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還是怪床不好還是自己一直的心神不定呢？

    無論如何總不會再怪到我的頭上了吧？

    可憐的我，昨晚也真是太累了，加上一直又是好幾次被她折騰和驚嚇。反而是疲倦過后又有些興奮，身體睡著了但腦子還是活躍得睡不著。

    這也算是很異常的情況了。不管是我這反常的睡不好，還是睡不好以后也對她沒有半點的非分之想。

    尤其是如果要拿我之前對她的志在必得來說的話。

    可能是隨后陸續(xù)發(fā)生的事情，才讓我對她刮目相看了吧？

    其實那是心里覺得hold不住她。

    最最緊要的還是她一直強調(diào)的，我們只是偽裝成情侶，去刺激周圍所有的人。

    都說了那對我毫無意義，而且我也沒有什么需要報復(fù)的。

    即便是經(jīng)受不住她的慫恿，想要小小的報復(fù)一下，那唯一可以的對象卻是不見蹤影的了。

    不可能為了這個小小的報復(fù)目標，還要先去上天入地搜尋一番吧？

    所以我當(dāng)時才覺得她這樣的提議完全不靠譜。

    但又不知道怎么去駁斥她，或者說知道了也不想那么去做。

    畢竟這算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就是不小心想到了，也不能主動去反對她的這有些怪異的趣味。

    更何況之前我還以為這樣會讓自己最終是有機可乘的。

    就是能夠真正的得到她。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樣的念頭也已經(jīng)是一分一秒地凋謝了。連痕跡都越來越淡了。

    因為很多時候我還是會知難而退的。這是所有謹慎的人的通病吧？遇到自己不曾想象過的困難，首先想到的還是撤退回安全的心理距離。

    這種被想象力限制了的軟弱，再怎么探究和解釋也是多余的了。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對她的記憶卻是在瘋狂地不停生長。

    盡管這才認識十幾個小時而已，但心里面的印象卻比joy還要深刻無數(shù)倍。

    而且單是從體驗上來講，就是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那幾個月的時間。

    感覺是熟悉不已多年的老朋友，但偏偏說不出來什么關(guān)于她的具體信息。

    那倒像是自己在和一個隱形人交往。

    這不公平。

    她都對我的過去知道如此之多了。連帶我常常出沒的地方，包括酒店。

    而且我算是成了她的跟班和小弟。

    苦力做了，為她當(dāng)打手出頭，當(dāng)她的出氣筒，自行車駕駛員。嗯，甚至是保姆，男的那種。

    感覺她是變著花樣在折騰我使喚我啊，這到底是把我當(dāng)成什么樣的存在了？

    都說了我是不知道不懂她們的心思的。也就更加不會明白她們心里面做著的是什么樣的夢。

    多想想都是要頭痛的節(jié)奏了。叫我怎么樣去奉迎呢？

    “喂，你在想什么呢？”

    本來昏昏欲睡的她突然白了我一眼問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

    懶懶地回答了一句，心里的疲憊還是沒有消除干凈。

    “很簡單的啊，看到你那呆瓜樣就知道了。一般那樣的情況就是走神了。是不是在想著怎么樣和她們交代呢？”

    一時為之語塞。

    唉，之前沒有發(fā)現(xiàn)她居然是這樣的毒口辣舌?。?/br>
    當(dāng)初那個讓我覺得完美溫柔還有些高貴的女孩子哪里去了?。?/br>
    搖搖頭。也不想解釋什么。

    但她也還是突然興奮了一樣又開始喋喋不休。估計是咖啡產(chǎn)生效果了。

    “一般搖頭的話，心里也是會有相應(yīng)的嘆息的?！?/br>
    “而嘆息過多的話，心里的負面情緒就會增加?！?/br>
    “負面情緒積累過多，而又沒有得到很好的發(fā)泄的話?！?/br>
    “就會。。?！?/br>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等我接上話。

    “就會怎么樣？”

    我有些緊張。

    “就會越來越笨，成為一塊大磚頭啊?！?/br>
    這個時候，她又恢復(fù)了幾分初見時分的精明聰慧。

    不過用依然有些有氣無力的腔調(diào)說出來，就是顯得如同女巫一般的惡毒感從聲線里透過來。

    并且說完以后又還白了我一眼。

    像是在配合著嫌我笨。

    感覺這十幾個小時里，被人嫌棄的次數(shù)比之前的一生都還要多啊。

    哪怕還大大方方地扣除了好幾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只是天曉得她是不是在睡夢里都是在那樣干?。烤褪窃诓幻卟恍葜幸怖^續(xù)嫌棄著我。

