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你也知道那只是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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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影的確有些本事,第二天慕容麟就能下床處理朝政了。 慕容齊松了口氣,雖然是東方影治好的慕容麟,還是對沈柏說,他之前給出的條件依然作數(shù),只要他在位,南襄會一直跟昭陵保持睦鄰友好的關系。 東方影對沈柏還是有敵意,并沒有向慕容齊和慕容麟說沈柏的提議,沈柏也沒在意。 制香術(shù)的危害有多深重,東方家比誰都更清楚,他們愿意將皇族之位拱手相讓,就算沒有向世人公示東方家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卻也已經(jīng)足夠說明一切,但還是有這么多人趨之若鶩,可見人的貪婪有多可怕。 沈柏想要讓制香術(shù)在南襄國完全消失蹤跡,這是在讓所有人和人性對抗。 顧恒舟愿意承受詛咒換她重生,如果在那之前,她也知道有什么辦法能讓顧恒舟重新活過來,哪怕是萬劫不復,她也是愿意承受的。 所以制香術(shù)不可能斷絕,就算一時銷聲匿跡,總會有人想盡千方百計找到古方讓制香術(shù)重現(xiàn)。 既然清除不了,沈柏只能想辦法盡可能讓它走上一條勉強算是正確的道路。 眼下沈柏比較在意的還是洛璃說的被換靈的事,她試著跟慕容齊提了一下,慕容齊果然如洛璃所說,性情和在昭陵的時候有些變化,暴躁了不少,沈柏剛提了一句,他便諱莫如深的打斷話題,說那只是洛璃的胡言亂語,還警告沈柏不要插手慕容家的家事。 沈柏沒跟慕容齊對著干,晚上和顧恒舟一起去了趟牢房,才過了幾日,緣君的頭發(fā)全白了,他養(yǎng)的那些魂靈全都被放出,元氣大傷,容顏迅速蒼老,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樣。 關于給洛璃換靈的事他沒否認,但具體是為誰換的靈,他不肯說,只告訴沈柏,制香術(shù)一直都是逆天而為的術(shù)法,一旦施展絕無回頭的余地,所以就算他們知道和洛璃換靈的人是誰,他們也無力改變什么。 沈柏不死心,回宮之后又找了東方影一次,東方影給出來的答案和緣君無異,不止換靈術(shù),所有制香術(shù)都是沒有辦法解除的。 就像東方影并不是真的治好了慕容麟,而是緩解了他的疼痛,讓他最后的時間不要過得太痛苦罷了。 聽到這個結(jié)果,沈柏胸口有點堵,她不知道該怎么告訴洛璃真相,猶豫許久,從原本打算給衛(wèi)如昭的那串佛珠里拿了一顆出來,花時間把它雕刻成一顆滾珠送給洛璃,撒謊騙洛璃那顆滾珠能護她和小公主不受邪祟侵擾。 聽說那是鳶靈樹的木料做的,洛璃很開心,對沈柏再三道謝。 三日后,緣君的罪行被公之于眾,并判處當街問斬的刑罰。 處決當天,沈柏去觀刑,發(fā)現(xiàn)城中百姓大多數(shù)并不覺得大快人心,反而有些惋惜,好像覺得這么好的制香師就這樣被斬殺了是一件不好的事,而那些被他殘害的那些無辜的人才是應死之人。 沈柏冷眼看著,突然覺得有點悲哀,好像這兩百年里,整個南襄的百姓都被制香術(shù)給荼毒了。 緣君的死訊很快在南襄傳播開來,成為南襄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沈柏和慕容軒在城中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普通百姓對緣君的死都沒有太大的感受。 