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神秘地提點我。

    好像這只是兜售給我一個人的重要秘辛，我可以想象到她這時故作高深莫測的神態(tài)表情。

    “算了吧，那些女客人估計都比我大上一截。我暫時還不想和大大jiejie約會?！?/br>
    我有些不禮貌地想撇嘴了，或者翻一個的的的白眼。

    倒不是那些女客人真的全無是處，要讓人嗤之以鼻。

    事實上她們中有不少是很富有而挑剔的，盡管我不想趟這趟渾水。

    而是因為她這故意的搗蛋，老是拿一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來糊弄我。

    “哈哈哈，這倒也是。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年輕了。不過有時候也是有客人的女兒啊什么的，可以考慮一下。”

    她還是有些熱心地繼續(xù)推銷一番。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越說越離譜了。

    反正言下之意就是這體檢是非去不可的了。

    但我還是忍不住出言相譏。

    “這玩笑開大了吧？人家的女兒都是在上學的，你這是要讓我去送死的節(jié)奏呢。我可沒有勇氣去面對她家人憤怒的槍口?！?/br>
    “哈哈哈，”電話那頭她笑得前俯后仰，差點還喘不過氣來。

    “醫(yī)院的醫(yī)生和護士還是很不錯的，去了你就知道了?！?/br>
    這下語氣才稍微正經(jīng)了一些。

    我倒是聽說過這f國的醫(yī)護行業(yè)里面，漂亮女子的比例可是相當高的。

    而且，更大的好處是她們多數(shù)都還是純粹的單身狀態(tài)。至少單身母親的比例要低很多吧。

    可能一來是因為醫(yī)藥專業(yè)的學習周期更長，而來她們也很專業(yè)地懂得保護自己吧。

    再要有什么額外的原因，我就會想起以前國內(nèi)時別人給出的惡趣味的解釋，

    “學醫(yī)藥護療專業(yè)的這些女孩子，都是對人體太過熟悉而了無興趣的了?！?/br>
    “所以她們對rou體的欲望要么就是很強烈，需要遠超過正常的刺激閾值，或者叫方式方法才可以喚醒自身?！?/br>
    “要么就是徹底的冷淡。如果異性沒有特別的手段激活，她也許就會怪異地投入到同性或者其他形式的情愛中去?！?/br>
    我覺得這說法沒什么科學根據(jù)，背后的邏輯也是不大成立的。

    想起來就是穿鑿附會，或者添油加醋的以訛傳訛罷了。

    但我對她們這職業(yè)類型的女子，或多或少是有些害怕的。

    沒錯，是真的害怕。而不是什么喜不喜歡的感受。

    我是覺得，如果自己的另一半，或者叫女朋友。她對我身體的了解遠遠勝過我對她的身體還有自身的了解。

    在她面前我算永遠都是個學生。我們倆之間，總有很多東西僅僅是只有她懂得的。

    那情形真是讓人無比惶恐不安啊。

    而且，就像是兩部機器吧。其中一部很會懂得自身的構造和自我維護，甚至可以跨過界去照顧另一部。

    但我想就我作為那另一部機器，自己的內(nèi)心一定是抗拒的，或者是已經(jīng)崩潰了的。

    除非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就是我可以快速地學到很多知識，以便自己在她們面前沒有那種透明和百無一用的感覺了。這樣也是未嘗不可。

    “而且，那醫(yī)院就在購物中心樓上的。順便再逛逛商場，心情就會好上不少。那里也可以認識不少新朋友的?！?/br>
    聽起來這倒是可行的。

    “好吧，我會去的。”

    想來想去也是沒有什么必要每天呆在家里。

    出去透透氣，多接觸人群，抑郁才會更快消散的。

    而且眼見這把自己關在公寓里面的休克式療法也只有些適得其反的療效呢。

    “很好。那就在本月以內(nèi)的任何一個工作日，帶上護照直接去那兒就行?！?/br>
    感覺像是幼稚園阿姨在夸贊小朋友們的慣用語氣。不知道待會有沒有糖果可以吃呢？

    “我已經(jīng)幫你預約好了，詳細地址不用說你也找得到的?！?/br>
    得，說半天這根本就是別人早就安排好了的。還說什么通知啊消息什么的。

    我可是沒得什么可選的。

    “不會吧？什么叫做我應該是知道的？”

