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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行字被依次敲出,羅列了近兩日顧得白的種種異常表現。 不得不說,有些事情,就是寫出來再看,會更有條例,指向明顯。 但是,在沒有充足證據之前,他還不適合主動追問太多,萬一是誤會呢。 與此同時,顧得白也摸著手機,趁著上甜點的幾分鐘,火速向原野求助。 說是求助,其實也不算,更多的應該是叮囑,以及打預防針,預防原野再次出現豬隊友行為。 原野直接丟過來一個表情圖,憨憨撓頭.jpg 顧得白打字:【這幾天幫我探探口風,問點你祁哥對于白月光的看法?!?/br> 原野:【啥看法?啥啥?】 顧得白:【我想試試,如果我看起來變心了,不愛白月光了,他會不會對愛情從此失望,覺得果然愛情經不起生死考驗?!?/br> 原野:【???你干嘛不自己問???】 顧得白:【我沒法問出實話?!?/br> 原野:【憨憨撓頭.jpg】 顧得白:【你自己想,他是把我當情人了呢,還是把我當甲方?如果是當情人,現任問你你對情敵什么看法,你會說實話?那如果當甲方,甲方問你對手頭的方案什么看法,你會說實話??】 原野:【不愧是你.jpg】 原野雖然腦子沒那么好,但深諳戀愛腦之道,單身二十多年卻熟讀各種戀愛套路。就算探不到祁鳴的口風,就算被懷疑,也最多被原野帶歪思路。 越是更多討論這類問題,‘白月光一定是個重要角色’的潛意識就會越深刻,他在主動坦白前翻車的幾率,自然也就會更低。 顧得白覺得自己機智極了。 雖然容易嘴瓢。 但有時候這種嘴瓢……倒是能有意外的收獲。 比如今天,就聽到祁鳴親口說,不想突然終止合約,看上去就像是舍不得。 顧得白有點飄了,結賬后走出飯店,沒過腦子就去牽了祁鳴的手。 祁鳴抬頭看過去,他就說是提前演練一下,不能被朋友們看出是假的情侶。 他當然不會被看出來。 祁鳴對于牽手這種事,倒是不覺得哪里不好。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他走著就開始走神,回想顧得白第一次牽手,竟然是在某次酒后。 他下意識地想擺脫,顧得白就紅著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一副被拋棄的樣子。 后來醒了酒,顧得白就和他解釋,說自己和白月光雖然只做過朋友,但也在爬山時牽過手,忘不了那時的感覺。 奇怪的是,同樣是朋友,顧得白好像沒和原野牽手過。 祁鳴坐進車里,既然想到了,就隨口問了起來, “一般情侶都會一直牽手的么?男人之間也是?” 顧得白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這樣常識類的問題,“當然?!?/br> 一個想法電光火石間滑過他的腦?!铠Q不是有過前任嗎?難道他們之間連牽手都沒有過? “朋友之間也會?” “看是什么朋友吧?!鳖櫟冒渍J真解釋起來,將心底不合時宜的疑問壓下, “像比較哥們一樣的朋友,一般不會,但如果是比較親密的朋友,比如我們——合約結束以后繼續(xù)做朋友,那么繼續(xù)牽手也很正常,你覺得呢?” 祁鳴搖搖頭,“合約結束后,我們就不適合再聯系了?!?/br> 顧得白畢竟和他不一樣,不是獨身主義的人,早晚會有真正的伴侶,到那時,他再保持聯系,就不合適了。 顧得白叫好了司機,此時和他并排坐著,聽到這話,臉色都白了一瞬。 “哪里不合適?” “你未來的愛人會在意,不值得?!?/br> 顧得白硬生生地否定,“我不會有別的愛人?!?/br> 祁鳴聽出了語氣里的不高興,嘆了口氣。 他果然還是忘不掉那個人。 “你不是已經打算努力忘記他了么?” 祁鳴不太明白,顧得白怎么之前還在努力戒斷,現在又因為‘放下過去向前看’的說法而不悅。 這也太反復無常了。 祁鳴垂著眼沉思起來,邏輯自行接洽,也許,顧得白只是這兩天心里有點亂,有點矛盾,才舉止奇怪反常。 可他居然為了驗證自己的疑心,故意沒提醒他帶上最重要的那個盒子。 祁鳴不解,“既然這樣,又何必逼著自己放下呢?!?/br> 接收到復雜憐愛視線的顧得白:“……” 大學時候,顧得白還進過校辯論隊,好歹算是個最佳辯手,在比賽上是負責隨機應變的二辯。 哪怕是在那種激烈的競爭壓力下,他都沒有詞窮過,哪怕詭辯、狡辯,也能有話說,把對方搞懵。 然而他現在竟然詞窮了。 怎么辦,他剛才還表示過想忘記白月光,放下過往。 這個邏輯沖突……怎么圓? 顧得白心神一慌,腦袋里滑過無數借口、說辭,卻沒一個說得過去的。 正緊張著,呼吸都快亂,擺在身側的另一只手卻忽然被握住了。 祁鳴的手其實不太符合白月光的人設,不是那種水豆腐似的光滑柔軟,他常年拉琴,又非常工作狂,上面的繭能輕易摸到,手指的肌rou也緊實有力,常年帶著發(fā)燙的溫度。 顧得白下意識屏住呼吸,胡亂地想著這是在車里不是路上,也沒到機場,祁鳴竟然主動牽手,一會兒又想這是不是祁鳴的提前演練,他是不是又因為胡亂嘴瓢得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