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周而復(fù)始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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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秀這么說,張浩面上一喜,還以為她答應(yīng)了,當(dāng)即掀了衣擺,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呂秀坐他大腿上。 呂秀看了一眼,朝張浩走了一步,沒坐到他腿上,只說:“這么多人看著,我不習(xí)慣與張公子太過親昵,我們兩個的事,私下再說吧。” “這有什么,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呂家都沒落了,還這么矯情也不知道是被誰慣的?!?/br> 說話的還是方才那位婦人,她生得一副吊梢眼,眼睛狹長,眼尾還下垂著,第一眼就給人一種尖酸刻薄的印象。 呂秀感覺自己已經(jīng)快忍到極限了,深吸一口氣,挺直背脊看著那婦人說:“呂家的確沒落了,但我過去受的教養(yǎng)并沒有因此煙消云散,如今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無人庇佑,你們自是要如何欺辱我都可以,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夫人今日只是想促成這件事,總不至于想看我一頭撞死在這里,惹上人命案和晦氣吧?!?/br> 說這話的時候,呂秀眼神明亮,語氣也很強(qiáng)硬,這些人原本以為她是個柔柔弱弱,一見這陣仗就會被嚇住的軟柿子,沒想到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也被震住。 怕其他人責(zé)怪,那婦人梗著脖子小聲說:“你們這種嬌小姐,平日連雞都沒殺過,也就只知道用這種話來嚇唬人?!?/br> 呂秀可不是嚇唬他們。 她攥緊手里的絹帕,溫聲說:“殺人和殺雞是一樣的道理,我頭上珠釵不少,隨便拔下一支捅進(jìn)脖子不出一刻鐘的時間就會氣絕身亡,便是沒有簪子,只要我拼盡全力一頭撞到柱子上,也會很快死掉。 成衣鋪的人都知道我今夜來白府送衣服了,官府第一個要懷疑的就是貴府的人。而且我與鎮(zhèn)安大統(tǒng)領(lǐng)的夫人關(guān)系很好。 顧夫人雖然遠(yuǎn)在邊關(guān),她的義父丞相大人卻是朝堂之上最剛正不阿的官員,丞相大人在成衣鋪為未出世的孩子還訂了衣服,我如果死了,丞相大人看在顧夫人的面子上,也會為我伸冤昭雪?!?/br> 這一番話有點(diǎn)長,呂秀一口氣說完才吸了幾口氣,呼吸控制不住有點(diǎn)喘。 呂家沒落了,她一心只想過安穩(wěn)日子,輕易不會跟什么人攀扯交情,怕會給他們添麻煩,但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不搬出沈柏和沈儒修,只怕沒辦法全乎的從這里走出去。 白家的人顯然不知道呂秀和丞相府有什么關(guān)系,全都看向張浩,想知道呂秀有沒有撒謊。 呂秀以前的確跟沈柏走得挺近的,從遠(yuǎn)峰郡回來第二天就去了丞相府,還吃過晚飯才出來,雖然不知道呂秀和沈儒修聊了什么,張浩也不敢篤定呂秀和丞相府沒有關(guān)系。 不過張浩也不想放棄今天這樣的機(jī)會,不以為然道:“丞相大人憂國憂民,哪有時間管你,而且今日我們是好心留你吃飯,又沒有對你做什么,你用死來威脅我們做什么?” “呂秀福薄,吃不起這頓飯,家中還有事,諸位可否讓我離開?” 