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盡力的
玉景兮是在莊園里被綁架的, 真真喂給他喝過龍血, 尋常迷藥毒藥對他來說根本沒有用, 但宋航這些護衛(wèi)沒有,所以他是不防備被‘宋航’一棍子打暈的。 有人仿造了宋航楊俊的皮, 他雖然第一眼就看出了疑點,但看出來也沒用,對方動作很快,直接就把他綁了。 再醒來他就被綁在了椅子上,周圍都是金屬制造的墻面, 光滑, 暗沉,沒有多余的墜飾, 只有門口有一個大柜子,柜子里裝著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雜物,除了人類的窟窿頭以外,還有一些能讓人類偽裝成機械人的外殼————大概是捉到了一些之前偽裝成機械生物的人類,在這里把人折磨死了。 空氣很悶,頭頂上的白熾燈亮得刺眼,他后脖頸很疼,胃里面翻江倒海,暈眩和頭疼讓他想吐又吐不出來。 不用看都知道身上的衣服被搜查過了, 因為很多他隨時帶在身上的武器都被拿走了, 在柜子前的桌子上。 玉景兮手被捆著, 沒辦法用手摸, 他眼瞼也一直垂著,沒有亂看,他身上只剩下一樣武器了,就是藏在他發(fā)絲里的鋼絲暗器,機關(guān)按鈕在他里衣的紐扣上,現(xiàn)在他只慶幸對方?jīng)]有剝光他,并且將他剃成光頭了。 玉景兮知道掙扎也是徒勞,他只是做做樣子,腦子里轉(zhuǎn)得飛快,什么人會綁架他,南宮月他們幾個會爭風(fēng)吃醋,也有想要他命的,但不會是這個會給真真添亂的檔口,每個人都很擔(dān)心遠在太空的真真,日夜不眠的忙著研發(fā)武器,破解代碼,誰都沒有心思做內(nèi)斗,也不會是郁雪塵,郁雪塵雖然跑了,但也不是傻子,不會這個時候動手。 再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想都不用想,除了那群機械怪物,再找不出第二個兇手了。 至于為什么綁架他,有的地方想得通,有的地方想不通,想得通是因為真真的男人中,蘇夜、藍耳、南宮月這三人武力值都比他強,綁架他最容易,想不通的是莊園里還有另外兩個和真真關(guān)系親近,但是武力值更低的人,那就是陸沅沅和陸雋意。 大概是因為陸沅沅和陸雋意不知道真真的特殊來歷吧。 玉景兮臉色慘白,他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已經(jīng)知道真真的來歷了,而他根本受不起嚴(yán)刑逼供,上點刑,拷打他兩下,他估計就撐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宋航和楊俊以前也是這么說的。 玉景兮腦子里一團漿糊,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那邊門開了,進來了三個機械人,中間的一個手里拿著托盤,另外一個在墻壁上按了一下按鈕,整個墻面的液態(tài)金屬就凹陷了下去,露出各式各樣的刑具來。 想來是參考著極樂桃源的逼供工具來的,和他設(shè)置在西區(qū)地牢里的也差不多,他還有一擊之力,但現(xiàn)在手被綁著,根本沒法啟動機關(guān),除了這三個機械人,外面肯定還有很多,這次他大概是真的要死在這了。 黑、白兩個機械人就像索命的黑白無常。 黃色的那個在玉景兮對面坐下來,手里翻看著文件,聲音機械又冰冷,“檢測過了,這個人機體上的痛覺神經(jīng)比尋常人都敏銳,普通人承受五級的力道,在他這承受的是十級甚至二十級的痛感,你們控制好力道,別什么都沒問出來,就把人搞死了?!?