰著他,卻見父親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的手機。 他將手機遞過去。 梁鴻祚說不出話,手指卻還能夠活動,他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敲著,在梁維翰的手機上寫下這樣一句話:“我對不起京墨遺囑在我書房上鎖的抽屜里去拿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