呂秀努力鎮(zhèn)定的說,她原本以為張浩會做做面子功夫,不會當(dāng)眾為難她,沒想到白家上上下下都是助紂為虐的主,根本不把禮法規(guī)矩放在眼里,她也不能維持表面功夫再待下去了。 白夫人在旁邊聽完了所有,沉沉的開口:“方才都是小輩鬧著玩兒的,呂小姐不必太較真,今天的衣服我還沒看,呂小姐難道不打算收了尾款再走嗎?” 這筆尾款不是小數(shù)目,呂秀要接單,還得靠這筆尾款買布料,白夫人算是拿住呂秀的七寸,要用尾款要挾她。 呂秀氣得不輕,冷冷的說:“衣服絕對沒有問題,夫人不放心的話,可以慢慢檢查,過些時日讓人把尾款送到成衣鋪就行,我相信夫人絕不是失信之人。” 白家在睦州也算是大戶人家,商人在昭陵的地位又低,白夫人約莫沒被這么頂撞過,臉頓時沉了下來,眸光像刀子一樣扎在呂秀身上,撕破臉皮露出丑陋的嘴臉說:“衣服已經(jīng)送到,好不好都是我說了算,呂小姐就這么走了,這尾款就不一定能收到了?!?/br> 白夫人開了口,那長著吊梢眼的婦人頓時又有了底氣,玩味的看著呂秀,說:“今日在場的都是我們的人,呂小姐若是出去喊屈報冤也是沒人替你作證的,呂小姐可要想清楚了?!?/br> 欺人太甚! 呂秀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嵌進(jìn)掌心感受到痛意,她高昂著頭顱,不卑不亢的說:“那些衣服算我送給白家的,現(xiàn)在我可以走了嗎?” 見她連尾款都不要了,白家人眼底閃過意外,顧忌著她說要魚死網(wǎng)破的話,沒敢再做出什么強(qiáng)迫之舉,放她離開。 出了前廳,呂秀憋著一口氣,拎起裙擺小跑著朝后門奔去。 白家現(xiàn)在對她來說就是龍?zhí)痘ue,她要盡快離開這里才行! 一路出了后門,不用車夫扶,呂秀自己手腳并用爬上去,馬車簾子放下,整個人被黑暗包裹,呂秀才一下子松懈下來。 身子癱軟著,牙齒控制不住的發(fā)抖。 馬車是雇的,車夫等得久了,不滿的念叨:“不是說好把衣服送了就走嗎,怎么耽誤這么久,天都黑了?!?/br> “抱歉,我給你加五文錢,快送我回去吧?!?/br> 呂秀喘著氣說,車夫這才閉了嘴,駕車回去。 呂秀一直沒回來,春靈不放心,坐在院門口等著,掀開簾子,看到院子里亮著燈籠,呂秀才有了劫后余生的真實感。 付了車錢下車,春靈歡喜的過來扶她,摸到一手冷汗,頓覺不對勁兒,疑惑的問:“小姐,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呂秀搖頭,和春靈一起進(jìn)院,關(guān)上院門又加了三個木栓才放心。 進(jìn)屋灌了好幾杯熱茶呂秀終于緩過來,但臉還是白的,她的眼眶紅紅的,像是在路上哭過,春靈沒見過她這樣,擔(dān)心的問:“小姐,到底怎么了呀?” 呂秀捧著茶杯,輕輕摩挲著杯沿,汲取上面殘留的溫暖,春靈看得著急,急切的問:“小姐,是白家的人欺負(fù)你了嗎?你跟春靈說,春靈豁出命去都要幫小姐出一口惡氣!” 呂秀搖頭,今晚那個婦人說得對,白府上下的人都是串通一氣的,她能完好無損的走出來已經(jīng)是不容易,不會有人為她作證,說不定白家還會反咬她一口,她只能咬牙吃了這個悶虧。 “小姐!” 春靈喚她,呂秀rourou春靈的腦袋,笑道:“傻丫頭,每個人只有一條命,別動不動就想著跟人拼命,不值得?!?/br> 春靈又要急哭了,說:“那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呀,春靈跟你這么久,可從來沒見你哭過?!?/br> “沒事,就是回來得太急,有點(diǎn)受涼?!?/br> 春靈心思單純,性子卻急躁,不能跟她說太多。 呂秀又給自己倒了杯茶,這次沒有喝得那么急,小口小口抿著,春靈知道問不出來什么,轉(zhuǎn)而道:“小姐的衣服送了,可有收到尾款?” 這尾款多半是收不到了。 