    對此我真是無話可說，剩下的動作只有干瞪眼了?？偛荒苋ゾ局亩湔f這樣對我不好，要有公平和寬容愛人的心吧。

    “其實那也沒什么?！?/br>
    “反正你都是夠笨夠遲鈍了?！?/br>
    這是覺得我真的無藥可救了還是對徹底對我絕望的說法呢？

    覺得自己有些面紅耳赤的程度了。

    不過想想這也算是她的固定風(fēng)格。也就很坦然的沒有什么要忍耐或者發(fā)作的不適感。

    撇撇嘴，還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句。

    “為什么現(xiàn)在你讓我感覺到像是換了一個人呢？”

    唉，還是繼續(xù)我的走神吧。只希望她待會在機艙里睡過去，然后一覺醒來就繼續(xù)變回那個我喜愛不已的女孩。

    不過眼下她這個樣子也算是我之前少于體驗到的新鮮。

    雖然有些尖刻和不留情，但還是可以算作是在善良純真的范疇。

    而且即便是這樣有些傷人的尖酸，也沒有覺得讓自己很是難堪。

    倒會像是那種早就注定了要品嘗一陣的奇異滋味。

    所以我現(xiàn)在根本就不會再想到什么得失的事情。就是很簡單的想好好領(lǐng)略她的風(fēng)采。

    看看到底她還有什么可以繼續(xù)變化的面目。

    像是之前告訴她的，最終要能夠走到哪一步都是隨意的。

    比起刻意地追求什么，還是這樣淡淡的順其自然更好。

    畢竟只要她是一直單獨和我在一起的話，怎么都算得上是已經(jīng)擁有了她。

    而且還可能是我最喜歡的那部分。

    “哦，frank，請你不要生氣嘛?！?/br>
    她馬上就是又換了一副小女生的姿態(tài)。仿佛之前那些話完全和她無關(guān)的。

    也很難從再從她臉上看出有什么痕跡。

    現(xiàn)在是開始對我撒嬌了吧？

    果然她開始毫無避忌地拉著我的胳膊上下?lián)u動，像是小孩子要從中找出什么好吃的糖果一樣。

    “我只是覺得你好需要我的關(guān)心呢?！?/br>
    “所以才那么不忍心地說出來一些真話?！?/br>
    “哦，應(yīng)該是不小心說出來的。”

    “因為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你發(fā)愣的樣子。我就變得忍不住要想說出來那些話語?！?/br>
    真是這樣的嗎？我心里還是嘀咕個不停。

    也不知道你那是深層次的同情，還是莫名出奇的泄憤了。

    “而且我喜歡你這樣生氣了以后欲言又止的模樣?？赡苓€是想發(fā)怒又舍不得吧？”

    “你和我在一起一直沒有什么多余的話。我能感覺得到，更多的時候你都是在自己心里自言自語?！?/br>
    “不過這樣子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可愛，也是好有內(nèi)涵?！?/br>
    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也知道我有話都藏在自己心里不想和你多說什么了，你還覺得這是可愛？

    看來你分明就是來搞怪折磨我的對不對？

    不過我也覺得很奇怪為什么自己現(xiàn)在有那么多的話不想說出口。

    這是抑郁癥還是強迫癥的表現(xiàn)呢？

    以前某國的文化認為喜怒不形于色，不茍言笑才是成熟和莊重的表現(xiàn)。那我現(xiàn)在是屬于真正成熟了嗎？

    但還是懷念以前那些和joy在一起時，想說就說，以及想到什么就說什么那樣的暢快和無拘無束啊。

    眼前自己這動不動就沉默寡言的，不過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陌生。

    其實我是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哪怕真是變得瞻前顧后更加的謹言慎行，都覺得沒多大的意義。