畢竟制香師在南襄的待遇很高,除了世家大族,普通百姓幾乎根本沒有能力用到制香術(shù),他們只是覺得這件事很新鮮,緣君可是制香術(shù)出現(xiàn)以后,第一個被判處死刑的制香師啊。 世家大族的人是不會到街頭巷尾參與這種討論的,但大家的討論中從來不會少了他們,聽說緣君死后,有好些個找緣君種過香的世家大族都慌了,他們高價招攬新的制香師,有的家族甚至為了搶奪制香師而發(fā)生了爭執(zhí)。 傳言的版本有十好幾種,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沈柏都不怎么信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緣君的死對世家大族影響不小。 這般持續(xù)下去,南襄只怕要出大亂。 不過沈柏不是南襄國人,如今連制香術(shù)都只勉強入門,根本管不了這么多,先幫顧恒舟解除悲喜面的詛咒是最重要的。 又在南溪待了兩天,慕容麟也沒再痛了,沈柏和衛(wèi)如昭再度辭行,許是因為有東方影同行,慕容麟的態(tài)度好了不少,送了不少珍品讓沈柏帶回昭陵。 親眼見過慕容麟承受病痛的模樣,慕容軒沉穩(wěn)了不少,臨走之前,特意到驛站送了沈柏兩壇好酒,邀沈柏日后再到南襄做客。 沈柏謝過,用鳶靈樹剩下的木屑做了個香囊給慕容軒做紀念。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坐著馬車低調(diào)的回昭陵。 到了秋冬交替的季節(jié),南襄各地還很暖和,但也進入了雨季,反正不趕時間,一行人走走停停,花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才到逸陵城。 和來時不一樣,這一次東方擎親自到城門口迎接,城中百姓也是夾道歡迎,不知道的還以為沈柏他們是打了勝仗凱旋歸來的大統(tǒng)領呢。 城主府早就得了信,一進府就看到各處張燈結(jié)彩,東方擎設了盛宴為沈柏和衛(wèi)如昭接風。 他雖然是東方家的家主,但沒有研習制香術(shù),也看不到顧恒舟和沈七,衛(wèi)如昭又沉默寡言,東方擎只打了個招呼,便把所有精力都放到沈柏身上。 沈柏有問必答,把遇到東方翎和東方夢晚的事也都說了。 之前慕容齊說東方影天不怕地不怕,叛逆得很,但在云裳和東方擎面前,他的鋒芒還是收斂了許多,也知道要保持安靜不能隨便說話。 得知云裳被廢了內(nèi)丹,東方擎眼底閃過惋惜,畢竟云裳心性沉穩(wěn),扛得住事也降得住手下那些年少輕狂的制香師,東方影還不足以擔此重任,云裳這個時候廢了內(nèi)丹,對東方家多多少少會有沖擊。 不過東方家這些年經(jīng)歷的風雨多了去了,東方擎很快恢復如常,安慰了云裳一番,又親自向沈柏道謝,謝她能夠答應東方翎的請求,為東方家善后。 沈柏沒說自己是為了解除悲喜面的詛咒,大大方方承了東方擎的謝,又不動聲色的告了東方影一狀,東方影試圖為自己辯駁,被沈柏伶牙俐齒的繞進去,被東方擎呵斥了一番。 沈柏抱著酒杯笑得像只狐貍,年輕人啊,太輕狂了總是不好,她也是為了讓他少走一點彎路。 這頓飯吃得最高興的就是沈柏,她貪杯,多喝了一點,離席的時候看著還挺清醒的,被下人帶進屋以后,就沒骨頭似的往地上栽去。 栽到一半,腰間不出意料橫過一條強有力的手臂,整個人被撈進一個清冷的沒有一點溫度的寬厚懷抱。 沈柏藏好唇角的笑,完全卸了力道掛在顧恒舟手臂上,小聲哼唧:“咦?怎么多了只手?” 顧恒舟直接把她撈起來放到床上,正要撤身離開,脖子被勾住,染著馥郁酒香的人隨之撲來,顧恒舟下意識的偏頭,柔軟的唇瓣壓在唇角,悲喜面立刻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顧恒舟瞳孔微縮,想推開沈柏,沈柏卻更快的抱緊他的脖子,碾上他的唇。 