呂秀輕聲說,“白夫人這幾日有點(diǎn)忙,等驗收過后會把尾款送到鋪?zhàn)由系?。?/br> 春靈再傻也知道這是白家在欺負(fù)人了,叉腰怒道:“哪有這樣的道理?做生意向來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當(dāng)場驗清,既然要過幾日驗收,為什么不讓我們把衣服拿回來?他們就是欺負(fù)我們背后無人!” 春靈說著說著哽咽起來,小姐這么好,怎么偏偏有那么多的人要欺負(fù)她呢? 呂秀有點(diǎn)好笑,每次受委屈的是她,春靈卻哭得比她還快。 呂秀把她攬進(jìn)懷里,拍著她的背誘哄:“好了好了,我又沒說會就這么讓他們欺負(fù)了去,別哭啦?!?/br> 春靈哭得直打嗝兒,聽到呂秀這么說,愣了一下,而后訥訥的問:“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 呂秀幫她抹眼淚,眉眼平和的說:“意思是小姐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接下來幾日,呂秀都待在家里沒有出門,她畫了很多時興的衣服圖紙,帶著春靈又去了一次京蘭綢緞莊,和上次一樣,下人引她們進(jìn)屋,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他們,那位莊主還是沒出來見她們。 一直待到傍晚,下人才來請她們離開。 從呂秀對這個結(jié)果沒有意外,春靈覺得自家小姐這幾天跟以前很不一樣了,沒敢像上次那樣不停抱怨,乖乖跟在呂秀身邊。 到了門口,呂秀把這幾日畫的圖紙拿出來交給伙計,溫聲說:“這是我為自己鋪?zhàn)釉O(shè)計的幾件夏衣,如果莊主有時間的話,麻煩莊主看一下,我雖然是呂家人,但呂家鼎盛時期,我并沒有受到多少庇蔭,如今我也只是無權(quán)無勢的弱女子一個,莊主大可不必因為呂家為難我?!?/br> 呂秀說完帶著春靈上了馬車。 兩人一起坐馬車回家,路上春靈忍不住問:“小姐,那可是你這些時日熬夜畫出來的東西,要是他們用了咱們的圖紙不認(rèn)賬怎么辦?” 連著幾日沒睡好覺,呂秀有些困頓,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漫不經(jīng)心的說:“用了便用了,再畫其它的就是?!?/br> 她把圖紙交出去是想搏一個機(jī)會,如果搏不到再另尋他法就好。 天很快黑了,路上沒多少行人,攬月閣卻是一片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不絕于耳,還有姑娘早早地穿上夏裝在門口攬客。 有風(fēng)吹過,甜膩的脂粉氣涌入馬車,馬車簾子正好被卷起一點(diǎn),馬車顛簸了下,呂秀睜開眼睛,正好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jìn)攬月閣。 呂秀一下子坐直身體,讓馬車改道去成衣鋪。 呂秀從成衣鋪挑了一身男裝換上,那年冬桂節(jié)她看沈柏?fù)Q過衣服,用裹胸布纏了胸,再把頭發(fā)用發(fā)冠束起,搖身一變成了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小郎君。 春靈看得眼皮直跳,緊張的問:“小姐,你穿成這樣要去哪里呀?” 春靈覺得自家小姐就不該去漠州買布料,去了一趟之后回來,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剛剛在攬月閣看到個熟人,我要去看看?!?/br> 春靈剛想說自己也去,呂秀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說:“你膽子太小了,容易拖我后腿,在外面守著,若是有事我會叫你,你麻溜點(diǎn)去報官,說不定還能幫上點(diǎn)忙?!?