    明明她剛才只說到那個醫(yī)院在購物中心里，具體叫什么名字都沒有透露呢。

    憑什么我就天生的找得到它?。?/br>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以為說清楚了?！?/br>
    “就是你肯定去過的那家酒吧附近。”

    越說越迷糊了。她怎么知道我肯定去過酒吧，還指定的那家呢？

    好像我一直就是流連酒吧的常客一枚。

    “好吧，就是gree3里面，靠**酒吧的那一側裙樓，第四樓。叫sfjg醫(yī)院?！?/br>
    這還差不多呢，那家酒吧我其實聽說過，大名鼎鼎。其實是艷名遠播的啦。

    只是還沒來得及去親身體驗一把，以后可能會去觀摩觀摩。

    而gree3呢，我倒是和joy去過一次還是兩次。

    以前我們都是主要在sm，ayala等shoppingmall里面廝混。

    “好的，這下我肯定找得到了。不過，確定是預約好了的吧？”

    我老是擔心她們辦事不牢靠，像這樣拖了幾個月的事并不鮮見。

    怕到時走進去又出現(xiàn)什么意想不到的情況，害自己白白跑路。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她們那邊已經(jīng)收到你的資料了。而且，檢查完了簽字走人就可以了，結果直接回傳給我們?！?/br>
    她還耐心地加了這么一句。

    “好吧，謝謝你。嗯，謝謝你們大家?！?/br>
    掛上電話，我還想躺一會。

    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了。

    干脆就起來，拉開窗簾。陽光一如既往地慷慨，充滿激情地揮灑著，整個房間火燒火燎似的近乎于白熾狀態(tài)。

    這窗簾本來也是形同虛設的。

    很早的時候，天光就穿透它進入到房間，就這樣靜悄悄地把人叫醒。

    像是什么天生的節(jié)律傳遞給了身體，不到一兩天身體就會和它渾然一體，難舍難分。

    也就是說，基本是天亮時候我就會被喚醒一次，哪怕再怎么不情愿。

    而稍后的陽光更加刺眼和炙熱，窗簾更是成了毫無作用的擺設。

    好在我還有眼罩。

    后來就干脆帶著眼罩睡覺，總算是稍好了一些。

    如此再怎么睡不太踏實，也是不用一陣一陣半睡半醒地掙扎了。

    所以我覺得這里的天光，特別是陽光，一定是種有毒物品，或者叫充滿了誘惑。

    因為稍微有點沾染，就是要讓人熱血沸騰，被逼迫著那樣不能安安靜靜地享受眼前的慵懶。

    而是要興奮地投身于什么行動之中。

    哪怕多數(shù)時候是無事可做，也不想做什么。

    所以我想那光，如果不是雞血，那么就是另外一種天然興奮劑。

    或許這就是她們說過的，陽光可以治療抑郁的原因吧？

    對它所能提供的這一大功用，我是始料未及。

    畢竟以前也不是生活在絕對的幽暗之中。

    但當陽光如此毫無保留地籠罩我每一天的生活，巨細無遺又纖毫畢現(xiàn)的感覺，還是讓我花了不少時間來調(diào)整和適應。

    也是好事吧？我安慰自己。

    畢竟它是老天爺給予塵世的恩物，還會把希望和幸福賜福給我的。而陽光下一切罪孽都是會遠離我。

    只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這陽光實在太過泛濫，也有些浪費。

    但本地人們卻毫不在意，就是大大咧咧地真正享受它。

    我看見好多人就是隨隨便便在室外的樹蔭下也可以打盹什么的。

    房東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她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大媽，但絕對談不是慈祥。

    我想在這里，其實是無論在哪里。

    人如果把錢看得特別的重要，反而就會是不怎么在意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和情感了。