她像是喝醉了耍酒瘋要輕薄姑娘的登徒子,毫無章法的想要攻開城門,顧恒舟眉心一皺,眼眸發(fā)冷,沈柏貼著他的唇齒呢喃:“顧兄,我喜歡你好久好久了,我就只親兩下,不做別的,好不好?” 她示弱,撒嬌,甚至用上了哀求的招數(shù)。 按理,顧恒舟是會心軟的,但悲喜面發(fā)出的尖銳叫聲像是一把把刀準確無誤的插在他的心臟,讓他無法忘記自己現(xiàn)在的容顏有多猙獰可怖。 沒有提醒,顧恒舟一下子消失不見,沈柏陡然失了支撐,跌到床下,手肘被重重磕了一下。 沈柏痛得低低的嘶了一聲,沈七邁著小短腿走過來,睜著黑漆漆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沈柏,訥訥的說:“你們吃……吃人。” 沈柏翻了個白眼說:“你才吃人?!?/br> 沈七記得沈柏之前不讓他吃魂靈,怕沈柏克扣他的香餅,特別認真的反駁:“我好久沒吃人了,你不能亂說?!?/br> 沈柏坐回床上,揉著手肘說:“行,你也不吃人,快出去看看你爹躲哪兒去了,都認識兩輩子的老夫老妻了,醉酒來點情趣他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躲起來是幾個意思?” 沈七沒出去,飛到床上坐在沈柏身邊,說:“他走了?!?/br> “我知道他走了,這不是讓你看看他走哪兒去了嗎?!鄙虬仨樋诨卮?,答完心里咯噔一下,沈七抱住她的胳膊,奶聲奶氣的說:“娘親,以后我會乖乖聽你的話,不惹你生氣,如果有人要跟你打架,我也一定會擋在你前面的,你千萬別為那個臭男人生氣難過,好不好?” 沈柏戳了下他的臉頰,認真糾正:“那是你爹,對他尊敬點,誰教你說他是臭男人的?” 沈七不說話,只用臉蛋兒蹭沈柏的胳膊,勉強算是在安慰沈柏。 沈柏坐在床上想了想,還是有點不甘心,帶著沈七去找衛(wèi)如昭,剛進門還沒開口說話,衛(wèi)如昭便老神在在的說:“我早就說過了,一切皆有因果,不必強求,順其自然就好?!?/br> 沈柏:“……” 舅舅,你知道自己離禿驢只差一頭頭發(fā)了嗎? 沈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回了自己房間,第二天果然沒再看到顧恒舟,沈七又扒在她胳膊上不動彈了。 東方擎之前說要給沈柏伐些木料,沈柏以為有個十來根木材就夠了,沒想到東方擎相當大方,讓人一口氣伐了百來根,光是馬車就用了十來輛,比沈柏來南襄的時候還要壯觀。 要把這百來根木料運回瀚京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沈柏有點想拒絕,東方擎早就考慮到這些問題,從東方家調(diào)派了五十名護院幫忙運輸,沈柏什么都不用管。 人家家主都這么說了,沈柏也不再拒絕,大大方方的同意。 又在逸陵歇了兩日,第三日才啟程回昭陵,云裳留在城主府,衛(wèi)如昭本來也沒打算回昭陵,便也暫住在城主府,只有東方影跟沈柏一道回去。 人少了,沈柏也沒心思在路上瞎溜達,直接換了男裝騎馬回昭陵,好在兩人都不是話少的人,一路上斗著嘴,時間過得也很快。 在南襄邊境換水路回昭陵,順著河流往上,兩地的溫差很快顯露出來,昭陵已經(jīng)入了冬,風里卷著寒意,很是凜冽。 不知是不是有制香術(shù)護體,東方影一點沒覺得冷,所以等船停靠在昭陵碼頭,沈柏只給自己買了一身冬衣?lián)Q上,沒買東方影的。 他們到昭陵的時候是傍晚,城中官員沒有接到通知出來迎接,兩人在客棧住下,吃飯的時候,沈柏無意中聽說有人受傷了,沒聽得太詳細,讓伙計送熱水的時候特意問了一下。 