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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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決定了?”蘇格儼有些焦躁地說。 不怪蘇格儼難以淡定,作為醫(yī)生,喻教授一貫不輕易放棄一個病人,怎么到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決定了?!庇鹘淌谀抗鉁厝岬芈湓谡煞蚰樕希藢φ煞虻木鞈?,眼里看不到一絲恐懼。 蘇格儼還想說什么,面對愛人祥和平淡的臉,只覺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最終變成一聲低低的輕喚:“小喻!” 剛一出口,擔憂,不舍,心疼便在他五臟六腑里翻滾,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至微和慕長安正在休息室吃外賣,牛rou拉面。 慕長安給喻教授做手術,至微一顆心落定,食欲大增,此刻不顧形象呼啦啦往嘴里扒。 慕長安眼看著那一大海碗即將見底,將自己碗里的牛rou挑出來,涮干凈黏在rou上的香菜,夾到至微碗里。 要不是擔心喻教授的病,恐怕這輩子她都沒有吃不下東西,把自己餓成這樣的時候。 “慢點吃?!?/br> 這狼吞虎咽的模樣,慕長安真怕她噎著。 至微筷子上夾著一塊肥厚的牛rou,想往嘴里送,無奈嘴巴里塞得嚴嚴實實,沒有一丁點縫隙,她只得直著脖子,使勁把嘴里的先咽下去。 慕長安擔心的事發(fā)生了,食物在食管三處狹窄造成了擁堵,至微噎得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灌了大半杯水才疏通下去。 至微定下神來,卻見慕長安碗中的水平面原地踏步,便問:“你怎么不吃?” “我不餓?!蹦介L安低頭一點一點把細碎的香菜末挑揀干凈,將碗推到至微面前,“沒香菜了,你都吃了吧?!?/br> 慕長安眉頭緊鎖,再柔軟的語氣也掩蓋不住他心事重重的模樣。 看來喻教授這個史無前例的手術,給了他不小壓力。 至微撐著筷子,一臉擔憂地凝視他,伸手撫著他眉間豎起的皺紋。 她沒說什么,慕長安卻看透了她心里所想,捉住她的手,柔聲說:“別擔心,我心里有數。只不過,畢竟是大手術,得想到每一個環(huán)節(jié),想到每一個可能出現的意外,想好應對措施,做到萬無一失?!?/br> “我相信你。我只是想……” 她還想另一件事——他的病,那個犯起來隨時隨地撂挑子的躁郁癥。 燕翎最近出國,他的藥能不能支撐到她回來? 話說回來,好像很久沒見他吃藥了。 “又在擔心我的???” 至微真是納了悶了,慕長安你是鬼嗎?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我只是擔心你藥不夠,發(fā)作起來把我媽丟手術臺上不管了?!?/br> 慕長安抿了抿嘴:“我已經很久沒吃燕翎開的藥了。” 至微急了:“你怎么藥吃完了也不說?……等等,我想想從哪能搞到藥……大表哥在精神科,我現在就托他弄點來?!闭f著忙不迭找手機。 慕長安按住她,大手將她腦袋一按,親吻她的發(fā)梢,悄聲說:“別費勁找了。” 至微瞪眼:“不吃藥哪行?” 慕長安闃然一笑:“傻瓜,你就是我的藥啊。” “???”至微直線腦袋,一時沒品出慕長安話里有話,見慕長安一臉玩味無奈地盯著她,恍然覺悟,木頭人這是跟她說土味情話呢。 