/br> 春靈捂著腦門想反駁,呂秀對著鏡子畫胡子,低聲說:“這件事很重要,馬虎不得,不要說那么多。” 呂秀向來溫溫和和、不爭不搶,這會兒說話沉穩(wěn)從容,有著難以忽視的犀銳,春靈到嘴邊的擔(dān)憂全都咽下。 呂家沒落了,其他人都過得窮困潦倒,小姐帶著她這個拖油瓶卻還過得不錯,她這個做丫鬟的自然要無條件的信任服從小姐才行。 呂秀很快喬裝完成,和春靈一起折返回攬月閣,馬車在前面一個路口停下,呂秀下了馬車慢吞吞的走過去,剛到門口便被兩個姑娘熱情的迎進(jìn)去。 她不如沈柏有經(jīng)驗,還是忍不住漏了怯,姑娘們一看她就是第一次來的,全都涌上來逗她,一時被圍住,腰和屁股都被摸了好幾把,還是管事mama發(fā)現(xiàn)不對搖著蒲扇過來,把姑娘們趕走,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得了喘氣的機(jī)會,呂秀連忙指了個粉衣姑娘,說:“我今晚要她,樓上還有房間嗎?”說完拿了一錠碎銀出來。 管事mama是認(rèn)錢不認(rèn)人的,收了錢高聲道:“粉蝶,二樓月字號雅間伺候恩客!” 管事mama不知年歲幾何,身材走了樣,嗓子卻保養(yǎng)得極好,一嗓子嚎出來,轉(zhuǎn)了好幾個彎兒,尾音打著旋兒落在心尖,撓得人心癢癢。 叫粉蝶的姑娘上前挽住呂秀的胳膊,攙著她上樓,進(jìn)了房間,呂秀呼出一口氣。 這里的姑娘身上全是脂粉味兒,進(jìn)了屋以后還有股子甜膩的香薰味道,呂秀聞不習(xí)慣,皺了皺眉,粉蝶替她倒了杯茶,柔聲問:“小公子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嗎?” 呂秀皮膚白,身量也嬌小,扮成男子也是唇紅齒白,像十幾歲的少年郎。 粉蝶面上帶著打趣,呂秀兩頰浮起緋紅,清清嗓子說:“姑娘猜得不錯,我的確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我不是來飲酒作樂的,而是來尋人的?!?/br> 粉蝶有些意外,好奇道:“小公子的意中人難道在閣里?” “并非意中人,只是一個朋友?!眳涡惴裾J(rèn),仔細(xì)回想了下說,“她穿了一身紫金色繡龍鱗暗紋華服,用白玉冠束發(fā),身量不高,模樣很是清俊。” 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能形容出這么多呂秀已經(jīng)盡力了。 不過紫金色雍容高貴,龍鱗暗紋更是只有達(dá)官貴人能用,在這里面應(yīng)該很顯眼。 粉蝶眸子微閃,明顯知道呂秀說的是誰,不過她沒直接告訴呂秀,用絹帕掩面,羞答答的捶了一下呂秀的肩膀說:“公子都點(diǎn)了我了,待我服侍完公子再去找人不行嗎?你那位朋友一聽就是身份尊貴的人,今晚怕是要在閣里留宿,公子這會兒去應(yīng)該會擾了他的雅興?!?/br> “我與她交情甚好,她不會與我生氣的?!?/br> 呂秀急切的說,粉蝶捏著絹帕掩唇笑起:“公子真會說笑,天下的男子胸襟再大,干這種事的時候被打擾都會生氣,公子如此說,應(yīng)該是還沒體會過這種事的快樂吧。” 體是體會過了,但一點(diǎn)都不快樂。 呂秀腹誹,眉頭微皺,粉蝶繼續(xù)說:“公子不知,管事mama管我們管得嚴(yán)得很,公子點(diǎn)了我卻不碰我,讓mama知道肯定會打得我皮開rou綻,公子就當(dāng)是可憐可憐蝶兒吧?!?/br> 綠尖是從風(fēng)塵地出來的,但她很少提及過去的事,呂秀也不會問她,并不知道這里面有多少規(guī)矩,見粉蝶眼眶發(fā)紅像是要哭出來,一時有些不忍心。 