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新年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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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顧恒舟為什么會娶蘇瀲秋,沈柏知道得確實不錯。 蘇瀲秋上一世是唯一一個在顧恒舟沈柏一直待著的姑娘。 上戰(zhàn)場時候是她送他,下了戰(zhàn)場,還是她迎他凱旋,他受了傷,是她幫他包扎療傷,他打了勝仗,是她為他歡呼喝彩。 他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那個叫蘇瀲秋的姑娘陪他見證的,而沈柏只是作為一個紈绔子弟,偶爾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中,懷揣著會被砍頭的心思,若無其事的叫他一聲顧兄,等他述職回京,點上一桌好酒好菜為他接風洗塵,不過如此而已。 他要娶別人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沈柏眼眸微閃,想了半天說:“當然是因為顧兄你喜歡小秋姑娘呀?!?/br> 顧恒舟并不接受這個理由,毫不猶豫的反問:“她有什么好喜歡的?” 沈柏:“……” 顧兄,上一世娶妻的人是你,我怎么知道她有什么好喜歡的啊,又不是我喜歡她。 這種事沒辦法爭辯,沈柏插科打諢說:“這都是夢里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既然是做夢,有些事就當不得真,顧兄你也不要太較真了?!?/br> 顧恒舟繃著臉抿著唇一言不發(fā),校場上不知道又在玩什么,傳來一陣陣歡呼,若是以往,沈柏鐵定要去湊個熱鬧,但這會兒她要陪顧恒舟,便壓下躁動不安的心,對顧恒舟說:“顧兄,我還帶了好玩兒的東西,你要不要看看?” 顧恒舟掃了沈柏一眼說:“先把你自己收拾一下再去?!?/br> 沈柏:“……” 顧兄這是嫌棄她趕了這么久的路身上臟了? 沈柏有點受傷,顧恒舟不理她,叫人送來木桶和熱水給沈柏沐浴。 遠烽郡和漠州中間只隔著一個北橫山,漠州經(jīng)常有水患,遠烽郡卻是水源匱乏,軍中用水更是節(jié)儉,沈柏深知這一點,也沒推辭,趁機舒舒服服洗了澡又泡了個澡。 洗完,顧恒舟讓人把用過的水抬走,沈柏換了一身銀灰色錦衣,正在用干帕子絞頭發(fā)。 她一心想著出去玩,草草搓了兩下頭發(fā)就想往外竄,顧恒舟走過去把她按在座位上,接過帕子幫她擦頭發(fā)。 沈柏有點愣神,半晌才反應過來顧恒舟在幫她擦頭發(fā),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揚,老臉難得發(fā)燙,有點不好意思。 軍營里不可能有鏡子,沈柏看不到顧恒舟的表情,只知道這人幫自己擦頭發(fā)的動作異常溫柔,修長有力地指尖偶爾從發(fā)間穿過輕壓她的頭皮,完全不像是在戰(zhàn)場上殺人不眨眼的樣子。 沈柏的心臟怦怦跳了兩下,頭一回自覺的安靜沒有說話。 一刻鐘后,顧恒舟說:“好了?!?/br> 沈柏回神,摸了下頭發(fā),頭發(fā)已經(jīng)干了五六成,沈柏還想扎起來,顧恒舟拿了自己的披風罩在她身上,說:“就這樣吧,扎起來就干不了了?!?/br> 披風寬大,把沈柏完全罩住,地上還要拖一截,沈柏覺得顧恒舟說得有道理,便沒有扎頭發(fā),乖乖穿好披風和顧恒舟一起走出主營帳。 校場人太多,不想太招搖,沈柏帶顧恒舟去了和校場反方向的后山,這邊熙熙攘攘基本沒什么人。 顧恒舟跟在沈柏身后,見她輕車熟路的樣子,忍不住問:“你來過這里?” 反正之前都用夢做了伐子,沈柏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說:“在夢里我來過一次,在營里待了一些時日。” 