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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顧得白所賜,當初他自己多么輕信,多么傻乎乎地配合的模樣,每天都被仔仔細細地復習著,想忘都忘不掉。 “這件事——不用這么補償?!?/br> 祁鳴回過味兒來了,視線一瞥,就轉(zhuǎn)了話鋒,“回頭另算。” 顧得白點頭再點頭,見祁鳴總算恢復了之前的狀態(tài),愿意跟他記仇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記仇也好,生氣也好,都比那客客氣氣,計算著誰欠了誰的生疏模樣好多了。 “你要是覺得解氣的話……讓我這幾天每天吃涼拌香菜都可以?!?/br> “你……你發(fā)現(xiàn)了?” “嘿嘿?!?/br> “可你不是已經(jīng)解釋了么?”小動作被發(fā)現(xiàn),祁鳴有點不好意思,偏開視線不看他, “你說,是為了讓我均衡營養(yǎng),別總是因為缺乏維生素有各種各樣的小癥狀,擔心我免疫力低下?!?/br> “解釋歸解釋,但欺負你了,就是欺負了,就該罰?!?/br> 忽悠人的時候說得和真的一樣,反過來勸說的時候,顧得白依然理直氣壯。 祁鳴:“……” 忽然無奈。 怎么會有這么上趕著領罰的人呢? 第37章 住在村中別墅的生活,還是很平靜安逸的。 尤其是到了夜晚,一切都很是靜謐,窗外沒有車鳴聲,也沒有大大小小的燈光,只剩下鳥蟲名叫。 小小的房子,光是白天里用太陽能攢下的點亮,就足夠兩個人一天的使用。 祁鳴看著遠處的山巒,周圍是前所未有的寧靜,在這種時候,也許連琴聲都有些多余了。他干脆把鐘表也都扯了下來,關了手機的所有鬧鐘,全屏天色和心情作息。 桌上是晚上時候,顧得白拿進來的一些新鮮蔬果,說都是剛摘下的,很甜很綠色,祁鳴吃了幾口,就連黃瓜都是甜脆的。 在這種時刻,人也許就應該無憂無慮地享受,應該坐在月色下吹風,昏昏欲睡。 祁鳴把鐘表都扯了,斷開了網(wǎng)絡,卻沒能擺脫那種‘浪費生命’的焦慮感,手指一下下地在椅背上輕點,眼前的書一點都看不進去。 他下意識地就拿出手機,點開了顧得白的頁面。 不對,顧得白就在隔壁洗澡…… ……還是不對。 他干嘛突然要找顧得白? 祁鳴抬手揉了揉眉心,緩緩呼出一口氣。 他好像太習慣顧得白的存在了。 很久以前,他就有點這種無法適應假期的毛病,手頭沒有事情做了,閑下來了,就反而不能平靜。那個時候,是顧得白把他拽上了床,在耳邊一遍遍的說—— “非要忙點什么的話,就忙著陪我吧?!?/br> 一次兩次的,他就想通了,他們有合約在,所以陪顧得白放松,也算是兼職,哪怕報酬不是錢,那也能算是正經(jīng)事。 也就習慣了在無法工作,又沒法放松的時候,找找顧得白,好像這個人的出現(xiàn),就是一種‘放肆些也沒關系’的豁免。 可他們現(xiàn)在不需要那個合約了,這個習慣卻依然留下了痕跡。 祁鳴按滅了屏幕,手指在扶手上越敲越快,又解鎖屏幕,反復猶豫幾次后,直接把顧得白本人召喚過來了。 “還沒睡呢?要不要看螢火蟲去?” “螢火蟲?” “是啊,現(xiàn)在過去,沒準能看到很多?!鳖櫟冒卓雌饋砼d致勃勃,“不過蚊子也會很多,最好穿長褲襪子,噴點花露水再去?!?/br> 祁鳴看著他沒有動,顧得白就又補了個理由, “就當是尋找靈感了?” 他的確還需要更多能觸發(fā)靈感的東西。 “我需要作曲的新主題,不是人與自然的主題,更偏向人性、人文方面,可能會和夏天的螢火蟲不太一樣?!?/br> 話是這么說,祁鳴行動上還是站起來了,畢竟干坐在這里思考,也和散步時思考區(qū)別不大。 “走吧走吧,一不一樣的,說說看?” “也沒什么說的……” 編曲這種事情,腦子里都是旋律,很難和人交流。 “甲方呢?” “甲方……” 祁鳴的嘴角微妙的一抽。 這還真是可以說說。 “他們根本沒給我具體的要求,具體要什么曲風,什么節(jié)奏的?!?/br> 祁鳴微微皺眉,“我當時也不知道行內(nèi)的很多規(guī)矩,不知道他們一般請人作曲,都是什么樣,就應下了?!?/br> “連曲風都沒說么?比如要古典一些的,還是流行一些的這種……?” “沒有啊。他們說要比較有人文關懷色彩的?!?/br> “……” 兩人溜溜達達走出房門,腳下的路從柏油路,逐漸變成了平鋪了石磚的路,最后變成草地。 顧得白雖然不是行內(nèi)人,但也覺得這甲方太離譜,“這也太難為人了吧,到時候給了稿子說不對,還不是折騰你?” 祁鳴愣了一下,“是啊,那要是我好不容易想出自己滿意的了,他們讓重寫呢?” “給他們牛的。可不就欺負你是新人?” 顧得白說著說著,越來越氣,情緒的感染力非常強大,讓祁鳴的心中郁結都逐漸變成了不滿,跟著他一聲聲抱怨起來。 “所以啊,不管他們了,就是一些不懂音樂藝術的狗甲方,咱們玩咱們的!”