/br> 黑、白兩個拿著工具一左一右站在玉景兮身邊,黑無常的機械臂抓上玉景兮的頭發(fā)往后一扯,整個房間里就響起了玉景兮猝不及防的慘叫,這點疼并不算什么,還沒有他習(xí)武中、和人對戰(zhàn)過程中受的重傷疼,他是在盤算墻上那些刑具,如果注定了他受不住那些,最好的辦法就是早點說了,少受折磨,保留精神和實力,再想辦法逃出去。 但說不出口,哪怕只是說一些和真真相關(guān)的,似是而非的,不怎么關(guān)鍵的內(nèi)容,他也說不出口。 這椅子上大概安裝了什么檢測儀器,聯(lián)通著中間那機械人手上的光腦,機械人點點頭,“兩級,確實不如尋常人抗痛,應(yīng)該很快就會吐口了,上點不會死,死的慢的刑具,一樣一樣來。” 它說著那雙麻木沒有靈魂的眼球?qū)?zhǔn)了玉景兮,“我勸閣下還是不要做無畏的抗?fàn)?,早點說了,也少受點苦,不要指望那女人能來救你,她確實出現(xiàn)了,不過以為你被關(guān)在了北區(qū),救你是不可能的了?!?/br> 玉景兮額頭上都是汗,臉色慘白如雪,他知道這是群沒有真正情緒的生物,所以也無所謂激怒不激怒了,就只和它們耗費時間,“說什么……”他必須等待機會,再反擊。 對方果然好脾氣,“說一說,寧真究竟是什么怪物?!?/br> 他話說完,旁邊黑色的那個不帶人皮尖銳又剛硬的指骨頓扎進了玉景兮的大腿上,同樣尖銳刺耳的慘叫聲震得門板都跟著顫動,它那鋼指骨拔[出來,鮮血噴了一地,“我說!” 那黑色機械人果然就停頓了下來,劇烈的疼痛讓玉景兮的腦袋裂開了一樣,嗡嗡嗡的一片空白,眼前也是模糊的,玉景兮大喘著氣,見這黑色的機械人安靜地等著他說,霎時就忘記了剛才要妥協(xié)的念頭,惡從心起,口水混著血液一口就吐在了它那張面無表情得讓人惡心的臉上,說實話如果可以,他會把對方的腦袋一口一口的咬下來,想打真真的主意,那就是做夢! 玉景兮渾身都被汗?jié)裢噶?,眼里卻全是諷刺和嘲笑,“你們也就這么點水平了,打不過真真,就使用陰謀詭計,這除了顯露出你們的無能之外,真的,沒有任何用處!真的,你們承認吧!你們就是這么無能!必須靠抑制人類的發(fā)展,才能做大頭,四千年前到底是被我們打得有多慘,有多害怕,有多恐慌,才會這樣害怕人類啊——” “對了!”玉景兮牙齒都在打顫,卻還在笑,“對的,你們還在模仿人類,無論是外形和思想,都力求無限接近人類,怎么樣,是不是羨慕我生來就是人類,生來就有一顆會思考的大腦,生來就有靈魂———??!” 對方也不是完全面無表情,至少玉景兮的話真的激怒了它們,左右開弓兩刀扎在他腿上,“寧真是什么怪物,它的天敵是什么?!?/br> 玉景兮知道自己的腿廢了,但廢就廢了,不想說就是不想說,玉景兮眼前都是模糊的,眼前這身材高大的三人模糊得只剩下了三團黑白黃的顏色,因為本能在椅子上掙扎得厲害,尖銳的慘叫聲也漸漸沒有了力氣,但還是聽不得這些真正的怪物對真真一口一個怪物,接著諷刺道,“第一次聽說怪物叫別人怪物的,真真不是怪物!真真是神明!哈哈哈哈!真真是神明!” 是他的神明,所以他怎么會出賣自己的神明,玉景兮說著大笑了起來,他是真的慶幸,慶幸自己失憶了!他失憶了,不記得魔界的事了,所以根本不知道真真的天敵是什么!他不知道,就能保證死也說不出來,這群畜生都不如的東西,也就沒辦法對付真真了。 “還挺嘴硬的?!?/br> “完全超出了預(yù)期,那倒是可以再試試其它的?!?