伙計說春末夏初的時候,遠烽郡和漠州都受了很嚴重的旱災,朝廷免了三地今年的賦稅,還要從湘南各州征調(diào)糧食過去賑災,剛好有貪官想借機撈一筆,沒想到把這些百姓壓榨得太狠了,有人起義反抗,朝廷從睦州調(diào)兵鎮(zhèn)壓,沒想到叛軍中有個人身手很不錯,竟然把睦州來的校尉打成了重傷。 沈柏聽得眼皮不住的跳,現(xiàn)在的睦州校尉不就是顧恒舟嗎,那受了重傷的人也是他? 這些事在昭陵鬧得沸沸揚揚,伙計還在不住的感嘆官民之間緊張的關系,就被沈柏揪住脖子追問:“睦州那位校尉在哪兒受傷的?現(xiàn)在何處療養(yǎng)?” 伙計被沈柏嚇到,驚疑不定的說了靈州二字。 沈柏沒心思住客棧了,讓東方影立刻跟自己去靈州,東方影懶洋洋的不肯走,沈柏也不管他,自己從馬廄牽了馬就往靈州趕。 離靈州越近,關于顧恒舟受傷的消息就越多,有人說他是在混戰(zhàn)之中突然栽下馬去的,也有人說他是被人暗算中了毒,還有人說他是不小心中了一箭,反正不管如何,顧恒舟是落馬受了傷,被人緊急送到靈州之后,昏迷數(shù)日,驚動京中,還派了不少御醫(yī)到靈州為他診治。 傳言向來都是不可信的,但顧恒舟受了重傷是確鑿無疑的。 沈柏馬不停蹄的趕了五日路才到靈州,踩著宵禁的點進城,她直接亮明身份,讓守城的將士帶自己去州府府邸。 靈州是昭陵第二繁華的城池,州府府邸自然也比一般人的更氣派,門口的大石獅子比沈柏還高了足足半個腦袋。 趕了這么久的路,沈柏一身風塵仆仆,沒到這里的時候,她一心惦記著顧恒舟的傷,真到了跟前,卻突然生了怯意。 她知道靈夢是假的,但想到在靈夢里發(fā)生過的事,沈柏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顧恒舟。 在州府大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沈柏終究還是沒有進去,去城里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時辰有些晚了,客?;镉嬎土藷崴惋埐藖砭腿バ菹⒘耍虬貨]什么胃口,胡亂扒了幾口飯,飛快的洗完澡把自己扔到床上。 這幾天忙著趕路,沈七香餅也吃得少,好不容易住下,沈柏給他吃了一塊兒,他好像也累了,吃完香餅就躺在旁邊呼呼大睡。 沈柏戳戳他的臉蛋兒,他也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撲棱著蹬了下腿兒,找到沈柏的手臂抱住。 沈柏不鬧他了,嘆著氣說:“連你爹去哪兒了都不知道,真是白養(yǎng)你這個傻兒子了?!?/br> 沈七當然不會回應,沈柏把另一只手枕在腦后,正想好好理一理思緒,門外傳來腳步聲。 她已經(jīng)熄了燈,這個時辰外面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人走動,沈柏立刻警惕起來,抱著沈七起床,從換下來的衣服里摸到匕首,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后。 腳步聲在門口就停了,來人一直沒什么動靜,沈柏繃著身子站了一會兒,腳就冷得不行,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這動靜不小,沈柏想掩飾也沒辦法,連忙拉開門想奪得先機,手腕被緊緊抓住,而后腰上一緊,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苦澀難聞的藥味撲鼻而來,借著窗外清冷的月光,沈柏看見顧恒舟冷硬的面部輪廓,心里松了口氣,身子卻沒放松下來。 不自覺的,她在抗拒他的接觸。 