之前顧恒舟還一點點懷疑沈柏撒謊,到了這會兒他不得不完全相信了,就算沈柏偷偷離開過瀚京,她也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過鎮(zhèn)北軍營。 她對軍營這么熟悉,只能說明她在夢里真的來過這里。 到底是什么樣的夢,讓她夢到真實存在的人和事,她在夢里經(jīng)歷過的一切,真的只是黃粱一夢嗎? 顧恒舟想不明白,沈柏走得太快,披風被路邊的樹枝掛住,顧恒舟伸手幫她取下,忍不住又問:“夢里你是為什么來這里?” 為什么呢? 因為朝堂昏聵,權貴都自私自利只想為自己謀利,陛下找不到可以信任的糧草押運官。 因為顧兄蟄伏三年,想要一舉奪回遠烽郡,為父報仇,也為昭陵和新帝樹威。 這件事不僅事關昭陵的顏面,也事關新帝的地位。 心底給了三千精銳給沈柏,讓她押著三千石糧草奔赴邊關。 三千精銳押運三千石糧草,一路上要被多少山匪覬覦,又要經(jīng)過多少驚險顛簸沈柏都記不太清楚了,她只知道那是她第一次一個人離開瀚京去見顧恒舟。 那一路她幾乎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她也不敢歇息,生怕遲了一天半天,顧恒舟就等不及帶兵出發(fā)了。 到鎮(zhèn)北軍軍營的時候,她瘦脫了相,和現(xiàn)在相比狼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的腿被磨破了皮,腳上也滿是血泡,看見顧恒舟從營帳出來的時候,渾身一松險些一頭栽到馬下,但下一刻,她看見顧恒舟身后走出來一個穿著白裙,腰細如扶柳的姑娘。 那姑娘生得清麗,眉眼溫和,一看就是個好相處的,和顧恒舟站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般配登對。 那是沈柏第一次見蘇瀲秋。 也是她第一次體會到委屈究竟是什么滋味。 她押著糧草,馬不停蹄的來見他,路上想了千百次見了面要如何裝柔弱博同情求安慰的場景,卻萬萬沒想到,他會攜著佳人與她相見。 那一天,沈柏翻身下馬,咬牙忍下滿身疼痛若無其事的和顧恒舟打招呼,夜里她喝了一整壇燒刀子酒都沒能醉倒。 后來顧恒舟親自送她回營帳,給了一瓶外傷藥給她,他說:“天氣熱,傷口容易灌膿,歇幾日再走吧。” 他說得平靜,她的情緒卻一下子決堤,淚眼婆娑的問:“顧兄,你怎么看出來我受傷的啊?” 顧恒舟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摸了摸她的腦袋說:“辛苦了,早點休息。” 沈柏回到營帳,自己扒了褲子上藥,哭得一塌糊涂。 顧兄就算再觀察入微,也只能看到她身上的傷,不知道她心里有多傷心難過呢。 思緒飄得有點遠,沈柏沒注意到腳下,踩到一個石塊險些摔倒,顧恒舟眼疾手快,一下子攬著她的腰把她撈進懷里才沒有摔倒。 顧恒舟低斥:“想什么這么入神,都不看路?” 沈柏順勢抱住他的腰,撒嬌的說:“剛剛出來忘記提燈籠了,好黑呀,顧兄你要抱緊我呀?!?/br> 顧恒舟沒說話,橫在沈柏腰上的手卻再也沒有松開。 兩人走到后山山腳的一處空地,沈柏從懷里摸出火折子吹燃,找了一圈,找到一個小箱子,沈柏打開,里面裝著一箱子木棍。 顧恒舟問:“你專門帶我來這里就是相看這個?” 沈柏點點頭,拿出一根木棍用火折子點燃,木棍立刻迸射出閃亮的火花。 這不是木棍,是她從漠州買來的煙火。 沈柏把那支煙火遞給顧恒舟,眼神亮閃閃的說:“過年哪有不放煙花和鞭炮的?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對吧,顧兄?” 顧恒修和顧恒決過年過節(jié)都喜歡玩兒煙火,顧恒舟原本也喜歡,但他從小性子就冷,又不知道表達自己的需求,葉晚玉一直以為他不喜歡玩兒這些,所以每次都只準備顧恒修和顧恒決玩兒的,葉晚玉還總跟顧淮謹說顧恒舟太老成了。 