    如果你生來就是什么樣性格的人，要想有脫胎換骨的嶄新表現(xiàn)，真的是比登天還要難的。

    就算是你排除萬難，或者說是經(jīng)歷巨大的變故以后，硬生生地被改造成了一個新的自我，心里也會是很難適應(yīng)新的軀殼。

    那意味著是舊有的自我的消除吧？

    突然她又把頭靠進我的懷里，重新變得安靜起來。

    這又算是什么情況？

    一會兒大方一會兒小氣的。是在玩忽遠忽近，忽冷忽熱的那套把戲嗎？

    于是我就想起來昨晚那場半推半就的吻。

    我發(fā)誓那絕對是真實的。而且她都算得上是積極配合，沒有一點的抗拒。

    眼前靈光一閃，也許這就是她后來種種變化的根源吧？

    要知道她畢竟可是女孩子啊?；蛟S她是一直對此耿耿于懷的，不管是從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

    我怎么可以那么粗心，吻過就當(dāng)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就那樣子大大咧咧地置之腦后了啊？

    她不會像我這樣，就會用一個回腸蕩氣的吻來直接表露自己的心意。

    而是要拐彎抹角地顯露出不同的小情緒，還有各種異常的表現(xiàn)。

    這些分明就是在提示我或者是在告訴我什么啊。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老是不停地搖擺和徘徊于對她的想法的各種猜測。

    搞得自己的思緒好像是掉進了一個周而復(fù)始不停變化的循環(huán)了。

    這可是和我之前想象的那種不斷自下而上逐層升級的進程完全不同來的。

    唉，她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如果我可以歸咎到這一點原因的話。

    心里又是哀嘆一聲，為什么你就不可以簡單一點？

    比如就是始終對我只有一種態(tài)度??？怎么也不要變來變?nèi)プ屓穗y以適從嘛。

    又或者是正常一點點。

    咱們就是開誠布公開門見山那樣地說好要怎么開始，到底開不開始。

    然后該干嘛就干嘛。

    天才知道為什么非得要是如此的刁鉆和任性，把簡單的情節(jié)演繹成那樣的曲折多變。

    “你覺得這樣的旅行，到底是有什么意義？或者說，你是怎么樣看待旅行的?！?/br>
    她突然就抬起頭來，很認真地開口問我。還頗有些考究的滋味。

    記不清昨晚我們是否聊起過這一類的話題，也不知道是否都告訴我她自己以前的經(jīng)歷，還有來這里的目的。

    她這現(xiàn)在的問話都是和這些有關(guān)系的。

    我不能說自己是一個多么有故事的人。但很可能就是一個凡事都喜歡多想的人。

    這樣就容易把簡單的故事也想象成為曲折豐富的經(jīng)歷。哪怕不是添油加醋。

    其實多年來，我一直都在旅行。眼下更是長期的旅居在這國度里。

    但要說到旅行的意義，我認為其實還不如流浪。

    要到哪里去，可以看到什么樣的風(fēng)景和認識誰，都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

    也許旅行可以增加一些新的體驗，但那些感受對我完全沒有什么新意。

    對我來說，它只是增加了新的目的地，還有長長短短或遠或近的路程。

    也是最好的快速忘卻過去和消磨時間的方式。

    “以前我認為旅行是種巨大的浪費，而且根本是和愛情無關(guān)的?！?/br>
    “雖然我經(jīng)常旅行，卻覺得是不如流浪來得更為隨意和放松?！?/br>
    這可是從自己的人生故事里頭升華出來的經(jīng)驗之談。

    不過我可是不指望眼前這小丫頭可以懂得。

    “那現(xiàn)在你是怎么樣認為的呢？我只想要你當(dāng)前最新的看法?！?/br>
    她還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也不知道這離她想要的答案還有多遠。

    “旅行和愛情也是毫不矛盾的，甚至有可能結(jié)合在一起?！?/br>
    “而真要是有愛情的時候，不管真假長短的旅行都會是輕松愉快的?！?/br>
    “所以如果現(xiàn)在要我再選擇旅行或者流浪的話。我是會索性選一個徹底一點和更大一點的場所?！?/br>
    “為什么呢？要更加貪婪。”

    “可能是因為自己想驗證這嶄新的觀點吧？”

    “那整個f國，或者全世界都作為你流浪的地盤夠不夠大?。俊?/br>
    “其實我的意思并不僅僅是指地域上的大。而是內(nèi)心世界更加不受限制的程度?！?/br>
    “而且還想認真地體會到那種和同伴一道，自由自在地放飛自我的感覺。”

    喃喃自語之際，突然靈機一動。之前頗為頭疼的行程問題仿佛一下子就迎刃而解。

    “不如這次就從拉瓦格到圣安娜再繞回高山省這樣的一條線，走完北方那一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