/br> “問吧,上面下了死命令,一個月以內(nèi)必須查出寧真的所有情況,我們時間不多了?!?/br> “他說失憶記不得了,你們就好好幫他想想!” 對方的聲音忽遠忽近,房間里都是玉景兮的笑聲,喘息聲,直到帶著火焰的鞭子灼燒到了皮膚,甩到了他臉上,他的眼淚是真的洶涌出來了,憤怒充斥著他整個大腦,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把這群狗東西抽經(jīng)扒皮,他們動了他的臉!毀了他的臉!玉景兮咒罵得很厲害,什么話惡毒咒罵什么,直到整個人都被按在滾釘一樣的墻壁上,萬箭穿心,腦袋針刺著的疼,好多畫面像開了閘的潮水一樣涌入了腦海。 陌生卻又漸漸熟悉。 那時候他是玉國的小王子,她已是高高在上的魔尊,他對她一見鐘情,她把他掠到了魔宮,她讓魔界安穩(wěn)太平,他只顧著吃喝玩樂,想方設(shè)法就是想把她勾上床,他被綁架,她踏著一地死尸來救他…… 她是真龍?zhí)熳?!在魔界任何一個人都知道,龍族的天敵是大鵬鳥!神鳥之王,鳳凰之母的金翅大鵬鳥!比龍還巨大的大鵬鳥! 她在御書房,他就趴在旁邊玩,偶爾親親她,有大臣來了,他就暫時先躲去屏風(fēng)后頭,他在外面鬧事,她總是寵著他,給他處理爛攤子,多少次他被寧太后捉住責(zé)罰,都是她來救他的!她相送龍鱗給他,是為了保護他,后頭她病故了,他也跟著殉情了。 知道她的天敵是什么又如何,他死也不會說的,她已經(jīng)被人害死了一次,那時候萬蟻蝕骨絕望透頂?shù)耐纯嗖槐痊F(xiàn)在少,他不會再經(jīng)歷一次,他承諾這輩子要守護她,又如何會出賣她! 喉嚨里都是腥味,血氣涌上來玉景兮往下咽,咽不下去就控制不住咳嗽起來,被五馬分尸的痛苦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看以后誰還敢說他怕痛了。 玉景兮想起了和真真之間的一切,很好,很美,雖然還沒有實現(xiàn)和她魚[]水之歡的夙愿,這一世到死也都還是個處男,但他一點都不后悔,他珍惜和她之間的點點滴滴,今天就算死在這,也是幸福的,他只愿下一世,也依然可以遇見她,他的神明…… 不過死前總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大概是因為曾經(jīng)成為過她的拖累,所以他潛意識里特別怕這件事,就算失去記憶也一直想方設(shè)法的在自己身上存儲武器,剛才被他們搜掉了很多,連手指上的扳指都拿走了,但鋼絲線還在,用的好,這鋼絲線就可以把這些怪物的腦袋擰下來,他的重武器都堆在門邊的桌子上,房間里還有能偽裝的機械外殼,如果能偽裝成成功,出了這個房間還能再干掉一些。 被疼痛刺激得恢復(fù)了記憶,那七百年的陪伴,讓玉景兮的精神好了很多,他居然陪在她身邊七百多年了,他是她名正言順的男人,所以不能這么窩囊地死在這兒!他也不想死,他好長時間沒見她了,很想見她,哪怕他現(xiàn)在丑得不能見人,也想見她最后一面。 逼供還在繼續(xù),玉景兮渾身是血,機械人松開他的下頜,甩了滿手的鮮血,收回了電鉆一樣的東西,聲音里已經(jīng)帶了些急躁不耐和氣急敗壞了,“還沒記起來么?寧真的弱點是什么,最喜歡什么?” 