這么幾次之后,顧恒舟便也對這些失去了興趣,有玩兒這些的功夫他還不如多做點課業(yè)呢。 所以認真想想,長到這么大,顧恒舟竟然一次煙花都沒玩兒過。 這會兒沈柏笑得一臉明媚,眨巴著眼睛期盼的看著他,顧恒舟心臟控制不住的悸動,莫名覺得面前這個小騙子的眼眸比正在燃燒的煙火還要明亮。 顧恒舟一直不接,沈柏見手里那支煙花都要燒沒了,連忙又拿了一支點亮,小聲催促:“顧兄,你不喜歡玩兒這個嗎?” 顧恒舟終于拿走那支煙花,溫聲回答:“沒有不喜歡?!?/br> 沒有不喜歡,那就是喜歡。 沈柏沒想到顧恒舟還會回答,愣了一下,而后彎眸笑起:“顧兄喜歡的話,以后每年我都陪你一起放煙花吧?!?/br> 以后每年都一起放煙花。 這個承諾讓顧恒舟心臟發(fā)軟,他垂眸看著手里已經(jīng)快燃到盡頭的煙花,抿著唇又陷入沉默。 顧廷戈年紀不小了,過幾年他退下來,顧恒舟多半是要繼承他的衣缽戍守邊關的,到了那個時候,他不可能每年都陪著沈柏過年。 他活得太較真,做不到的事絕對不會輕易承諾。 剛想拒絕,沈柏又拿了一支煙花遞給他,笑盈盈的說:“是我要陪顧兄放煙花,又不是讓顧兄陪我,以后不管顧兄在哪里,我都會找到顧兄陪在顧兄身邊的,若是最后沒有做到,失約的是我,與顧兄沒有任何干系?!?/br> 是啊,從一開始說喜歡的就是她,不管他做出什么樣的回應都是他的自由,她從來都沒有要求他做過什么。 顧恒舟眉頭微松,在手里那支煙花燃到盡頭的時候松手,然后接過沈柏重新遞過來那支,神色肅穆的應了一聲:“好。” 以后每年都一起放煙花,一起過年。 得了應允,沈柏笑得更開心,點了好多支煙花拿在手里轉圈圈,在飛舞的煙火中,她笑靨明媚動人,像一團熱烈的火焰,重重砸進顧恒舟的心窩。 沈柏說是陪顧恒舟玩兒,但顧恒舟的性子已經(jīng)這樣了,對一切表現(xiàn)得都不怎么熱衷,多數(shù)時候還是沈柏在玩兒。 顧恒舟不說話,沈柏也不覺得冷場尷尬,在旁邊玩兒得特別開心,顧恒舟安安靜靜的看著她,眉眼不自覺染上笑意,畫面和諧美好極了。 一箱煙花很快放完,周遭重新陷入昏暗,只有輕柔的月光給一切鍍上一層冷色。 顧恒舟說:“煙花放完了,時辰也不早了,回去吧?!?/br> 沈柏看看月亮,離子時還差一會兒,沈柏對顧恒舟說:“再等等,我還有東西沒給顧兄看呢?!?/br> 顧恒舟問:“什么?” 沈柏在懷里摸了一會兒,摸出一個細長盒子遞到顧恒舟面前:“喏,這是我特意為顧兄準備的新年禮物?!?/br> 顧恒舟意外,沒想到沈柏還給他準備了禮物。 他接過盒子,當著沈柏的面打開,看見里面放著一支白玉簪。 那白玉簪通體瑩白,簪頭呈浪花狀,浪花有淺淺的蔚藍色,簪尾略尖,整支簪沒有其他任何裝飾點綴,渾然天成,雖然不能說是價值連城,卻也是價值不菲。 顧恒舟看了一會兒,問了句很煞風景的話:“你挪用公款了?” 沈柏立刻為自己辯駁:“顧兄,你怎么能這么想我?我在你心里難道就是如此jian詐不堪的人嗎?百姓身處疾苦,我怎么會挪用公款呢?” “那這是從哪兒來的?” “我用魏巡的名義佘的賬,他想要我的命,我花他一點銀子,他也不冤。” 沈柏摸摸鼻尖,很是理直氣壯,卻聽見顧恒舟問:“我記得你還用他的錢給你的男寵買了不少東西?!?/br> 沈柏心虛的掩唇咳了兩聲,嘿嘿的笑起:“顧兄,你也知道那都是不得已而為之,都是假的,不能作數(shù),而且給他們買那些都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顧兄你這支簪子可是我跑遍整個漠州,千挑萬選才從一家店里選出來的鎮(zhèn)店之寶呢?!?/br> 顧兄你的禮物最值錢,也最用心,這下總可以滿意了吧? 沈柏一臉諂媚,顧恒舟把簪子收好,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轉而問:“陛下讓你到漠州治水,你的水渠修好了?” “水渠再過幾日就完工了,城中的人聽說修渠可以分田地,爭先恐后的來應征修渠,人手很多,比預計要花的時間少得多?!鄙虬睾敛华q豫的回答,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不是擅自來遠烽郡,我是奉陛下諭旨來的?!?