    所以她更多的是給我精明過人的感覺。

    雖然樓下的超市就有電腦，但她明顯很多東西都不會用，一遇到麻煩就是指望我來幫助指點一下。

    說實話我是對三番五次提供這樣免費的幫助毫無耐心，很快就嫌煩了。

    我可不是來這里做義工的。

    就是更為專業(yè)的逃避和流浪吧，付了高額房費，只是為了一個更為寧靜和徹底的不受打擾的環(huán)境吧。

    于是大多數(shù)時候就躲在房間里面，也不再理睬她在樓下的大呼小叫。

    好在時間一長她就不再來煩我了，我才得以真正開始享受這有些徹底和深入的孤單。

    這房東應該算是富有土著了吧。

    就表面上的了解來看，她也是有了巨額財富。

    就是這鬧市之中的一座還是幾座小院，都是五層樓左右的樓宇啊。

    而且她還告訴我在不遠的海邊，也有一兩處這樣的房子。

    我一向對那樣的房子心存美麗幻想。

    以前一直說是面朝大海，就會怎么樣怎么樣。

    但我真正想的是，真的住在那海邊。對我來說，最為愜意的事，不過就是早起看日出，傍晚看日落了。偶爾還開窗戶吹吹海風，聞一聞海浪的腥味和咸味。

    我才不會有什么春暖花開的錯覺。

    要有的就是冰火兩重天的覺悟。

    因為事實上海邊白天和夜里溫差極大。

    白天就是真正的烈日，輕而易舉就可以曬得脫人的皮，連海水都是guntang的感覺。

    到了晚上吧，真是涼風習習，海水也會變得冰涼。

    而且，海邊的空氣潮濕而富含鹽分，很快就會腐朽了房屋和家具，房子里里外外的一切都很是不好保養(yǎng)的。

    所以就當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俗人，身心偶爾放飛到海邊就好，也不要奢求每天每日的扎根。

    況且真要住在海邊，就不得不會很是cao心糧食和蔬菜的問題了。

    那完全是很現(xiàn)實的關乎活命的大問題。

    可根本不是詩人和文藝青年到了海邊就油然而生的關心和情懷。

    那里可是沒有什么集市，要填飽肚子就是一個嚴峻的挑戰(zhàn)了。

    不能和房東她們比。這些富得流油的土著都有自己的汽車。而且都是j國產(chǎn)的越野或者suv車啊。

    往返那兒真是很方便和快捷，一次還可以運很多的食物。

    而我一個人在那里生活，交通基本得靠走。估計走路到最近的像樣一點的村落都得小半天吧。

    那每天還能做其他什么呢？

    就是睜開眼睛，就得為了喂飽自己而出發(fā)上路。又急急忙忙地趕在天黑之前回到住處，入夜就會疲憊不堪地睡去。

    然后再開始新的一天，日復一日這樣的折騰。

    想起來都是荒誕不經(jīng)。

    那會是一場更為巨大而毫無意義的自我折磨，而不會是什么靈魂探索之旅。

    更是根本談不上什么修行。

    所以我果斷地掐掉了去她那海景房居住的妄念。又還沾沾自喜自己終于變得理智和成熟了。

    幸福當然是要執(zhí)著地去追求。但更要從眼下可以看見和觸摸，理智和思想認為最終可以得到的一切出發(fā)。

    就是非得要樣樣都真真切切才能啟動，才可能算數(shù)。

    稍微虛無縹緲一點，我就要起疑心。

    心想那會不會是自己幻想出來糊弄自己的，又或者只是還未曾醒來一般地生活在別人的想象之中。

    凡是那樣就寧可自己不要。

    這會不會是joy的傷害帶來的長期后遺癥之一呢？

    好在現(xiàn)在即使想到她，也不會有太多的不適，搖一搖頭就會輕輕抹過去了。

    偶爾房東還會談起gz。

    是說她有不少的c國朋友都住在那里，也奇怪地有些f國朋友長住。

    可能她還和c國有些生意上的往來。

    估計是什么小商品批發(fā)之類的生意吧，看起來她這小超市里面賣的這些林林總總的零食糖果小玩意就是出自那邊了。

    gz那里就是常年有著各式各樣的交易會博覽會，吸引著世界各地的客商。

    在她們心目中c國最大最現(xiàn)實的幾個地方，無非就是fj，zj，gz了，而且無一例外地都是從生意這個角度來說的。

    而對她們來說，只有gz才算是最近和最大的跨國進貨市場了。

    就是簡單地搭乘馬尼拉直飛gz的往返航班，真正的朝發(fā)夕至。

    提前聯(lián)系好當?shù)厣鈭錾系呐笥选Ｔ绨囡w機抵達以后就馬不停蹄地看貨拿貨驗貨，打包以后就奔赴機場，晚班飛機就回了f國的家。

    有時還附帶著贈送接送機和工作午餐，這樣做起生意來倍加方便。

    我是第一次聽到本地人描述之下如此簡易便利的跨國生意，也是才發(fā)覺兩國其實相隔得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