青年男女,荷爾蒙得不到釋放,是容易憋出病。 個把月沒廝磨過,午夜夢回,不渴望是不可能的。 他的藥不會就是某運動吧 至微拍著胸脯: “等喻教授手術成功,一定好好犒勞犒勞你?!?/br> 頗有終身為你供藥的豪氣。 和至微感情穩(wěn)定后,慕長安的確很少發(fā)病,以至于燕翎出國前提醒他去拿藥,他也以病情穩(wěn)定無需吃藥而拒絕了。 明明說的是實話,怎么到了她那就顯得那么的…… 慕長安著實無語。 吃過飯,至微收拾桌面,慕長安拿了老蘇教授的筆記本,坐在一旁專心致志搞研究。 至微以為他在看手術資料,伸頭一瞅,他竟在寫國自然標書,奮筆疾書那種,顯見思維極其活躍。 他對喻教授的手術越如此這般舉重若輕,至微就越放松,對喻教授的病越樂觀。 在至微眼里,此時此刻的慕長安就是一尊金光閃閃的佛。 佛,得供著。 至微殷勤得了不得,咖啡熱水接連不斷,捶背捏腿樂此不疲,恨不得連廁所都替慕長安上了。 慕長安被無數次打斷,合上電腦,嘆了口氣。 “你歇會吧!”他說,語氣不是很和諧。 “你生氣了?”至微極其罕見地弱弱地問。 “嗯。” 慕長安并非為思緒打斷而生氣,他只是受不了至微沒事找事。 以前,她可是能躺著絕不站著的。 “至微,坐下歇會,好么?” 至微乖得像捋順了毛的貓,輕輕坐下,過了一會,實在受不了,又竄起來:“不行,你給我點事做吧。一閑下來,腦子就不受控制,總會想……” 慕長安抬眼,脈脈地看著她,“有我在,別怕?!?/br> 慕長安的眼神對暴躁的至微總有神奇的定身作用。 至微對上慕長安烏亮的眸子,呆了片刻,嚶嚀一聲:“有你在,我不怕?!彪S即依偎在他身上,喃喃重復,“我不怕。”眼睛已紅了一圈。 她最近比較多愁善感,看得人心疼。 電腦旁的現磨咖啡,飄出淡淡清香,裊裊水汽蒸騰而上。 慕長安擁著至微,周遭安靜,只剩慕長安辨識度極高的男中音:“等蘇老師談完話,咱們還有很多事要做?!?/br> 他的注冊證在外院,主刀喻教授的手術,少不得要去醫(yī)務處走流程,這件事交給至微去辦,畢竟這也算她的地盤,各方面比較熟悉。 “我們一起努力,喻老師會好起來的,我保證?!?/br> 至微擦了擦眼睛,點頭:“嗯?!?/br> 慕長安拿了紙筆,開始給至微分配任務,正說著,老蘇教授來了。 “小慕,小微,過來一下,mama有話和你們說?!?/br> 至微和慕長安納悶地跟著老蘇教授來到喻教授的病房。 喻教授先拿著慕長安總結的資料,感謝了慕長安為她做的努力,相信他以后定能在胃腸外科有所建樹。 至微越聽越不對勁,手術還沒做呢,就開表彰大會? “這頂高帽子未免戴的太早了,您就不怕他飄起來??!?/br> 老蘇教授已坐到床頭,將喻教授托起來,讓她能舒服地半靠在他胸前。 喻教授感到他起伏的胸膛,正在壓抑著情緒。她回過頭深深望了丈夫一眼,拍拍他的手,露出一絲看淡紅塵的笑。 “我決定不做手術,明天一早轉去安寧病房?!?/br> “為什么?”至微大叫。 “你多大了,還這么毛毛躁躁?就不能安靜點,等我說完?”喻教授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仍不忘責備至微。 至微很不服氣:“你自己不也說,慕老師為你做了這么多,你怎么說放棄就放棄?你對得起你自己,對得起我們,對得起他么?” 眼看著□□味蔓延,一直不說話的慕長安開口:“喻老師,手術可以獲益,您應該試一試?!?/br> 喻教授瞥了至微一眼,轉向慕長安時眼中凌厲蕩然無存。 “我的病到了終末期,做得再多,無非延緩生存時間。我相信你的手術會做的很完美,可是,做了手術,也許剩下的時候都得在icu度過。我希望最后的日子能生活得有質量,不愿意躺在床上挨日子?!