她的弱點就是太溫柔,太有責(zé)任心,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暴君,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魔界海清河晏天下承平,她也喜歡一切美的東西,包括他的容貌……不過他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玉景兮氣若游絲的喘息道,“我想起來了,我受不了折磨了……我都說了……能不能……先給我喝口水……先把我放下來……就一口水,我都會交代得……清清楚楚……” 他整個人都已經(jīng)沒了人樣,氣若游絲,左右兩邊上下各有四顆牙齒被鉆空了,空的,一來疼痛讓他使不上力氣,沒法尋死,二來牙疼得他臉腫脹成了豬頭,那種疼痛想讓他直接把自己的腦袋給擰下來,整個人離死只有一口氣了,實在沒什么好防備的。 黃色機械人點點頭,黑的和白的兩人就把把他從墻上扯下來了。 血釘子□□,玉景兮直接沒站穩(wěn),摔在了地上,整個人紅色染缸里撈出來的一樣,玉景兮攤在地上爬不起來,掙脫了桎梏的手不經(jīng)意按在了胸前的傷口上,里面白色的里衣有一個按鈕,他該慶幸對方?jīng)]直接把他頭發(fā)燒成光頭,全身上下還幸存著這一個武器,讓他還有一個能掙扎的空隙。 玉景兮滿口是血,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完全使不上力,“……你們都過來,過來我告訴你們,我對不起她,也沒臉見她了,說完讓我死個痛快……” 三個機械人都沒有懷疑什么,中間的一個拿著水壺過來,另外一個拿著可以錄像的設(shè)備,黑色的那個過來想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黃色機械人先給玉景兮灌了幾口水,等玉景兮大口大口喝足了,這才道,“說吧,早這么老實,還省得我們花這么多功夫?!?/br> 玉景兮腦子不笨,知道對方錄影,是想過后發(fā)給真真,威脅真真,所以他必須奮力一博,不成功,便成仁。 “真真她是…………” 玉景兮說話聲音很小,比蚊子還不如,就是嘴唇在動,眼瞼耷拉著在,鮮紅的傷口匹配著雪白的皮膚,瀕死的氣息撲面而來,沒有誰會懷疑他是威脅,三個機械人不疑有它,全都湊近了。 “你們一直想錯了方向……”玉景兮勉力抬頭一笑,揪著胸前的衣物,手指將扭頭左右扭動了兩圈,往下一按,發(fā)箍里的鋼絲線霎時間就纏上了三個機械人的脖頸,中間的黃色機械人反應(yīng)過來想往后躲,但已經(jīng)遲了。 玉景兮手直接抓住了鋼繩,絲線掌心里,鮮血如注,玉景兮心中卻暢快無比,看著融入機械人脖頸,越陷越深,直接卡斷了機械人的信號傳輸系統(tǒng),玉景兮咳笑道,“怎么樣,這是我們的前輩們研發(fā)出來,專門對付你們的武器,我拿在手里只會破皮流血,你們就不一樣了,這鋼絲線平常軟如發(fā)絲,碰到某種特殊材料,卻能將你們的脖子擰下來,怎么樣,幾千年沒嘗過這滋味,是不是很懷念?” 那三人臉上都出現(xiàn)了憤怒和恐懼的神色,但金屬色的瞳眸依然是沒有波動的,平靜的,像雕塑一樣,這就是機械人和人類的不同,再模仿得逼真,也不會像人類一樣,瞳眸里會迸發(fā)出各類各樣的色彩,玉景兮按緊了暗器的開關(guān),在滴滴滴的警報聲響起之前,就把這三個機械人的腦袋擰下來了。 并且直接用手把對方的內(nèi)存卡全都拔了出來,真真說這才是機械生物的靈魂,拿到這個東西,這些怪物算是徹底死透了。 這一擊花掉了玉景兮所有的力氣,但他神經(jīng)依然緊繃著,因為敵人不止這三個,外面肯定還有很多,他這樣血淋淋的肯定走不出這里,現(xiàn)在也絕對不能倒下,死在這里,不但會成為真真的拖累,也太不值當(dāng)了。 