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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奶奶的事情就這樣塵埃落定了,他卻好像還在夢里一樣。其實說有多傷心也算不上,本來就非親非故的,只是每周聊上一小時天的關(guān)系。但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縱然是路人,心里大抵都不會好受。 可能商愷說得對,自己就是傳說中的中二病吧,總覺得應(yīng)該做些什么,但實際上又那么弱小,那么沒用。 “商愷……”付小嘉一只手摳著車窗玻璃的縫隙,側(cè)過臉問他,“你后來提交的證據(jù),是你親自去和平街查的嗎?” 商愷冷不防被叫了一聲,遲疑了一會,才開口:“不是,警察查的。我只是走訪了一下古奶奶的鄰居們,聽他們說那天有兩個男人從古奶奶家出來?!?/br> “哦?!备缎〖握f,“做 了那種事,他們這么輕易就承認了?” 商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好像在看白癡一樣。 “當然不是?!鄙虗鹫f,“警察原本就找過他們做口供,但沒問出什么來。我去了劉達強經(jīng)常去的棋牌室,聽里面的打工的伙計說他們之間有什么‘交易’,所以建議他們繼續(xù)調(diào)查,后來都是警方在跟進,我也是剛才休庭的時候才收到口供證據(jù)的。” 付小嘉偷偷地瞥了商愷一眼。心想這人沒事裝什么高冷,明明就是他自己查的,非說是警察查的。 “……那兩個人會受到法律制裁嗎?” “會?!鄙虗痤D了頓,說道,“會另行對他們提起訴訟的?!?/br> 付小嘉點了點頭,好像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古奶奶的女兒以后會怎么樣?” 商愷嘆了一口氣,似乎有點無奈這小孩怎么剛才還丟了魂兒似的,現(xiàn)在突然之間這么多問題。 “會有專門的機構(gòu)照顧的,這不是我分內(nèi)的工作,我也沒有多問?!?/br> 付小嘉似乎有點失望,“哦”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 “……起初是送到云城醫(yī)院的,情況好轉(zhuǎn)的話,會轉(zhuǎn)到專門的精神衛(wèi)生機構(gòu)接受治療。醫(yī)生說……這些年她沒有接受過正規(guī)治療,但不排除康復(fù)的可能?!鄙虗鹩盅a充了一句。 “真的?”付小嘉坐起來,有些興奮地問商愷。 可轉(zhuǎn)念一想,如果真的清醒過來,面對現(xiàn)實,也是需要非同尋常的勇氣吧。 …… 說話間商愷已經(jīng)把車開到了自家樓下的停車場,他熄了火,等付小嘉從副駕駛座位下來,再鎖好車。 “走吧。” 商愷隔著一輛車的間距跟付小嘉對視著。他意識到男孩好像有話要跟自己說,于是也不再催他,靜靜地靠著車門等著。 男孩慢吞吞地從車頭前走過來,猶猶豫豫地說: “商愷,謝謝你幫古奶奶減刑……我之前說了很多你不好的話,然后……對……對不起?!?/br> 不知為什么,付小嘉看到法庭上的商愷時,感覺當年的“商愷哥哥”又回來了。 明明記憶中的那個人眉眼溫柔,如今這個人卻氣質(zhì)清冽、棱角鋒利,但付小嘉總覺得,看似天差地別,但骨子里還是沒變的,或許可以說,商愷骨子里,還是那個溫柔的商愷嗎? 雖然“溫柔”放在現(xiàn)在的商愷身上,還是怎么看怎么違和…… “真的,你是一個好的檢察官。”付小嘉緊緊地盯著商愷的眼睛,眼神里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執(zhí)拗。 商愷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對于這個鄭重其事的感謝和道歉感到非常驚訝。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淪陷在小孩這個眼神里了…… 商愷笑了笑,學(xué)著上次在和平街見到的另外一個男孩的樣子,抬手試探性地在付小嘉頭頂摸了一把。 “……干什么?” 付小嘉愣了一下,然后縮著脖子,一臉驚恐地盯著商愷。雖說他對商愷曾經(jīng)心懷鬼胎,但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溫情橋段,還是有點適應(yīng)不良。 于是……整段垮掉。 商愷尷尬地收回手,眼神飄忽地干咳了一聲,又屈起指節(jié)重重地在付小嘉頭頂敲了一下。 “哎……你神經(jīng)病吧!”付小嘉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遭此不測。 “幼稚!”商愷冷著臉回了他一句,轉(zhuǎn)身邁開步子走了。 “等等,到底是誰幼稚啊……” 第20章 你要撩誰? 付小嘉在家宅了一個周末之后,又迎來了令人沮喪的周一。 悲慘的是早上剛剛接受完“方丈”和民訴法老師的洗禮,下午輔導(dǎo)員突然通知要開班會,民主評議什么優(yōu)秀班委。按照付小嘉的人設(shè),這些活動天生與他無關(guān),他既不是班長,也不想泡學(xué)習委員,所以班會去不去也沒有什么所謂,找了個關(guān)系鐵的哥們兒幫他投票,跟商旭躲在他們的“秘密基地”玩起了火柴人打羽毛球的智障小游戲。 “秘密基地”就是他們法學(xué)院大樓最頂層的天臺,那里視野開闊,景色優(yōu)美,樓下就是一條林蔭小道,過往師生絡(luò)繹不絕,更為秘密基地增添了一種“鬧中取靜”的超脫感。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付小嘉和商旭兩個人一人占據(jù)了天臺的一角,臉上貼了許多五顏六色的便利貼紙條,蹲在墻根里玩著一款小學(xué)生看到都會翻白眼的智障游戲。 付小嘉聚精會神地戳手機屏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紅發(fā)火柴人錯失良機,一拍子揮歪輸?shù)袅藳Q勝局。 “哎喲我去!你是不開掛了?”付小嘉一拍大腿,像個老頭一樣扶著墻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快要蹲麻的腿,不情不愿地向商旭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