闭f到這,喻教授臉上露出了愧疚之色,她睜大眼睛,看著至微,歉疚說道,“我知道這一切對你來說很艱難,但這是我的決定,希望你和哥哥能尊重我。” 疾病已讓她的性格改變了許多,變得越來越有慈母犯,說出來的話溫柔了許多也中聽了許多。 至微搖頭,帶著哭腔:“我不要你死,哥哥也不要你死?!?/br> “你也知道m(xù)ama的性子,與其茍延殘喘,不如安安穩(wěn)穩(wěn)地離開。其實,從醫(yī)這么多年,我越來越知道,死亡和生命一樣,既是個技術問題,也是個哲學問題,技術越是發(fā)達,就越要尊重人的意愿,越要以人為本。” 喻教授這番大道理,至微沒耐心去體會。 她單純就是不明白,有機會,就要全力以赴,輕易放棄和縮頭烏龜有什么區(qū)別? 說了半天,喻教授累了,她說要休息,叫老蘇教授帶著至微和慕長安回家去。 蘇格儼執(zhí)意留下,喻教授攆他:“別在這惹我傷情,都回家去,讓我好好睡一晚。對了,你替我把書房那個樟木箱子拿來?!彪S后,她還伸了個懶腰,感嘆說,“哎呀,30年來,我終于也能睡上整覺了。” 三人只得退出了房間,慕長安開車,至微和蘇格儼坐在后面,各想各的心事,一路無語。 到了家門口,至微遠遠見到家門口站著個背著雙肩背的高大身影。 至微連忙打開玻璃大叫,“哥”車還沒停穩(wěn),迅速打開車門,飛奔下去,投進蘇至誠的懷里,“哥,你總算回來了?!?/br> 至誠抱著她,看到身后緩緩走來的老蘇教授和慕長安,眸子暗了暗。 “爸”至誠垂下頭,生澀地叫了聲。 “哼?!疤K格儼面色陰沉,從鼻孔里出聲。 至誠的表情僵硬起來:“爸,我回來了?!?/br> 蘇格儼背著手從他身旁走過,正眼也不瞧他,自顧自走到門邊,至誠跑到前面,恭敬地開門,蘇格儼這才斜了他一眼,“還知道回來?” 至誠手下一凝,抬起的腿也不知能不能邁。 自打哥哥離家出走,至微就時刻盼著一家團圓的時刻,可是,作為另一個不受寵的孩子,她能做的十分有限。 如今至誠到了家門口,豈有不進門的道理?至微拖也要給他拖進去。 至微親昵地挽起至誠:“我們進去吧?!?/br> 至誠猶豫間,只聽屋里傳來老蘇教授威嚴的聲音,“還不快進來?” 八年來,至誠終于再次邁進了家門。 至誠進門就問:“mama的病怎么樣了?” 看至微用力咬嘴唇,泫然欲泣的樣子,至誠猜也猜到了。 他拿起外衣,說:“我去看看她。” 他和至微說,眼睛卻看向蘇格儼,他不確定父母是否已原諒了他。 蘇格儼站起來,朝他厲聲吼,“你還有臉去見她?不怕把她氣死?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不快去洗個澡,把胡子給我剃了,年紀輕輕,留什么大胡須?” 蘇至誠被罵的毫無還嘴之力,不過,既然父母不計前嫌,原諒他了,給父親罵幾句又有什么不可以? 至誠去洗澡,蘇格儼坐在沙發(fā)上,抱著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微站在邊上,略顯多余。 慕長安拉著至微出去,至微問:“去哪兒?” 他說去超市,買菜做飯,給至誠接風。 其實是,叫至微出來透透風,讓隔閡多年的父子倆彌合一下感情。 至微看他推著車,邊走邊看菜譜,用手肘撞他:“隨便做一點就行,不用這么費力。 慕長安剛研究好至誠愛吃的菠蘿古老rou,往車里放了一大袋里脊,笑說:“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第一次給岳父和大舅哥做飯,我得刷刷好感度?!?/br> 至微糗他:“原來俊媳婦也怕見公婆??!” 慕長安言簡意賅:“怕?!?/br> 至微:“……” 這逆天的聊天技能,這輩子別指望能和他你來我往開玩笑了。 