正出著神,粉蝶伸手攀上她的胳膊,輕輕揉捏著說:“公子放心,蝶兒一定會伺候得公子通體舒暢,到時再帶公子去找你朋友,絕對不會耽誤公子的正事?!?/br> “不行,我……” “公子喝了這杯酒再說吧?!狈鄣驍鄥涡?,舉起酒杯送到她唇邊。 呂秀偏頭避開,粉蝶故意松手,酒灑了呂秀一身,粉蝶拿著帕子幫她擦拭胸口,呂秀蹭的一下站起來,粉蝶訝異,已發(fā)覺呂秀是女兒身。 不能再待下去了。 呂秀沖出房間,不期然和隔壁房間的人撞到一起。 她沒站穩(wěn),向后仰去,那人下意識的環(huán)住她的腰,又拉回懷里。 是個清俊儒雅的男子,容貌和氣質(zhì)在這風(fēng)塵地都是極惹眼。 這樣的人竟然也會來這種地方尋歡作樂,呂秀心生厭惡,站穩(wěn)后推開男子,飛快的奔下樓。 男子的目光追著她,直到她跑出攬月閣才收回目光,盯著自己的手看了會兒,眉梢微揚(yáng)。 這人的腰,可真細(xì)。 一路奔逃到外面,呂秀松了口氣,卻不敢停下來,拎著裙擺跑到路口,找到馬車正準(zhǔn)備上去,卻見車夫不知道什么時候換成高高大大的周玨。 春靈小小一團(tuán)縮在馬車角落,可憐巴巴的看著呂秀,偷偷使眼色,無聲的說:小姐,春靈絕對沒有出賣你。 呂秀沒有放慢速度,沖到馬車邊,手腳并用爬上去,傾身湊近。 她染了一身甜膩的胭脂味兒,胸口的衣服還是濕的,酒氣濃郁,跑了一路,她的氣息很喘,兩頰發(fā)紅,莫名的嫵媚。 周玨沒想到她會直接湊近,下意識的偏頭躲了下,呂秀沒站穩(wěn),往前撲了一下,手抵上他的胸膛,直接把他按倒,一頭磕在他下巴上。 周玨悶哼了一聲。 不是疼的,而是被她柔軟潤濕的唇瓣刺激的。 “抱歉?!眳涡氵B忙退開,臉燒得厲害,卻顧不上那么多,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我看見六公主進(jìn)了這里面?!?/br> 周玨眉頭一皺,冷肅的看著呂秀,呂秀點(diǎn)頭,說:“雖然只看了一眼,但我確定那就是她,她今天穿的是我送給她的十六歲生辰禮?!?/br> 周玨躍下馬車,說:“我去看看?!?/br> 周玨沒走正門,翻墻上的攬月閣。 他這張臉在瀚京的辨識度太高了,貿(mào)然走進(jìn)去容易引起爭論。 呂秀鉆進(jìn)馬車,心臟還在怦怦直跳,春靈湊過來問:“小姐,你沒事吧?” 呂秀搖搖頭,腦子有點(diǎn)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跑了一會兒,身體有點(diǎn)發(fā)熱,她扯了扯衣領(lǐng),轉(zhuǎn)移注意力,問:“周大統(tǒng)領(lǐng)怎么會在這里?” 春靈說:“周大統(tǒng)領(lǐng)明日休沐,剛從宮里出來,不知道怎么認(rèn)出我了,就過來了,剛剛他聽說小姐你進(jìn)里面去了,臉色可難看了,我都怕他動手打我?!?/br> 春靈是真的害怕,呂秀被逗笑,說:“你又沒惹他,他不會打你的?!?/br> “是小姐你沒看見,剛剛周大統(tǒng)領(lǐng)的臉色真的難看得跟要吃人一樣?!贝红`強(qiáng)調(diào),呂秀卻不回答她了,只一個勁兒的扒拉自己的衣領(lǐng),春靈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臉很紅,脖子也紅,捎帶著連露出來的皮膚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小姐你是不是吃蓮子了,起疹子了嗎?”春靈抓住呂秀的手,呂秀不舒服的哼了兩聲,含含糊糊的說:“熱。” 那聲音和平日不大一樣,透著股子軟糯勾人的媚意。 春靈打了個寒顫,完了完了,小姐進(jìn)去一會兒會兒,被里面那群女人弄得中邪了! 正不知該怎么做才好,周玨拎著趙明熙上馬車。 春靈之前跟著呂秀見過趙明熙兩次,這會兒趙明熙也是男子打扮,手腳卻都被捆著,嘴里還塞了一大坨布,跟被綁架了似的。 