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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北莫名彎起嘴角,看著他,左肩微沉墜下書包來:“晚上回來吃東西了沒有?” 沒等方臨回話,他一手拉開拉鏈,從書包里拎出份打包好的透明塑料食盒來晃了晃,仰起臉,嘚瑟地一抬眉:“哥哥請你吃好吃的?!?/br> 深夜十二點,倆人就著兩瓶冰酸奶,熱了一整盒麻辣小龍蝦。 賀媽的手藝很好,做得色香味俱全,他們直接沒能剎住車,等回過神時一整盒小龍蝦已經(jīng)消滅得干干凈凈。 收拾完殘局的時候,唐星北已經(jīng)走不動路了,趴在餐桌邊的椅子上擰眉:“撐死我了……” 他晚上加了兩個餐,又不知道節(jié)制,這會兒吃得胃都有些疼。 方臨有些無奈,給他倒了杯熱水:“喝點兒緩緩吧?!?/br> “別,”唐星北蔫蔫地一抬眼,睨他,“再喝我就吐了?!?/br> 方臨皺眉:“你這么趴著也不行,先上樓?!?/br> 唐星北哼哼唧唧閉了眼:“不想動?!?/br> 方臨看了眼樓梯,像是想到什么,猶豫片刻,卻沒有說話。 在樓下趴著緩了半天,胃疼卻只重不輕。 只趴桌子上也不是回事,唐星北勉強忍住疼痛上了樓,進屋后連燈都沒開直接往床上一趴,按著胃擰眉嘶了口氣:“……cao啊。” 方臨站在他門外猶豫片刻,進屋,合上門,打開空調(diào)調(diào)到二十六度,這才去看一眼床上趴著的人。 唐星北的臉色已經(jīng)白了下去,沉沉地閉著眼,額間隱隱有細密的汗。 “有胃藥嗎?”方臨朝他書桌上看了眼。 月光透過陽臺窗曖昧不明,試卷和書都擺得亂七八糟的,桌面上還攤著一本描了半張的字帖,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唐星北悶聲道:“不吃那玩意兒。” 方臨有些無奈,只好走上前,伸手按著他的肩膀把人翻正了:“躺好?!?/br> 唐星北這會兒虛得不行,色厲內(nèi)荏地擰眉:“……干什么?” 方臨嘆了口氣,沒說話,單腿蹲下來,一手撐著床沿,掀開他的衣擺,手指探了進去。 溫熱的指尖觸碰到皮膚的一瞬間,唐星北抽了口氣,下意識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哎……!” “別動。”方臨的聲音很低,近在耳側(cè)。 他的手落在腹部偏上的位置,不輕不重地慢慢揉著。 手心溫熱干燥,貼在偏涼的腹間有種熨帖的溫度,唐星北只別扭了一小會兒,就屈服于這甘霖一樣的溫暖,慢慢放緩了緊繃的神經(jīng),閉眼躺好了。 沒一會兒,開始舒適地哼哼唧唧。 方臨動作一僵,像是想說什么,又迅速閉了嘴。 手心的皮膚觸感暖軟溫涼,平躺下來的腹肌緊致輕薄,隨唐星北的呼吸輕緩起伏著。 淺淡的月光下,唐星北裸露的皮膚偏冷偏白,左側(cè)那朵線條簡潔的花就格外惹人注目。 方臨忽然想起公交車上的那天雨夜,這朵濃紅的花,以及花//心處那一條深刻的傷疤。 淺粉色的疤痕蜿蜒在白凈的腰側(cè),約有七八厘米長,看傷口翻露復原的痕跡,應該也不淺。 以他十幾年的經(jīng)驗來看,這傷口應該不是刀或匕首一類的東西,倒像是…… 唐星北攥著他手腕的那只手突然收緊了,一邊屈腿蹬他,一邊不受控制地哈哈哈哈笑出聲:“你他媽、摸我干什么!” 方臨從昏暗的月色下猛地回過神,迅速收了落在他傷疤上摩挲的那只手,站起身,指節(jié)僵硬地曲了曲,月光曖昧照不清表情。 他垂著眼側(cè)過臉,擰眉匆匆丟下一句“你休息吧”,甚至也沒來得及看一眼唐星北的神色,然后直接轉(zhuǎn)身出去哐一聲關了門。 留唐星北一臉笑容未散的莫名其妙。 等人走后,他才猶豫著皺眉低下頭,一把撩起衣服,戳了戳剛剛方臨觸碰的那個位置。 ……不就是一條疤嗎?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沒了溫熱的輕揉慢捻,胃痛的感覺又慢慢浮了上來。 唐星北臉色一白,小聲罵了句cao,重新躺平了,閉眼學著方臨的手法自己胡亂揉著。 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著睡著了。 房間里燈還亮著,草稿紙上的公式還停留在之前的那一頁,空調(diào)嗚嗚吹著冷氣,把頁腳吹得輕輕翻動。 方臨背抵著門站了會兒,半晌,平靜地走上前,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筆。 草稿紙上的字體清雋,洋洋灑灑地列了半頁的式子。 其實這道題不難,只是幾個差項轉(zhuǎn)換的推導而已,而且關鍵的點已經(jīng)算了一大半,只需要補足就夠了。 但方臨垂眼看著,半晌都沒能看懂自己之前寫的這一串鬼畫符是什么。 他慢慢吸了口氣,冷漠地扔開筆,起身關燈上了床。 去他媽的,睡覺。 第26章 附中的期末考試一向不用省里的試卷,各科課題組自己出題,監(jiān)考也十分很嚴格,直接奔著高考那檔去的。 介于今年沖擊文明校園的特殊性,期末考時體育先行。 唐星北和方臨倆人選的網(wǎng)球,考試要求是正手反手各自打滿十個不斷。 不出意外,倆人全是滿分,在一眾的七八十分的哀嚎中格外突出。 體育考完的后一天就是期末統(tǒng)考。前一天的晚自習,校領導集合老師召開考前大會,留各班學生自主復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