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聽
當(dāng)陳夫子頂著晨曦的微光踏入學(xué)堂時,學(xué)子們已經(jīng)開始勤勤懇懇地誦讀了。 山風(fēng)摻雜著晨曦的水霧掠過葉影駁駁的竹林間,那位排行第八的祝氏公子穿著烏黑繡白的長靴踏入了清雅的學(xué)堂。 陳子俊不急不徐地介紹著這位公子,卻依然可看出對權(quán)財?shù)哪ぐ荩骸斑@位是已接手大半祝家的祝八公子祝英齊,八公子誠心向?qū)W,要在書院小住旁聽。望各位學(xué)子不吝相助。” 祝英齊緩步上前,微笑行禮, “在下祝英齊。望各位不吝賜教?!?/br> 學(xué)子們望著這祝八,不由看了眼祝九祝十,才心中暗嘆:祝家兒郎俱是龍鳳。 祝英憐早有意料,只祝英臺面色驚訝。 不多時,便下了課。 祝英憐心系趙明雪一事,不知趙德正已知曉,想先偷幫人贖身,便叫了青衣一邊商量。 馬文才剛想跟上去,便被人拉住。 祝英齊一面坦然地拉住他,“聽聞馬弟文武雙絕,文紹(祝英齊的字)想與馬弟交流交流。還望不吝賜教。” 馬文才深深看了眼祝英齊,知曉這祝八故意阻他,可畢竟是心上人的兄長,不得不賣個面子:“樂意效勞?!?/br> 這時候馬文才方才注意到站在祝英齊邊上的梁山伯,眼眸不由暗了暗:“這?” “初來乍到,對書院中不太熟悉。聽聞梁山伯小弟最為樂于助人,好心腸,對著書院中也分外熟悉,便請了他一同。”祝英齊沖他微微笑著,“馬弟,走吧!” 馬文才下意識的往祝英臺那邊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個格外嬌蠻的家伙紅著臉?biāo)浪赖囟⒅荷讲?,想上來又不敢上來的樣子。看來這位祝八公子從他十妹那里截了胡??! 看來祝英齊的目的不只是為了阻攔他去找祝英憐,怕是想對自己和梁山伯多多考校了。 馬文才的目光頓時正經(jīng)嚴(yán)肅了起來,這場大舅子的考校,他一定要過。九娘,他必能贏回家。 表面上這個心機城府頗深的家伙還是裝的和單純憨厚的梁山伯一個模樣:“好啊,我也正想和公子好好聊聊!” 谷心蓮故意繞路經(jīng)過學(xué)堂時,便看見這初來學(xué)院便眾人所關(guān)的祝八公子與馬文才勾肩搭背,捎帶著一個梁山伯,一副親密模樣,心中暗恨不已。 她分明已揭穿了馬文才人面獸心,可這人怎么一點事兒也沒有,不僅哄騙了祝九公子,新來的祝八公子也不放過。就連上回救她,一片善心的梁公子也被騙了去,連最曉得的祝十公子最近也對他和緩了神色。 谷心蓮覺得祝九公子是在意她的,不然,那向來尖酸的王卓然怎會給她擇了輕活,提了給她的銀兩,前幾日走時還讓山長好生照看她。定是九公子說了好話。 “心蓮姑娘站在這干什么?” 谷心蓮回頭一看,是一個身形消瘦的學(xué)子,面容頗為英俊。她微微笑,“秦公子,我是給錢公子送點心來的,你可見過他?” 秦京生一邊惋惜一個小美人眼瞎看上了錢明這草包,一邊指了個方向,“錢兄在那里?!?/br> 谷心蓮看了眼秦京生嘴角的青紫,掩住自己的一絲憐憫,“多謝秦公子。”惹誰不好,偏惹那些士族公子呢?轉(zhuǎn)身離開了。 秦京生沒有半點察覺,他只感覺自己最近倒霉,莫名其妙代替王藍(lán)田承受了祝黨兩大巨頭的針對。剛才還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 說曹cao,曹cao就到。 王藍(lán)田用扇子敲了敲他,“走,玩去!” “是,藍(lán)田兄?!鼻鼐┥?yīng)下,遲疑了片刻又問道,“藍(lán)田兄,近日不知道為什么祝黨格外針對我……”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祝黨的人能有幾個不針對我們的!”王藍(lán)田表面毫不在意,“我去幫你說說,讓他們不要太過分了!我們氏族的游戲,總歸有個底線!” 秦京生感恩戴德地點點頭。 未見王藍(lán)田眼中閃過的一絲譏諷。蠢貨,不知道什么踩了趙德正的底兒,還想好好的?命都不知道保不保的住 ……杭州馬府 馬府的下人匆匆忙忙的打包的行李,王徽之這個浪子回來就看到這場面,挑了挑眉,覺得自己的興趣又被胡廣生惹起來了。 當(dāng)即跑到后院里去找胡廣生了。 他來的正是時候,胡廣生正從一棵枯死的梨花樹下挖出了一壇酒來。 “老頭,見者有份?!?/br> 胡廣生見了他就直皺眉:“走開,離我遠(yuǎn)點。沒你的份兒!” “叔?。∧憧刹荒苓@么小氣??!”王徽之想喝酒的時候倒是想起來胡廣生是他叔了,知道一些禮儀了,當(dāng)然,等他拿到酒那些禮儀又會被他給吃掉了。 “這酒??!是一位故人釀的酒!只怕只剩這一壇了,是真不能給你?!焙鷱V生說著說著,忽然又笑了:“我也真是的!又鉆牛角尖了,這酒不就是讓人喝的嗎?” 王徽之一聽他這話就知道有戲,立馬從桌上拿了個酒杯過來:“來!倒酒!” 胡廣生掀開酒封,醇香的酒味道便飄了出來,清亮的水聲響起,清澈的酒水被傾入酒杯中。 王徽之毫不客氣的一飲而盡:“好一杯梨花酒!真是回味無窮!再來一杯可不可以?” “你先說說找我什么事兒?你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胡廣生是曉得王徽之的秉性的。 王徽之這才想起來自己找他的原因,嘿嘿笑著湊過來,不懷好意:“你真的要上尼山?就不怕……” “老頭子我說的那個謊不是早就被你戳破了嗎?又有什么可怕的?”胡廣生老神在在,“估摸著上面那個丫頭都接受那個臭小子了。我又有什么好隱瞞那個臭小子的了?” “哎呦?。?!你這老頭壞的很??!”王徽之大呼小叫,“你之前知道我在窗戶外面對吧!” “你喝酒不就喜歡小窩在窗腳嗎?還有后面聲音那么響,誰聽不見?”胡廣生沖著這個臭小子翻了個白眼,雙手后翻,拎著酒,自個兒去收拾東西了。 “哎,老頭?。?!”王徽之急忙跟上去,還沒忘記拿酒杯,“再給我喝幾杯!” “休要胡鬧,明日我要上尼山,東西還未收拾呢!” “老頭!我同你一塊兒去唄!” “你……” “沒錯啊,捎帶上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