春靈眼皮一跳,心里直念阿彌陀佛,周大統(tǒng)領(lǐng)好大的膽子,怎么敢綁陛下最疼愛的六公主? 周玨不僅綁了趙明熙,還直接把她丟進(jìn)馬車?yán)?,趙明熙疼得直哼哼,眼睛瞪得像銅鈴,如果她能開口說話,春靈猜她一定會怒喊:“姓周的,本公主要砍了你的腦袋!” 春靈把趙明熙扶著坐好,不敢把她嘴里的布拿出來,小心翼翼的對周玨說:“周大統(tǒng)領(lǐng),我家小姐好像有點(diǎn)不對勁?!?/br> 話音剛落,呂秀從背后抱住周玨的脖子,整個人貼到他背上,妖精一樣湊到他耳邊吹氣,聲音柔媚的說:“幫我,我好難受?!?/br> 春靈的臉?biāo)查g爆紅,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原地去世了。 啊啊啊啊,小姐在做什么??? 周玨渾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凜冽,他伸手把呂秀摁進(jìn)懷里,對春靈和趙明熙說:“坐穩(wěn)了!” 話音落下,直接一鞭子用力抽在馬屁股上。 這個姿勢呂秀不大舒服,身子不住的扭動,想要脫離桎梏。 周玨咬牙,沒想到呂秀主動起來這么磨人。 趙明熙一個人是沒辦法出宮的,這個時間宮門早就落了鎖,也沒辦法送她回去,周玨直接駕著馬車去了驛站。 趙徹昭告天下要立后,孝親王回瀚京后一直住在驛站,趙明熙多半是打著看孝親王的名義偷溜出來的。 周玨駕車很穩(wěn),到了驛站,把呂秀交給春靈,沉聲說:“我送完公主馬上出來,你看著你家小姐?!?/br> “好!” 春靈連連點(diǎn)頭,手腳并用抱住呂秀,周玨拎著趙明熙進(jìn)了驛站。 孝親王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正派人到處找趙明熙呢,看見趙明熙被周玨拎進(jìn)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要是六公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腦袋都不夠摘的。 不過一看趙明熙的打扮,孝親王的臉就沉了下來,周玨把趙明熙逛攬月閣的事簡單說了一下,把人交給孝親王處置。 畢竟他們才是一家人。 說完正事,周玨以最快的速度走出驛站,馬車在外面停得好好的,只是簾子輕輕晃動了兩下,周玨快步走回去,撐著車轅上馬車的時候,車簾被蹬開,滿車春光撲面而來。 呂秀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扯開,一頭烏發(fā)也散亂的鋪開,她一手撐著馬車壁,一手撫著自己的脖子,右腿微微曲著,左腿高抬,車簾就是被她蹬開的。 她的腿纖細(xì)且直,白玉一般發(fā)著光。 馬車簾子很快落下,周玨滾了滾喉嚨,坐上車轅,吩咐春靈:“把車簾抓好?!?/br> 春靈應(yīng)了一聲,手忙腳亂,慘兮兮的哀求:“小姐,你別鬧了?!?/br> 等你清醒過來,一定會后悔死現(xiàn)在做的事的。 周玨駕車往前走,沒多久停下,春靈以為到家了,探出腦袋一看,卻是周府,詫異道:“怎么到這里來了?” 周玨沒回答,脫下自己的外衫,讓春靈掀開車簾,用外衫把呂秀從頭到腳嚴(yán)嚴(yán)實實的蓋住,抱著往里走。 春靈傻眼了,不知道該不該跟上。 小姐都被擋完了,沒人認(rèn)識她,她要是跟上去,所有人都知道周大統(tǒng)領(lǐng)抱著的是小姐了,可是她不跟上去,小姐被欺負(fù)怎么辦? 猶豫再三,春靈還是跳下車跟著進(jìn)了周府。 自從姜琴瑟死后,周府的下人全都換成了小廝,門守猛然看見周玨抱一個還帶一個姑娘回來,眼睛瞪得老大,話都說不明白,舌頭打結(jié):“將……大統(tǒng)領(lǐng)……” “閉嘴,把馬車?yán)M(jìn)后院,不許聲張。” 