這么多的折磨都挺過來了,更不能死在這了。 玉景兮強撐著爬起來,沒有著急去拿武器,而是去柜子里把機械外殼拿出來,他本只剩下了一口氣,穿上這些大家伙后差點連這一口氣都沒了,但一步步他都做到了,時間似乎過去了挺久,玉景兮把所有炸[]彈都裝上,這是他平時就準(zhǔn)備在身上的遙控炸[彈,有多大威力都是測算過的,就算今天不能炸掉這里,終有一日他也是會回來報仇的!把這些機械怪物乍成碎片,把這個地方夷為平地! 玉景兮靠著墻喘好氣,等精神稍稍好一點,這才拉門出去,這就是一棟小樓,模樣和普通的住宅樓沒什么分別,只是隨處可見的機械感,澆花的,打掃衛(wèi)生的,都是比較低等的機械人,沒有機械人注意到他,外頭有炮火的聲音,轟隆作響,身側(cè)有機械士兵不斷的拿著武器沖出去! “警報!警報!m11服務(wù)中心遭到襲擊,異端人類已經(jīng)攻破了第二道防線,所有兵種都拿上武器,絕對不能讓異端人類攻入這里!” 玉景兮手里也被塞了重武器,他是用上所有的毅力才沒有露出端倪,本是打算直接跟著混出去,但此刻這服務(wù)中心里兵荒馬亂,外頭肯定是南宮他們,這群機械生物的后巢空了,而他就在里面,身上還帶著不少微型炸彈,只要位置放對了,就直接能從里面把這鬼地方炸翻,就算炸不翻,也能嚇這幫孫子一跳! 玉景兮四下看了看,空蕩蕩的,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沸騰了!還有什么能比現(xiàn)仇現(xiàn)報來得更爽快的!尤其是在南宮月蘇夜他們幾個面前,他更不想露怯了,要是能和他們里應(yīng)外合端掉這一個服務(wù)中心,這一個月以來,大家也就沒算閑著。 說干就干,玉景兮立刻評估了這一整層的面積和結(jié)構(gòu),在極樂桃源這二十多年,他除了做武器,就是修建地下室地牢的時間多,對建筑結(jié)構(gòu)的布局也熟悉,知道炸p藥放在哪顆柱子下最有用。 玉景兮拖著身體慢慢往邊角挪動,偶爾遇到有機械兵路過詢問,就只裝是機器故障,上交武器后,也沒誰有工夫理會他。 在房屋邊上四角安裝好彈[]藥后,玉景兮這才跟在最后一波機械兵后頭出了大門。 硝煙味刺鼻,石塊和灰塵砸在地面,玉景兮脫了隊,靠著墻邊慢慢往外面挪,走走停停眼前都模糊暈眩了,估摸著已經(jīng)有點距離了,就立刻按動了按鈕! 轟隆的巨響后是漫天的煙塵和火光,巨大的蘑菇云不斷往上騰升,玉景兮也被強大的沖擊波震飛出去,他腦袋都是鈍的,腦子都不會轉(zhuǎn)了,腦袋和目光都是木的,就只盯著那朵騰升的黑云發(fā)呆,他知道自己改裝的武器很強,但貌似沒強到這個地步罷! 還是他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是在做夢了? 因為他似乎到現(xiàn)在為止都還沒被摔死! 蘇夜聽尊上命令趕過來的時候,恰好就看見了玉景兮——頭盔被炸飛以后,就露出他那片血紅的顏色了,他整個人都是紅色的,在這一片冰冷的金屬色里格外惹眼。 蘇夜看見玉景兮手里的遙控器,猜到剛才是他炸的,再看他這一副渾身染血的模樣,臉色極差,“你不要命了!按下遙控器之前,不會走遠一點么?離出口才五十米,你想自殺,也別在尊上面前。” 五十米!他那時候意識已經(jīng)很模糊了,但還是數(shù)著步數(shù)的,私以為他已經(jīng)走出一公里了! 