顧恒舟擁著她進了屋,她只穿著里衣里褲,透過薄薄的衣衫,顧恒舟很容易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直接把她抱到床上用被子裹住。 沈柏還沒反應過來,顧恒舟就退開,用火折子點了油燈。 昏黃的光亮瞬間盈了滿室,將兩人的眉眼都映照清晰。 沈柏臉上還有幾分錯愕,顧恒舟則是完全的冷沉,數(shù)月不見,他看上去更加沉穩(wěn)有魄力了,卻也多了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漠。 若是沒有那場夢,沒有看到戴著悲喜面的顧恒舟,再次相見,沈柏應該會撒潑打滾特別不要臉的黏著他的。 但現(xiàn)在,兩人隔著這么近的距離互相看著,卻有種相顧無言的尷尬。 良久,還是沈柏忍不住先打破沉默,輕聲問:“顧……恒舟,你怎么在這里?。俊?/br> 她本來想叫顧兄的,話到嘴邊又覺得上一世的那個人才是顧兄,眼前這個,只是鎮(zhèn)國公世子顧恒舟。 顧恒舟周身的氣質(zhì)本就冷沉,聽到沈柏那句話以后,薄唇便抿成了直線,如同刀刃,一不留神就會傷人。 頂著這樣一張臉,做出這樣的表情,沈柏還是有點犯怵,而且仔細想想,他其實也沒做錯什么,畢竟是她先招惹他,強行把他認成顧兄的。 想到這里,沈柏又有點心虛。 她垂眸避開顧恒舟的目光,正想說點什么緩解下氣氛,顧恒舟突然開口,問:“既然到了靈州,為什么不住州府?” “我沒打算在靈州久留,所以不想興師動眾?!鄙虬睾敛华q豫的回答,想起他剛才身手敏捷,猜想身上的傷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了,便按捺著沒有追問他的傷勢,輕聲說,“南襄已經(jīng)決定跟昭陵重新互通商貿(mào)往來了,不過往來運輸很麻煩,要賣什么貨品過去還要好好挑選一番?!?/br> 沈柏干巴巴的扯到正事,沒曾想顧恒舟不按常理出牌,沉沉的問:“你后來怎么沒寫信回來了?” 從出發(fā)去南襄,沈柏三天兩頭的就會給顧恒舟寫信,但靈夢之后,她就再也沒寫過了,如此算來,竟然也有一個多月了。 沈柏舔舔唇,有種自己是負心漢,被姑娘逮著當面控訴的錯覺。 她咽咽口水,說:“我看你也沒有回信,怕你軍務繁忙,所以就沒寫了,而且成天都是那些事,翻來覆去的說也沒什么意思,是吧?!?/br> “有意思?!鳖櫤阒壅f,沈柏笑著點點頭,片刻后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眼眸微睜,顧恒舟掀眸定定的看著她,鄭重地說:“以后我會回信?!?/br> 所以,你要繼續(xù)寫信給我。 聽出顧恒舟的言下之意,沈柏有點傻眼,怎么幾個月不見,顧兄就變得有點……黏人了? 沈柏一時沒能適應顧恒舟的轉(zhuǎn)變,顧恒舟突然站起身,伸手開始解腰帶。 這要是放在以前,沈柏只怕立刻兩眼放光撲上去,但這會兒沈柏接受不了,抱住被子舌頭打結(jié),巴巴地問:“顧兄,你……你要做什么?” 顧恒舟沒回答,動作麻利的脫了衣服放在桌上,將胸口纏著的紗布露出來。 他問:“你聽說我受傷了嗎?” 沈柏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這么直白的逼問自己,撒謊的話說不出口,沈柏只能點點頭。 她就是聽說他受傷了,才日夜兼程的趕路來靈州啊。 顧恒舟沒問她為什么明知他受了傷卻不第一時間趕去看他,只平靜的闡述:“我傷得有點重,當時明明可以躲開的,身體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不受控制,然后就被當胸刺了一劍,御醫(yī)說如果那劍再偏兩寸,我當場就該去見閻王了。” 