/br> 顧恒舟眉心微皺,問:“陛下又下了諭旨?” 沈柏點頭。 顧恒舟在漠州的時候?qū)懶胚M京向顧廷戈求證俘虜之事,還要求暫時掌握兵符,恒德帝下到漠州的諭旨,就和兵符有關。 顧恒舟也猜到這一點,狐疑的看了沈柏一會兒,壓低聲音問:“兵符在你身上?” 沈柏勾唇笑得明媚,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顧兄,只要我想,現(xiàn)在我可以號令你做任何事?!?/br> 那就是在她身上了。 顧恒舟有點不知道該說沈柏什么才好,恒德帝送到漠州的兵符是顧廷戈身上的,那是可以號令昭陵數(shù)十萬大軍的東西,沈柏把兵符揣在身上,帶著兩個禁衛(wèi)軍就敢到處亂跑,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設想! 顧恒舟上下打量著沈柏,問:“你把兵符藏哪兒了?” 沈柏攤開手,一臉自信的說:“反正藏在誰都找不到的地方,顧兄不信可以現(xiàn)在搜一下試試?!?/br> 沈柏剛說完,顧恒舟便拉低披風帽子完全擋住她的臉,冷聲道:“身是隨隨便便就能讓人搜的嗎?” 沈柏把帽子扒拉開,小聲嘀咕:“我又沒讓別人搜?!?/br> 顧恒舟板著臉訓斥:“就算是我也不行!” 不行就不行,顧兄你這么兇做什么。 沈柏腹誹,煙花放了,禮物也送了,這會兒是真的累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開始犯困。 “回去了?!?/br> 顧恒舟說,沈柏點點頭跟著他往回走,走了沒幾步,顧恒舟伸手把她撈進懷里,沈柏正覺意外便聽見他說:“抱緊了,摔了我可不會管你?!?/br> 沈柏立刻抱住顧恒舟的腰,幾乎是半抱著被顧恒舟帶回去。 將近子時,校場上的將士都散了,兩人快到主營帳的時候,正好看到孫毅光和李云覺走來,顧恒舟下意識的放開沈柏,沈柏對他們的感覺和顧廷戈差不多,也不敢造次,乖乖站好打招呼:“孫叔叔、李叔叔,這么晚了你們還不睡啊。” 李云覺說:“方才沒看見你們,不大放心,所以出來看看,你們上哪兒去了?” 沈柏笑著回答:“去后山放煙花了?!?/br> 李云覺意外的看了顧恒舟一眼,沒想到顧恒舟還有心思帶人放煙花。 孫毅光也笑,不過是對著沈柏,他說:“小柏一定累壞了吧,我和云覺剛剛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行遠還沒讓人幫你收拾營帳出來,今天太晚了,小柏如果不嫌棄,不如和我將就一晚上吧,我雖然糙了點,但不像你李叔叔,睡覺還打呼嚕?!?/br> 李云覺立刻反駁:“你這死老頭胡說什么?我打呼嚕你還磨牙呢!” 孫毅光立刻回懟:“那也比你強多了!” 兩人一來二去吵得有些不可開交,孩子氣十足。 等了一會兒見兩人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顧恒舟淡淡開口:“二位叔叔不必爭了,我住的營帳很大,她跟我睡也可?!?/br> 顧恒舟給出解決辦法,孫毅光卻立刻否決:“不行,行遠你性子冷,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沈少爺與你一起睡你肯定睡不好。” 李云覺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而且小柏文文弱弱,在太傅府也是自己睡習慣了的,你們兩個小孩兒待一起,萬一搶被子感染風寒傷了和氣怎么辦?” 顧恒舟說:“我不會跟她搶被子?!?/br> 李云覺不信,挑眉問:“你們都沒一起睡過,怎么知道不會搶被子?” 顧恒舟太陽xue突突的跳了兩下,咬著牙說:“睡過!” 李云覺一臉訝異:“行遠,你剛剛說什么?” 顧恒舟耐心全無,一字一句的說:“我說我們之前一起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