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勢把祁鳴輕倒在沙發(fā)，發(fā)覺到對方眼神有些迷茫，就咽回了問詢的話，只用行動一步步試探，也跟著大膽起來。

    祁鳴毫不躲閃地與顧得白對視，腦海中再次感嘆，這樣的視線怎么會是演技呢？

    為了一個騙局，連這種時候都要演，未免也太辛苦了。

    以前他從未多想過，也從未注意過的種種細節(jié)，在此時忽然變得無比清晰明顯。

    在耳邊叫顧得白的名字，就會變得更熱情，如果叫顧總，好像會變得更激動，叫阿白、白白之類的小名，就會收到深情注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就算長相相似，聲線也不會相同才對。

    如果主動迎合一些的話，顧得白會忍不住在他身上留痕跡，如果忽然換了個體位的話，會露出微訝的神色。

    沙發(fā)太小，如果動作太大，顧得白會突然伸出手掌，護住他的后腦，還會中途拽他的腿，叫他小心桌角磕碰，這個人怎么能這么一心多用？

    似乎所有的跡象都在表明，不對，不可能，顧得白絕對沒有想著什么別的人，硬要解釋這些細節(jié)，應(yīng)當(dāng)是入戲過深，或者是表演時用力過度。

    嘴唇忽然被輕咬，祁鳴呼出一口熱氣，聽到顧得白抱怨似的呢喃，“你再繼續(xù)走神，會吃大虧。”

    祁鳴下意識覺得他在說瞎話嚇唬人，帶著輕笑吻了回去，“你技術(shù)這么好，我怎么會虧著？”

    顧得白居然臉紅了。

    “艸……”

    ……

    祁鳴第二天很早就起了床，直接趕去工作室。

    實際上的工作，倒不是很多，只是新曲突然有了熱度以后，來了幾個要談合作的，需要他當(dāng)面去挨個聊聊，見見。

    他今天特意過來，還有其它的事情。

    “替身？”助理小勤猛地提高了聲音，“哥，你怎么想起要這個了？之前不是一直拒絕嗎？”

    “咳咳……”祁鳴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小點聲，“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需要，就想問你，聯(lián)系方式還留著么？把那幾個和我長最像的推給我?！?/br>
    “好吧……”

    小勤翻起了手機通訊錄，順便熟練地給祁鳴倒了一杯溫茶水潤喉，“不過這都多少天了，他們有的還很多其他兼職，不一定現(xiàn)在還有時間了，哥你看著問吧。”

    之前拍攝那個《審判日》的mv時，小勤和副導(dǎo)就提過，說鏡頭里有很多殺手偵探同時出境的畫面，如果能找個替身來演，拍起來會比較省事。

    但那時祁鳴直接拒絕了，親自把兩個角色出演了一遍，然后讓后期剪輯拼接。

    祁鳴坐在沙發(fā)挨個點進他們的動態(tài)，翻到一些近期的生活照，又跟小勤要來了簡歷，終于最終敲定了最合適的兩個，發(fā)出了面試的邀請。

    最終近期有空能來的，倒是只有一個。眉眼和臉型與祁鳴有五分像，就是氣質(zhì)差得有點多，胖瘦也不一樣，需要減減肥，換個發(fā)型。

    這個年輕人中專畢業(yè)，沒有上很傳統(tǒng)正經(jīng)的表演學(xué)校學(xué)習(xí)，倒是挺有天分，肯吃苦，這次回消息也是最快，表示今晚就能過來。

    祁鳴問他：你知道這次叫你是我的私活，不是工作室要跟你合作吧？

    那個年輕人立刻回應(yīng)：明白的，我都可以，您看是在哪里見比較合適？

    祁鳴：那就直接來我工作室吧。

    ……

    所謂的私活，自然是為了‘取證’。

    如果顧得白真是憑空捏造的‘白月光’，那么在見到真正疑似白月光，人設(shè)等等完全一致的活人出現(xiàn)時，一定會非常震驚。

    如果祁鳴懷疑錯了，真有這么個人，那么對顧得白來說，無非就是一點驚訝，要是節(jié)cao掉的多一些，說不定還會高興有更合適的替身人選。

    要是比較多疑或者潔癖，說不定會看出是刻意模仿，感到生氣。不過，真會生氣的人，也不會主動找替身情人了。

    喉嚨還是不大舒服，祁鳴皺眉又多喝了點水，然后去了會客間，叫上小勤，“水里加點蜂蜜，不要茶水了，換檸檬水。”

    “祁哥，要不我把空調(diào)也調(diào)低點？”

    祁鳴抬頭看看空調(diào)，現(xiàn)在是22度，又看看外面的大太陽，“不用了，等會兒王杰剛從外面進來，一定很熱?！?/br>
    待客之道他還是懂的，雖然只是個不確定能不能合作的新人，但沒有讓人進屋還不能涼快一下的道理，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火氣旺，怕熱不怕冷。

    小勤見他又咳嗽了兩聲，忍不住勸了兩句，“要不我把百葉窗拉上，太陽不曬了就用不著空調(diào)這么低了。”

    祁鳴依然搖頭，“去給我弄熱水吧，我想多曬曬太陽。”

    在島上度假那兩天，他就沒怎么曬，因為太烈了總躲在傘下或者屋里，現(xiàn)在雖然隔著玻璃，也算是曬過了。

    過了十幾分鐘，那個叫王杰的職業(yè)替身演員就過來了，進門就熱情地打招呼握手，看起來為人非常謙遜。

    祁鳴讓他坐下，上了咖啡，見他前襟有些明顯的汗，客套問道，“今天大廈的電梯故障了好幾個，這個點也比較擠，你是爬樓梯上來的？”

    “是的是的，不過沒關(guān)系，樓層也不高，就當(dāng)健身了?！?/br>
    “肺活量不錯啊?！?/br>
    “還好吧，在同齡人里可能算好的?！?/br>
    “會吹嗩吶么？”

    “??？”王杰愣了，下意識有點懵，不明白大提琴還能跟嗩吶合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