御醫(yī)都這樣說,那肯定是傷得很重而且很兇險了。 沈柏心尖微顫,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顧恒舟又說:“現(xiàn)在雖然能下地走動,但御醫(yī)讓我不要久站久坐,不然傷口會崩裂,很疼?!?/br> 顧恒舟是什么人啊,怎么會自己親口說疼呢。 沈柏喉嚨發(fā)哽,屋里又靜默了好一會兒,顧恒舟再度開口:“我從州府府衙一路走過來的,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剛剛還被你撞了一下?!?/br> 說到這里,顧恒舟停頓了一下,而后啞著聲說:“沈柏,我現(xiàn)在傷口疼?!?/br>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沈柏要是還不懂就是傻子了。 她后知后覺的從床上蹦起來,訥訥的看著顧恒舟問:“你要不要躺一會兒?” 顧恒舟沒有客氣,走到床邊,不過他沒有急著躺下,而是伸手把沈柏放到床上。 沈柏下意識的想起身,顧恒舟摁住她的肩膀說:“別鬧,傷口會裂開。” 沈柏躺下不動了,順便把沈七撥到床角,顧恒舟脫了鞋和衣躺在沈柏旁邊,沈柏身體很僵,有點不敢動彈,好在顧恒舟也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把沈柏冷冰冰的腳壓在腿下暖著。 沈柏沒有睡意,靈夢雖然是假的,但在夢里發(fā)生的一切她記得很清楚,包括她懷孕以后,和顧恒舟幾次在床上發(fā)生的事。 以前想著那些事她的臉會發(fā)熱心會狂跳不止,現(xiàn)在想到卻只剩下心痛。 她忘不了她在夢里受的那些委屈。 顧恒舟的呼吸平穩(wěn),躺了好一會兒,沈柏以為他睡著了,忍不住翻了個身看著他,屋里黑漆漆的,只模模糊糊能看到他冷硬的下顎。 沈柏眼眶有點發(fā)熱,胸口也堵得厲害,顧恒舟突然開口問:“睡不著嗎?” 沈柏嚇了一跳,她都差點伸手去摸他了。 沈柏縮回爪子,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怕一開口讓顧恒舟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 屋里又安靜下來,只剩下兩人平緩的呼吸,明明他們躺在一張床上,親密的挨在一起,中間卻好像隔著千山萬壑。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恒舟低啞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受傷之后昏迷了五天,昏迷期間,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br> 聽到這句話,沈柏的身子瞬間緊繃,她和顧恒舟隔得很近,顧恒舟肯定能立刻察覺出來,但他什么都沒有說,繼續(xù)道:“我夢見我們成親了,住在之前我給你買的那個院子里,你懷了身孕,但我成日忙著軍務,沒有時間陪你?!?/br> 沈柏睜大眼睛,萬萬沒想到顧恒舟竟然也入了靈夢,還記得在里面發(fā)生的一切。 顧恒舟繼續(xù)說:“不僅如此,我還被逼著娶了那個叫蘇瀲秋的女子,以平妻身份抬她進了大統(tǒng)領府,你一點也沒怨恨我,還說要把她當成親meimei看待,但后來你生了一個死胎,為了不讓你難過,我騙了你?!?/br> 沈柏喉嚨堵得厲害,說不出話來,顧恒舟也沒再說后來的事,只伸手抱住沈柏,用下巴抵住她的頭頂,沉沉的問:“沈柏,你也知道那只是夢,并不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