自從胡姨離開,至微家“干凈”得連一顆鹽粒子都找不出來,是以,買了菜還得買各種調料各類米面。 離開超市時,至微覺得他們搬了半個超市。 回去,慕長安就在廚房叮叮當當忙乎了兩個多小時,整出了六菜兩湯。 蘇格儼和至誠夸慕長安菜做的不錯,吃得卻不多,只有至微以實際行動為慕長安撐足了場子。 飯后,慕長安主動去刷碗,蘇格儼找到了喻教授要的箱子,將里面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擺在至誠和至微面前。 蘇格儼每拿起一件物品,都能講出與此有關的歷史事件。 小小的跆拳道服,是至微第一天入館時穿的。 火紅的缺了一角的獎狀,是她第一次勝利所得。 用皮筋綁好的厚厚一沓發(fā)黃的紙,是至微至誠從小到大幾乎所有家長會通知單。 另外一沓,是至微比賽的入場券…… 占了箱子半壁江山的是父母年輕時,用不同醫(yī)院病歷紙寫的信。 從南方到北方,從東邊到西邊,父母行醫(yī)的腳步幾乎踏遍了祖國的犄角旮旯。 至微隨便拆了幾封,起頭皆為病歷分享,接著就是聊孩子,說身高體重,有沒有生病,和普通的父母沒什么兩樣。 至微總說父母不理解她,其實她何嘗理解過父母? 他們也曾努力想參與孩子的生活,關心他們的學業(yè),只是,做了這份工作,身不由己罷了。 蘇格儼說幾次搬家,你mama最舍不得丟的就是關于你們的紀念品,這里面裝的,不是紀念品,而是她一生的幸福以及遺憾。 他從箱子最底下拿出一個絲絨布,小心翼翼打開,露出折疊整齊的宣紙,上書虬勁有力的八個大字——““品端術正,至微至誠 “你知道這是怎么來的嗎?“ 兄妹兩皆搖頭。 “當年懷你們的時候,很不幸,出了雙胎輸血綜合征“ “這個病擱現在死亡率也極高,在你們出生那個年代,一旦診斷,胎兒幾乎沒有存活的可能?!?/br> “大家都勸她引產,省的大人出生命危險,可是作為母親怎舍得拿掉已有胎動的孩子?何況,還是兩個?!?/br> “你mama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在面臨胎死腹中的絕望中,也把希望寄托于神明,日夜祈禱,甚至發(fā)誓,如果你們能活下來,就讓你們做醫(yī)生,終身治病救人。 至微聽爸爸講這些,感覺在聽別人的故事,為什么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她的出生如此艱難曲折? “后來呢?”至微問,她急切地想知道,喻教授是怎么從死神手里搶下了她和哥哥。 “她不知道從哪個文獻里看到,移居海外的尚正卿先生,在80年代成功救治了10例雙胎輸血綜合征......” “尚先生冒著高齡風險,坐飛機回國,24小時守在床旁,一直到你們出生?!?/br> “我們請尚先生為你們起名,誰想,當晚,尚先生急性肺栓塞去世了,書桌上只留下這八個字,我想,這八個字既是給你們的名字,也是她對我們一家人的期許?!?/br> 至微禁不住淚流滿面,如果不長時坐飛機,如果不日夜守候,也許尚老先生到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 難怪,父母要逼她們學醫(yī),原來這是一個承諾,一份愧疚,一個和死神的交換條件。 慕長安收拾好廚房,剛洗好手,至微就沖到他懷里,抽抽噎噎說:“我以后好好聽話,我當醫(yī)生” “我要當個好醫(yī)生,把哥哥那份也補上?!?/br> “我不想她死。我們一家好不容易團聚,我真的不想她死?!?/br> 至微扯開嗓子,嚎啕大哭,哭的地動山搖,鼻涕眼淚將慕長安胸前一大片襯衣打濕到能擰出水來。 