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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有???”顧得白嚇得睡意全無,壓根坐不住了,“我不明白,你怎么就認定了他能死而復生呢?” “詐死這種事情,也不是很難辦吧,除非顧總親眼看到過尸體?!?/br> 祁鳴嘆了口氣,以為他還不死心,只好慢悠悠說出自己的推論, “顧總最近實在太反常了,也只有那個人沒有死,多年后活著回來了,才能解釋這一切?!?/br> 顧得白:“為什么??” “如果他這些年只是詐死,如今回來了,就能解釋你忽然忘記他祭日這回事,人活著,自然不需要給活人掃墓?!?/br> 顧得白:“……” “如果他活著,也能解釋你為何突然要用第二人稱,在車上對我說那樣的話,因為這根本不是什么傾訴,而是在練習對他告白的臺詞。” 顧得白:“……?” “同理,也就能順理成章地解釋,原野那句成功了是在激動什么,他一定也知道這件事了,知道你打算主動坦白道歉,他以為你成功了,但不知道為什么,你又不打算坦白了?!?/br> 顧得白:“……?!” “還有就是,你不再依賴他的遺物,也是因為知道他活著,同樣暗戀他的那個人能用玩笑說出守寡這個詞,也是因為知道他還活著太高興了,自然不再忌諱?!?/br> 顧得白難以置信地看著祁鳴,心中震撼無比。 這樣解釋居然也行? 最厲害的是……聽起來居然邏輯很圓滿??比他自己想的借口都靠譜合理多了??? 因為太過震驚,顧得白沉默地僵在原地,好幾秒都忘了反駁。 祁鳴見他沒話說了,嘆了口氣,想到這件事就這樣了結(jié)了,忽然有點受不了這時候的安靜,語速有些急促地胡亂說起收尾的話來, “很抱歉我無法和你分享這份失而復得的喜悅,等會兒我會去外面的沙發(fā)睡,從這里回去后,李醫(yī)生那里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說是尋常分手,我的同事那邊也不用擔心亂說……” “祁鳴,”顧得白走上前去,終于不滿地亂轉(zhuǎn)了,單膝跪在了祁鳴身前,打斷他的碎碎念,抓起他的左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小心地哄, “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不要不高興?!?/br> 祁鳴將腳跟收回了些,拘謹?shù)卣{(diào)整了坐姿,忽然避開了他的視線, “其實你不用和我說這么多、解釋這么多也可以的,我也沒有……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只是不想變成添亂的那個人。” 更不想變成現(xiàn)在這樣,像個被丈夫背叛的人,抓著一點點蛛絲馬跡就尋根究底,然后大半夜不睡覺開誠布公逼著對方二選一。 一定是因為顧得白脫口而出什么‘不分手’之類的話,才讓氣氛變得這么奇怪,讓他一不小心就想歪了。 “我知道?!鳖櫟冒鬃呓艘磺疲虐l(fā)現(xiàn)祁鳴眼底又熬出紅血絲了,看起來特別的可憐委屈。 祁鳴總是這樣的,無論遇到什么問題,總能讓自己看起來冷靜又克制,只講道理和對策,公事公辦,絕不示弱。 李醫(yī)生說過,祁鳴需要的早已不是理智,而是學會宣泄情緒,或者至少不抗拒情緒的出現(xiàn),容納自我,這是每個人都需要的東西。 顧得白忽然就不慌了,也不急著為自己挽回局面了,直直望著祁鳴,備滿了十二分的耐心。 祁鳴往回抽手,還在回避視線,顧得白就握緊了一些,兩個大手掌熱乎乎地包裹住祁鳴的手, “我知道你只是把你了解到的說出來而已,你做的沒有錯,是我非要拉著你談談的,怪我太狡猾了,居然裝睡騙你說心里話。” 他不說還好,一說裝睡,祁鳴也想起來了,眼神頓時有了些波動,緊繃的神經(jīng)也放松了些,“是挺狡猾的?!?/br> “你罵我吧?!?/br> 祁鳴哭笑不得,“我罵你干什么?你又不欠我的。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顧總不肯告訴我真相的原因。只是一紙合約而已,我想不到你有什么必須瞞下去的理由?!?/br> 顧得白被他這么一看,好不容易恢復平穩(wěn)的心跳又開始脫韁,“……你真的想知道?” “……”祁鳴忽然有點不太妙的預感,“只是想不通?!?/br> 顧得白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氣,“因為我不想和你分開?!?/br> “可是你都有白月光了啊,已經(jīng)不需要我了。而且人還在,有什么是不能爭取的?” “我沒有?!鳖櫟冒仔奶w快,說到真相,緊張到手指都在微微發(fā)顫,“我沒有白月光,從來就沒有他?!?/br> 怎么就變成沒有了? 祁鳴愣了一下,努力消化顧得白這句話的含義。 顧得白也不看他,一副伸脖子等死的樣子,給他時間慢慢消化。 祁鳴探究地看著他,看出顧得白似乎很是難受的樣子,最初顧得白說自己失去了白月光,是說這個人去世了,現(xiàn)在說沒有白月光,應該和生死無關,那就是…… 再次,失戀了? “難道,他其實從一開始,就……” 顧得白抬手搭在額頭上,一邊想鴕鳥,一邊被迫面對坦白后的現(xiàn)實,“對,就是你想的那樣,不存在的?!?/br> “……就是直男?”祁鳴認真得出結(jié)論,語氣盡量委婉,“你們之間,就不存在任何曖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