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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兒似的老頭出現(xiàn)在春妮的臥室門口,他手里拎著一只酒瓶,喝了個半醉,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話也說不清楚。 “不就是……陪人家睡……睡一覺嘛,身上又沒少塊rou,把她爹的手……手保住了,才是正經(jīng)事,才不枉我劉達強養(yǎng)活她這么多年。呸!傻子……”劉達強說著,碎了一口唾沫。 古德霞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撲過去捶打劉達強。 “老不死的東西,你憑什么這么說我女兒!要不是因為你,她能變成這樣嗎?” 劉達強是個酒鬼,又是個煙鬼。他人瘦的干干巴巴的,面上沒有二兩rou,只有一雙冒著賊光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 他一把揮開古德霞,古德霞被他打的跌坐在地上,頓時感覺眼前一黑,頭暈暈乎乎的。 “別給臉不要臉!你比我大好幾歲,又丑又老又殘廢,我當初眼瞎了才會看上你!還給我生這么一個掃把星!”劉達強在古德霞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腳,“不知道是跟哪個野男人的種,生出個傻子,還要賴給老子我!” 古德霞叫了一聲,捂著肚子,側(cè)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她聽著這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話,覺得自己的一輩子可算是白活了。為了這樣一個男人白白耗費了青春,還眼巴巴地指望他能改好。 古德霞忍著疼,扶著墻壁慢慢地坐起來。她聽見春妮又在哭了,她是不是很怕?會不會冷?古德霞想著想著,突然明白,有了劉達強這樣的爹,春妮的一輩子早就毀了。 她慢慢地爬起來,扶著墻壁向劉達強走過去。 “喲,怎么著?想跟我打一架啊?”劉達強喝空了酒瓶,舉起來對著古德霞的臉比劃了兩下,晃晃悠悠地站都站不穩(wěn)。 古德霞把牙咬得咯咯作響,年邁的老人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向這個吸干了她血的魔鬼撲過去,積攢了幾十年的怨恨終于在那一刻爆發(fā)了。 “你去死吧!” 她狠狠地推了男人一把,這一下力氣確實不小,劉達強又有腦梗和高血壓,再加上喝了酒,一不小心沒站穩(wěn)向后跌了過去,后腦勺狠狠地砸到了墻壁上。 泛黃發(fā)霉的墻壁上頓時洇開了一大片血跡。劉達強慘叫了一聲,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古德霞,他的腦勺擦著墻壁緩緩地滑下去,在墻上擦出一道長條狀的血跡…… “血……血……” 古德霞的大腦一片空白,一旁的春妮卻坐在那里拍著手笑起來,像個天真無邪的孩童。 “好多血……紅色的,紅領(lǐng)巾……” 回憶被拉扯著、扭曲著,那時候春妮還很小,她很乖巧也很聰明,早早地評上了少先隊員。她平時扎著兩只羊角辮,每天早上不用古德霞叫她,就能自己爬起來上學(xué)去,路上也不好好走,偏要蹦蹦跳跳的,一路上全是她的笑聲,說了好幾次都不聽。 可古德霞就離開她幾天,回去看看自己生病的母親,劉達強就不管孩子的死活,發(fā)了燒也不帶她去醫(yī)院,還打她,往死了打她,他怕自己回來時發(fā)現(xiàn),還把她鎖在衣柜里…… “靠!你這是……你這是要殺了我?”劉達強吐出一口血痰,粘稠的血液糊了他的半邊眼睛,他就像地獄里的羅剎,“我做鬼也 不會放過你的!我死也會拉上你們娘倆墊背!” 古德霞呆愣在原地,雙腿發(fā)顫。她已經(jīng)快站不起來了,她知道她也快要死去了,她不能陪在春妮身邊了,她要丟下她最愛的丫頭了…… 那為什么不把這個惡魔也帶走?為什么要留著他繼續(xù)禍害春妮? 女兒的笑聲好像鼓舞了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婆,她四下張望,看到了地上立著一只有小孩手臂那么粗的木棍。 她撿起來。 她一下、一下地朝著劉達強的腦袋砸下去,在春妮的笑聲和劉達強的慘叫聲中,一切都結(jié)束了。 …… “被告古德霞。”審判長威嚴的聲音響起,“公訴人說的話,你是否認同?” 古德霞抬起頭,情緒總算是恢復(fù)了平靜。她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學(xué)生,躲躲閃閃地不敢看審判長的眼睛,可她又覺得,劉達強都死了,自己沒什么可害怕的。 “法官,是我,是我把劉達強弄死的。”古德霞說著說著又哭了,“跟我的女兒沒關(guān)系,判我?guī)啄甓紵o所謂,你們給她找個好去處,求求你們,救救她……” 旁聽席上也有低低的抽泣聲,付小嘉從很久之前就開始鼻腔發(fā)酸,他很努力地忍著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我是在問你,公訴人說的是真的嗎?請回答我的問題,說是還是不是就行了。”審判長嘆了一口氣,又問了一遍。 “……是。”古德霞猶猶豫豫地說。 “那你為什么錄口供的時候閉口不提?”審判長又問她。 “我怕……我怕影響春妮的名聲。”古德霞低下頭,把臉埋在手掌里,嗚嗚咽咽地哭著。 “唉……如果你及早尋求幫助,也不至于把事情鬧到今天這種地步?!睂徟虚L雖然深諳作為法官的職業(yè)cao守,也知道這樣的話在法庭上說并不合適,但作為一個女性、一個母親,她的同情心讓她不得不這么做。 一直沉默著的女律師從這一場變故中回過神來,找到了自己發(fā)言的機會。 她正直、善良,也深深地被古德霞感動,迫切地希望法律的權(quán)威之下,能容納這位老人的走投無路與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