慕長安不知如何安慰人,他只覺得,至微哭得太傷心,太用力,把他整個人,整顆心哭得要流出血來。 夜深人靜,窗外傳來陣陣夏蟲鳴叫,懷里的人也睡著了,被小愛人哭得紛繁雜亂的思緒終于有了一根清晰的線。 他躡手躡腳起身,開車徑直往醫(yī)院去。 喻教授披了件病號服,半坐著審論文??吹侥介L安很驚訝:“小慕,你怎么回來了?” “喻老師,我來,是想勸您手術。這個手術,我有把握,一定能成功,手術取出組織,做突變基因分析,找到靶向藥,完全有希望徹底治愈。” 他說的急,差點咬到舌頭。 喻教授停下手里的工作,耐心地聽完,然后平靜地說:“小慕,你我都清楚,沒有人能保證手術能百分百成功。是,成功了,切干凈了,找到靶向藥,獲得臨床治愈,這是理想狀態(tài),可,萬一失敗了,你想過嗎?。” “不,只要我們準備周全,失敗是小概率事件?!?/br> 喻教授搖搖頭,接著問:“和至微相處這段時間,你覺得她是個怎樣的人?” “她?”慕長安不明白為何突然問這個,喻教授如同智者一般瞧著他,他便實話實說,“至微表面上對什么都不在乎,其實,內心很敏感,很重感情。比如,她總惹您生氣,其實心里很在意你,我記得有一次,她腿上傷還沒好,聽到有人說您壞話,她從椅子上跳起來,瘸著腿追著人打,直把人逼進男廁所不敢出來。” 本來這是個好笑的事,現在說出來,倒添了幾分悲傷。 “所以,如果手術失敗,你怎么辦?你們怎么辦?” 慕長安看著喻教授和藹的面龐,明白了一切。 喻教授不肯做手術,竟是怕手術失敗影響他和至微的關系。 “您擔心的只是這個么?” 喻教授不期她的心思被慕長安看透,直楞了一會,點點頭。 “我知道,如果你主刀,大概率成功,小概率失敗,可是,即便這樣,我也不愿意去冒險,至微好不容易有所愛,不要因為我而讓你們的關系出現任何芥蒂?!?/br> 慕長安內心被狠狠觸動。 “對不起,小慕,我本不想說,不該把壓力強加給你。只是既然說出來了,我就最后請求你,把這個秘密爛在心里,好好地和至微走下去,一輩子不要放開她的手?!?/br> 慕長安默然了好一會。 其實,在提出手術方案時,他就想過這個問題。 他何嘗不明白? 他不想失去至微,但也不想后半輩子生活在“我本可以”的遺憾中。 “喻老師,這些我知道,也理解,我依然想勸您手術?!彼f。 “為什么?難道你不想和至微走下去?你可知道,失敗了,她所有的傷心難過和自責,可能都會移情到你身上,到時候……” “我知道。我愛至微,她是我此生全部的愛情??晌覍幙墒矍?,也不想她失去母親?!?/br> 慕長安停了停,似要聚起一股超凡的勇氣。 “至微是個好女孩,即便沒有我,也必定有另一個人像我一般愛她,寵她,陪著她,她可以有別的愛人,可mama卻只有您一個,這份親情,是什么愛情也換不來的?!?/br> 喻教授就著搶救室發(fā)灰的燈光仔仔細細打量慕長安,他說這些時的心痛和堅決,她一一看在眼里,她顫聲問:“那你怎么辦?” “我?我好辦?!蹦介L安嘴角不自覺壓了壓,“我可以永遠消失,永遠……” 原諒他無法說出“相思”兩個字,只因一旦說出來,他可能會嘔出一灘血來。 “小慕~~~”喻教授被感動的老淚都要蔓出來了。 “喻老師,請您手術吧?!蹦介L安退后一步,彎下腰,向喻教授深深地鞠躬。 ※※※※※※※※※※※※※※※※※※※※ 復工復產,忙得像一坨立不起來的面疙瘩,斷斷續(xù)續(xù),終于碼完一章。 想了想,這張比較悲,領證還是喜慶一點,所以下章再領好了。 啊~~~終于要開始收尾了,啦啦啦! 謝謝不拋棄不放棄的小可愛,謝謝灌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