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大丈夫下
清晨的鳥鳴聲聲入耳,馬文才一身藍衣翩然,腳踏一雙繡邊描花長靴,踩在了古樸笨拙的青石板上。 他墨發(fā)堪堪及腰,盡顯古韻。劍眉凌厲如割,氣勢逼人。鳳眸微瞌,黑羽般的眼睫毛掩住他漫不經(jīng)心的眸光。高挺的鼻,使整個面容更加立體而鮮明。極薄的唇勾出一個鋒利的弧度,似彎非彎。身形修長,挺拔如松。 他的樣貌,無疑是充滿了侵略性的,叫人無法忽視。 他立在青石板上,若是忽略的邊上的人,當真可稱的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是他帶領(lǐng)學(xué)子們罷課的第二天。 “文才兄,今天的天氣不錯得很,一起去蹴鞠怎么樣!” “文才兄,不如去騎馬放風(fēng)嘍!” “文才兄,這是小弟特別準備的,請文才兄笑納!” 一張張諛媚的臉,一聲聲文才兄,讓在林間漫步的馬文才不由輕皺了下眉,有些厭煩。 雖然說他很享受這種眾人關(guān)注,被簇擁討好著的感覺。但也同樣厭惡,因為他知道那些討好圍著他的并非出自于真心。這種認知,讓馬文才對那些人時好時壞,被人以為喜怒無常,雖然有時候他是真的喜怒無常。 “王藍田呢?”覺得自己有些火氣上來的馬文才下意識地就尋找著王藍田這個出氣筒,以及備用出氣筒秦京生,“還有秦京生呢?” 被問的學(xué)子覺得納悶,明明王藍田是馬文才室友,馬文才卻不清楚王藍田的情況,但也只能老實地回答,“藍田兄不知怎么腹痛,秦兄去照顧他了!” “嗯!”馬文才忽然火氣消了些,不怎么想打人了。 不知道王藍田生病的事,其實也不怪馬文才。馬文才每天天不亮就外出練武了,而王藍田那時卻在長椅上睡覺。 馬文才練完武后,大多去后山小溪邊沖個澡,把衣服一套,就走去學(xué)堂了。至于書本作業(yè),馬統(tǒng)這個書童難不成是白吃飯的么! 馬文才平常這個時候應(yīng)在學(xué)堂里趁課結(jié)之后的時間練個字什么!但是為了和謝道韞作對,他今天連早課都沒去,當真叫他不習(xí)慣極了。 “文才兄,我們一半人不去上課。謝道韞這課已經(jīng)沒法上了!”想到這,就有學(xué)子說話了,用著幸災(zāi)樂禍的語氣,很是興奮。 “是??!文才兄!女子怎配給我們上課!” “謝道韞也不過一介女流!” 這下打開了話匣子,學(xué)子一個個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聽著,馬文才的唇角緩緩勾起了一個弧度,雙眸灼灼帶上了幾絲得意。 正當眾人眾說紛紜時,遠遠的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德正兄,我們?yōu)槭裁床粚W(xué)馬文才罷課!英連兄他怎么可以聽謝道韞的嗎?”那聲音隱隱帶著幾分不滿。 “楊青巖!說你笨,你還真是笨!謝道韞后面站的謝安是好惹的嗎?更何況她出身于兩大名門望族的陳郡謝家!而且她現(xiàn)在是我們的夫子品評我們的品狀!若是我們被她評了個下品,還如何做官!”另一個明顯是趙德正的。 “原來如此!”那個聲音恍然大悟。 “是啊,你可不能辜負英連兄的一份心意啊!”趙德正的聲音帶著幾分嘻笑,卻莫名的意味深長。 兩個聲音漸漸遠去,馬文才再沒有了半分得意,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陳郡謝家……” “心意么?”馬文才一字一字吐出,似有所悟,唇角輕輕揚起,“祝英連……” ――學(xué)堂 “九哥!今天馬文才他們還是沒來上課??!”祝英臺急了。 而祝英憐仍是一臉平靜,玩弄著筆墨,“英臺不急,馬文才會回來了的。” 她輕描淡寫地沾了沾墨水,練起字來,“他一向都是聰明的,當利與弊明確在他面前時,我知道,他做出正確的選擇!” 梁山伯聽著也點了點頭,很是專注。 祝英臺還是一副坐不住的樣子。 “對了!亦東和巨伯呢?”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問起了祝英臺,一面寫下一個‘文’字。 “去醫(yī)舍了!”祝英臺說道這兩個見色忘友的人就很無奈,“一個找小蕙姑娘!一個找王蘭姑娘!” “呵呵!真是的!”祝英憐不免失笑,搖了搖頭。 祝英臺還要說些什么,卻聽見一陣嘈雜的聲音,趙德正和楊青巖得意洋洋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英連兄,你交給我們辦的事情,我們辦好了!” “馬文才來了!”還沒等趙德正說些請功討喜話,卻聽見一個學(xué)子大喊。 只見馬文才帶著一幫人浩浩蕩蕩的闖進了學(xué)堂里面,那氣勢洶洶的,直接找著了謝道韞! 看這架勢,祝英臺怕是九姐的計策沒有起到效果,連忙攔住他們,“馬文才,你們要干什么?不可以對謝先生無禮!” “是??!學(xué)堂上不可放肆!”梁山伯連忙湊上來助陣。 “干什么?”馬文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一眼,懶得搭理他們,直接吩咐道,“把他們倆給我拉開!” “是,文才兄!” 聽見馬文才吩咐的學(xué)子們立馬如餓虎撲食一樣抓住了梁山伯和祝英臺,將兩人扯到了一邊。 “馬文才,你讓他們放開我,九哥!”祝英臺被人抓得死緊,她千金大小姐的嬌嫩皮膚哪能受這些,一抓就有了青紫。 祝英憐知道祝英臺沒事,也沒立馬上去 “不知你有何事?”謝道韞表現(xiàn)得很平靜,對于面前這位才華橫溢,但對她很是無禮的學(xué)生,她印象深刻。 馬文才輕笑了笑,當即十分果斷地衣擺一掀,跪倒在地,做出一副很恭敬的樣子,“學(xué)生馬文才,昨日對先生多有冒犯。今日向先生賠罪,請先生恕罪!” “知道過失,心中有個尺度便好!”謝道韞倒是沒有半分驚訝,很冷靜的接受了,“你可以起來了!” “謝過先生!”馬文才笑著從地上起來,面上看不出一點隔閡。 “那么,這件事也算過去了!去上課吧!”謝道韞笑著指了指座位。 馬文才笑著退了下去,正欲回到座位,卻被一柄寒玉扇攔住了去路。 “馬兄之舉,英連嘆為觀止!能屈能伸,當真大丈夫也!”少年的桃花眼明艷多情,朱唇輕啟要求著,“但是不知可否放開英臺!她很難受!” 他卻有了片刻的失神,好似回到了一年前。 “世之大丈夫者,當能屈能伸也,世之松柏者,頂天立地,有骨不馴,公子當如是矣?!鄙倥C,笑著將珍寶獻上。 他記得一年前也有人這么對他說過,和謝道蘊一樣,是個才女呢! “馬兄!” 馬文才剛回過神,卻見少年的面色漸漸冷沉,隨手一招,示意手下人放開梁祝,“放開!” 聽令的學(xué)子立馬把祝英臺,和梁山伯放了。 不過,祝英連和那個才女真是有幾分像呢……他望向祝英憐,見對方正對祝英臺寒噓問暖,無趣地側(cè)了身。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