周玨命令,門守立刻閉嘴。 在一眾下人驚詫的目光注視下,周玨直接把呂秀抱回自己的院子,呂秀是真的難受了,一被放到床邊,抓起周玨的手便張嘴咬住。 春靈一看都疼,剛要上前,周玨抬手制止,淡淡的說:“她吸了攬月閣的熏香,這會兒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去讓廚房燒點(diǎn)熱水,等藥效過去你再過來伺候?!?/br> 春靈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往外走,走到門口聽到呂秀哼了一聲,眉頭一跳,怯怯的說:“大統(tǒng)領(lǐng),不如我還是留在這里吧。” 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傳出去不好吧。 呂秀腮幫子咬酸了,松了口,周玨單手摁著她,扭頭輕飄飄的看著春靈,問:“都這樣了,你還想和你小姐一樣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這按規(guī)矩,是不能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大統(tǒng)領(lǐng)你怎么都要對我家小姐負(fù)責(zé)的。 可是…… 春靈想了半天,說:“大統(tǒng)領(lǐng),我家小姐如今雖然沒有什么依仗,但絕對不會給人做妾,大統(tǒng)領(lǐng)若是打的趁人之危的主意,我勸大統(tǒng)領(lǐng)還是不要如此,我家小姐雖然看著性子軟,但生氣氣來,那是寧折不彎的?!?/br> 春靈說得堅定,已經(jīng)做好誓死守衛(wèi)自家小姐的準(zhǔn)備,卻聽見周玨問:“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讓她做妾?” “不然呢?你難道要娶我家小姐?”春靈反問,然后聽見周玨問:“難道不可以?” “當(dāng)然……”春靈的聲音戛然而止,難以置信的看著周玨,“大統(tǒng)領(lǐng)想娶我家小姐為妻?” 春靈這反應(yīng)讓周玨想到呂秀嘴里那個私塾先生,他沉了臉,說:“我與你家小姐已經(jīng)有了肌膚之親,就算她心儀什么人,以后也只能把心思收回來。” 春靈瞬間皺起眉頭反駁:“我家小姐平日與男子都保持著距離,大統(tǒng)領(lǐng)是聽誰亂嚼舌根說我家小姐有心儀之人了?” 周玨心念微動,問:“不是有個私塾先生?” “哪個私塾先生?”春靈狐疑,“除了小姐去漠州這幾個月,我日日與小姐待在一處,若是有這么個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春靈的語氣很是氣憤,恨不得立刻找到那個造謠的人暴揍一頓。 周玨眼底閃過了然,唇角微揚(yáng),讓春靈先退下。 周玨承諾要娶呂秀,春靈當(dāng)然是開心的,但轉(zhuǎn)念想到呂秀胳膊上的守宮砂沒了,心頭又是一緊,正絞盡腦汁想著能用什么借口搪塞過去,呂秀掙扎著伸出手,白生生的臂彎正好暴露在周玨眼前。 春靈一顆心蹦到嗓子眼兒,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大統(tǒng)領(lǐng),這件事是誤會,等小姐醒了,你聽她解釋,她絕對不是那種隨便的人,一定是有混蛋強(qiáng)迫她的?!?/br> 周玨抓住呂秀的手看了半天,表情明明滅滅,就在春靈擔(dān)心他會把呂秀的手折斷的時候,周玨溫聲說:“她的確不是隨便的人,那個混蛋是我?!?/br> 春靈:“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