玉景兮抓了把身上的傷口,疼痛又讓他稍稍清醒了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蘇夜,也不跟他廢話,抓住了問題的關(guān)鍵,“真真回來了么,安不安全,她有沒有受傷。” 他一只手臂耷拉著,蓬頭垢面破衣爛衫,臉上有傷口,還有被燒焦烤糊的,渾身都是血洞,眼里都是紅血絲,完全就是個死人了,蘇夜心中嘆氣,自上輩子到如今,他一直都負責(zé),魔宮的安危,自然也包括玉景兮的,他雖然也談不上不喜歡玉景兮,但玉景兮數(shù)度被綁架,文不成武不就,他始終認為玉景兮就是尊上的拖累。 寧真畢竟在外征戰(zhàn)多年,對調(diào)虎離山這些彎彎道道心里清楚,才出去一里路,就通知蘇夜他們盯準(zhǔn)南區(qū)里的服務(wù)中心了,因為北區(qū)服務(wù)中心放出來消息實在太明顯了,又是離南邊最遠的地方,很難讓人不多想,寧真帶著人殺了個回馬槍,果然,人就在這里。 服務(wù)中心被炸,這群機械兵失去了主控程序,就完全不成氣候,很快就被消滅了。 寧真隔著老遠就看見了一個行跡古怪的機械兵,還有那頭盔里露出來的一頭長發(fā),猜測是玉景兮,她在這一邊戰(zhàn)斗一邊維持能量罩,免得重武器和爆炸傷及無辜,抽不開身,讓蘇夜去了。 帶回來一個血人。 寧真把人接過來,摸到一手的血,心中起了些刺痛,眉頭也越蹙越緊,周身都是寒意,手心抵在他后背,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地給他輸送靈力,等他空洞的瞳眸里有了些光,這才把人抱起來,吩咐道,“我先帶他回去治傷,剩下的一個不留。” 熟悉溫暖的靈力一點點流遍四肢百骸,玉景兮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嘴唇抖動,想說他什么都沒說,也沒有背叛她,想說太疼了,但被熟悉喜歡的氣息包圍著,什么都說不出口,意識很沉,眼皮很重,就只想這樣看著她,他知道自己大概是要死了,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奇跡了。 她臉色很沉,大概是生氣了,玉景兮也不愿她傷神,就只道,“真真,我想起來了,魔界的一切,這輩子你和南宮在一起……下輩子和我在一起,好么……”能死在她懷里,他很滿足了。 寧真心里一陣一陣的悶痛,為他渾身是血,渾身是傷沒有人樣的模樣,不管怎么樣,這仇必須報,光是這一個服務(wù)中心,遠遠不夠抵消玉景兮受到的傷害,她也不可能讓小玉死了。 寧真咬破了舌尖,先給他喂了一些龍血,低聲安撫道,“小玉,安心,不會有事的。” 好幸福啊…… 玉景兮感受不到疼痛了,他眼睛已經(jīng)看不見了,但唇角的弧度越彎越大,直至露出一口滿是鮮血的牙,真的好開心啊,真真的吻……他死也滿足了。 阿爾走到寧真身邊,溫聲道,“他很強,撐著一口氣,撐到了最后一秒,阿寧你剛才給他輸送靈力續(xù)命,續(xù)上了,他就不會有事了,我來背他回去吧?!?/br> 這個時候小玉大概是不想讓別人背的,再者她也不覺得重,寧真沒給,只朝阿爾搖頭道,“他受傷不輕,南宮也未必能治好,到時候可能還得勞煩阿爾動用光明殿的精神力,酬勞代價你只管開口。” 她三兩句話就分出了親疏,阿爾目光暗了暗,但沒再說什么,點頭應(yīng)下了,“應(yīng)該的,不需要酬勞,阿寧,我會盡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